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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城废后-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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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

    玄寂离松开她,视线轻轻地投过来,却好像可以穿透她的灵魂,了然于胸道:“在为你父母的事忧心吧。”

    窦涟漪扑通一声拜倒在地,他的声音便从身体的上方传过来:“如果你开口求情,朕可以答应。”

    “臣妾不会求情。”她决然道。

    他轻“噢”了一声,声音略扬,有些好奇地问:“这是为何?”

    “臣妾希望皇上做个明君,既是明君,定不会为了身边人之一情一义而左右法制;再者,臣妾相信皇上早有明断,是以不敢妄言。”父亲,不是女儿无情,实在是法不容情,但女儿坚信,二老罪不至死。

    一只手伸过来,将她扶起,玄寂离看她的眼神有一丝异样,薄唇缓缓而启:“朕果然没有看错你。”天知道,他方才有多么紧张。

    如果她求情,他会看在她拼死救驾的份上还她这个人情,但他会感到失望,她的回答让他松了一口气,为此他要感谢她,没有让他生出错负深情的失望。

    “秀珠,很晚了,扶你主子回房休息。”玄寂离波澜不兴的口吻,任谁也猜不到他方才内心的涟漪。

    窦涟漪福了一福:“皇上晚安。”便搭着赶过来的秀珠的手,转身往殿内走去。

    “娘娘,皇上到底是什么意思?”这已不是第一次,秀珠终于忍不住了,看情形,皇上是宠爱自家主子的,不然不至于半夜三更还跑来探视,可是始终不肯留宿,在皇宫里,没有被皇帝临幸的女人终究没有底气。

    “我怎么知道。”

    窦涟漪若无其事地答,帝王的心没有人能猜得中,既然猜不透又何必浪费心思,她很享受当下,仿佛一对未婚男女,夜夜思恋着,每当白天来临的时候,或是他来,或是她去,总会迫不及待地相见一场,这种恋爱的感觉太美好了。

第024章纳新之议() 
“您应该想办法留住皇上。”秀珠很替她着急,她倒好,一副没事人的样子,换了宫中其他女人,早就一缠二勾三卖乖,无所不用其极了。

    她扑哧笑出声来,抬手刮着脸皮羞秀珠:“不害臊,姑娘家家的,哪学来的那些狐媚手段。”

    “娘娘,秀珠是为了您好,您还笑话秀珠,奴婢不管了。”彼时,两人已进了寝殿,秀珠又羞又急了,一扭身,自顾闷声不响地替她铺床。

    她坐在红漆描金彩绘五屏风式镜台前,铜镜里反照出一室的奢华,皇后殿早已不比从前了,珍奇古玩不说应有尽有,起码不比其他宫里差了;吃穿用度无不是最好的,可越是过得好,窦涟漪越是想起关在刑部大牢正在吃苦的父亲与母亲,叫她如何能安享眼前的繁华生活。

    方才那句不求情,实则是最大的求情了,他听得出来吗?

    ……

    次日,窦涟漪用罢早膳,便坐着凉轿去往孝仁太后的康宁宫,经过安华门的时候,迎面也来了一乘凉轿,同时挤在了门口,对方靠右的轿夫张嘴便斥:“没看见安贵妃的轿子吗,快点让开。”

    “混帐东西,没看见那是皇后娘娘的轿子吗?”安景凉一边骂一边拍了拍轿杆,示意放下来后,在宫女的扶持下走下轿来,朝窦涟漪福了一福:“这些个奴才有眼不识泰山,妹妹管教无方,还请皇后姐姐见谅。”

    是管教无方,还是她风头正盛,以至奴才仗势欺人,明眼人一看就明了,窦涟漪也不点破,略点了点头回了礼,“自家姐妹无须客气,安贵妃也是去往康宁宫吧,不如一起。”

    “姐姐先请,妹妹随后跟着便是。”安景凉恭敬道。

    窦涟漪不再虚套,示意轿夫继续前行。

    安景凉却没有立即上轿,站在原地瞟了一眼前面那道略显单薄的背影,眼底嫉妒与憎恨一闪而逝。旁边的贴身宫女灵姗揣测地看着她的脸,“皇后可真是好运气,父亲母亲都打入刑部大牢了,自己丝毫未受影响。”

    岂止未受到影响,人家现在可是皇上跟前的红人,听说皇上如今一天不去冷芜宫便会觉得少了点什么似的。

    “都拿命去搏了,怨不得皇上疼爱皇后。”安景凉收回视线,淡淡的口吻,不含一丝情绪,心里却着实地懊恼,当日若是自己为皇上挡了那一箭,窦涟漪现在的荣宠不都是她的吗,好个窦皇后,之前还真是小瞧你了。

