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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昭眼中满是探寻的看着关禾秋,他不敢多想什么,更不敢笃定什么。
他就这样看了关禾秋半晌,最后无力道:“准备姐儿的后事吧,处置的事儿,你们也不必管,我自会给姐儿一个公道。”话罢,宋昭转身大步出了风荷院。
关禾秋这才终于演不下去的傻了眼,她双手颤抖的打开襁褓,看着那醒目的翠玉镯子,五脏六腑仿佛都拧到了一起。
沐寒吓得后背全被冷汗浸湿了,四肢冰凉。
关禾秋放下孩子,猛然站起来照着乳娘的脸上打过去。
乳娘却是被蒙在鼓里,什么都不知道的,她哭着道:“冤枉啊姨娘,不是奴婢,不是奴婢害的姐儿!”
关禾秋显然有些手足无措,难怪回来的时候,两个乳娘好像抱错了似的换了孩子,她那时正心慌意乱,根本没注意这些。
这岂不是白白赔了自己女儿的性命,却根本没有把沈清容给拉下来?
112。宋昭,你真的爱关禾秋吗?()
海棠院里,清容坐在窗边,看着看的正好的海棠,想着白天的事情。
窗外忽然轰隆一声响,顷刻间雷雨大作。
风卷着泥土的味道,钻进了敞开的窗子,扑面而来。
清容以手支颌,发了一阵子呆。
“世子爷怎么也不打个伞呢?”
清容被这说话声打断回了神,转头看见宋昭被浇的落汤鸡一样,他脸上都是水,清容瞧着便忍不住的想,他脸上全是雨水还是混杂着泪水呢?
宋昭整个人看着都是失魂落魄的样子,他勉强对着清容一笑,道:“我,我不是来责骂你的,我信你。从一开始,我就信你。”
清容被他说得糊涂,“什么从一开始,我就信你?”
“孩子真的没了?”她看着宋昭悲痛难言的表情,小心翼翼的问道。
宋昭没言语,颓丧的走到厅中的圈椅上,坐了下来。清容瞧着他那悲痛万分,好像整个世界都被颠覆了一样的伤感表情,心里便有了答案。
孩子没的有蹊跷。
见宋昭不说话,清容也不细问,只是吩咐浮翠,让宋麟去拿干净的衣裳让宋昭换过。
她躲在暖阁里浇了花,看援助军烈属的计划书。
不晓得过了多久,她听见沉沉的脚步声,清容一抬头,宋昭已经换了一身家常的袍子,披散着头发进来了。
宋昭似是对她有话要说,清容也不问,出头看着计划书上的内容,一边看一边用朱批写上意见。
宋昭沉沉一叹,竟然先说了一句,“对不起。”
清容闻言,莫名其妙的抬头。宋昭愧疚的很真挚,又说了一句,“真的对不起。”
清容放下手里计划书,平静的看向宋昭。
“让你受到的那些委屈,我要向你道歉,你从来都没做错过,一开始就是我错了。”宋昭仿佛是一个在告解室里向神父掺和的罪人。
清容蹙眉一笑,对他突然而来的幡然醒悟还有些不大习惯。
“我猜,你现在同我说这些,是觉得孩子的死跟关禾秋脱不了关系。”清容幽幽开口,好奇的问宋昭,“你就那么笃定?一点儿疑心都没有?”
宋昭自没有把自己笃定的缘由告诉给清容,他也没同关禾秋说出来。
实际上,瑜姐儿换过两个孩子的手镯之后,他心里清楚着哪个是姐姐,哪个是妹妹,后来同僚和家眷来道喜,他抱着的仍旧是带错了手镯的姐姐,清容抱着的仍旧是带错了手镯的妹妹。跟着他的仍旧是姐姐的乳娘,跟着清容的仍旧是妹妹的乳娘。
那是最后一次见人,见过之后,清容做主把让乳娘把孩子抱走了。当时他亲眼看见的,清容把带错姐姐手镯的妹妹仍旧给了妹妹的乳娘。
也就是说,清容若那个时候下手,那么死了的就是带错姐姐手镯的妹妹。
乳娘一路抱着孩子,想的自然是要赶紧回风荷院,这么多人跟着,又怎么会仔细的去看有没有抱错人呢,所以,如果是乳娘半路下手的,那么死的还是带错姐姐手镯的妹妹。
可如今死了的是带错妹妹手镯的姐姐,那就是有可能在抱着孩子回去的时候,才有人无意间发现错了,又无意间的调换回来。因为一直是妹妹的乳娘跟着清容,所以有人直接对带错了妹妹手镯的姐姐下了手。
风荷院的人,都是宋昭仔细留意过才放进去的,别说旁人,连清容想要轻易的往里面插人也是不行的。何况关禾秋的脾性,若非熟悉的人,根本不会让近身。所以宋昭深知,不会再有第三个人渔翁得利了。
最后,也是让他最疑心的,就是这满月宴是关禾秋要办的,也是关禾秋自己要求,让清容来抱孩子的。
可宋昭不能将这些话都告诉给清容,他谁也不能说,宋昭只是勉强一笑,道:“没有什么,你别多想。我没什么好笃定的,只是忽然看清了一些事,看清了一些人。”
清容以手支颌倚在桌上,若有所思的看着宋昭,问他,“宋昭,你真的爱关禾秋吗?”
