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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房里此时还有个人，是一名身材矮小的老者。
瘦骨嶙峋，老者的身上穿着一身黑色的衣袍，是这东厂的统一服饰，应该也是东厂里的人了。
老者看到凤天歌，作势要行礼，只见凤天歌淡淡的扬了扬手，意思是免了。
“陛下，那个就是刺杀您的刺客了。”曹世恩指了指绑在刑架上的黑衣刺客。
因为凤天歌说了要亲自审问，所以那名黑衣刺客并没有被用刑。
大概是之前被司空夜那一掌伤的太重了，这黑衣刺客垂着头，凌乱的长发遮住了他的脸，让人看不清楚他的面容。
“他的身份也已经调查清楚，陛下应该认识他。”曹世恩的眼中闪过了一道精光，缓声向凤天歌道。
凤天歌微微眯了眯凤眸，这么快就调查清楚了刺客的身份，而且还是她认识的，那么只有一个可能，这刺客十有八九是皇宫里面的人。
“抬起他的脸，让朕瞧瞧。”
小六子立刻走上前去，揪着那名黑衣刺客的头发，迫使他抬起了脸。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如刀刻般的俊朗脸庞，一双剑眉之下，眼眸轻闭，睫毛浓密，高挺的鼻梁之下，是削薄的红唇。
倒也是个美男子。
曹世恩所的没错，凤天歌是认得这美男子的。
“季飞扬？”凤天歌一挑眉，嘴里吐出一个名字。
这名男子竟然是她这副身体前主的男宠！
这副身体的前主到底是多遭人恨啊？先是皇后下毒要害她，现在又来了个男宠不惜冒着生命的危险也要刺杀她？
又或者，这两件事本来就有什么必然的联系？
这个想法电光火石般从凤天歌的脑海中闪过，让她眸色微沉。
“是的陛下，这名刺客正是季飞扬。”曹世恩缓声说道，“朱老三，把人弄醒。”
说着，曹世恩就拉过了一把椅子放到了凤天歌的身后，“陛下，您先坐。东厂之中审问犯人一直是朱老三负责的。等犯人醒了之后陛下您有什么问题可以直接问，朱老三会想办法撬开季飞扬的嘴。”
第33章 昏君无道2（）
如果朱老三能够让季飞扬开口，那么凤天歌自然是懒得出手的。
当然，朱老三没有那个能力让季飞扬开口，她也不怕，她今天是有备而来，总之一定要让季飞扬老老实实的交代她所想知道的一切。
朱老三从桌子上拿起一根一寸长的钢针，走到了季飞扬的面前。
用钢针狠狠的刺入季飞扬的肩膀处，季飞扬吃痛的皱了皱眉头，嘴里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第一眼便是看到了坐在椅子上面气定神闲的凤天歌，季飞扬的瞳孔瑟缩了一下。
“昏君！”失血的薄唇里缓缓的吐出了两个字来，充满了恨意和讽刺。
凤天歌淡淡一笑，对于这个称呼她真的是不痛不痒了。
“季飞扬，朕待你不薄，你为何要刺杀朕？”此时，她内心的愤怒完全是来自于季飞扬的背叛。
这副身体的前主对季飞扬真的是不错的。
他孤身来到帝都，最是孤苦无依的时候，是凤天歌这副身体的前主，将他带回了皇宫，让他过上衣食无忧的日子。
他的性情孤傲，不愿意像别的男宠那般来伺候她，那她从来也不勉强，尊重他的骄傲。
结果，却是换来他要杀她？
大概也是因为和这副身体产生了共鸣，总之，凤天歌此时是真的愤怒了。
“昏君无道，天理难容，人人得而诛之！”季飞扬咬牙切齿的说道。
啪…
他的话音刚刚落下，朱老三手中的皮鞭就狠狠的抽打在了他的身上。
那黑色的皮鞭上有浸了盐水的倒刺，抽打在人的身上，那真真的是钻心的疼。
立时，季飞扬的上身便出现了一道明显的血痕，可是他却倔强的咬着牙，没有发出半点呻吟。
“说吧，杀朕的理由。别扯什么昏君这一说，朕可不觉得你是捍卫天下的卫道士。”凤天歌那嫣然的红唇间噙着一丝冷嘲的笑意，锐利的目光盯着季飞扬的脸，似乎是要把他看穿。