    灵姗安慰道:“皇上照样疼爱娘娘,不仅封了您贵妃,如今老爷升了正一品殿阁大学士,大少爷晋了从一品九门提督,皇恩浩荡,谁不羡慕安家满门荣耀。”

    一丝喜色爬上脸颊,这样的荣耀的确是罕见,幸亏父亲及时决断才不至于做了陪葬,可是细想起来,亦有隐忧。

    就说哥哥这九门提督吧,负责京师守备与治安,也算是实权在握,到底不比禁卫军统领,手握王师重兵,直接受命于皇上,从来都是皇上最依赖的人担当,由此可见,皇上对安家并非完全放心。

    “好啦,时候不早了,太后那还等着请安呢。”她抬手,扶了灵姗递过来的手腕重新上轿,穿过安华门,一路往太后殿去了。

    康宁宫是孝仁太后还是先皇妃子时住过的地方,从前叫凤仪宫,如今太后回銮,取了康宁二字,外面暑热难当,殿内置了冰,人一进去感觉凉爽宜人。

    孝仁太后居中而坐,视线一一滑过众位嫔妃,最后落在身为皇后的窦涟漪身上:“今儿个总算齐了,皇后的身子可完全好了。”

    “谢太后挂记,全好了。”窦涟漪欠身作答。

    孝仁太后点点头,“哀家这次回宫,诸事皆称心如意,唯有一样令哀家日夜不安,此事一日不解决,哀家一日便放心不下,它日若是见了先帝也无从交待。”

    皇后与众妃嫔离座,齐齐拜倒,窦涟漪道:“臣妾一直称病不起,未能替太后分忧,是臣妾的不是,不知何事令太后不安,还请太后明示,臣妾定竭尽所能。”

    “臣妾愿竭尽所能,为太后分忧。”三位妃嫔也跟着表示。

    “都是好孩子,起来说话。”孝仁太后欣慰地颌首,待众妃嫔复坐下,这才道出:“皇帝已至盛年,后宫一后二妃一嫔,却至今没有子嗣,实在令哀家寝食难安,你们觉得呢?”

    一语既出,刚才还信誓旦旦要为太后分忧的几个人都不作声了,谁不想为皇室诞下皇子,不仅母凭子贵,更能稳固在后宫的地位,可是在座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苦楚。

    “怎么都不说话?”孝仁太后仁慈,这会却加重了语气,“皇后,你先说。”

    窦涟漪下意识地抚着腕上的玉枣镯子出神,被点到名了,方才醒转,不禁暗暗叫苦,皇帝至今未曾临幸自己,叫她如何能怀上龙裔,“太后,这种事要顺其自然,只怕急是急不来的。”

    “皇家子嗣关乎江山社稷的大事,如何能不急?皇后,你这种态度令哀家很失望。”别看孝仁太后平时慈眉善目,严肃起来还是蛮有威严的,“你们呢,怎么都哑巴了?”

    安景凉鼓足勇气道:“皇上已有将近一年没来我宫中了,臣妾无能为力。”话音一落,萧淑妃跟着附和:“就是,皇上一年都不来,叫我们想怀也怀不上,倒是有的人,之前天天都跟皇上在一起,也没见个动静,真是奇了。”一边说一边拿眼瞟着胡媚嫔。

    胡媚嫔正为皇上日渐冷落自己而郁郁寡欢,听到这话,又勾起了伤心事,一脸的幽怨之色:“自打嫔妾烫伤了身子,皇上便来得少了,这次征战回来,更是连面都没见着,好像一直往皇后宫里跑吧。”说到这,一双媚眼瞄向窦涟漪不往下说了。

    “原是臣妾的不是,臣妾没有尽到皇后的本份,还请太后与诸位妹妹见谅。”皇帝是往皇后宫跑得多,可也并未宿在冷芜宫,大家都是知道的,但她是皇后,后宫出了任何事都脱不了干系,窦涟漪只得将责任大包大揽下来。

    安景凉体贴地一笑:“不怪皇后姐姐,是臣妾们没用,留不住皇后,对了,刚刚经过安定门时,见那儿正在大兴土木,一问,方知是皇上为太后修建新宫,常言道母慈子孝,这都是太后您的的功德。”

    一番话说到孝仁太后心坎上去了,顿时眉开眼笑,不住地点头:“原是不让花费的,可皇帝坚持,念他一片孝心,也便随他了。”

    “太后新宫建在怡心殿的东面,臣妾还听说在它的西边也在修建一座新殿,只是不知道为谁所建?”安景凉貌似随意地问了一句。

    孝仁太后漫不经心地来了一句:“这后宫是得添新人了。”