她问的突兀,宋昭一时头脑也是空白,平生第一次有人这样问他,他有些回答不上来,愣了半晌,才缓缓道:“我?我没想过,我从小同阿秋一块儿长大,母亲在世的时候,很喜欢阿秋,她常说阿秋是姨母留在世上唯一的亲人了,直到母亲临终,都没忘了叮嘱我,让我永远都要保护阿秋。阿秋,她好像是我身上的一块肉,我,可能不爱她吗?”
清容头一次听宋昭提起他和关禾秋的开始,母亲临终的遗言,关禾秋变成了他命中注定的责任。
“汉成帝宠爱赵合德,赵合德无子,许美人生子,赵合德嫉妒大怒,成帝为了赵合德,亲手掐死了自己的儿子。汉成帝应当很爱赵合德了。”清容仿佛讲故事一样,娓娓道:“唐玄宗宠爱杨玉环,六宫粉黛无颜色。不过到了兵临城下,玄宗还是坐视贵妃死了。玄宗应当是不够爱杨玉环。”
宋昭盯着清容乌黑的瞳仁儿,问她:“什么是爱呢?”
清容垂首,再抬头时,她眼波干净而清澈的看着宋昭,浅浅一笑,“宋昭,我也不知道。我也想知道。你看诗书里歌颂过的那些伟大爱情,你看孔雀东南飞和梁山伯与祝英台,你说,她们那样的就代表爱了吗?不过知道的是,若你真爱关禾秋,方才我问你话的时候,你至少不会那么犹豫。”
宋昭眼中现出从未有过的迷惘,“她,她同我心里的人,不一样了。”
清容一笑,道:“她或许还是她自己,而你心里的那个人,从来都是你基于她身上所想象的。关禾秋应当是爱你的,所以她想占有你,对你身边一切的女人,她都充满了敌意,她会嫉妒,她会贪心,她会随时患得患失。若我爱你,我大约也会像她这样。”
宋昭眼中满是疲惫,“你也会掐死自己的孩子,去陷害别人吗?”
清容笃定的摇了摇头,“我不会。若我爱你,你却不爱我,我会放弃你的。但我会这样,关禾秋却未必。因为爱你于我,不过是众多事情中的一件事情罢了。可你之于关禾秋,却是生命的全部。她要依靠着你生活,所以她必须不遗余力,不择手段的留住你,否则她在魏国公府将根本没有立足之地。”
宋昭忍不住皱眉,不大理解的看着清容,道:“你,你在帮她说话?”
清容澹然一笑,道:“我在陈述客观事实,我能理解关禾秋,我同情她,可怜她,更瞧不起她,厌恶她,恶心她。”
宋昭心里被清容说的更难受发堵,他形容不出这种没有着落的感觉,他垂头,道:“若是你,该怎么办?”
清容几乎没有想太久,直接道:“不怎么办,把孩子好好安葬。对外闭嘴不提。你之前把关禾秋赶回去,就是怕蒋老夫人发现事情的真相,把关禾秋如何了吧?”
宋昭没言语。
清容又问他,“宋昭,如果明天有人跳出来说,姐儿是她害死的,同关禾秋没关系,你会原谅她,待她如初吗?”
