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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她猜对了。
不幸的是,她居然猜对了!
能和谢三爷同桌赌牌的人,想来身份都不会比他低。
看来今天,想要全身而退,很困难。
乔唯欢深吸口气,细腰挺直,强自镇定的开口:“我和未婚夫莫西临出席酒会的时候,有幸见过您一次,可惜的是,那次没有和您打上招呼。”
如果是一般人,听见B市数一数二的莫氏集团,可能会放过进错包厢的女人一马。
可惜,包厢里的人都不是一般人。
“莫西临?”谢三爷没什么笑意的笑了一声,面无表情的看向乔唯欢,“那是个什么玩意儿?”
乔唯欢的心倏地沉了下去,苍白的脸色像是被刷了一层釉似的不真实。
谢三爷不可能不知道莫氏董事长的名字,那他这么说,只会有一个原因——没把莫氏看在眼里。
和谢三爷相比,风光无限的莫氏确实不算什么玩意儿。
荷官已经重新发牌,谢三爷看了看刚到手的新牌,兴致缺缺的扔到桌子中央,毫无情绪起伏的声音再次响起:“你的脸我有点印象,你是演员?”
乔唯欢稳了稳心神,脚尖不着痕迹的向房门靠拢,强行让嘴里跳出回答,“演过几部电影。”
门口的打手不声不响地攥住手腕,疼得钻心的纤细手腕和打手黝黑粗壮的五指形成鲜明对比,看得乔唯欢眼皮猛跳。
“小丫头还挺鬼的。”孟老在面前的筹码里拿出几个,放在手里一掂一掂,清脆的“咔哒”声混着他带笑的苍老的嗓音,直直钻进乔唯欢的耳朵里,“等一会还有个朋友过来,你留下来和他说说话。”
“五百万,给你拿着玩去吧。”孟老把手里的筹码放在牌桌边缘,笑呵呵的说:“丫头,明白什么意思吧。”
明目张胆的交易摆在眼前,让乔唯欢的身子狠狠一颤,大脑短暂的陷入麻痹,只有三个字在脑海里翻来覆去。
走不了。
哪怕提到莫氏集团,说出自己是莫西临的未婚妻,这群人也没有让她走的意思。
拿着手包的指头紧了又紧,乔唯欢无意识的屏住呼吸。
怎么办?
他们不可能会让自己打电话叫人,最有可能的发生的,是在她的手探进包里的时候,旁边的打手就会拿走她的包。
而且,莫西临现在不可能会接她的电话……
无数的可能性在眼前闪过,乔唯欢发现,她现在没有其他的路。最明智的选择,是留下来和这群人虚以委蛇,不管这些人是不是想……事后,这些人都不会把无关紧要的她放在心上。那不管今天晚上发生什么,眼一闭牙一咬,也就这么过去了,没有人会知道。
可是乔唯欢不想,哪怕早在八年前,她就不再是小雏菊,她也不想违心的做这种交易。
做好最坏的准备,乔唯欢反而冷静下来。她笑盈盈的目光在几个人身上一一划过,轻轻拍了拍打手的手背,“这位先生,不懂得怜香惜玉,可是很难讨女人欢心的。”
姜总灰白色的眼珠,倏地转向门口的方向。
孟老半张着眼皮,和和气气的夸了一句:“小丫头,有点意思。”
谢三爷的食指在牌桌上轻轻一点,半晌,抬手比了个手势。
打手的钳制悄无声息的撤了,乔唯欢紧绷的神经却没有松懈。
因为,门再一次开了。
包厢里的气氛,徒然凝滞。
牌桌边的所有人,不约而同的、缓慢的把视线放在了她的身后。
乔唯欢感觉到,一股寒凉的气息,从四面八方笼罩而来,渐渐覆盖上她整个脊背。
一道低沉的男音,从身后飘然而至。
“来晚了,别见怪。”
“咔哒”,大门应声而合。
不同寻常的氛围让乔唯欢微微偏过头,看向进门的男人。
只一眼,就让乔唯欢强自镇定的心神猛然一晃。
男人年轻,高大,穿一身熨帖的西装,立领衬衫的扣子被扣到最顶端,纯白柔软的手套在外套领口一扫而过,扫落肉眼难见的灰尘,与外界夹风带雪的喧嚣。他英俊的眉目上明明带了三分笑意,由内而外散发的禁欲与淡漠却在周身缭绕不散,让他看起来格外的凉薄。
……贺正骁?
