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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芷晞望着一室的黑暗,往他怀里缩了缩,“害怕?”他低沉的声音响起。
陆芷晞摇摇头,才傻傻的意识到黑暗中他看不到,“没害怕,只是想抱着你。”
对着顾先生撒娇什么的,想到就幸福得飞起,幸福到想哭,她是不是上辈子拯救了银河系,所以这辈子才可以和顾先生遇见,被他喜欢上,也无可救药的喜欢他。
“我以前看过一部电影,电影里的一个主人公说过,他说,不是有的人会讨厌胡萝卜,不能喝酒,害怕狗之类的吗?他是承受不了幸福,他害怕期盼幸福,一旦思考未来,想象未来的温馨美满,同时就会想象到幸福破碎时的伤心难过,会变得不安。”
“不用害怕。”他把她收入怀中,小小的一只缩在他怀里,“嗯?”
“好。”
第二天,在回程的飞机上,陆芷晞倒在顾淮生的肩膀熟睡,眉头紧紧皱着,顾淮生帮她把毯子掖好,轻轻叹了口气,这么痛吗?
顾淮生想把她皱着的眉头抚平,她偶尔小小声的吸气,听得他满心都是心疼。他昨晚被惊醒,以为小姑娘做噩梦了,他打开床头灯一看,才发现她痛得整个身子都蜷起,额头大颗大颗的汗把枕头晕湿了一片。
顾不上半夜,轻手轻脚的起床,给叶墨打了电话,叶墨无奈的说,“大哥,这个我也没办法啊,要不就吃止痛药,要不就得靠平时慢慢调理,现在就算我飞过去也无济于事啊,要是实在痛得严重,你就喂她吃一粒止痛药?不过这东西吃多了会有耐药性。以后生了孩子就不会痛了。”
打完电话回去的时候,小姑娘不知道怎么醒了,脸色苍白着对他笑,问,“顾先生大半夜的给谁打电话呢?”
那时他真的想狠狠的把她嵌进怀里,融进骨血,怎么呵护着都不够。
“您好,请问您有什么需要吗?”空姐问。
顾淮生下意识的侧头看了一眼肩膀上的人,她还打着细细的小呼噜,他对空姐打了一个小声一点的手势,“请给我一杯热水,谢谢。”
空姐来来回回换了好几趟热水,那个娇小可爱的女孩子还是趴在一个英俊帅气俊逸非凡的男子肩上睡得很香,丝毫没有醒来的迹象,而男子则是一脸宠溺的偶尔侧脸看看她,见她睡得正熟,偶尔帮她把掉落脸颊的碎发挽好,偶尔检查被子有没有滑落,帮她细细的掖好,一杯热水凉了又换,只是为了等她醒来,能喝到。
两个半小时的行程,陆芷晞睡了两个半小时,最后要下飞机,“小晞,我们该走了。”顾淮生轻声的唤她。
陆芷晞幽幽的醒来,一睁眼就看到他家顾先生,她蹭了蹭,意识回笼,声音有点睡醒时的嘶哑,问,“我们到了吗?”
顾淮生浅浅的笑,像窗外清浅温暖的十月的阳光,“飞机上只剩我们两个了。”
“你怎么不叫我?”小姑娘还偷懒的趴在他肩头不愿起来。
“舍不得。”
被他喂完一杯热水,看她还一脸不想走的样子,作势抱起她,陆芷晞连忙躲过一旁空姐若有似无的眼神,镇定的挽着他的手出去。
等终于走出了飞机廊桥,陆芷晞忍不住凑近他说,“顾先生,你真是太勾人了!”
“哼!那个空姐刚刚一定趁我睡觉的时候偷偷拿眼神吃你豆腐!”她气鼓鼓的说。
她家顾先生走到哪都那么勾人,这可如何是好?
“有吗?可是我的眼里只有你。”顾先生牵着她,像家长带着小孩子一样,“走了,小朋友。”
“你才小朋友!”
“哦?不是小朋友,那是小矮子?”看到她恢复一点生气就忍不住逗逗她。
她一跃,伸着手企图拨乱他的头发,结果被顾先生按着头怎么都跳不起来,“肚子不痛了?”
她仰着头,等着一双水汪汪的鹿眼瞅他,眼神尽是哀怨,最后生气的剁了一下脚,“我真的有一米六!已经不矮了!”
在出口处,一个大妈提着托运行李出来,看到两人幼稚的互动,笑出声来,“小伙子怎么能这么欺负你小女朋友?哈哈哈哈”
陆芷晞:听到没有!