宋昭仍旧低头没说话,清容却似乎已经料到了答案,她不由无奈苦笑。如果明天真的会这样,那宋昭就不是眼瞎,而是他真的爱关禾秋这种人,就算她心如蛇蝎,他也爱。
不过第二日,没有人跳出来说姐儿是她害的。小孩子成活率本来就不低,夭折个孩子实在没什么可让整个魏国公府难过的。
只不过蒋老夫人忍不住暗地里埋怨关禾秋,说孩子八字轻福薄,她非得折腾,这下可好,折腾没了一个。虽然蒋老夫人面儿上没有多在意这对双胞胎,可心里还是难过的。
一整个夏天,关禾秋都躲在风荷院里夹着尾巴做人,宋昭再也没去过风荷院一日。
清容忙着推进援助军烈属计划,只留意了几日,便再也没问过关禾秋的事儿。
到了九月,秋起风凉。
慧照庵旁的善堂,已经竣工。这里面大约有十数个同聪儿一样的男孩子,还有数十个孤儿寡母,在善堂住了下来。
除去这些人外,还有近万个生活艰难的,获得了基金会下发的救助款。这些救助款,是给他们找到一个能养活自己的营生的。
华堂郡主私下里在直隶、两江、两广设立了大梁月报分部,让不忍军烈属和一些残疾军人在其中供职。
因着华堂郡主是为着行善去的,倒也不考虑最终能有多少收益。清容却觉着这想法挺好,贵族阶级也不止在京城有,天底下有钱的人可多去了。
清容便也琢磨着,把蕙质精舍往直隶扩展扩展。
她们两人摩拳擦掌的打算扩充事业的版图,润容却迎来了人生第一件最为头疼发愁的事儿,她该议亲了。
其实这件事从四月份开始,就已经有苗头了,有人去托蒋老夫人做媒。
因为润容在基金会里利落能干,大方规矩的好形象,并着奉国夫人在背后,倒是颇有婆婆缘,明里暗里求亲的尽管没踏破门槛,清容瞧着也快了。
润容却是态度明确,统统不应,全部婉拒。
113。润容的真爱()
这日,清容同华堂郡主聚在一起,讨论扩张“版图”的事儿。
见润容没事儿人一样的在看基金会的出入账,便对着清容努了努嘴儿,道:“你们姐妹俩更好说话,你不说说她?”
清容可不喜欢催婚那套,摇头一笑,道:“我这日子都过成了这样,我可没脸催润容成亲。”
润容装作没听见,却很高兴清容能跟她站在一起,美滋滋儿的哼上了小曲儿。
华堂郡主撇嘴,道:“谁又想催她成亲了,可成不成亲的,她也不给一句明白话儿,你没见夫人急的是抓耳挠腮的。”
润容嗤的一笑,同华堂郡主道:“抓耳挠腮的那是猴儿。”
华堂郡主瞪了润容一眼,问她道:“总问你,你也不说说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清容似笑非笑看着润容,道:“润容,你不成亲也没什么,就是当一辈子老姑娘,我养你一辈子罢了。只不过别等你有一日遇见喜欢的人,你不说出来,真成了老姑娘,人家娶个更年轻漂亮的,看你找谁哭。”
润容被她说的眉心一动,整个人都有些讪讪的,若有所思的样子。
华堂郡主仿佛瞧出了什么端倪,探寻的看了清容一眼。
清容直接开诚布公,道:“我知道你隔个三两日的就往五皇子府里送东西。”
华堂郡主听得这话,立时就傻了眼,回不过神的问道:“五,五皇子?”
清容道:“是你说,还是我让宋昭找五皇子问?”
润容原本就不是那种扭扭捏捏的性格,她也明白,她托付李玉清帮忙的事儿,根本是纸包不住火,更何况她没有想过要瞒清容。
润容大方的一昂头,干脆道:“不用你去找,我自己说。我同五皇子两情相悦,我应了他,等他三年。”
华堂郡主更为震惊,道:“三年?”
润容道:“皇子妃因为他落难而难产血崩,他在心里过不去,要为五皇子妃守孝三年。”
华堂郡主很有些不赞同,可她又不是润容的亲娘,充其量不过是一起过日子的长辈罢了,又哪有反对的立场呢?
“你,你这”华堂郡主很是犹豫该不该说,最后还是忍不住小声道:“你们这姐妹俩,一头全扎在宋皇后那边儿去了。这可实在是太冒险了。”
可不是,清容也觉着她们姐妹俩这手拉手走上了一条早晚flop的道路上,很容易杯具。
华堂郡主又道:“再者,五皇子被圈禁了多久你知道吗?整整一年了!过年的时候,皇上提都没提。五皇子很有可能会被圈禁到死你明白吗?”
润容眼中有悲色,却毫不畏惧道:“我明白,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