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梵玉身为头牌，可是老鸨的摇钱树，一看这情景，知道这事不好，连忙将身后的人都赶了出去，只留着几个贴心的。
老鸨一个眼神，身后的人会意，上前一把将小丫鬟拉起来推到老鸨面前。
小丫鬟低着脑袋，浑身都在发抖。
老鸨狭长的狐狸眼睨了她一眼，冷声道：“说吧，玉姐儿到底怎么回事？”
小丫鬟还没开口说话，眼泪先流了出来：“我不不知道，我一早推门进来，玉姐儿就就死了”
“什么？！”老鸨惊起，她只道是梵玉遭了灾，却没想竟然死了！
几步上前，一把撩开了帐帘，看了一眼床上的人儿，脸色煞白。
梵玉死得很难看，满脸的水泡，死不瞑目。若不是梵玉待在这百香楼的时间够长，老鸨又对她了如指掌，恐怕都认不出来这是梵玉。
扶着床架子，老鸨才没有昏过去。
身后的几个贴心大丫鬟看到老鸨的样子，也不甚好奇，探头看了一眼，顿时吓得闭上了眼睛。
第640章 夜探青楼（）
老鸨开青楼这么多年，也是见过世面的，几个呼吸间，稳了稳思绪，冲着在场的几人厉声道：“今日的事谁都不准说出去！听清楚了吗？！”
“奴婢们明白！”几人一同应声，生怕这档子事惹到自己身上。
“正好今日又有一批新人送进来，我看到一个资质好的，今日便让她来撑场面。对外你们只说梵玉因为刘少东家的事受到了惊吓不宜接客。等过段日子，有了新的头牌，没谁会记得一个卖身的姐儿，这事就算过去了。你们要是不想惹祸上身，都把今日我教你们的记仔细了！”老鸨又怕有人说漏嘴，特地编排了一段说辞，让她们统一口供。
“妈妈放心，我们晓得的！”丫鬟们见老鸨已经有了安排，悬着的一颗心放了下来，确实没人会记得一个姐儿的失踪。
来青楼卖身的，大多是走投无路的，少有家里有人在世，而梵玉，恰恰好是一个逃难来的，家里父母亲戚都死了。只要没人报案，梵玉的死没人会知道。
老鸨见她们聪明地应下了，稍稍满意了一些。
那绿衣小丫鬟颤颤地问：“那那玉姐儿的尸体怎么办？”
老鸨眼睛一眯，这倒真是个问题，这么大个人，能怎么办？
“妈妈，我听说这样横死的人不吉利，要不然等入夜的时候，把玉姐儿装进麻袋里头，叫上两个打手，抬到前头的护城河里扔了就是。”有一个大丫鬟提议道。
老鸨想了想，觉得这是个办法，便也同意了。
入夜，百香楼里人满为患。
霍宁安和司侯若水此时也是一身男装混迹在这些男人之中。
司侯若水平常大大咧咧的，可毕竟是个姑娘，第一次做这种事，有些不自在：“阁主，咱们为什么要来这儿啊？”
霍宁安视线在台上跳舞的姐儿身上穿梭，一边回答司侯若水：“我早先在府衙的时候觉得梵玉有点不对劲。”
“呀，阁主是觉得刘少东家的死和梵玉有关？”司侯若水有些惊奇。
霍宁安摇了摇头：“不，我是怀疑梵玉也感染了瘟疫。”
“阁主！这话可不能乱说！”司侯若水更惊讶了，当时府州大人可是叫了大夫一个个检查，确定没有被感染的人才可以离开府衙的。
霍宁安拧眉，有些不高兴地说：“你在怀疑我说的话？”
“若水不敢。”司侯若水一看她生气，顿时就蔫了。
霍宁安也不是要生她的气，只是这么一会儿功夫叫司侯若水怀疑了两次，有些气闷。
看司侯若水一脸憋屈的样，霍宁安又解释道：“你想想看，府州大人掰开刘少东家的嘴时，梵玉离得最近，还被白烟呛得咳嗽了。而且，瘟疫并不会立即发病让人致死，刘少东家死的那一夜，可都是和梵玉在一起。连府州大人都感染了，梵玉却没事，你不觉得这其中有问题吗？”
司侯若水跟着霍宁安的话，一遍遍回想着从发现了尸体一直到现在的事情，然后就发现了一点儿端倪。
“阁主！我想起来了！当时一位老大夫给府州大人诊断出来有问题的时候，所有的大夫都放下了手，会不会是因为这样，所以就诊错了？”司侯若水现在有点害怕了。