“不过小姑娘,你这小身板可近不了他的身吧,打不过就撒娇嘛,你一哭他就没辙了。”
等大妈走了,陆芷晞立马含着一包泪仰头对顾淮生眨巴眼,想让泪水流出来,虽然演技略浮夸,但是效果真的如大妈说的一般,顾淮生立马乖乖的低下头,点了点她的鼻子,很无奈很无奈的说,“学得倒是很快。”
“你知道找一个小个子的女朋友有什么好处吗?哼!你可以尽管尝试各种浪漫,因为有个‘儿童’在身边,一切的天真的美好的,幼稚的行为都变得合理了。我家男主就是这样对女主的!”
说完才惊觉自己好像说漏嘴了什么,连忙捂住嘴一脸最贼心虚的看了一眼顾淮生。
顾淮生心里想的是,他的小个子女朋友,确实很美好。
说到最萌的时候,并不是你随便玩她头发她却无力反抗,也不是她小猫一般纵身一跃一蹦还没多高,不是她抬头扑闪着大眼看你,也不是她够不着东西急得小脚直跺马尾乱甩,这些都很萌,但是都还差一点,最萌的是,她气冲冲的仰着头不服气的对你喊,“人家真的有一米六!”
月亮惹的祸()
遇见你,我才知道,在世事的尘烟之中,在岁月的苍茫背后,仍有一些事情,一些人,我们可以放心的相信。
——扎西拉姆多多长夜月白
“顾淮生,我爸爸叫我们回去。”陆芷晞接完了爸爸的电话,远远冲着顾淮生喊,陆父知道陆芷晞今天回来,但是不知道她今天和顾淮生一起回来。
“我知道,陆叔和我说了。”顾淮生在阳台上给玫瑰花浇水,陆芷晞从客厅出来,蹦蹦跳跳的跑到阳台,一把搂住他的腰,把脸贴在他腰上,一副撒娇卖萌的样子。
玫瑰花经过七天的假期,已经长出了三四片叶子,一片萌萌的玫瑰花苗,呈现出一片生机盎然的景象。
“跑那么快做什么?”他托着她的腿,把她送到背上去,背着她倒在藤椅上,“跟个小孩子一样。”
陆芷晞赖在他背上,偷偷吐了吐舌,还不是你给惯的。都说遇到一个好的男人,会把你宠得跟一个孩子一样。她凑近他,咬了咬他的耳朵,轻轻吐出几个字。
“哈哈哈哈哈我错了”她被顾淮生扣在背上,他伸手一提,转了一周坐到了他腿上,扣着她的腰,他眼神变得危险而魅惑,“顾叔叔?嗯?”
看来是太惯着她了。
然后,陆芷晞就为她的错误买了单。
被彻底剥夺了喝可乐以及各种饮料的权利。陆芷晞尝试着讨价还价,不喝冰的还不行吗?被顾先生狠狠的驳回了请求。
昨晚他跟叶墨提了一下,她生理痛会不会是因为喜欢喝冷饮,叶墨说大部分原因应该就是这个。
看她还不依不饶的样子,“要不我跟陆叔说?”
不喝就不喝!
两人在回g城老家的路上,陆芷晞坐在顾淮生黑色那辆黑色宾利的副驾驶上,”我发现还是这辆车跟你比较搭。“陆芷晞看着顾淮生说。
顾淮生帮她把安全带扣好,然后顺势倾身扣住她,“怎么说?”他关注的重心不在她的回答上,因为还没等她组织好措辞,顾先生已经餍足的坐回了位置,启动了车子。
陆芷晞羞得连看都不敢看他,望着窗外小区偶尔来往的人,脸红得像水蜜桃一样。
顾淮生好笑的看了她一眼,只见她侧着脸,耳尖欲滴的红出卖了小姑娘,他伸手捏了捏她的耳垂,“害羞什么?这难道不是我的福利吗?”
“顾淮生!你就是为了做这种事才跟我在一起的对不对!”陆芷晞装作很凶的质问,其实心里软趴趴的,哼!才不承认,这样的顾先生最反差萌了,今晚回去也要给男主来一段这样的戏。顾先生的吻,才不要承认,这样真的很苏啊。
顾淮生也是最近才发现的,他家小姑娘真的就是一个小姑娘,偶尔气呼呼的样子,让她有一种自己养了一个女儿的错觉。
“哦?难不成你不喜欢?”他把她的头发挽上去,露出她肉嘟嘟的耳垂,“那你耳朵红什么?”