她才不信，因为这个理由，季飞扬会不顾他自己的性命来杀她。
从季飞扬的眼中，凤天歌看到了刺骨的恨意。
没错，季飞扬恨她。
所以，她更加不信，他那听起来大义凛然的理由了。
“哼，信不信由你。”季飞扬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干脆闭上了眼。
“皇上问你话，你就要实话回答，以免遭受皮肉之苦！”曹世恩也是目光锐利的看着季飞扬，冷声说道。
季飞扬却是不说话，只闭着眼睛，抿紧薄唇，大有一番随便你们怎么搞的架势。
“用刑。”凤天歌懒懒的说道。
她从来不会同情想要杀害她的人。
今天她倒是看看，这季飞扬的骨头是有多硬。
“遵命，陛下。”朱老三说着，唇边泛起了一抹毒辣的笑意，那双如毒蛇般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季飞扬，眼神兴奋而嗜血！
他最喜欢这种骨头硬的犯人了。
这样，他所擅长的事情，才会有用武之地！
动作狠辣的挥起了长鞭，朱老三连眼睛都不眨一下，一鞭子又一鞭子的落在季飞扬的身上。
第34章 谁是皇帝？1（）
很快，季飞扬的身上便是劈开肉绽，鲜血淋漓。
可是他却坚决的咬紧了牙关，不让自己发出半点呻吟。
他越是这样忍着，朱老三打的就越狠。
没出一会儿，季飞扬就成了一个血人，昏死了过去。
朱老三怎么会任由他昏过去？拎起旁边盛着盐水的木桶，便是将木桶里面的盐水泼到了季飞扬的身上。
季飞扬的身体剧烈的一个颤抖，便是被那骇人的剧痛折磨醒了。
“赶紧招了吧，以免你继续受皮肉之苦。”朱老三握紧了长鞭，冷声道。
“哈哈哈哈”季飞扬的嘴里却是发出了一阵嘲讽的笑意，“要杀要剐，悉听尊便。还有什么手段，尽管使出来好了，大爷我不怕！”
朱老三眼神一凛，正准备去换种刑具，却听凤天歌那幽冷的声音骤然响起。
“你最好记住你现在的豪言壮语，待会儿千万不要求饶。”削薄的唇间噙着一抹冷峭的笑意，凤天歌从宽大的衣袖中拿出了事先准备好的药粉，递给了站在身边的小六子，“给他服下。”
这包药粉是她配置的毒药，若是人服下指甲盖大小的计量，都足以生不如死。
季飞扬不是不怕死吗？但是凤天歌觉得，人大概可以不怕死，但是多少都会怕活着比死去更加痛苦。
小六子接过那包药粉，心中明白这大概是折磨人的东西，走到季飞扬的身边，小心翼翼的打开之后，不由分说的用手掰开了季飞扬的嘴，把那药粉全部都倒在了季飞扬的嘴里！
凤天歌刚想说只给他服下一点儿就可以了，可是她还没来得及开口，事情就已经变成这样了。
这么大的伎俩，不只是会让季飞扬生不如死了，他会被折磨足足十二个时辰之后，浑身溃烂而死。
毒粉的毒性蔓延的极快，季飞扬被迫服下毒粉还没不出半盏茶的功夫，嘴里便是发出了一阵痛苦的哀嚎。
刚才被鞭子抽的那么惨，他都可以忍住。
足以见得他现在是有多么的痛苦了。
仿佛是有无数的蚂蚁在他浑身的血脉中爬动，奇痒无比的感觉之中，还伴随着被啃咬血肉的那种痛，让他的脸色都彻底扭曲了，汗水不断的顺着他的下巴留下。
脸色苍白的吓人，眼球几乎要瞪出了眼眶，季飞扬浑身止不住的抽搐着，战栗着。
他此时想咬舌自尽，可是那种奇痒无比的感觉让他一丝力气也试不出来，所以他就只能不断的发出痛苦的哀嚎。
朱老三和曹世恩看着眼前的这一幕，俩人都是有些懵。
到底是什么样的毒药，可以把一个骨头这么硬的硬汉折磨成这个德行？
俩人不约而同的在看看凤天歌。
只见她姿态慵懒的坐在椅子上，手中的白色羽扇有一下没一下的轻轻扇动着，嫣红的唇间还噙着若有似无的笑意，看上去俨然就是百般无聊，看好戏的姿态。
那双漆黑的凤眸，一眼望不到低，冷意流动。
还是第一次，曹世恩从凤天歌的身上，看到了君临天下的那种霸气。
