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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如此!
颜三郎颓然跌坐回椅子,做梦也没想到父亲当年在焉支山大败西夏皇族,逼的敏讷公主放弃王位远嫁和亲的成名役,才是把颜家人推上断头台的元凶。
当年西夏王自尽,几个皇子战死,只剩下敏讷公主忍辱偷生,跟今天的颜家一样,家破人亡!
这就是佛法中说的报应吗?
“我走!”从牙缝中挤出这两个字,颜三郎回头看着昏睡不醒的颜笑榕,猛的一跺脚,单膝跪到夙千夜跟前,“求您照顾好我妹子,只要我不死,一定会报答您!”
报答?夙千夜弯唇冷笑,他还真不稀罕!
无意中瞥见颜笑榕袖口露出的湖绿色帕子上,用银丝线绣了一个小小的‘璃’字,他眸色微沉,默许了。
卫一带着颜三郎轻烟般纵出窗外,回头看见夙千夜从颜笑榕袖口处抽走一条湖绿色的帕子,惊的差点从半空中摔下来。
主上是不是疯了?偷偷偷小姑娘的帕子?
第128章 你是我的救命稻草()
两天两夜过去了,颜家兄妹就像人间蒸发一样。七皇子的人就差把京城地面挖开了,愣是没查出半点消息。
没消息就是好消息,璃珊只能这样安慰自已。得知大长公主从宫中回来,她赶紧过去辞行。
原以为出了这么多事儿,大长公主派身边的女官出来应一声,就算给她面子了,谁知大长公主竟要见她,还是在寝殿见她。
这也太看得起她了!
璃珊惴惴不安的跟在待女身后,到了寝殿门外,紧张的连气都快不会喘了。
笔直守在门边的井珏拧眉看了她一眼,冷肃的目光令璃珊心头一凛。
她这惊慌失措的样子,实在愧对井珏的教导。璃珊轻轻吁了口气,压住心底的慌乱。照着井珏教过的,重新整理了一下仪容,这才跟着侍女进了寝殿。
大长公主独自一人坐在桌边,正自斟自饮。璃珊赶紧上前行礼,膝盖刚弯下去,大长公主就摆手道:“过来陪本宫饮一杯!”
啊?璃珊一下子愣了,两世为人,除了上辈子新婚夜的合卺酒,她哪喝过酒?
引璃珊进来的侍女见她木头人似的傻站在那儿,赶紧倒杯酒递到她手上,同时冲她使了个眼色。
“民民女遵命!”璃珊这才反应过来,捏着那只白玉梅花酒盅咬了咬牙,仰脖把酒灌进嘴里。大长公主吩咐了,别说一杯,就是一壶、一坛,她也得喝啊!
璃珊也不知那是杯什么酒,看着清亮亮的,喝到嘴里却像含了块火炭,然后一道火线沿着喉管一路窜下去,五脏六腑都像着火了一样。
轰的一声,整个脸就红了,然后那股火气又顺着原路呛出来,根本控制不住,连咳带喘,眼泪也跟着呛出来了。
肚子里翻江倒海,幸亏她一整天也没吃什么,否则非吐出来不可。天旋地转别说井珏教的礼仪都忘到脑后去了,就算记着,也没办法保持仪容。半边身子靠着桌沿,才勉强站稳。
大长公主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漠北最烈的烧刀子,你竟然一饮而尽?”
我哪知道那是什么鬼东西?璃珊哭的心都有了,可反过来想,幸亏不知道,一口气吞了也就吞了。要是一点点的喝,那才是要人命!
大长公主像没看到她那副难受的要死的表情,继续道:“本宫第一次喝这种酒的时候,跟你差不多大。一杯下肚,本宫就腾云驾雾,连隔夜饭都吐出来了。”
“当时本宫女扮男装混在侍卫中,跟大哥一起去漠北犒军。那时颜世铭这头倔驴还是顾老元帅手下的偏将,被本宫作弄不服气,就在犒军宴上,把本宫的果子酒换成了烧刀子。”
“早知道他会这帮混帐陷害,满门抄斩,本宫当年何必在顾老元帅面前替他求情,免了他那二百军棍?早死早投胎,也不必连累一家老小!”
说着说着,大长公主猛的掀了桌子,满桌酒菜,杯盘全扣在数寸厚的波斯毡毯上。她也顺势瘫坐在地上,拎着酒壶倒了两下也没倒进杯子,索性把杯子一扔,直接对着嘴喝。
大长公主自顾自诉说往事,璃珊只有听的份,冷不丁被她掀了桌子,一个不稳直接摔到她身边。
爬了两下没爬起来,大长公主一把抓住她胳膊,尖声笑道:“是本宫糊涂,信了二哥的鬼话,他说只要他代替大哥当了皇上,一切都不追究全是骗人的!”
