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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族。
追风急匆匆地从门外跑进来，一向淡定的他此时却是惊呼不已的。
“跟你讲过多少次了，就算是这个天要蹋下来了，作为右使的你，也不能惊慌失措，不然会叫族里的子民心慌的。”重华没有抬头便知道来者是谁，他的右使，跟随了他也不知有多少年了，从来都没有见过他如此失措的样子。
追风也想要淡定，可是这事还真的没法淡定啊，结果他才说了句小公主回来了，那个训着他要他淡定的人，早就不见了影子。
追风头大如斗地摇了摇头，想了想还是觉得去把重阳老尊主也请出来比较妥当。
现场已围了许多的族中子弟，他们低低地交谈着，神色不一。
分开众人，重华一眼便看到了深深地跪倒在人群之中那道俏丽身影，他心中一痛，上前就要将她扶起：“歌儿，你这是为何？快快起来！”
重阳随后也赶了过来，看着沐灵歌这样，他几乎心都快揉碎了，人与人的感情就是这么奇妙，即使他们成为父女才不过短短的一段时日，可是重阳觉得，她真的就是自己的女儿，她的身上，真的是流着他的血的。
“歌儿啊，你这是要心疼死爸爸与你哥哥吗？快快起来再说话！”重阳与重华一人扶一边，企图将她扶起。
身后，启风轻轻地开口：“两位，让她跪吧。”她不敢开口求原谅，所以才在这里长跪不起，别人也许不知道她，但是启风，是知道的，因为他是启风，举世难寻的神心草，草中的王者，他最擅长的，不是治病，不是解毒，而是，可以与所跟随的那个人，心意相通。
重华皱眉：“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要跪？歌儿，你快起来，不管有什么事，哥为你作主！”
重华说的就是重阳所想要说的，就像他之前说的那样，不管出了什么事，一家人之间，总是可以有商有量的。
第588章 587。别原谅我（）
八大金刚别过了头，他们一向是顶天立地，即使是死也不会掉一滴眼泪的大男人，可是今天，望着自己的主子如此模样，他们竟是湿了眼眶。
从来都是忠孝难两全的，所以小主子这样，一定是非常非常难受的了，一边是自己的亲人，一边是必须有交待的无辜生命，她不管如何做，都势必不能完美解决。
从前跟着老主子东征西伐的时候他们也杀生无数，可是自从跟了小主子，八大金刚的心是越来越柔软了，按照启风的说法是，他们更像个人了。
“歌儿！”重阳突然就意识到了什么，突然就不知道要说些什么了，一个人长跪不起，一是因为做错事，二是因为无法面对，而歌儿如今，一定是因为无法面对他与重华，所以才会如此的吧！
将多余的族人散了下去，重阳在此地布下了一道结界，而后，才充满慈爱地站在一旁看着她。
“爸爸，哥，我真的把你们的妻子与母亲，给杀了。”沐灵歌跪了很久才鼓起勇气抬起头，只是，她的目光躲闪着，不敢看向他们两人任何一个。
重华与重阳身体俱是一震，不管之前说得有多轻巧，但是真正在面对这样的结果之时，他们两人才发现，要做到真正的不管不问，真的很难很难。
特别是重华，在听到母亲的死讯的那一刻，心中更是五味杂陈，做为人子，他自然是对自己的母亲有着割不去的感情的，但是，为何，此时他的心却是如此的痛呢？而，又是为谁而痛？
是母亲，还是沐灵歌？
——重华不得而知。
“她的遗体，可不可以给爸爸？”一日夫妻百日恩，雪魄，曾经也是重阳心心念念了好久好久的女子呵，他可以不理她，可以不再与她往来，但是在面对她的死讯时，他还是无法无动于衷。
衣衫微摆，一具水晶做成的棺木便缓缓地出现在眼前，棺中的女子面容安静，眉目飞扬，重阳静静地看着她，仿佛又看到了她曾经纯真的笑脸。
“爸爸，对不起！”她再次跪倒，伏地不起。
