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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小白说，昨天晚上白清浅与流连都一直在吵着找她，到了后来实在不行了，凉妃便又是用了暴力让她们睡去了，闻言，沐灵歌摇了摇头，凉妃这个法子，真是管用，但是如果有一天那两人清醒起来了，她就不怕被找麻烦么？
对此，凉妃的回答显得相当的理直气壮：“身正不怕影子斜，我敢这么说完全都是依照你的吩咐去做的，所以他日她们两人来找麻烦，也是找你，说得难听一点，我只是一个打手。”
“好你个凉妃，我哪时候让你使用暴力了？”她什么时候也没有这样说过的好吗？她可从来不提倡使用暴力的好吗？
“你是没说过，可我使用的时候你也没喊停呀！”凉妃极是无辜，一双大眼睛灵动无比，跟在沐灵歌身边久了，她身上竟也隐隐地沾了许多纯净的仙气。
“得，我不跟你讲。快给我准备热水，我要洗澡，还有，盯着那两个丫头！”一身的血腥味，这味道果然不好受，只是，现在的她，终于也要沾染上血腥了吗？
非她所愿的事情，怎么就无了期一件接着一件发生呢？
凉妃应了声便要回屋，沐灵歌想了想，还是觉得告诉她比较好：“凉妃，等到这里的事情一忙完，你就可以回青菱山了。”
第608章 607。唯一的拥抱（东华）（）
凉妃一愣，情绪便当即低落了起来，仇人已死，但是她的族人，都再也回不来了，那个曾经那么美好那么与世无争的青菱山，便只剩下她一个人了，只余她一人的青菱山，还能叫青菱山么？
“沐姐姐，我想跟着你，一直。”凉妃是个喜欢热闹的小狐狸，她喜欢与许多许多的伙伴一起玩，一个人的青菱山，于她，便等同与一座死城一般，虽然那里有她的阿婆，也有她一生中很快乐的回忆，可是回忆有什么用，回忆又不能当饭吃，回忆里的大家，即使再怎么真实，都仍然是假的。
“沐姐姐，我害怕。”她从来都没有这么明白地让人看见过她的害怕，可是今天，她真的害怕了，不是害怕寂寞与孤独，而是害怕自己在那空无一人的地方，崩溃。
婆婆与族人们拼死护着她为的就是能让她平安快乐地活下去，但是回去青菱山，她一点也不觉得快乐，她不想让婆婆的心愿落空，所以，她要走出去，去寻找真正的快乐。
至此，沐灵歌也没有再劝说什么，对于一个万念俱灰的人来说，顺着她的心意全是最好的，因为有时候她无意之中显露出来的，就是她真正想要的。
而她沐灵歌能做的，便是尽可能地让她可以在找到自己真正想要的东西之前，保她平安。
灵隐寺被毁的消息传到东华那边的时候已经是一天之后，当他马上赶过来的时候，沐灵歌已经将灵隐寺打理好了，就好像从前他不声不响地帮她将罗浮山重整起来一样。
“东华，你来了。”她站在寺门前，远远地对着云朵之上的他低低地笑，东华从云端降落，突然就控制不住地一把将她拥进了怀里。
她知道他是难过的，毕竟是养育了他这么久的地方，人都是有感情的，更何况，东华正是这样一个重情重义感情丰富的绝世美男子。
这个拥抱很长，可是却也很短，东华只想着就这样拥着她一直到永远永远，可是，永远始终也是有终点的，而他东华的终点，便是从他松开手的那一刹那开始。
因为他知道，这是他今生唯一一次得到的拥抱了，而这一次，他想他会一生都好好地珍藏的，在以后的无穷无尽的岁月里，这一个拥抱，将会是他唯一的回忆。
“东华，一切都过去了。死，并不是结束，而是新的开始，我们，为他们祈福吧！”她转身走近寺堂里，插上香，口里念念有词。
东华看着她认真的样子，心下就这样狠狠地痛了起来，这一个女子，就这样毫无预警地在自己的心里生了根发了芽，他，到底要如何，才可以得到她的半丝回应？
作完法，抬眸瞧见他还是一副呆呆的样子，沐灵歌心中一动，想也没想便走上前去，伸开双手抱上了他的腰。