“我们走吧,等等他们该开饭了。”陆芷晞转移话题,哼!每次都说不过他。
他轻笑了一声,车子缓缓驶入车流,陆芷晞弯着腰在鼓捣着什么,“顾先生这个怎么开啊?”
顾淮生不忍心拆穿她的智商,空出一只手帮她把车载音频播放器打开,“下面那个抽屉有cd。”
鼓捣了半天,陆芷晞捂着肚子直起身来,“嘶,我先睡一会,顾先生等等叫我起来。”
顾淮生皱了皱眉,应了一声。
于是车内响着音乐,顾淮生安静的开着车,偶尔看看一旁睡得不安分的小姑娘,把空调调高了一点,车内播着张宇的歌,时空好像和某一瞬间重合。
本就睡得不安稳的陆芷晞偷偷睁开眼,偷偷瞥了一眼认真开车的顾淮生,精致的侧脸,英挺的鼻梁,他的轮廓有西方人的深邃,但是五官极具东方古典美,每次他缓步向她走来,她都怀疑,他是不是从画中走出来的人物。
“都是你的错
轻易爱上我
让我不知不觉
满足被爱的虚荣
都是你的错
你对人的宠
是一种诱惑
都是你的错
被你爱过还能为谁蠢动
我承认都是月亮惹的祸
那样的月色太美你太温柔
才会在刹那之间
只想和你一起到白头
怎样的情生意动
会让两人拿一辈子当承诺
”
陆芷晞细细的记着歌词,发现每一句都是如此的贴近心境,风清月白一样的顾先生可让人怎么抗拒好?
“都是你的错!”陆芷晞对上他猝不及防转过来的幽深眼眸,语气既幽怨又甜蜜。“被你爱过,还能为谁蠢动。”
怎样的情深意动,会让两个人拿一生当承诺。
她知道,顾淮生的每一个动作,都让她丢盔弃甲的想赌上她所有的深情,虽然事实早就已经是如此但是,她不可能不害怕。
她最怕的就是,或许不久以后,她会像等赵俨一样,毫无尊严的等待他,哪怕只是他的一点点笑意,都能让她满足。
所以,就算她全身心沦陷,她都不敢轻易让他知道。
这是阴影,也是教训。
这又何尝不是顾淮生此时的心境,偏偏似糖如蜜说来最动人,再怎么心如钢铁也成绕指柔。
“回去叫陆叔给你开几服中药好不好?”片刻,顾淮生侧着脸问她。
反应过来他说的什么,陆芷晞下意识的脸红,两人在一起几天,但是已经跳过了很多时段,直接进入了类似于老夫老妻的阶段,不知道为什么,陆芷晞在他面前总会变得很蠢,老是卖蠢,也不知道顾先生的心里阴影面积有多大。
“可是中药要吃很久才有效。其实痛了那么久我都习惯了,反正一个月也就那么两三天”
“不行!”顾淮生语气透着严厉,不容置喙,仿佛这是一件多么不容人讨价还价的事。
说起这个,陆芷晞想起,“那个,等等回去的时候,我们可不可以先不要跟我爸妈说?”她有点心虚,不是她不想说啊,只是她觉得还没有到合适的时候,毕竟,家里的习俗是,一般女方是决定跟男方共度一辈子了,才会带他回去见父母的。
以后的事谁说得准呢。一辈子那么长,岂是想想就可以拥有的。
他似是想说什么,最终什么都没有说,只沉默着开车。
陆芷晞感觉到车里气氛的低沉,望了望抿着嘴的顾淮生,她也不知道怎么说,“因为你也知道我爸妈”
“我知道。”他打断陆芷晞连自己都不直道怎么解释的话,因为不管怎么解释都显得苍白,确实一直都是她在逃避,以前没在一起时是,现在在一起了也是,遇到问题退缩的是她,相安无事想到问题退缩的还是她。
顾淮生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是不是自己真的做得不够。
“顾先生”陆芷晞怯怯的。
她知道他们之间一直存在着问题,只是平时相处她总是特意忽略,他对她很好,好到让她心惊,每每深夜回忆起他的眉眼,她都害怕,会不会这只是一场梦,所以,那张照片引发的冷战不是没有道理,她太自卑,那种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的感觉,让她只想在他面前做自己,有所保留的做自己,免得到时会留下遗憾。
她知道这样对顾淮生不公平,可是她就是像歌词里说的那样,他对人的宠,是一种诱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