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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是真不知道吗？”卢总一脸狐疑地看着许晚晴，又看看我们。
“您指的是什么？”许晚晴好奇地问。
“你们那个万经理单独来找过我一次，可不是来砍价的，他是来抬价的。”
“什么？抬价？”我又陷入了云里雾里。
“他跟我说，你们公司能给到11倍的价格，只要我答应给他五个点的财务介绍费。其实这是一笔划得来的买卖。但是我之前跟你们说过了，美数已经在上市轨道上了，我们不想冒这个险，只为了多融一点儿钱，最后违反了市场规则，传出去得不偿失啊。”卢总叹了口气。
“您说万子建去跟您要回扣，还抬价？”许晚晴瞪大了眼睛，显然是不相信万娘能做出这种事。
第127章 渔翁得利（3）（）
“我其实也很奇怪。前一天你们一起过来，他一直在找碴儿。第二天他自己来了，就跟我套近乎。他说最后投不投是他说了算，如果我不给他这个钱，你们是不会投资的。”卢总喝了一口茶，继续说道，“我做投资也有几年了，这道上的规矩我也懂。五个点的财务介绍费虽然多了点，但也不算太黑，还说得过去。如果美数现在不是实力这么强的话，我没准儿就答应了。但现在和美数接触的投资机构真的很多，现在主动权在我这儿，所以我就放弃和你们合作了。希望各位能够理解。来，我敬你们各位一杯，最近你们也都辛苦了。”
“我们都能理解。卢总，来，”佳音给卢总倒上茶，“万经理说的话只能代表他自己，他可代表不了我们公司，更代表不了我们项目组。卢总，您看这样好不好，我们回去把这事和领导反映一下，看看还有没有回旋的余地，然后我们立刻给您个答复，最晚明天下午，我们一定给您个交代。您和其他投资人再拖两天，毕竟，我们的诚意您也都能看出来。”
佳音的靡靡之音明显打动了卢总。卢总犹豫了一下，还是答应了：“好吧，那我就再等两天，你们一定要尽快给我答复啊。”
项目组在耿总面前狠狠地告了万娘一状，耿总听后依然面色平静。
“你们不要总是怀疑自己的同事嘛，这就和江鹿那项目一样。小杜到现在还总来我这儿叫委屈呢。项目做不成没关系的，大家要团结。咱们是一个团队，要相信自己的同事，不能总是被企业骗啊，怎么他说的话你们就信呢。美数肯定是因为万子建去讨价还价对他怀恨在心了，才想了这么个说辞陷害他。万子建怎么可能去跟企业抬价啊。他真答应了11倍的价格，到我这儿，我也不可能同意啊。是不是，你们啊，下次冷静思考一下，搞清楚情况，不要总是企业说什么都买账。好吧，这个项目就这样吧，万子建已经把这个行业和企业的问题都告诉我了，他们的要价确实太高了。我对这种没有信誉的企业没有信心，你们也不要再跟了。好不好，就这样吧。”耿总做出了送客的架势。
午饭时间，我撇下林风，专程去找戒哥和小侯诉苦。
“今儿你怎么想起和我们吃饭了？你和林风到底怎么回事啊，什么情况啊？”小侯说最近上火，想吃韩国烤肉，虽然这个逻辑我也不懂，但韩国烤肉听起来确实充满诱惑。我们就驱车来到了王府井amp大厦里的火炉火，由于来得早，店里还没什么人。小菜还没上齐，小侯就开始审问我了。
“我们俩就那样呗，我今天来找你们不是来说这个的。”我愤愤地将美数事件的经过详详细细地讲了一遍，最后我还发表了总结陈词，“耿总就是书读得太多，好坏人都看不清了。这么明显的事，竟然还在偏袒万娘，真是书生误国！”
小侯看着我笑了起来：“菲儿，你一个大白兔都看明白了这里面怎么回事，你觉得耿总能看不出来吗？你真以为耿总这么多年都研究学术了啊？”
“他就是没看出来啊，他觉得是我们骗他。”我继续咬牙切齿，“难道你也认为万娘是被冤枉的？”
“你这智商啊，让我怎么说你啊。万娘肯定没被冤枉，人家冤枉他没有意义啊。你能不能往深了想一想啊，万子建就是有一百个胆子，他敢给企业打包票高价投吗？他能做得了这个主吗？万子建是谁派去谈价格的，是耿总，明白了吗？”小侯边说边用手指戳我的头。