    底下几人俱是一怔,萧淑妃更是脱口而问:“皇上又要纳新了吗?”如今笼共才四位后妃,皇帝都一年没来了,若是进了新人,只怕连面都难得一见了。

    “先帝共有妃嫔数十人,如今皇帝连皇后在内只有四位,难怪人丁不旺,皇后,你的意思呢?”太后一边问一边看过来。

    窦涟漪左右为难,从内心讲,她不愿意皇上纳新,可是为皇上充实后宫,绵延子嗣是皇后应尽的职责,便笑道:“皇上身边的人是不多,按祖制三年一选秀,也该是今年操办,只是如今百废待兴,是不是等一年再操办不迟。”

    “皇后说的是,如今是庆元十二年,皇上掌政不过两年,正是大振朝纲之际,不宜费心其他。”萧淑妃头一次连声附和。

    安景凉一直留意着太后的脸色,似有不悦,眼神滑过皇后腕上的一串粒粒饱满的枣儿,心中冷冷一笑,面上却笑得如春风拂过:“臣妾倒是觉得此事宜早不宜迟,前朝事再多,绵延子嗣也是大事,况且,选秀一事有太后主持,皇后亲理,哪用得上皇帝亲自操心。”

    “唔,贤贵妃说的话甚合哀家之意。”孝仁太后听了,赞许地看了安景凉一眼,将目光移向坐在右下首的窦涟漪,“这事急是急,却也不急在一时,先说与各位听了好有个准备,哀家也乏了,都散了吧。”

    “是,太后。”窦涟漪忙起身,其他三个也跟着起身,一一拜别,相继而去。

    出了康宁宫,萧丽云给安景凉使了一个眼色,两人便故意放慢了脚步,及至皇后与媚嫔先后上了凉轿去了,萧丽云早已按捺不住地发问::“姐姐今儿个是糊涂了吗,太后要给皇上纳新,姐姐不反对倒也罢了,还一力促成,妹妹实在是不明白。”

    安景凉笑笑,不说话,自顾往前走。

    “姐姐,这大太阳底下的,您也不怕晒着,姐姐倒是说句话呀。”两人只让各自的贴身宫女打着伞,让其他人远远地跟在后面,有人急得跳脚,有人却一副闲看风云的样子。

    走了几步,安景凉终于闲闲地开了口:“再不晒点太阳,姐姐我怕长了霉了。”她侧过头瞄了另一人一眼,“难道妹妹不是闲得发霉吗?”

    就是这个理啊,现在整个后宫就四位妃嫔,两人都闲得发霉,若是再进四五个甚至十来位如花似玉的女人,她们这些个老人不更得长霉呀!

第025章两情相悦() 
“这宫里的女人就像这园子里的花,开也开不完。”安景凉顺手摘了一朵路边开得正盛的美人面,用力地捻了捻,“今年开完了,明年还会再开,你挡得住吗?既挡不住,何不来个顺水推舟。况且,就算现在没有新人,你我不也闲着吗?既然你闲我也闲,不如大家都闲着吧。”

    说话间,她的手一松,花掉在地上,被后面的萧丽云一脚踩了上去,沉吟着问:“姐姐的意思是,与其让她独占了皇上去,不如多来几位新人分宠?”

    “我可什么也没有说,你多想了。”安景凉停下脚步,回头瞟了一眼一直跟在不远处的轿子,灵姗会意,扬手一招,轿夫并跟班的小太监赶紧过来,她款款上轿,丢下一句“妹妹,姐姐先走一步”,便乘轿而去。

    萧丽云抚了抚鬓边的珠花,见轿子停在一边候着,便抬了贴身宫女的手上了轿,经过御花园时,繁花竞艳,令人目不暇接,她还是不甘心,自己只是其中的一朵,如果女人是花,谁不希望是他心中最珍视的那一朵?

    太后余党的案子终于审结了,窦承先及夫人被判了流放滇川,那是玄月国最西边的一个不毛之地,终年苦寒,去了那的人很少有回来的,到那的多是流放之人,没有大赦是不可能回来的,而多半人没能等到大赦便死在了那里,永远也不可能回来了。

    窦涟漪得到消息后,愣怔了好半天,一颗心一会儿放下一会儿又悬起,听说这是同批人中最轻的处罚了,“窦承先虽一向结党营私,但关键时刻并无妄动,故从轻发落。”据说这是皇上亲笔所批。

    “秀珠,小环,帮我梳妆。”她得去谢恩,谢皇上不杀之恩。

    挑了一件并不艳丽却又极衬肤色的妃色滚雪细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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