重华缓缓地看向棺中的女子，无意识地开口道：“原来，这个才是我的母亲呵”只有这样安静而美丽的女人，才是他心目中的母亲，而之前那个咄咄逼人，为达目的残杀无辜的雪魄，真的只是一个与母亲同名同姓的女人而已。
闻言，跪在地上的沐灵歌更是痛哭不已，她知道的，她一直都知道的，重华他其实对自己的母亲是有很多的向往的，他甚至还在期待着母亲有真正地正视他的存在的一天，可是现在，那一天，永远都不会出现了。
重华啊，我沐灵歌此生欠你的，余下的生生世世里，便也是无力偿还的啊！
伸手，重华与重阳竟是异口同声：“我们不怪你。”
“呜呜你们为何要对我这么好？我分明就不值得你们对我这么好的啊！呜呜爸爸，哥，你们骂骂我吧，或者打打我吧，这样，也许我会好过一点啊！”沐灵歌泪水狂飙。
第589章 588。带着内疚上路，救白清浅（）
“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歌儿，这是她自己的选择，怨不了别人。”重阳父子终于将她扶起来，尽管面容还是带着淡淡的忧伤。
“逝者已逝，歌儿，我们还要在一起生活很久很久。所以，爸爸还要感谢你，可以让她死得体体面面。”雪魄的死因，族中人并不知道，只是雪魄离开魔族已久，族中的人对她感情自然不深，若是要他们在沐灵歌与雪魄之间做一个取舍，那么，他们自然是舍雪魄而取沐灵歌的。
这种下意识的选择，不仅仅是因为沐灵歌如今是他们的小公主，更加重要的是，沐灵歌的身上，有着一种令人安心令人信服令人自愿地追随的气息，他们看着她，就好像看到了希望。
“歌儿，哥说过，只要你想要做的，哥一定是毫不保留地支持，所以歌儿，你尽管大胆地做你想做的吧，我们魔界，永远都是你坚实的后盾！”歌儿，只要你需要我，我重华定会抛下一切，誓死跟随！
虽然重阳与重华两人一直表现出并不责怪她，而且并不伤心的样子，但是沐灵歌知道，他们只是不想她内疚而已，是以将雪魄的遗体交给重阳之后，她便率着众护卫再次地离开。
身后，魔界的大门直到她的身影完全消失不见的时候，才缓缓地合上。
白清浅。
沐灵歌暗暗地咬了咬唇，想起那个略显狡黠的女孩子，她就觉得晏如歌真是害人不浅，白清浅来自青丘皇族，与夜瞳家又是世家，她真的无法理解晏如歌是怎么想出这一招来伤白清浅的。
可怜的白清浅此时，真真是变成了一个天真无邪的女子了，她甚至，已经记不清自己是从哪里来的，要到哪里去，她只是一个人呆呆地坐在一棵桃子树下。
确切地说，沐灵歌是在跟上捡到白清浅的，当时她以为那脏兮兮的女孩只是一个长相酷似白清浅的人间女子而已，若不是她嘴里一直喃喃地唤着夜瞳的名字，她真的无法将之前那个白清浅与现在这白清浅划上等号。
“主子，其实我们可以找一个地方将她藏起来的。”启风不得不开口，这个白清浅，虽然之前他没有打过交道，可是方才碰到她指尖的时候，就是那么刚巧，她心里的怨念被他察觉到了。
一个在心里一直默念着要让主子去死的人，他启风怎么可能会同意将这样的一个人放在身边？
沐灵歌仔细地用湿布将白清浅脏兮兮的小脸拭干净，听得启风如此说，便淡淡地一笑：“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这话启风难不成真没听过？”
“可她明明心怀不轨！”启风表示强烈反对。
“有你们在我身边，一条小小的九尾狐又岂能兴风作浪？难道说，启风你是在怀疑自己的能力？！”
“属下自然对自己的能力深信不疑，可是主子——”
“那就可以了。好了，我要带她去换衣服，这个样子，我可真没敢带她在身边的。”沐灵歌淡淡一笑，随即一行人便进了附近的村子，用一颗金子借了一间空房子，便就地休息了起来。
第590章 589。沐灵歌你是毛毛的亲妈吗？（）
夜深，人静。
沐灵歌身影有些偷偷摸摸地起来，不过才刚走到院子中间，便被凭空现出来的人影吓了一跳。
“呀！启风你丫丫偷偷摸摸的想做什么？人吓人会吓死人的！”她用力地拍着自己胸口，小心地将差点跳出来的小心脏放回原位去。