他怎么会来这里?!
瞳孔无意识的紧缩,乔唯欢正想移开视线,贺正骁的目光突然对上了她的。
无波无澜的眼眸,是夜一般浓稠的颜色。
四目相对了半秒,乔唯欢便低垂下眉眼。
贺正骁的目光滑过女人的脸,在那只黑色的蝴蝶上短暂的停留,随即很快收了回来。脚步未停的从女人身旁走过,贺正骁笔直地走向其他人留出的空位,“已经开始了?”
“玩了有一阵了。”谢三爷的微表情出了一点变动,整个人气息一变,就连脸上的疤也没那么凶悍了。打了个响指,荷官很有眼色的把众人桌面上的牌收好,为即将开始的新牌局来洗牌。
贺正骁脱下外套,递给角落里站得笔直的侍者,旋即在椅子上坐下。
牌桌上立刻开始了交谈,一时之间,乔唯欢再次成了包厢里的闲人,好像所有人都把她的存在忘记了。然而乔唯欢知道,她还是不能走出这间包厢。
西装笔挺的打手,还像个门神似的站在她旁边。
乔唯欢一门心思的想跑,在看见贺正骁之后,这个想法更加强烈。她咬着嘴唇,在原地踟蹰半晌,孟老突然把目光落到她身上。
“丫头,在那站着干什么?”孟老肥大的手掌对着贺正骁的位置一比划,和蔼的说:“去,过去坐吧。”
完全无视了之前乔唯欢做出的明显的抗拒举动,压根没有给过她第二选择。
乔唯欢的身子一个激灵,当机的大脑在电光火石间想出来一个办法。
贺正骁正在和谢三爷说话,听见孟老的话,用余光看了看门口的女人。
她的皮肤是一种近乎透明的白,衬得整个人都轻盈起来。她还很瘦,细细的腰有种不盈一握的脆弱感。
然而这么一个纤细脆弱的女人,不急不躁地走到牌桌旁,笑眯眯的说:“各位兴致正高,不小心进错包厢打扰到你们,是我不对,我哪儿还好意思坐。”
第3章 皇家同花顺()
乔唯欢明艳的面容里夹带上一点天真,“不如我陪着玩一局,给各位赔罪,好不好?”
明明是在拒绝孟老的“提议”,话里话外不着痕迹的低姿态,也让人把不快稍稍消了一些。
姜总抬起眼,灰白色的眼睛里一片阴霾,“你会玩牌?”
“以前我拍戏的时候,为了演好一个荷官的角色,研究了一点德州扑克的玩法。”乔唯欢悄悄打量了一下这群人的表情,没看见明显的不悦,再接再厉的挑话头:“不过……我玩得不好,常规的玩法会变得没有看头。”
孟老有一下没一下的摸着自己圆滚的肚子,眯缝着眼睛笑问:“丫头,听你的意思,你有不常规的玩法?”
……被提起兴致了。
乔唯欢几乎是大松了一口气,笑脸上挂了些许的不好意思,“也不算不常规,只是赌运势而已。”
“听说在牌桌上,真正操控运势的人是荷官。一个荷官如果运势够强,那他会经常发一些大的牌面。”乔唯欢脚步轻盈的绕过牌桌,走到几个人的对面,“如果能发出一副好牌,就能证明发牌的人运势不错。我不太会玩,不过经常能发出些不错的牌面……”
“收起你的心眼,别在我面前卖弄。”谢三爷毫无情绪的打断乔唯欢的话,“葫芦、顺子都算好牌,任何一个人都可以发出来,不需要看你发。”
乔唯欢目光一滑,跃过贺正骁的位置,落在谢三爷脸上的长疤上,试探着问:“那……同花顺算吗?”
桌上忽地静了下来。
德州扑克一般分为十种牌面,其中顺子——五张点数顺连,属于中等偏下的牌面。葫芦——三张同一点数的牌加一对,中等偏上的牌面。这两种牌面确实并不稀少,基本上就像谢三爷说的,是个人都可以碰到。
然而同花顺——花色相同的顺子,不同于这两种,是十种牌面中的上等牌面,出现的几率,极低。
在座的人对牌面并不陌生,非常清楚这一点,也被乔唯欢的大胆吊起了胃口。
然而乔唯欢的目的还没有达到,她揉揉自己的耳垂,抿嘴一笑,“不过只看我发牌也怪没意思的,添一点彩头可能会更好玩?”
