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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流叶毕竟是女眷不方便带着到处跑,但是小叶儿就没有这样顾忌,成为了她出门必备的小跟班。
这几次发生事情,她都是带这令其瞻前顾后给自己使唤!
按照太二真人的说法,那就是“羽儿,这野孩子!不知道又去哪里野,袁贤侄你可得管管”!
被称之为“贤侄”的便宜老爹袁洪,心情是复杂的,原本只是想让师叔给女儿教点防身术,将来入宫从太子妃升职到皇后这母仪天下过程中,总之会遇到三宫六院七十二妃带来各种麻烦,有些功夫才好不吃亏。
他哪里知道,太子与皇帝已经势成水火。
他更万万没想到太尔师叔他老人家,会想专心培养袁妗羽,甚至连道号都不惜改成了太二。
感到麻烦大了的袁洪大将军,苦劝不走太二真人,只好捏住鼻子认了,反正将来老婆武功高倒霉的又不是自己。
但他不是一个人!玩脱了的人不止他一个。
就在袁洪为了现任太子狄治将来可能承受的名为“妻管严”的苦难默哀的同时,袁妗羽也觉得太二太师叔这简直不给人活路,天天逼迫她站在马背上,由一前一后两个仆人武师护着,剩下烂命一条的袁妗羽就只能拼命了。
别说,还真的有几分身轻如燕的感觉,与她之前踩着砖头才能上墙不同,如今她已经可以轻轻越上矮一点的墙头。
太二也一直夸她的轻功小有进步,笑得都合不拢嘴了。
武林是个不平静的地方,就算到了如今大元立国五十二年,朝廷已经建立起了完善的对于武人的管理秩序,但是那些民间的争斗仍然每天都在发生。
大元国,每个人都可以练武,连小叶儿这样出身贫苦的都可以练武,但不是每个人都有家财万贯可以滋补打熬身体,只要身体素质跟不上,任何武功都不可能真正练成!
所以,才有那么多男儿去参军,就算不能一辈子留在军中,但是熬炼出一身筋肉,再懂一点武功,作为武师看家护院养活自己一家子是够了。
当然,就算是拥有允许练武条件的人当中,也并不是每个人都能成为高手。
甚至可以说,可以被称之为高手的,都是千里挑一。不但要有适应某一种武功的资质,而且还要勤学苦练,才能小有成就。
目前,江湖上有明教、黑天楼、武当山、少林寺等等几处大门派可以让平民百姓学武,但是入门也要付出很大代价。
富豪子弟要大伤钱财,才能得到这些门派的培养,还不一定能够练得成高手。普通人家出身的弟子,更是得卖苦力才能得到门派豪门弟子挑剩下的一鳞半爪。其中黑天楼诡秘神异,据传闻还要参与楼主安排的刺杀,获得官府的通缉作为投名状才能加入。
普通人成为高手的难度可想而知。
而不能成为高手的那些武人就只能成为最底层被欺压的下人们。对于这些人,大元帝国管理武者的秩序甚至是一种倒退,就连被奴役都变成了一种规矩,但袁妗羽知道她是管不了这种事。
袁妗羽此时身子前后跟着小跑看护的两个下人武师,就是这种情况。
当然,每天横死街头的武者也不在少数。
故而,能够像他们一样被豪族欺压还是一种运气,至少大宅院里还有机会晋升身份,说不得就算没有成为高手,有朝一日也能够成为有头有脸大人物,比如他们刚刚见到的那个穆哈尔的老管家。
只不过这种头脸被袁妗羽给轻而易举踩去了!
这天,太二真人觉得是时候了,便抓起袁妗羽就走。后者身形娇弱,无法反抗,也不敢呼救,只叫喊一声“太师叔!你要带妗羽去哪”就听耳边风声不断,仿佛鹰击长空般腾云驾雾。
第41章 腾搏万里空(下)()
一直不知道过了多久,眼前不断闪过屋檐树梢,太二真人跃到一片片竹子形成的密林前,袁妗羽才被放下。
只听他淡淡轻声对她道:“到了”。
当下两人往林中走去,袁妗羽待到近时,才发现那一根根竹子高达三四丈,竟有手臂般粗细,不由得暗暗咋舌。又走一阵,忽见不远之处搭起一栋栋小小的房子,稳稳当当地立于竹子上端,那房屋竟然有几处之多!