瘟疫的传播速度很快，假如梵玉真的有问题，现在已经过去一天一夜了，到时候这整个百香楼都得挨个查！
第641章 新头牌（）
随着时间的推移，霍宁安的脸色越来越差。
司侯若水的脸色也不怎么好看：“阁主，梵玉还没有出来。”
“再等等。”霍宁安在按压心中的不安，宽抚司侯若水。
“各位爷，今夜有惊喜，百香楼今日来了一批新人，有一个堪称绝色，比之梵玉那是高了好几个档次！正好，前日刘少东家的事梵玉有些受到惊吓，今日便不出来与各位爷饮酒了。”老鸨上台，腆着一张笑脸和在座的爷周旋着。
百香楼里的消费高，来的人大多都是有钱人，平常也乐意买梵玉的账。
梵玉这个人，有才，有貌。说的话又漂亮，所以有许多恩客，在他们眼里，梵玉已经是半个红颜知己，若不是身份使然，娶回家做当家太太也是可能的。
所以一听到梵玉受到了惊吓，今日不出来接客了，有些客人便黑着脸甩手走了。
老鸨有心留下这些客人，但是想到梵玉已经死了，只能讪讪地赔着笑脸。
霍宁安注意到老鸨肉疼的模样，心下更是觉得不妙，偏头和司侯若水咬耳朵：“你看老鸨的神色也不对，青楼生意，最是看中钱，走的那些个都是顶有钱的。若是换做平时，老鸨肯定想方设法地留住人，断不会一脸不舍得地让他们走了。”
司侯若水也注意到了老鸨的脸色，接嘴道：“今日梵玉也不出来，看来是真的出事了，要不然一会儿咱们找个机会溜进姐儿的房间里去看看。”
“现在不行，要是梵玉真的出事了，老鸨把她看顾起来反而更好，咱们去了万一染上病就得不偿失了。”霍宁安心中较量了一下，觉得还是先看看情况再说。
“嗯，听阁主的，那咱们现在还要继续待在这儿么？”司侯若水点点头，又问道。
“当然，花了钱进来的！先看看后面的美人儿有多美，能让老鸨说出比梵玉高几个档次的话来。”霍宁安摸了摸自己嘴上的假胡子，一脸的轻浮。
司侯若水满头黑线，但也没有再说话。
台上突然落下了白纱，几个红衣女子缓缓而出，透着白纱看见女子玲珑的身段，那些留下的客人眼中露出了惊艳。
霍宁安却有一些失望，她的修为高，视力好能够看清楚白纱后面那些人的长相，身段确实好，舞跳得也好看。只是这长相只能算中等以上，有两个略出色的，却也不是绝色。
正当霍宁安失去兴趣准备要离开时，眼睛陡然一亮，因为台上又缓缓出来一个女子。
只不过却是被人抬着出来的，还蒙着面纱，饶是如此，但看那一双眼睛也足够惊艳了。
霍宁安隐隐觉得这眼睛有些熟悉，可是隔着白纱看不真切神情，只隐约感觉那女子好像是被逼迫的。
司侯若水看到台上这女子一出来的时候，眉头微微一颤：“阁主，我瞧着这个姐儿有些眼熟。”
“嗯，我也觉得眼熟，咱们再看看，说不定是相识的，而且看起来，她像是被逼迫的。”霍宁安不置可否。
“各位爷！这位就是咱们百香楼未来的新头牌，芍药。今夜可是芍药第一次接客，各位爷可要把握机会哦！”老鸨又走上了台面，白纱已经被撤了去。
那些红衣女子站在坐着的女子身后，原本的好身段全都叫那坐着的女子给压了下去。
即便没有揭下面纱，已经叫底下的人看得眼睛都直了。
第642章 叫价（）
没有了白纱遮挡，霍宁安和司侯若水可以清楚地看到台上女子的眼神，很呆滞，像是被蛊惑了，又像是被吓着了。
霍宁安仔细在脑海中搜索着，这人到底是谁，心底的熟悉感越来越强烈。
司侯若水也盯着台上的女子，不过一会儿，她就想起来了台上的人是谁，瞪大了眼睛，有些不敢相信地凑到霍宁安耳边：“阁主，是湛王妃。”
霍宁安身子一僵，看着台上的目光越发灼热，只不过她太久没有见到苏沁闻，加之她的眼神呆滞，没有平常的灵动，是以霍宁安只是觉得熟悉，却想不起来究竟是谁。
