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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知如此,我就该把这毒妇直接敲死!
忽地,一抹白影似流风回雪,翩然掠过,电光火石间,我只觉腰间一紧,接着便是重重的一声“咚”,哎呦,可是疼死了!
我屁股着地,结结实实地倒了下去,唉,最重要的是,那陌生的男子紧紧地覆在我的身上,把我压得是结结实实啊!
“叶小姐无事吧?”他琥珀色的眼眸含着清浅的笑意,似一树玉兰般的高雅淡远。
我愣愣地望着他,心里却是翻江蹈海呐!满心满腹复杂的情绪实难以用言语表达了啊!只反反复复的一句——
怎地是他?
怎地是他?
“叶小姐?”极肖似小白师兄的俊颜贴的这样近,近的都数得清他脸上的毛孔了!
我赶忙挣扎两下,“定南王爷自重。”
他却是一动不动地覆在我的身上,含笑盯着我的脸,眼眸清清澈澈,没有自得,亦没有情…欲,只是澄澈,单纯的澄澈。
“叶小姐莫怕,本王只是只是”他俊颜仍旧含笑,可声音却是越来越低,他灼热的呼吸本来就很近了,此番却是越来越近啊!
第308章 美梦,幻灭(5)()
他他这是要作甚?
难道难道是想轻薄于我?
死小白!
你做啥子的!
还不赶紧来救我!
嘻,不过,等人来救,就不是我叶容了!
我沉沉心思,正要屈起膝盖,嗯狠狠击向他腿…间极脆弱的那一处。
“莫动。”低低的声音含着细细的抽气声,在耳侧轻轻地拂过。
嗯?
“夫君!夫君!”是温氏疯狂的尖叫。
“疯妇!本世子竟着了你的道儿!”熟悉的一声“啪”,是手掌重重地落在面颊上的声音,清脆又结实啊!九师兄打得好!
身上猛然一轻,唉,可算来了!
我动了动摊成饼的胳膊腿儿,一个轱辘翻了起来,“师兄,那薛绪”
我眨巴眨巴眼,登时,目瞪口呆,天下第一大八卦!薛绪与小白师兄竟一同背靠廊柱而坐,那薛绪竟还靠在小白师兄肩头!
凉风一过,我很是感慨,唉,人生竟是这样玄幻!
方才还势成水火、打得难解难分的两个人竟亲亲我我了?
哎呀,难道打是亲,骂是爱,他俩本就是相亲相爱的一对?
啊呸!
今夜事情多,想来脑子已然糊涂了!
我与小白师兄才是相亲相爱的一对好不好!
“叶小姐可还好?”薛绪攥着小白师兄修长的手,清浅的笑意似一朵稀薄的花。
小白师兄望了我一眼,面无表情地点了头。
“那就好那就好”忽地,薛绪身子轻轻一震,嘴角溢出了丝丝的血痕。
我的眼睛狠狠一花,“师兄,他”
小白师兄轻颤着手抽了帕子,拭了他嘴角的血痕,可那些刺目的红色似是蜿蜒的溪流,怎么擦都擦不尽,不一会子,小白师兄素白的帕子已被鲜血浸得透湿。
我踉踉跄跄地奔了过去,明澈的月光下,银色的短箭在他的背心闪着灼亮的光,斑斑的血迹在他雪白的袍子上缓缓地浸染,似一朵一朵鲜红的花,妖娆地惊心刺目。
他他早就料到温氏要对我出手,才离了战局,来救我吗?
我与他总共见了两面,说过的话不超过十句,他竟竟为我豁上了性命?
我哆哆嗦嗦地按住他背心的伤处,“你你这是何苦?”
“王爷!”忽地,黑衣武士悄无声息地将我等团团围了住。
薛绪急急地喘了口气,“你等先行退下,记着,不得本王亲命,你等不得擅动。”
武士头领跪地叩首,“是!属下明白!”言罢,武士们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通明的院落顿时暗淡了下来,只有天边一弯半月远远地照着廊下的一方天地。
薛绪轻轻推开我与小白师兄,笑得从容又优雅:“这样便好了,三皇弟,你你们可以安心走了。”
小白师兄一把拉过他,他的身子轻飘飘如一根羽毛,软软地歪在小白师兄怀里。
“我薛绪暗害皇子,谋朝篡位,罪不容诛”他眉头紧蹙,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好久,他好不容易平复了呼吸,“三皇弟,你饶了云儿一命吧,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第309章 美梦,幻灭(6)()
“夫君!”温氏的尖叫在暗夜里凄厉又骇人,“为了这个贱人,你连自己的性命都不要了吗?她到底哪里好!哪里好啊!”
