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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杀神蚩尤，曾经将他打得几乎魂断十四重天的蚩尤，黑暗森林的王者，不同于九界的另一个存在。
夜瞳，佩服他，甚至有些忌惮，可是现在，事情牵扯到了他的妻女，他哪怕是以卵击石，也不可能向后退半步。
“一段时间不见，你小子倒是有些长进。”蚩尤沉沉地笑出声，突地脸色一收，语气马上便转成极度冰寒：“不过，也比之前好不了多少！就凭你这半桶水的修为也敢闯我黑暗森林？你们，也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
“前辈！”夜瞳却稳稳地笑，“如果你的女儿被别人带走，而对方敌友难分，你会怎么样？”
蚩尤又笑了：“这问题问得倒有些意思。”却是没有正面回答。
“毛毛之于晚辈，之于吾妻，是远远高于自己生命的存在，哪怕黑暗森林再难闯，前辈你再怎么难对付，晚辈也不可能牺牲我的女儿来成全自己的安全。”
“我，首先是一个父亲。”夜瞳拥紧了身旁的女子，“是一个丈夫，其次，才是神界的太子。”
“所以，若然用这万里河山能换来我妻女的安全，我毫不犹豫。”夜瞳定定地看着蚩尤的眼睛，企图能看进他的眼底去，只是，蚩尤毕竟是蚩尤，他不可能会因为夜瞳这短短的几句话，便轻易地放弃自己所认定的事情。
留下毛毛，还有，留下沐灵歌，这两个人，都要留下。至于九界——去他的九界，爷，才不稀罕！
“呵呵，说得倒是好听。”蚩尤一脸的不屑，“口说无凭，本座要如何相信你能为了妻女不顾一切？说说而已，谁不会？！”
印章，玉佩，所有一切代表着神界太子身份的东西俱扔在了蚩尤的面前，夜瞳挑高了眉，一身的素衣，却是光芒万丈：“阁下，请将小女归还，晚辈定然感激不尽！”
第693章 692。有资本的人才有炫耀的权利（）
“年轻人如此冲动，真的难成大事啊！”蚩尤淡淡一笑，挥手间，只见晏如歌优雅地从暗处走出来，施施然地向蚩尤行礼，末了一脸的乖巧，垂了脸不说话。
“歌儿啊，看，这就是你选的男人啊，为了一个微不足道的小娃就轻易地放弃所有的一切，歌儿，这样冲动的男人，可不合适你呀！”完全一副慈父的口气，那语音里头，稍显熟悉的嗓音，让沐灵歌折起了眉。
到底是谁，能让她有这么熟悉的感觉呢？明明现在两方正处于对立面，而她却是奇异地觉得，那个叫杀神的人，不会伤害毛毛，更加不会伤害自己，而眼前所发生的一切，倒好像只是一场考试一般。
考试？
考他？还是考她？
目的何在？
晏如歌抿嘴一笑：“主上，歌儿看上的男人，只有他一个。别的男人在歌儿眼中，是分文也不值的。歌儿只求主上能为歌儿作主。”纤细的身体盈盈地下拜，优雅，端庄，又是万年之前那个完美的模样。
“别的女人之于本宫，皆不及吾妻的一根头发。”夜瞳朗朗地笑，温柔，深情，通透：“吾妻，吾女，皆是上天赐与本宫的礼物，本宫珍之，惜之，爱之，但求未来能，守之。”
晏如歌有了杀神大人的撑腰，也明白夜瞳身后的那一拨人全部加起来都不可能是杀神的对手，于是，她的底气是从来没有过的壮：“夜哥哥，你以为到了现在，还能由得了你吗？”
“不然呢？晏姑娘是打算霸王硬上弓吗？”沐灵歌不怒反笑，身处敌营之中，并没有半丝的紧张，反倒是如平常一般的云淡风清，就好像对面那个震慑天下的杀神大人，只是一个摆设一般。
“一个不爱你的男人，就算他勉强地待在你的身边，你就觉得你已经拥有他了吗？他，不会对你笑，不会对你温柔，就连看你的时候，都是带着厌恶，带着同情带着各种不喜欢的眼光看着你，这样的男人，你要来何用？！”
“胡说八道！若不是你出现，夜哥哥怎么可能会不对我笑不对我温柔？明明，我们当时是那么那么的深爱着对方！沐灵歌，你一点都不明白我们之间的爱到底是有多深！像你这种无耻之人，如何能明白我们当时的心情？！”