第35章 谁是皇帝？2（）
虽然这个时候，凤天歌这慵懒的姿态和以前的她没有区别，可是气质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
“朕的耐心不太好，想必你也是知道的。所以朕给你半盏茶的时间去考虑。”说到这里，凤天歌的语气顿了顿，漆黑如夜的凤眸中掠过了一道冷酷的杀气。“半盏茶的时间内如果你再不老实交代，朕就再赐给你一种毒药。你尽管放心，只要朕不愿意你死，那么你就别想死，生不如死的折磨这才刚刚开始，你最好识相一些，朕或许会顾念旧情，给你一个痛快。”
冷厉的话语，钻进季飞扬的耳中。
其实他现在已经差不多要把持不住理智了，这生不如死的折磨真的是在挑战他的承受力。
刚才所受的鞭刑比着此时此刻他所受的折磨，真的是就如同挠痒般。
“你个昏君！你如此恶毒！你，你不得好死！啊啊啊！”都到了这个份上，季飞扬还不忘了诅咒凤天歌。
凤天歌听言，却是噗嗤一笑。
张狂的笑声在这刑房里回荡，凤天歌一边笑着，一边看着季飞扬说道，“你一定会死在朕的前面，朕将来是怎么死，你是看不到了。”
像是季飞扬这样的诅咒，她听得耳朵都要生茧了。
前世，她每次杀人都是用毒。
那些中了她的毒，被活活折磨死的人，到生命的最后，都会这般的诅咒她。
时间久了，她还真的不把这些诅咒放在心上了。
管它上天是怎么安排，她凤天歌的字典里没有屈服二字，天若要灭她，她定敢与天斗！
不知道是太难受了还是被凤天歌给气的，季飞扬喷出了一口鲜血。
此时，他就是想晕过去都是一种奢望了。
凤天歌特意在毒药里面加了醒神的药粉，他现在是前所未有的清醒。
清醒的享受痛苦。
终于，不到半盏茶的时间，季飞扬便是彻底败了。
“我说，我什么都说，你先把解药给我！解药给我！”
“先把朕所想知道的都老实交代了，朕自然会给你解药。现在你没有资格和朕谈条件。”
听着凤天歌那云淡风轻的话语，季飞扬颤抖着深吸了口气，语气急促的说道，“你快问。”
“是谁派你来杀朕。”凤天歌淡淡的问道。
“没有人，是我自己想要杀你！”季飞扬咬着牙说道，“你害死我了全家，难道我不该杀你！”
“朕害死你全家？”凤天歌淡淡的挑了挑眉。
“前两天，有人找到我，告诉了我的身世。漠北季家，昏君，你莫不是忘了吧！”季飞扬说到最后，那恨意几乎要漫出来了。“如果不是你害死了我全家，我又怎么会成为孤儿！我又怎么会成为你的，你的男宠！”
“漠北季家？”凤天歌有点儿迷茫。
曹世恩弯下腰去，附在凤天歌的耳边轻声说道，“十八年前，季家的家主是镇守漠北的将军，结果他却在漠北起兵，试图造反，结果失败了，被先帝下令灭了九族。”
原来是这样。
凤天歌莫名的松了口气，她还真的担心是这具身体的前主欠了人家全家的命，那样她现在这般折磨季飞扬，就说不过去了，毕竟是杀全家的仇，人家怎么可能不报复？
第36章 谁是皇帝？3（）
看来，这季飞扬是把仇都算在她的头上了。
十八年前，这副身体的前主还没有出生呢好吧？
而且造反这个罪名，在古代，确实是最为严重的罪名，按照古代的律法，是要灭九族的。
一时间，凤天歌有种躺着也中枪的无辜感。
可是她也不打算和季飞扬争论这个问题，而是直接的问道，“有人找你说的这些，是谁找你。”
这个人绝对是居心叵测，也是想要害她的人，她一定要将对方揪出来。
“我不知道她是谁。她长得很美，我看到她的手腕上有个黑色弯刀的印记其他的我什么都不知道了，求求你，给我解药！啊！！！！”
“杀了他。”凤天歌淡淡的看向了朱老三，“手利索点，给他个痛快。”
她给季飞扬下的毒，是没有解药的。
唯一可以解决他痛苦的办法，便是结束他的性命。
朱老三却是没有动，而是看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