鲜红的血覆满了我的双手,我把手紧紧攥成拳,冰冷地望着温氏,“你夫君为你求情,即便秦王答应了,我还不答应呢!你个毒妇,合该千刀万剐!”
“叶小姐,”他的声音沉沉,似是负着千斤,“看在我救了你一命的份上,你便饶过云儿一命吧。”
我恨恨地别过头去,不看他一眼。
良久的沉默,如亘古般绵长,小白师兄猛然抱起他,清冷的声音响彻夜空:“薛绪,你若是敢死,我即便追到十八层地狱也要与你一决高下!”
担惊受怕了一日的老大夫又被拎了出来,向来沉稳的小白师兄竟有一丝慌乱,语气也不复往日的平静淡然:“救不活他,你跟着陪葬!”
我立在榻边,望着老大夫哆嗦着手,解开了他染血的衣袍。
我叶容乃是守礼明义的闺秀,可此时,我却是顾不得那些礼仪,只一眨不眨地盯着这陌生男子的裸身,他他的背上竟然满布与小白师兄一样的鞭痕!
“你”小白师兄亦是一怔,半晌,他猛然扶起趴伏榻上的薛绪,胸前也是竟然竟然也同是鞭痕!
小白师兄指着他身上的鞭痕,眼眸映上了血的红色,“说!你这是怎地回事?”
“病人失血过多,体倦神乏,轻声轻声”老大夫颤巍巍地一揖。
薛绪失了血色的薄唇微微一勾,仍是从容优雅的笑,“本王有生之年能见三皇弟如此如此失态,虽死无憾了”
死?
他怎能死!
要死也不是这种死法!
我恶狠狠地扑上前去,“薛绪,你听着,我叶容早就心有所属,你即便是救我而死,我的心里也空不出半分来给你!你个逆贼,合该千刀万剐而死,如若这种死法委实便宜了你!”话音才落,眼泪却是不争气地汩汩坠落。
他似是想抬起手来,却始终未抬起来,“叶小姐不必自责,我救的那人不是你,倾慕的倾慕的也不是你,她她只是那日雪中温雅绝艳的幻影,只是幻影。”
我不理他,只回过头去问那老大夫:“他可还有救?”
老大夫扯起衣袖,拭了拭满脑门的汗水,“短箭是近距离射入体内,埋得太深,他已失血太多,若冒然拔箭,怕是出血不止,加上他多年服食五石散伤了底子,这个这个”
我挥一挥手,冷声问:“你只说还有没有救!”
“咚”的一声,老大夫跪伏在地,“这个老朽无能,回天乏术。”
呵,逆贼薛绪不是被五马分尸而死、也不是被千刀万剐而死,竟是为了救我叶容而死!呵,说出去没得教人笑话!
我沉一沉心思,再问:“那箭上有毒无毒?”
温氏精研千草经,若是在短箭上抹了毒
薛绪身死,岂非是要我叶容自责一生?
第310章 美梦,幻灭(7)()
老大夫蓦然一颤,赶紧着爬过去,细细地查验,良久,他似是松了口气,“流出的血未曾变黑,银针亦未变色,无毒。”说着,他在薛绪舌底塞了块参片。
我沉吟一阵,问:“你有无法子保他活过七日?”
七日,快马加鞭,能从池州赶回京师了吧?
老大夫猛然跪倒在地,“老朽无能,只能暂时用山参吊住他的精神,他随时随时可能”
呵,我叶容注定要欠他薛绪一条命吗?
“看来本王得吩咐遗言了,大夫大夫先请外头歇息。”薛绪不失优雅风范,似是此刻性命垂危的人并非是他。
室内一片沉寂,他闭着眼睛,面无血色的靠在小白师兄怀里,凉风兜转而过,吸走了一丝暑热,似是也顺带着吸走了他的一丝生气。
小白师兄轻轻晃了晃他的肩膀,似是含了丝哀求:“你莫睡,醒一醒醒一醒”
他缓缓睁开了眼,琥珀色的眼眸覆着丝丝的凄婉,“三皇弟,云儿所言并非实情,阿绽阿绽,我其实一直盼着阿绽死,他死了,天下天下便是我的了”
小白师兄一怔,愣愣地望着他。
“不成想,先帝的遗诏大大出乎意料我起兵,便是为了得天下啊!三皇弟,你太年轻,不晓得权力的诱惑有多大,连连那些追杀你俩的黑衣人都是我派去的”说着,他猛地推开小白师兄,“这桩桩件件都是千刀万剐的大罪,此番得此结局,委实得上天怜悯”
那一推,似是用尽了他全部的力气,他就那么歪在榻上,赤…裸的胸膛不住的起伏,却是一下也动弹不得。
小白师兄略显苍白的俊颜浮起一抹浅淡的笑意,“绪王兄,你还瞒我吗?自三年多前你成婚,你再未踏出池州一步,而温氏找人冒充了你三年,这三年,你皆被五石散控制,那些事怎可能是你做的?”