“哈哈哈!”孟老猛地一拍肚皮,有力的笑声把桌面上那五百万的筹码震得微微晃动,半张着眼睛,含义不清的夸了一句:“丫头,你很有胆子!”
谢三爷落在桌面上的手指一点,眼神倏然变得凌厉,含刀带刃似的扎向乔唯欢,“爷们没时间陪你耗,就给你一把牌的机会。”
这就是同意了。
悬着的心忽地落下,乔唯欢却摆出一脸的紧张。
她有绝对的信心能发出同花顺,但不能让对面的人觉得她有信心。
然而那个由始自终没有说话的男人,突然开口改了规则。
“皇家。”
乔唯欢神色一顿,不由自主的转过头,与贺正骁第二次对视。
贺正骁闲散的坐着,放在膝盖上的手指轻轻敲着,唇角微妙的弯起,封存了夜色的眸子毫无波澜,喜怒难辨。
女人有些发愣的看着他,不过两秒,一脸茫然的表情就发生了细小的变化,看起来十分柔软的嘴唇几不可见地抿了抿。
……有点嫌弃的样子。
刚才打量其他人神色的时候,还刻意避开了自己,好像非常不待见他。
她认识他?
他刚来这里不久,在国外,他印象里也没有这么一张脸,相似的倒是有一个,相似度还出奇的高。
按理来说,这应该是他们第一次碰面。
贺正骁慵懒的伸出手臂,搭在身后的椅背上,两根手指轻轻点着自己的太阳穴,用好听的嗓音、看好戏的语气,定了这一场牌局的规则,“想赌就拿出诚意,别想用任何巧合蒙混过关。公共牌能发成皇家同花顺,就算你赢。”
公共牌,是指荷官发在桌面上,需要向上公开的五张牌。
正常的规则,是在赌局的尾声,玩家公开手里的两张底牌,然后与桌上的五张公共牌组合在一起,再从中选出五张牌拼凑成最大牌面,最后以每个玩家各自的最大牌面决出大小。乔唯欢要发出皇家同花顺的牌面,指的就是在赌局结尾,玩家的底牌和公共牌能拼凑出的最大牌面。
如果只是公共牌……
没有任何灵活度,难度会比普通的皇家同花顺还要大!
这人是要干什么?
乔唯欢呼出一口气,小脸拧得皱巴巴的,“贺先生是不是有点难为我了?”
贺正骁眼底浓稠的夜色短暂地翻涌起来。
他没记错的话,包厢里没有任何人喊过他的名字。
她确实认识他。
“不过,能发出公共牌的皇家同花顺,确实足够证明我运势旺了。”乔唯欢别开视线,对着两只白嫩的手呵了口气,苦哈哈的说:“牛皮已经吹起来了,希望我真的能发出皇家同花顺,不然就太丢脸了。”
姜总冷哼一声,一把推开身边的女人,手握成拳,不轻不重的砸在桌面上,“我倒要看看,你到底能不能发出皇家同花顺。”
“我看她很有信心。”谢三爷冷硬的脸上看不出表情,孟老便笑微微的看向贺正骁:“怪有意思的。”
贺正骁身子向后一靠,抬手放在桌面上,手掌翻转向上,包裹在柔软手套里的修长五指舒展开来。
“开始。”
极有眼色的荷官无声退下,乔唯欢开始洗牌,青蓝色的纸牌花纹复杂繁琐,衬得水葱般的十指愈发的细嫩。
她的动作有模有样的,不过一眼能看出来生疏得很,并不是常摸牌的人那么娴熟。
洗牌之后,是发牌。
隔着大半张赌桌,一张张纸牌精准无误的落在每个人的面前。
贺正骁目不转睛的盯着女人的手,看她利落又不失美感的发牌动作,看那只漂亮的手在桌面上轻轻拍了两下。
“Flop。”
发公共牌之前,需要报出这一张公共牌的名称,Flop泛指前三张公共牌。
乔唯欢从左手叠着的纸牌最上面拿下一张,放在桌面正中偏下的位置——隔牌。
每一次发公共牌之前,需要把一张用来分隔的、不会再掀开的牌放在桌面上。
再在最上面拿一张,放在桌面正中——第一张公共牌。
乔唯欢翻开纸牌,看见黑桃Q所代表的雅典娜,连凝望的表情都是温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