“启风一直都在这里，倒是主子你，这么晚不睡是出来晒月亮么？”启风勾唇，揶揄的意味十分明显，“还是说，主子其实是想念我们家毛毛，所以睡不着？还是说，其实主子已经后悔了把毛毛留在凌天宫？”
“没有的事！”沐灵歌嘴硬，“老娘就是出来晒月光的！你以为我这张不老的容貌是如何来的？当然就是因为我常常在子夜时分出来吸收天地精华了！不过启风啊，这话你千万不能让别的女人知道啊，你知道的，女人都不喜欢看到有人比她自己美的。”
“这样啊，启风知道了。”启风清朗地笑开，“那等我们家毛毛大一点时候，属下就跟毛毛说，毛毛啊，你娘亲真的好坚强的，你离开那么久，她都一点都不知道担心你想念你的——”
“启风！”沐灵歌咬牙切齿，“你这是在挑拨我们母女之间的感情！启风啊启风，你好毒！”
“主子如此说，难道是因为启风刚刚理解错了吗？”启风一派无辜。
“好吧启风。”沐灵歌的声音一下子就变得落寞无比，“我想毛毛了。”
启风勾起一个‘我就知道’的笑容，于满院的月华之中，清清朗朗。
“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呢？我还以为你真的对毛毛完全放心呢！”
“你傻呀？”沐灵歌狠狠地瞪着启风，“毛毛是我十月怀胎所生下的女儿，我怎么可能不想念不担心？你以为我真的那么无情无心咩？！启风你也把我看得太低级了好不！”
“但是怎么说，夜瞳瞳也是她的生身父亲嘛，而且我们现在还是夫妻的，毛毛跟着他生活，也是没有错的，他是个什么样的人我自然是清楚的，反正毛毛在凌天宫，倒霉的不会是毛毛就是了。”毛毛的能耐，他们早就领教过了，所以，也是时候让夜瞳那家伙领教领教得了。
“敢情你这是公报私仇！”启风一副‘我明白了’的表情。
“仇你的头！那是我女儿好不？！”沐灵歌盈盈地笑，“启风你知道不知道当我第一眼看到她的时候是什么感觉吗？”
“如释重负？”
“不。”她至今想来都有些不好意思，“我当时一见就在想啊，这个皱巴巴的丑小孩一定不是我生出来的，为此，我还一直怀疑着你们之中有谁帮我把孩子换了呢！”
启风脸色骤冷：“沐！灵！歌！”
沐灵歌：“”
“我们家毛毛哪里丑了？你有见过像她这么大的小孩长得像她这么可爱这么懂事的么？你有见过像她这么聪明这么强大的小孩么？真是死没良心的！”启风暴走不已，“沐灵歌你千万不要拦我，我这就上去告诉毛毛你嫌弃她！我要让她永远都不理你！”
第591章 590。再遇流连公主（）
塞住耳朵，沐灵歌表示以后再也不在毛毛的忠实拥护者面前说她的半句不是了，真是的，自从毛毛上去凌天宫之后，她这做母亲的地位啊，可真是一落千丈啊！
院中，启风还在碎碎念着，而沐灵歌靠在院子里的大树之下，终于昏昏欲睡。
突然，一声凌厉的叫声从村子西边的方向传来，在这暗夜里，让人毛骨悚然。
几乎是立即地，沐灵歌从地上一跃而起，神情严肃，与此同时，八大金刚也立即现身，唯有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白清浅，兀自在房内睡得正香。
“留一个人看着白清浅，其余的人都跟我过去！”在这些未知的危险之前，她一向都是当机立断的。
出了院门才发现全村的屋子都有了人声，人们吵吵嚷嚷地不知在辩论些什么，想来对于刚才那一声叫声，这些村民是知道一些内情的。
抓过一名匆匆跑出来的年轻村民，启风问了几句便回复说西边闹鬼什么的。
对此，沐灵歌却是微笑。如若真是闹鬼，倒也好办，就是不知道是人在扮鬼，还是真的有鬼在吓人。
村子的西边，有些阴森森的，问了村民才知道，这里是一片坟地，所以村民对于闹鬼一说才深信不疑。
但是很明显的，这里并没有鬼魂出现的气息，倒是有一丝，唔，有些熟悉的气息在空气中飘荡着。
莫非，这里又住着一个熟人？但是，这人好好的地方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