“东华，不要这样。”她只当他是太过难过，而她最见不得的，则是身边的人露出难过的样子。
第609章 608。如果没有他，你会不会……（）
她的身体是那样的软，气息是那样的暖，东华只觉得自己寂寞了千万年的心，就这样软软地被充满，他伸手回抱住他，试探性地将脑袋依在她柔软的肩上，“歌儿，让我就这样抱一会吧。”
淡淡的语气，隐藏着浓浓的祈求，沐灵歌的心，就这样毫无预警地强烈地疼痛起来，直到这一刻，她才隐隐地感觉得到，自己这个时候的这一个拥抱，对于东华来说，意味着什么。
她静静地任他抱着，她知道的，他对她是有异样的感情的，可之前她一直是觉得是因为晏如歌那一魂两魄的关系，而自从晏如歌敲锣打鼓地回来之后，她便没有好好地问过他一句为什么，只知道，他跟重华，还有回雪，都义无反顾地站在了自己的这一边。
可如今看来，却正正是因为她自己的关系，而不是因为晏如歌。对于自己无意之中惹下的情债，她感到抱歉，对于东华，她纵然是感动着，却也只能永远地对他抱歉下去。
正好她早前就说过的一样，她的心很小，小得只能够容得下一个人的位置，而那个人，刚好便已经住进了人，而她自己，并不打算再恋上别个。
但是如今的这个时候，她要如何跟他说抱歉那两个字，怕是一开口，便无法再开口了吧？
东华不知她的所感所想，他只知道，这一刻，是他漫长的人生中最温暖最快乐的一刻，就算此时要他放弃神籍就此死去，他也是愿意的——对她，他从来都是义无反顾，毫无保留的。可是命运竟是这么的捉弄人，如果初初相遇的时候，他便正视了自己的内心，现在的结果，是不是会是另外一个模样？
“歌儿，要幸福。”淡淡的五个字，却是用尽了他一生的意志力，他不想要放手的呵，可是，爱情是相互的，如果她不爱他，那么他的爱，便是毫无意义的啊。
沐灵歌郑重地点头：“我会幸福的。东华，你也要幸福。”她不想说抱歉，也不敢说，东华的那一份情，沉重到她连多说一句话都觉得是抱歉。
“你幸福。我，便幸福。”终究是要放开手的，这一个拥抱，终究是到了要分开的时候，而掌心下她的温度犹在，但是两人的距离，早就退回到他永远都无法企及的地方。
她浅浅地笑，想要用自己的笑容去感染他：“其实认识你这么久，我还是喜欢看你笑起来的样子。那让我觉得安心。”
“那么。”东华也笑，笑容清淡，但是清淡的笑容之下掩盖着的，是他那苦涩无比的心，“那么，如果没有夜瞳，如果有下一世，我们还能相遇，我们——”
“会。”沐灵歌笑着，给了他一直以来都想要得到的答案，“若是没有夜瞳，若是下一次，我们还能相遇，我们，会有可能。”她不想骗自己，更不想骗他，真的。
因为，在没有夜瞳的人生里，她觉得自己真的无法拒绝如他这般爱她的男子——女人，哪个不是想着找一个视她如命的男人，一生一世相厮守？
第610章 609。我可不可以，预约你的下辈子？（）
“那，东华可不可以，可不可以跟你预约下一世？预约一个，没有夜瞳的那一世？”东华的声音很淡，可是他的心却是在颤抖着的，一直以来，他都很好地将自己心事收藏着，不显山不露水，就连他自己也已经开始相信自己对她也是只是一种报恩的心态的，可是这一刻，当他终于冲破一切拥着她的时候，他才知道，他想要的，远远大于心中的渴望。
沐灵歌微微地叹息，她该答应他什么吗？可是犹豫之间，她便听见了自己低低地嗯了一声，这一声，或许是不含着任何的暧。昧感情在里面的，可是在东华听来，却是那样的振奋人心。
“有你这句话，东华我，知足了！”终于，他不舍地将她推开少许，推到了距离自己一个手臂的地方，他知道的，只要他的手再努力地往前伸出那么一点，那么，便可以再一次地拥抱到她的——可是，再多的拥抱，都改变不了今生今世他们已错过的事实。
而这一次的放手，将是他此生最为遗憾的事情，可是，却不得不放。