“先是顾家现在是颜家他还要杀多少人才放心?大哥把皇位让给他了,他还不满意?把大哥困在蜀中,毒死淑仁太后,还把夜儿扣在手里当人质,他还有没有人性?”
璃珊激灵一下,肚子里的酒瞬间化成冷汗顺着后脊梁往下淌,人也清醒了。
皇家秘辛,大长公主敢说,她可不敢听啊,这可是要掉脑袋的!
求救似的往四下扫一眼,没想到刚才还在旁边伺候的侍女,竟然凭空消失了一般,殿中只有她和大长公主两人。
“民女什么都没听见,民女大长公主醉了,民女是来辞行的!”璃珊挣扎着往起爬,语无伦次,说话的腔都变了。
谁知大长公主那双手竟像铁钳一样,牢牢扣着她。把她拖到眼前,上上下下仔细打量着。
璃珊吓的心都快不跳了,完了!大长公主要杀人灭口啊?
大长公主盯着她瞧了足有半柱香的功夫,突然笑了,抬手拍拍她的脸。
“你是个好孩子,跟本宫很像。你别怕,本宫会派人好好调教你,绝不让你走本宫的老路。你记住,情份、诺言都是骗人的,只有权势不会骗人!”
我要权势做什么?我只想老老实实的活着!
璃珊差点哭出来,也不知是不是苦胆被吓破了,一股苦水直接泛到嘴里,瞬间僵的连舌头都不会动了。
“他看重你,是你的福份,也是你的劫数,你要是没自保的本事,早晚得连累他!这次本宫绝不会坐视不理,这事儿本宫管定了!谁也别想拦着本宫!”
大长公主口齿不清,也不管璃珊听不听的懂,兀自说个不停。
“敢骗本宫,本宫就给你好看!就算你是皇上,本宫也要你搬起石头砸自已的脚!”
殿中早早燃着火鼎,熏暖如阳春三月,可璃珊却只觉着冷,冷的牙齿咯咯打颤。她不知道大长公主口中的‘他’是谁,只是隐隐的记着,清河郡王也说过这种话!
言语不同,意思却是一样的!她会连累谁?
可她无暇细想,整个人早被大长公主后面的话吓傻了。
指名道姓要跟当今圣上对着干,难道大长公主要谋反?
寒意从心底迸出来,顺着大长公主抓着她的手腕子渗进来。两股寒意顺着四肢百骸流蹿,璃珊感觉自已像浸在雪水里一样,浑身上下每一个毛孔都在颤栗。
紧闭的殿门‘哐’的被人从外面推开,火鼎中的霜炭遇着风倏的一亮,黑暗中好像一下子涌出无数双血红的眼睛。
璃珊‘啊’的一声尖叫,瞬间缩成一团。
柳春亭借着月色瞥了一眼地上的空酒壶,暗暗叹了口气,一口气喝五壶烧刀子,难怪阿莞失态,把小丫头吓着了!
“天色晚了,去睡觉好不好?”柳春亭弯腰扶起大长公主,语气轻柔的像哄小孩子。
大长公主整个人靠在他怀里,呜的哭起来。
“阿亭!他们都欺负我那帮混帐他们杀了颜大哥!他们还不让我给颜大哥收尸他们也不让我见王老夫子太后也不见我”
“我知道!我知道!明天我陪你去骂他们,打他们屁股好不好?”
柳春亭轻轻抚着大长公主的后背,笑吟吟的哄着她。不知是惊吓后的错觉,还是借着月色没看清楚,他明明是笑的,璃珊却好像看见他满眼是泪。
璃珊本能的想跑,可手脚发软,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我送你回去!”
一只手蓦的出现在她面前,璃珊木呆呆的顺着那只手看上去,忍了许久的眼泪,在看见那双碧眸的瞬间汹涌而出。
大长公主醉也好醒也好,柳附马哭也好笑也好,都与她无关。
她此时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他在呢!
有他在,就没什么可怕的!
第129章 只差一点点()
冷月凌空,街上除了巡逻士兵身上铁甲撞击的声音,连一丝人气都没有。大长公主那辆豪华宽大的马车行在路上,便格外惹眼。
璃珊不知柳春亭为什么坚持让夙千夜用大长公主的马车送她回去。
她此刻只觉着冷,缩在马车一角,得了寒症似的不停打颤。车轮碾压青石街面的粼粼声,落到她耳中全成了大长公主的笑声,一声比一声尖利,一声比一声心惊肉跳。
夙千夜从暗格中拿出狐裘,扬手把她从头到脚裹紧,“大长公主都说什么了?”