粗略一瞧,有一弟子从阁纵身跃下。对于太二真人拱手一拜,说着:“师祖您来啦。”
袁妗羽瞧得林林总总的,目瞪口呆地问道:“那些房子怎么建在竹子上?”那名弟子微微一笑,道:“我们平时就住在这些房子里,师父说这是一个祖师想出来的法子,对于我们修炼轻功来说有莫大的好处。”
袁妗羽气道:“那祖师真是个老糊涂,修炼轻功是好,但我还没练成轻功呢,如果我每次来这里都得爬上去再爬下来,可不累死了?”
那青年弟子重重地咳嗽一声,眨巴着眼睛道:“好!你这个小孩子,你质疑师门修炼方法,我这就跟师祖告状去。”
他只当她是师祖想要带入门中的同辈弟子。
这时,袁妗羽只觉一只左手搭上背心,两腿一轻,被太二真人的剔透浑厚的内息冲入了体内!它蕴含着难以想象的磅礴之力,让人生出如同道观里的仙人直接下凡发力推移她的震撼错觉。
袁妗羽就觉身不由己被一股子大力推动,借力一跃,抹去耳畔的庞沱风声,线条流畅而优美,轻飘飘地登上了竹子房屋。
她的瘦小苗条的身材,轻盈地踩在高处的枝檐上,采摘梢头的竹叶,像一只轻捷的燕子,又像飘忽的云彩。
这是在传授轻功诀窍?
袁妗羽如梦初醒,回味刚才太二的真气在自己体内游走路线后,赶忙对太二真人行了一礼,恭敬道:“多谢太师叔指点之恩。”
太二真人淡然道:“举手之劳,何须道谢”却又详装怒道:“如今还称贫道太师叔?如今就称贫道为师父如何?”
好你个冷面老道,原来早想收我为徒!她暗嗔怪。
不过,袁妗羽也不作矫情小儿女之态,学着刚才那弟子双手前拱,道了声:“师父在上,受徒儿一拜!”
这叫得老道人眉开眼笑,却让一旁那弟子万分不满。
这顷刻间,我就矮了一辈?以后要把这娇娇弱弱的小女生叫做师姑?真个苦也!
看看她才多点大吧。那弟子抬头,只见她翘翘的鼻尖,白玉的脸蛋,堆云砌黑的那一头弯弯曲曲闪着琥珀和青铜的光辉的丰盛的黑发美得眩目,有点挑衅调皮的味道,那红润的嘴唇,好象两片带露的花瓣,微凹的嘴角边,还隐约挂着一丝儿笑意,眼角却微微上扬,显得妩媚。
看着看着,那弟子又是看呆了,直盯盯的。
而这些,袁妗羽早已视而不见
她一直认为,决定命运走向的从来不是武林高手这样虫豸,而是皇宫里那些真正上位者。今日才知道自己多么肤浅!
难怪便宜老爹老是把南方江浙福建的明教与北方黑天楼以及大大小小的名门正派视为元国心腹大患!
刚才她只是借上了新认的便宜师父的浑厚内息,就有这轻功,她现在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上来的!但若以后她融会贯通,重重包围之中来去自如,刺敌击寇。有谁能够说,她不能凭借这种武功做成一番大事!
且不说袁妗羽与那名骤然矮了她一辈的弟子各怀心思,陷入了发愣,好半天才清醒过来。太二真人迅速打断了此番臆想。
却见他绑起自己的袖袍,手腕一抖,四周竹干上的露水尽数抖落。
刹那间,袁妗羽心生异感,忽见老道士那待放未发的拳头遽然绽放开去!与此同时,那竹林上竟忽忽悠悠地又飞出三股小小的叶片形成的掌风,迎风怒放。如此一生三,三生九,飞舞的叶片越来越多,越散越盛。不消片刻,但见天地间只见无数的竹叶,飘零落散在天上!
拳风带着片片青紫叶片漫天飞舞,铺天盖地也似,四周宛然已成紫竹林似的海洋,青紫色如海浪汹涌来袭,几乎是将袁妗羽淹没其中!
可这个时候,太二真人张开了右手五根手指,掌心凝光,雪白闪动,照入了虚幻,映出袁妗羽身周的一根根紫竹青叶!