“东华，我，很抱歉。”她有些不安，她怕这一次之后，他们之间，便真的成了陌路，东华不比温言，不比回雪，他是唯一一个，她不舍得说任何重话的男子，如果，只是说如果那么，她真的觉得，她是真的拒绝不了东华的情，东华的痴的。
东华豁然一笑，这一笑，便只觉得灵隐寺上空所有的阴霾都就此散了去一般，天空明净，白云如雪，风儿微醉，一切的一切，都美好得像像是初初遇见那时一般，没有痛苦，没有争斗，没有抱歉
“只要你过得好，只要你好好的，那么，就不需要对我感到抱歉。”东华一点一点地将自己的心用微笑修补着，“如果过得不开心了，告诉我，东华，愿意带你，远走高飞。”
“好。那就说好了，如果我不开心了，你要负责带我走！”她吸了吸鼻子，深深地笑了起来，这个笑容，有抱歉，有释然，也有更多的是，默契。
东华也笑着，两个人隔着一个手臂的距离，彼此相视着微笑，这一刻，他们不知道命运接下来是如何安排的，但是现在，此刻，两个人的友情，坚不可摧。
凌天宫之中，夜瞳啪的一声就将眼前的乾坤镜合了起来，一脸的怒气，他双手紧握成拳，而后又展开，之后又紧握起如此反复几次，他不停地调整自己的心情，过了许久，才勉强地让自己看起来与平日一样。
毛毛似是感觉到了他的不爽心情，于是沉默了许久之后，才迟疑地向他伸出手去，小嘴微微地开启，几声软绵绵的童声清晰传来：“爹地，抱抱！”
夜瞳浑身一震，以为自己是出现了幻觉，刚刚，毛毛喊他了吗？她是说要抱抱吗？
“爹地，抱抱。”毛毛撇起了嘴，对于自家爹地的慢反应表示十分的不满。
青龙进来的时候刚好就听到了这一句，他先是一阵欢喜，转而看到自家主子还在呆呆的，不由得一掌就拍了过去：“殿下！毛毛要抱抱！”
第611章 610。毛毛喊爹地，夜瞳狂喜（）
夜瞳这才如梦初醒地跑过去，小心又小心地抱起毛毛，一脸的激动莫名。
“毛毛，再叫一声爹地听听。”他就想着他们家的毛毛怎么这么懂事啊，怎么这么惹人疼呢？他都恨不得把这天底下最好最好的东西都送到她的面前的！
毛毛有些害羞地红了脸，在夜瞳与青龙的切切期望中，她终于又叫了一声爹地，这一声爹地，直接便将夜瞳的心都叫醉了。
“毛毛！毛毛！毛毛！”他将毛毛高高地抛起来接住，又接住了又抛起来，逗得毛毛咯咯地笑个不停。
青龙站在一旁，感动得只想流泪，尼玛的，毛毛终于是承认主子的爹爹身份了啊！啊，这一路，真的是艰难死啦！
“龙叔叔。”毛毛甜甜地朝青龙勾了勾小指头，嫣然一笑。
青龙当即感动得猛然飙泪，小主子喊他为龙叔叔了？他没有听错！他真的没有听错！
接下来，毛毛破天荒是将凌天宫里的人都唤了个遍，于是从这一刻起，凌天宫里真的是喜气洋洋，人人嘴里谈论的，都是毛毛小姐对我笑了，对我又说了几句话之类的话题。
凌天宫里安插在晏如歌的眼线，所以当毛毛从一个冷冷的小孩转变成一个暖心小公主时，她第一时间便得到了通知。
凌天宫的喜庆程度是超出其他各宫的，初时她进来之时看到满目的大红绸布，只觉得欢喜不已，但是在看到满宫的人都在围着毛毛转而对她这个未来的太子妃视而不见时，她心里便不好受起来。
“哟，什么事这么高兴哪？！”她堆起了笑脸，从容地走进正厅。
晏如歌一进来，一厅的欢笑似乎是被人打扰了一样，毛毛懵懵地看着她，所有的宫人呆呆地看着她，就好像是在打量着一个外人一般，那眼光陌生得让人心慌。
“阿姨好。”还是毛毛首先出声，不过才两岁多的孩子，发音还是不怎么准，所以这一声阿姨在晏如歌听来，甚至是听不清的。
见晏如歌没有反应，毛毛先是像是做错了一般眨了眨眼睛，而后特无辜地问她的好爹地：“爹地，不喜欢毛毛。”
这几个字，每个人都听得很清晰，当即所有人的目光都变得谴责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