“她说要让圣上好看她说为了不连累什么人要派人调教我!”不知是上好玄狐皮挡住了秋夜的寒意,还是被夙千夜这个举动暖了心,璃珊终于不抖了,含着泪道。
黑暗中,夙千夜眸底渐渐涌出笑意,大长公主终于忍不下去了?这倒是个意外收获!
触见璃珊那张惨白的小脸,浅如涟漪的笑意倏然消失。
除掉宿敌,打破三个成年皇子鼎立的局面,把安氏一族变成众矢之的,预期目地都达到了,他应该高兴才。可为什么,这一切没给他带来想像中的快意?
就连大长公主改变立场这个意外收获,也没让他心情激动,非但不激动反倒有股压不住的怒意。
她要派人调教小丫头?她想把小丫头变成什么模样?
马车突然停下,仿佛有人在拽车门,巡逻士兵蛮横的叫骂声伴着秋风一起从门缝灌进来。那一瞬,璃珊脑子里全是空白,本能的跳起来缩到夙千夜身后,呜的哭出来。
“大长公主派人来杀我了!”
夙千夜看了看死命揪着自已袖子的两只小手,再看看躲在自已身后,缩成一团的人影,唇角控制不住的往上弯,小丫头到底长没长胆子?
眼里聚着笑意,放软身体,让她躲的更舒服些。伸手拍了拍抵在自已臂弯处的小脑袋,唔小丫头的发心很柔软,摸起来手感不错。就像小兽颈子下面最柔软的绒毛
夙千夜轻轻拍了两下,又由拍改揉,轻轻揉了一下两下
璃珊快吓死了,对此毫无查觉。
其实,就算查觉,以她的目力,也不可能在黑寂的车厢中看清夙千夜此时的表情。
就算看见,璃珊也不会相信,夙千夜脸上会出现那种促狭惬意的笑容。
车夫亮出大长公主府的腰牌,车轮再次滚动。
夙千夜看着身侧越缩越小的人影,眸色渐渐凝重,伸手把璃珊从身侧拖出来,两手扳着她的肩膀迫她抬头,沉声道:“不用怕,没事了!”
有我在,就不会让你有事!
那样郑重的语气,仿佛把她吓飞的三魂七魄都拘回来了,璃珊怔怔的盯着面前离她只有数寸远的碧眸,明明醒着,却晕乎乎的,好像烧刀子的劲头还没过。
面前的一切都有种不真实感。只觉着那双碧海般的眸子,比平常更幽深,仿佛无尽而浩瀚的夜空,要把她整个人吸进去一般。
璃珊下意识低头,不敢再跟他对视。夙千夜也缓缓收回目光,松了手。
许是碾到了石头,马车猛的一晃,璃珊猝不及防险些摔到夙千夜怀里。
她挣开夙千夜扶过来的手,手脚并用缩到角落里,两手拢着膝盖,把头深深埋进去。生怕夙千夜看到她窘的要滴血的脸。
方才那一瞬,俩人离的如此之近,以至于她能清楚的听到他心跳声
平稳而用力,每一下都传递着安宁的气息。
渐渐的,车厢的角角落落,好像都被这种安宁充满,璃珊慢慢舒展手脚,有种说不出的心安。脸上的窘迫褪去,这些天如影随行的恐惧、焦虑也离她越来越远
他说没事了,肯定就没事了!
夙千夜微眯了眸子,指尖轻轻拂过唇角,刚才,只差一点点
马车单调缓慢的晃动中,璃珊两天两夜没合拢的眼皮渐渐纠缠在一起,再也分不开了。
这样就睡了?夙千夜眼中罕见的露出一丝无奈,小丫头怎么就不知道防人呢?
旋即化做一抹淡笑,因为面对的是他,所以才不防吧?
拎起狐裘把她盖好,指尖轻轻拂过她柔嫩的脸颊。夙千夜自已也说不清,到底是有意还是无意,滑腻顺着指尖蔓延,陡然间心头就是一震。
好像有种东西破茧而出,迎着风一发而不可收拾的疯长
璃珊这一睡就是几个时辰,冷不防被人推醒,听见外头杂乱的脚步声,她一骨碌跳起来,顺手抓起眼前的一件莲青色妆缎披风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