“对呀，我是不明白呀，所以我们听瞳瞳怎么说好不好？”沐灵歌狡黠地眨眼，“你要知道，瞳瞳不是没有灵魂的木偶娃娃，他喜欢谁不喜欢谁，一个眼神，一句话，一个动作便可以看出来的，更何况——”
她故意停顿了一下：“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这么对你说话了吧？试问，一个深爱着你的男人，又如何会让你受半丝委屈？容我再帮你回忆一下，从你回来之后，他让你在众人面前出丑的次数，恐怕早就超出他对你笑的次数了吧？”
“大家都是女人，而且你的条件也半点不差，可是怎么就愣生生地将自己活得如此卑微呢？晏如歌，你说我讽刺你也好，是在炫耀也好，说到底，你只是没有这个资本而已，若有，炫耀，并不是十分失礼的一件事。”
第694章 693。我的底限，是沐灵歌（）
似乎听到那杀神笑了一声，沐灵歌声音顿了一顿，马上便有些不高兴了，若不是直到现在还没有感受到对方的敌意，她绝对会马上将黑暗森林搅个天翻地覆的。
晏如歌被说得脸色一时红一时白的，那沐灵歌说话虽然是轻轻柔柔的，可每一次，都能达到一针见血，见血封喉的效果。
伶牙利齿，便是你掳获夜瞳的其中一个利器吧？真是可惜啊，进了黑暗森林，你以为你还能出去吧？恐怕，你只能永远地化为一棵树，或者一株草，终身与这黑暗森林的白天与黑夜两两相对了！
很快，我晏如歌就可以与夜瞳，双宿双飞，只需要一杯忘情水，他便能将你忘得干干净净彻彻底底！
“果然是能说会道，长得又清新可人，难怪夜家这小子会对你死心塌地啊！”蚩尤淡淡一笑，眸底的笑容却是极深极深的。
晏如歌脸色不好看，但也不敢在此时拗了蚩尤的话，因为她这个时候，唯一能倚仗的，便是黑暗森林的力量了，因为，凭她一已之力，如此能对抗得起整个九界八荒？
“过奖了。”沐灵歌高高地挑眉，“但是再能说会道又如何，对上蛮不讲理的人，姑娘我也是没辙呢！”
蚩尤大笑：“这倒是实话！”
“说说吧，你想要些什么，不过，我能给你，你黑暗森林一定也是不缺的，所以我跟我夫君商量了许久，还是不知道要呈上什么给你才能让你满意的。”
“我一个小女子家家的，实在是不喜欢看到太过暴力太过血腥的场面呢，哎呀，那很恐怖的呢！”她一副受惊吓的样子。
晏如歌冷哼：“做作！”
“确实，本座什么也不缺，而九界的统治权，本座也不稀罕。”
“这么说，是没得商量了？”
“好像是这样。”蚩尤笑了。
“那么，打吧！”挥手间，身后众人一涌而入，顿时整个屋子便犹如台风过境一般，飞沙走石，一团混乱，当中，还夹着不知是谁的痛呼声，重喘声。
晏如歌阴沉地望着那一对于危险之中仍脸不改色的男女，突然悄悄地趁着混乱间便潜了过去。
幽暗的气息于沐灵歌的身后三步处扬起，她手指微微地动了动，脸上却是纹丝不动的微笑。
“啊！”身后传来一声痛呼，夜瞳听着熟悉，掉过头来一看，晏如歌发掌的动作还未来得及收起，当即便被他看了个正着。
“不知好歹！”夜瞳微微皱眉之间，袖中两道金光已直直地打了出去，噗的一声，狠狠地没入了晏如歌的身体里！
“啊！”
晏如歌尖厉无比的痛呼让正在激战中的众人微微愣神，一时之间，厅内竟是安静了下来，唯有那因为打斗而扬起来的尘埃，还在半空中飘荡着。
“你，想我死？”晏如歌的身体摇摇欲坠，犹如狂风中的落叶一般，“我那么爱你，你却要我死？”
“为，为什么？”一丝艳红从嘴角渗出，她艰难地伸出手，一点一滴地将它拭去，可是，却有更多更浓更红的鲜血渗了出来。
夜瞳眼底闪过一丝不忍，到底是曾经那么那么爱的女子，说心中没有半丝怀念的话，那一定是骗人的，可是，这都是基于他的妻女安全无虞的情况底下，但是现在，那个自己曾经那么爱的女子，一次又一次地，触到了他的底限。