“你的意思，耿总让万娘去收黑钱？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耿总多正直的一个人啊。他在我心中就是君子剑。”我满含敬仰地说，“耿总在我面前永远都是一身正气的形象，他绝不会去收黑钱的。”
“君子剑岳不群，这个说得到位。你再往下看吧。”小侯神秘地笑笑。
第128章 花谢月朦胧（1）（）
自打林风参与了九优项目，在两个月的时间里，他一直在对我抱怨。九优是杜总推荐的项目，和老骗子的公司类似，也是一家疑点重重的企业。杜总又吸取了之前的项目，这次连尽调他都亲自上阵，企业业务彻底被云山雾罩起来。
“我就不明白了，一个给办公室换绿植的公司敢号称是先锋环保高科技企业，还估值九亿，写字楼绿植就是全归他，能有几个钱，哪来的九亿市场。”在项目后期，林风明显有点激动。任凭我怎样劝说，林风还是抑郁得连饭都吃不下了，人随着项目推进日渐消瘦。
“菲儿，我要走了。”林风说这句话的时候我正在大口地吃着炸酱面，每次和他吃炸酱面我都有一种我们是在搭伙过日子的错觉。
“去哪儿啊？”我故作镇定地问。
“我要去美国读个mba，月底就走。”
“为什么突然要走？”我鼻子中的ph值明显小于7，但尽量做到满不在乎，强迫症般地数着碗里的黄瓜丝。
“不走不行了，公司决定投资九优了，还要投一个亿啊。我绝不会在九优项目上签字的。我没办法说清楚九优的问题，但这样的项目我是不能接受的。我现在能理解苏樱之前的压力了，我只能找借口离开青上了。这是我能保全自己原则的唯一选择。”
“你换一份工作不就行了吗？”我仍抱有幻想。
“我很难和我家里人解释，我不能说耿总不好，也不能说公司不好。他们都希望我在青上多历练几年，耿总的人品他们也信得过。还好这次有这么个机会，有人推荐我去康奈尔读mba，我也想学点东西。”
“能学点东西也不错，康奈尔也是好学校，你去吧。”林风过于平静的语气让我有些生气。我盯着碗里的黄瓜，这碗的黄瓜可真多。
“我下周五的飞机，你那天要是没事去送我吧。好吗？”从林风那清澈的眼神里，我看不出他此时的心情，他对我到底还有没有留恋呢？
“你打车走呗，我家离你家好远的。”我赌气地说。
“这不是给你机会嘛。”林风苦笑了一下。
“那告诉我时间，我去接你。”今天的面好怪，一点儿味道都没有，“我给你讲个故事吧，我昨天看的，是一个俄罗斯的古老寓言。有一个穷人，听了很多守财奴的故事。他就很生气，心想这些人真笨啊。为什么不去挥霍呢？我要是有这么多钱肯定不会像这些人一样吝啬的。魔鬼听到了穷人的心声，很高兴，就来找他。魔鬼给了他一个钱袋，说这里面有一枚金币，取出来之后呢，里面就会再出现一枚，穷人可以一直这样取下去。但是穷人必须把这个钱袋扔掉之后才能花取出来的金币。当然扔掉之后，也就不能再去取金币了。穷人拿着钱袋很开心，就这样没日没夜地取金币。开始的时候他想，取一天就可以了，到晚上就把钱袋扔了，然后去大吃一顿。可是到了晚上的时候，他数了数取出来的钱，还不够去买一座城堡。他想那还是忍一忍吧，饿一天，明天继续取钱吧。可是到了第二天晚上，数了一数，还是不能买一座大城堡。他就想，那再忍一忍，晚一点再挥霍吧。于是，他就这样不停地取金币，直到饿死了。”
“你给我讲这个故事是什么意思啊？”林风不解地看着我。
“我怕你饿死在外面。”我终于忍不住流下了眼泪。
“什么啊？菲儿，我会回来的。”林风抓住我的手，“你等我，好吗？”
在林风临走前的晚上，我们一起吃了晚饭。地方是他选的，叫忆多瑞站，又是个奇怪的名字。这是一家设计得很别致的西餐厅，晚上有乐队表演。我们选了一个离表演乐队很近的沙发座。
“菲儿，随便点，我请客。”林风递过菜单，“他家的牛排三文鱼都不错，甜点也很好吃。”
“既然都好吃，那就都点吧。”我毫不客气地说。
“你还真会给我省钱啊。”