袁妗羽骇然失色,只见眼前青茫茫一片,周围那弟子的身影全然瞧之不见,好似自己与这方天地都被一重重叶海阻断隔开了。
就在她惶然无措之际,忽然那一只瘦削的手掌从花海中探了出来,仿佛带上了某种魔力,如浪般的飞叶被一股无形吸力所牵引,如飘絮轻飞,纷纷聚敛在那只手掌之上,须臾烟消云散,消弭于无。
袁妗羽从未见过这等异像,不由得张口结舌,揉了揉眼睛,复睁开来,却见眼前情形一如往常,那白胡子老道士正好端端地站在半空中的枝条上,就像方才那奇景根本不曾发生过。再一瞧旁边的年轻弟子,亦是瞪大了眼睛,神情惊诧无比。
太二真人淡淡笑道:“羽儿,瞧清楚了么?”
于是,袁妗羽最先反应过来,显得又稚气,又逗人,嘴角边绽出两个小酒窝,惊声叫道:“这是青玉坛!这是三宝如意拳的第三式‘拜上青玉坛’!”
她容色欣喜,笑道:“师父,你这一招使出来,让弟子想通了不少此套拳法上的道理。”
太二真人长眉一挑,道:“哦?说说看,你想通了什么?”
袁妗羽清了清嗓子,带点挑衅调皮的味道说:“其实三宝如意拳,追求只是一个‘气’字。常说‘气焰嚣张,气壮山河’,说的就是这个道理。三宝如意拳不拘泥于一招一式,而在于这一拳打出去,是否能压住对方的气焰,制造出对方在气息混乱上的破绽,从而达到以气破敌的目的。而这就是,您之前教我的三宝如意拳的口诀精髓,掌翻随心,天地如意!”
演示拳法后,太二真人飘飘然落地,闻言嘴角边上浮现出一丝笑意,赞许道:“羽儿,为师可以断言,你要是每日里勤于练武,将来成就决然不在为师之下!”
第42章 香风一纵夷山里()
这段时间相处下来,袁妗羽知老道士性子淡泊,平素极少夸人,这番话已是最大的褒奖,登时心下大喜道:“谢师父夸奖,徒儿将来定不负师父所望!”
明媚阳光照耀下,她的眼睛动人,像大理石一样的白嫩滋润的圆脸蛋,齐眉的刘海。当她说话时,那个古怪而细长的小鼻子老是在扇动,柔软而冰冷的薄唇蠕动着。
太二真人见她如是一说,良久无言。
袁妗羽是他平生所能找到的最好弟子。他情知,在自己在这的时日里,她委实吃了不少苦头,却没一句怨言。当别的豪门千金少女纸醉金迷百人簇拥,享受着家族财富带来的好处时,她却在练武场上艰苦的锤炼自己传授的技艺。
如今愿意认自己这个师父,饶是他性子冷傲,亦难得有些感动。
停了停,太二真人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追求,不是谁都可以适应于走上武道之路。你可得想好了,练武可不能因此高高在上,不能帮助你赚得任何荣华富贵!”
袁妗羽笑着道:“此生短暂,妗羽想练成师父这样绚丽的武功。即使妗羽这一生如陨石般稍纵即逝,昙花一现,也终会有徒儿我笑傲江湖,只手逍遥的时刻,届时替师门扬名,活得灿烂。”
“也罢了。既然说到师门,你就下来重新好好拜一次师吧!”老道白眉一扬。
随即他转身交代那名弟子:“清远,老道已经传授了本门内气心法予你袁师姑,但如今老道有事需要远离,你且留在燕京边上的这处竹屋,每日教你袁师姑其它武功。”
那名为“清远”的青年弟子摸着头不好意思地说:“这个,弟子不过是三代弟子,哪里敢僭越教导小师姑!”
虽然清远以三代弟子的身份对这份差事表示了反对,但对这美差的语气里乐滋滋的怎么都掩饰不住。
太二真人用教训的口气说:“我看在三代弟子当中,武功属你最好,这才带你出来的!别只顾贪玩!你袁师姑可是奇才,你要用心教导她诸般外门武功。”
难得有这种高处装牛气哄哄的机会,竹屋上,丹唇列素齿的袁妗羽回身举步,好似柳摇花笑润初妍。但她姿势没摆够,就马上在竹屋边上站住了,担心地问道:“我说,师父,师父!你说我要怎么下来?”
太二老道努努嘴。
清远笑到:“师姑轻功没有练成,别急着跳,就抱住竹竿,利用惯性滑行下来,可以减少落地时的冲力。小心竹刺。”
袁妗羽看着数十丈的竹竿,心里压力不是一般的大。
她是爬过屋顶,但是民间矮屋与这冲天竹子的高度根本不在一个级数上。
要她滑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