他猛烈地咳了起来,大口大口的鲜血,如暗夜绽放的红花,等他好不容易平复了呼吸,他却只是淡淡说道:“答应我,饶云儿一命。”
“是我我误会了你这许多年,是我对不住你,”腾地,小白师兄漆黑的眼眸浮起一层淡淡的水雾,“皇兄走了,你不能再我我还从未唤你一声”
心下猛然一震,看过的戏本子扑腾扑腾地往上翻,难道薛绪的身份另有蹊跷?
薛绪凄然一笑,缓缓地闭上了眼,“三不,秦王殿下,你记着,我只是逆贼薛绪,只是逆贼”良久的沉寂,仿佛沧海桑田,已过了千万年,他猛地睁开眼,直直盯着小白师兄的眼眸,“不,不,我只盼你们和以前一样,忘了我,忘了我吧。”
“不,没有,我与大哥从未忘记你,父皇父皇也从未忘记你。”小白师兄贴近他的耳侧,用轻如蚊蚋的声音吐出一个惊天动地的秘密:“他的遗诏是你。”
第311章 最毒,妇人心(1)()
未有狂喜,未有惊诧,他只在唇畔浮起一抹凄凉的笑意,“这许多年,先帝他还是不懂我吗?”说罢,他徐徐一叹,身子慢慢地沉了下去。
他不能是这种死法!
我在他的耳边大吼:“薛绪,你那云儿害我性命,我与她仇深似海,不死不休!你若是死了,我就把她剥皮抽筋,拖去喂狗!”
他的身子一颤,细碎的声音几不可闻:“温如玉,他必然有法子救你,去找温如玉”
“放我进去!夫君!夫君!夫君啊!”门外,温氏凄厉的哭号将静谧的夜扰得支离破碎。
我冷冷望一眼浑身是血的薛绪,毅然开了门。
温氏被九师兄五花大绑地扔在地上,满脸的眼泪鼻涕,我瞧着她狼狈的模样,忽然很想笑,“王妃,你的夫君马上就要死了!你大义灭亲,可是立了大功一件啊!”
她双眼通红,怔怔道:“不,不会,你胡说!”
我摇摇头,“可惜,他还未在大理寺受审呢,天下人瞧不见定南贤王沦为阶下囚的模样了啊!唉,若是他能留下口气,回京求一求无量居士,说不得还能唉”
她的眸底似是燃起了一丝希望,“无量居士?”
我拭了拭手心残留的血迹,笑着点了头。
温氏仰起脏兮兮的脸,“让我进去!”
闺秀来袭
七月初八,摄政秦王领兵攻陷叛军老巢池州,逆贼薛绪兵败自尽。
七月初九,秦王回朝,留副帅梁子义及靖远侯世子赵岳于西南围剿薛绪残部。
八月十一,连绵的小雨已然下了五日,到处弥漫着蒙蒙的水汽,本就阴暗的地牢又添了分潮湿,我用帕子掩住了口鼻,挡住了发霉的味道。
沿着长长的甬道直走到底,是地牢里守卫最严的囚室,亦是地牢里环境最差的囚室,即便是在最明媚的艳阳天,也照不进一丝光亮,石墙上一盏小油灯,散着昏黄的光,铺了满地的稻草粘着湿漉漉的水珠,似是才从水里捞出来。
“呵呵,夫君,夫君,妾身服侍你啊,呵呵”沙哑的女声忽地响起,在空旷的牢狱里回回荡荡,似是鬼魅飘忽的低语。
我立在牢门外,眯了眯眼,借着春纤手里提的灯笼,才瞧清楚温氏的身影。
她缩在墙角,满头乌发乱蓬蓬地散着,本来素雅的白衣白裙黑乎乎的一片,全然看不出本来的颜色,她怀里抱着一把稻草,苍白发皱的面容上满是迷离的笑容,望着那把稻草就如狼见了肉,狗见了x。
“她还是老样子吗?”我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