“干吗给你省钱？以后都没机会吃你的了。”说完我鼻子又有些发酸。
“机会有的是啊，你还可以来美国吃我的啊。你什么时候想来，机票钱我出，可以了吗？随时过来，咱们还得去百老汇看歌剧呢。”
“你在那边要是遇上更好的人了，别错过。”我举着菜单，挡住自己正在流泪的眼睛，“人在他乡自己过太不容易了，如果能有个人照顾你其实也挺好的。我也就放心了。”
“你要是遇见个更好的，就能把我忘了吗？”林风认真地看着我，那是我见过的最亮的眼睛。
“如果有一天，林志玲出现在你家门口，说想做你女朋友，你会不同意吗？我应该不可能去拒绝拿着花跟我表白的周渝民吧。好在这种事情发生的概率和被雷劈死一样小，所以大多数时间我们只不过是在伯仲之间犹豫不决。在我能够选择的有限男性中，你是最好的，我不太可能遇见比你更好的人了。也许是咱们交往的时间太短了，我连你有什么缺点都不知道。”此时我的眼泪已经不争气地掉了下来，“对了，你有洁癖，他还有什么缺点吗？”
“嗯，letmesee，不爱吃青菜算吗？”林风做出讨喜的表情，想哄我开心。
“当然不算了，说点实际的嘛，比如我吧，缺点就很明显，馋懒奸猾，全占了，说话气人，做事讨厌，自以为是，刁蛮任性。”
“那确实。我想想我啊，我占有欲比较强，比较专一。这算缺点吧？”
“缺点，大哥，我们在讨论缺点，专一还能算缺点吗？”
“我喜欢看，尤其是网上的奇幻，这个算缺点了吧？”
第129章 花谢月朦胧（2）（）
“你真没诚意，点菜吧。我要大虾套餐、三文鱼、特色沙拉、三鲜pizza、墨西哥玉米饼、巧克力蛋糕，再要一杯咖啡，你呢？”
“我吃你剩下的。”
乐队来自英国，主唱是一个南美裔的美妞，唱得很有爆发力。
“她唱得真好，完胜一切选秀节目啊。”我大嚼着玉米饼，不忘评论。
“没你唱得好，你也唱首歌吧，这里欢迎顾客即兴表演的。”
“你想听什么？我不觉得他们会演奏因为爱情啊。”
“你随便唱嘛，就当是送我的歌。”
“好啊！”我又塞了几口牛排，直接奔向了舞台。
我把要唱的歌告诉了乐队，乐队非常配合，还不停夸奖我的勇气。
音乐缓缓响起，我盯着林风，唱起了精心选定的歌：“youwontadmityouloveme，andsohowamievertoknow，youalwaystellme，perhaps，perhaps，perhaps；amilliontimesiveaskedyou，andtheniaskyouain，youonlyanswer，perhaps，perhaps，perhaps；ifyoutmakeyourmindup，wellstarted，andidontwannawindup，beingparted，brokeed；soifyoureallyloveme，sayyes，butifyoudontdear，fess，andpleasedonttellme，perhaps，perhaps，perhaps。”
乐队不但帮我和声，在我快要跑调的时候主唱还会把我带回来。总之，这首英文歌曲终于超长发挥，引来了在场食客的阵阵掌声。
“ineversaidperhaps，right？”林风疑惑地看着我，“iloveyou，iloveyou。”
“metoo。see，这首歌还是有效果的哈。”我笑嘻嘻地说。
“你唱得真好。你每次唱歌我都觉得你是个star，光芒四射。”
“看吧，虽然我是个缺点很多的人，但我有亮点，值得投资。”
“你亮点很多啊，在我看来你也没什么缺点，就是贪吃。”侍者恰在此时端上了巧克力蛋糕，林风把蛋糕递给我，“这个非常好吃，你尝尝。”
“你是经常来这儿吗？”这是一间非常有情调的餐厅，看着周围一对对情侣，我不禁产生了怀疑，“你都是跟谁来的啊？”
“跟我好朋友，男的。你别又往歪了想啊。”
“两个男生来这种地方干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