司侯若水却是受霍宁的命，在燕凌一直保护着苏沁雯，对于她的变化比霍宁安更加了解，所以才认出了苏沁雯。
霍宁安放在桌上的手渐渐收紧，桌布在她手中都隐隐有要烧着的架势。
“阁主，咱们千万不能暴露身份。既然今日碰上了，咱们高价买下湛王妃，再想法子将湛王妃救出去，如此不会污了王妃的名声。”司侯若水将霍宁安握紧的手掰开劝解道。
霍宁安怒火不平，却也知道司侯若水说得对。现在苏沁雯并没有让人看到真容，她只要出高价买下苏沁雯的今夜，才有时间想办法把苏沁雯毫发无伤地带出去。而且，也可以借此去百香楼的姐儿房里查探梵玉的消息。
“各位爷，现在来竞拍，咱们芍药的初夜叫价五千两！”老鸨笑眯眯地在台上说道。
底下立马有人喊了价：“六千两！”
“八千两！”
“一万两！”
“一万五千两！”
“两万两！”
叫价声此起彼伏，眨眼已经抬到了两万两，老鸨站在台上眼睛都笑没了。当初梵玉的初夜可只卖了一万两！现在芍药的叫价已经到了两万两，而且还隐隐有往上升的势头，老鸨怎么能不高兴？
“五万两！”就在众人慢慢叫价的时候，一个得意的声音插了进来。
霍宁安原本想叫五万两，被这个声音截了胡，不由得朝声音的主人看去。
其他的客人听到叫价五万两，都被噎了一下，他们是有钱，五万两也不算多，但却不会拿来玩一个姐儿。所以，众人看向这叫价的公子时，眼里有鄙夷有佩服有嘲讽各不相同。
叫价的公子长得也算俊秀，浑身上下皆是天东缎所制的衣物，腰间无长物，利落地系着一块看不出样子的玛瑙把件，头上束发的金冠正中襄着一颗丹青石。
端看衣着气度，是个有钱人！
霍宁安上下把他打量个透彻，也只能给出个有钱人的评价。
老鸨笑呵呵地说：“呦！原来是万公子啊！您今儿个怎么有兴趣换人了？”
老鸨这一开口，除了霍宁安，其他人都是一副原来如此的样子，好像这万公子就应该这么败家似的。
霍宁安偏头悄悄向一个看起来比较文弱的公子打听：“兄台，这万公子是什么人啊？”
“你不知道？不是本地人吧？”文弱公子讶异地看着霍宁安，随即有些了然地问道。
霍宁安点了点头：“我是要去燕凌的商人，路过此地，听闻百香楼的梵玉姑娘是个妙人儿，所以才来这凑凑热闹。没想到梵玉姑娘没见着，反而见到了芍药此等绝色！”
第643章 万公子（）
文弱公子闻言莫名笑了笑凑近霍宁安耳边小声说：“百香楼每年都会有一批新人，个顶个儿的拔尖！当家头牌更是才艺俱佳容貌出众。那个万公子是东南城第一首富，你别看他年纪才及弱冠，万家的家业全都是在他手里做大的，手段了得！他在这百香楼有个相好叫绛红，每次来百香楼一准儿点绛红的名。今日却花五万两买这个芍药的初夜，当真奇怪！”
霍宁安听了文弱公子的话也是暗自咋舌，既然喜欢那个绛红又是有钱的，为什么不替绛红赎身呢？
不过这些事都没有救下苏沁雯重要，霍宁安等了一会儿不见有人再叫价，举牌喊了一声：“六万两！”
霍宁安这一喊，原本看着万公子的那些人都把目光转向了她。
尤其是那个文弱公子，一脸地不解：“小公子，你脑子没坏吧？我刚才与你说万公子是东南城首富，你与他比钱财，那不是自己给自己找痛快嘛！这台上的姐儿虽然一双眼睛长得绝美，但到底是蒙着脸，万一这面纱揭下来没有那么美，岂不是亏了？”
霍宁安不语，面纱下的那张脸绝不绝色她再清楚不过，就算苏沁雯是一般的容貌，只要是苏沁雯，她就必须要救。
万公子笑意盈盈地看着霍宁安，拱手道：“敢问公子大名？”
“风月场所只赏风月，万公子何须在意我姓甚名谁。”霍宁安是不愿意透露自己的名姓的，假的也不愿意，因为只要说了，就一定会留下痕迹。
她靠着幻术给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