“曾经我们相爱过，我不否认，我背弃你在先，这我也不否认，所以我可以对你的一些动作视而不见，我也可以纵容着你在九界之内收买人心，可是晏如歌，你记得我曾经说过什么了吗？”
“别，别惹她——”晏如歌呆呆地，脸色十分的苍白，“可是夜哥哥，我惹她，也是因为爱你呀！”
第695章 695。对不起，我爱你（）
“爱？”夜瞳嗤之以鼻，转手，便将手上的印章玉佩等所有一切代表着神界最高权利的象征的东西尽数丢到她的面前，“你爱的，恐怕仅仅是这样吧？！”
“若不是对万年之前的那场战争感到抱歉，若不是对于你的突然消失感到疑惑，我又如何能从那被你粉饰得漂漂亮亮毫无破绽的证据里收集到真相？”
“晏如歌，你，把我们大家，都当成了傻子。”夜瞳一字一句，“从今天开始，你晏如歌，永生永世，都不得踏进我九界八荒一步！青龙，传我的旨下去！”
“是！”青龙响亮地应了一声，然后三大护法脸上皆是一副松了口气的模样，他们曾经有一度担心过，主子会被从前的事情所束缚，而影响到今天的幸福。
夫人说得对，人，若是一直沉湎在过去与回忆之中，是一辈子都没有办法触摸到幸福的。
晏如歌脸色大恸，将她禁足于九界之外，这无疑比杀了她更让人难受。
满场的唏嘘，却是没有人真的同情她的，有个词叫自作自受，每一个人，都应该要为自己的错事买单，不管他是谁。
人群之中，元丰紧紧地握着双拳，那个那么美丽骄傲的女子，在这么多人冰冷的目光当中无力地挣扎着，而他，也是这冷眼旁观里的一员。
“殿下！”元丰鼓足了勇气，深深地呼出一口浊气，他的脸上微微泛着红晕，那张年轻的，未曾经过多少岁月洗礼的脸上，写着不安，与坚持，“请殿下网开一面吧！”
元丰不敢抬头，他知道自己这么做一定会让沐姐姐失望的，沐姐姐对自己那么那么的好，而他今天，却想要救伤害了她的人——沐姐姐，对不起，我可以为你去死，却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受罪。
沐姐姐，我爱她。
沐灵歌讶异地挑眉，目光与沉默着的东华轻轻相碰，一切缘由，便一清二楚，元丰的情，元丰的痴，到底，能改变晏如歌什么呢？明明就知道，得不到回应的爱，是最最最最卑微的。
“元丰，你可想好了？”沐灵歌没有在元丰的忐忑中生气，只是轻轻地，以一个姐姐的身份，那样诚恳地望着他，“选择跟她在一起，你现在所拥有的一切，全部都会化为乌尽。你甚至，永远都不能再见你父王一面！”
“父王？他没事！他真的没事？！”元丰惊喜地抬眸，之后又落寞地低下了头，再开口时，便是无比的放心了，“元丰一生当中，最重要之人便是父王与沐姐姐你，现在沐姐姐终于幸福，而父王又安然无恙，元丰想，元丰也是时候去追求自己想要的了。”
那个雪发紫衣的美妙女子，不管她对别人做了什么，不管他看过她多么难堪的，不堪的一面，他还是无法自拔地爱上她了——爱情啊，总是凌驾于理智之上的呢！若是可以，他也不想要如现在的境况一样，即将背井离乡，永无归期的啊！
第696章 696。给老娘找（）
伸手扶住晏如歌的身子，元丰觉得自己从来没有像现在这般自信过，千万人看着她的笑话，而只有自己，选择与她并肩，不管以后她会不会接受他，至少在她的生命里，他确信着，他元丰一定是占着一个极重极重的位置。
“元丰真的长大了，不再是初时姐姐所见的那个别扭的小王子了，元丰，姐姐希望你幸福。”
“那，元丰可以带她走了吗？”
“去吧。”沐灵歌叹息一声，“不管过去种种错与对，到底我们也有对不起她的地方，瞳瞳，看在元丰的面子上，就允他们一个安身之所吧。”元丰，姐姐能帮的，就只有这么多了，至于你最后能不能够如愿，便只能靠你自己的努力了。
晏如歌那么倔强而不服输的个性，只怕元丰要的幸福，并不那么简单。
既然是沐灵歌亲自开了口，夜瞳沉吟了一番，便将金城江赐回给元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