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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国女相:陛下,请矜持-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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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手足相助出生天() 
华盈琅尽量尝试着拿出部队的训练水准,对在这种身体条件下继续作战一点儿想法都没有。她一边尝试着唤醒周围的姐妹,一边习惯性地模仿夜枭的叫声,叫了一声后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没有战友了。

    有什么办法呢?

    带一个背一个她也许做得到,一次带十一个人自己还是中迷药浑身无力,这就太可怕了。车马声逐渐的靠近,她不知道还能用什么办法,情急之下选择了拿绑住她们的铁丝戳向姊妹们的痛穴,十一个人除了最小的两个之外,都醒了过来。

    她认得仍然昏迷的两个人是华忆霜和华思冰。一个八岁,一个七岁。

    这时众人都醒过来,也明白了刚才那种让人恨不得跳进黄泉忘川回炉重造的疼痛是怎么个事。没人对此带有抱怨,只是庆幸还没被鞭笞致死,被迷药毒死而已。流亡的人,本来就是难民;自沦为难民的那一刻起,你就再没有权利提出生存之外的要求。

    “三姐姐,我们怎么了?为什么没力气了?”华饮雪终究还是小,问了这么一句。

    华盈琅抬头瞥了一眼,毫不犹豫地又低下头去解绳子:“全都不要管,所有人都尽可能往自己身上的痛处捅,能恢复点力气的赶快恢复,不准呻吟不准大声说话,只要能走路了就赶紧告诉我。”

    陆军特战队少校的气势瞬间爆发显露无遗。她现在才不管会不会被发现自己是冒牌货,只要有一线希望都不能轻易落在敌人手里。

    最先被弄醒的大姐华青云这时节反应过来,也最快速度挣脱了自己身上的绳索,然后叫:“盈琅,你记得这回是谁绑架了我们吗?”

    “先出去再说。我来抱着思冰,你背着忆霜,走在最前头;我抱着思冰必须殿后,其他人走在我们两个中间。”

    “为什么我先走?不行!”

    华盈琅突然意识到这真的不是她的战友,她只好解释了一句:“大姐你应该明白忆霜长高了不能抱着,你现在力气没有我的大,把你的后背交给别人我不放心!听我的,立即执行任务,没有为什么!”

    众人相顾无言,接受了她的要求,不问只是执行。很快在她一句句号令里,一行十二人摆脱了小屋周围防止逃窜设下的重重禁制,不留任何痕迹地离开了这处黑屋。

    好不容易救出所有人到了一处高地,她带领姐妹们潜伏在高地背侧,望向月光下刚刚逃出的小屋。

    想起方才只是虐待折磨下药迷倒的对待法,华盈琅很是头疼。好吧:打成这样,分明要虐待取乐;又没有下死手,说明自己是有利用价值的。她回过头来问华青云:“大姐,我们这回又是惹了哪个仇家?”

    她倒是不怕真的把她们当成奴婢发卖了或者是什么送进青楼里被人虐待了,毕竟当初两个典官就是再怎么粗暴虐待都没有对他们动手起觊觎之心。这就说明有人需要她们的价值,——她们身上还有什么价值?

    华盈琅非常惊讶于于华青云的回答,想了这么多没有开口华青云都能直接点明她的真实疑问。这种默契简直堪比她的战友们。一个刚刚穿越来就背上的大姐是怎么知道她的心思的?

    “应该是你那个未婚夫五皇子萧干用了接触你的便利偷造了证据陷害华家,现在最想杀你灭口;要说他那个我们出京时刚定下的王妃李白冉,大概是一心想要折磨你来满足她的虚荣。对这些人而言我们只要在他们掌控下就好,他们巴不得囚禁折磨咱们一辈子。”

    萧干这名字一出,华盈琅狠狠一震。她再死一次都忘不掉这个名字!

第5章 时难年荒世业空() 
华盈琅曾经读过不知道多少唐诗宋词,在激烈的战斗训练之余,那种“山寺钟鸣昼已昏,渔梁渡头争渡喧”的场景一直是她所向往的。作为一个山水田园诗迷她根本不能抵挡归隐带来的诱惑。本来就是难民,要不要直接隐居不出世呢?

    好吧,接下来的话让她的美梦暂时停了下来。

    华青云叹了一口气:“废太子还在京城当初三叔说表哥会随我们之后逃离京城的,又说在我们出发后二十日去青楼,拿着玉玲珑找到鸨母就能得到太子殿下的线索。如今三叔不在了”

    华盈琅看得到华青云在提起太子时眼底尽力遮掩却仍不免流露出的光彩。她心底隐隐笑了,大姐是喜欢太子那个表哥的吧。太子表哥还不知道要被皇帝如何“病逝”或者“暴亡”,大姐怎么可能不担心呢?

    既然如此,还是等救出表哥再摊牌离开吧。不管是把那一众信物交给大姐自己隐居也好,如果大家都同意就一起隐居也好,都先不着急。反正现在就算是自己走掉,也逃不过被追杀的命运,这一众姑娘们大概还会照旧冒生命危险。

    她并没想到,只此一件事,就将她彻底留在了华家,也让自己真正接受了成为华家人。

    马车渐渐近了,依照自己的记忆和大姐的意思,自己这十二人还是有援手的,不然怎么能从京城到这里走了两个月还没有死掉呢?问题是现在实在不知道这些人是敌是友。但即便是友,也早晚会有一批来人会是将典官作为内应的来害者。

    她教给每个人卧倒匍匐前进的要诀,随后开口:“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下去处理掉那两个典官再听听看,拿到消息再回来;如果我没有回来不得擅自活动;在天亮之前还没回来不要找我。”

    不想华醉蝶叫住她:“姐姐,处理你要杀人吗?”

    处理当然就是杀人,她刚要开口,忽然想起,醉蝶这才多大?

    逃亡,难民,孤儿华盈琅忽的回忆起当年在中东执行任务时看到的,炮火连天下站着一个怀抱满是尘土和黄瓜的小男孩。他空洞的眼睛里什么都没有,只是不停的重复一句阿拉伯语:“有没有人要十五比索的黄瓜?”

    终于有一天,自己的每个细微的决定也都是关乎生死华盈琅嘴角泛起一抹苦笑。当年维和的战士,如今成了曾经被保护的对象。

    “对,姐姐要去杀人,他们差点杀了我们十二个人,我们必须杀了他们:我们要活下去。”

    一众京城大家闺秀,传承百年的华家女儿,此刻都安静下来。她们当中谁的手上沾过鲜血呢?

    华盈琅也一下子沉默了。她们,她们不是战友,也不是那个时代全心全意的相信军人会会救助他们的公民她从没如此强烈的意识到这一点过。

    这就是需要救助的难民,她们并不信任自己,或者说根本不相信自己能全身而退。她们不能冒险,不能再承受失去任何一个同伴的打击。她们彼此是彼此仅有的希望。

    时难年荒世业空,弟兄羁旅各西东。现在到底还算是好些的状况吗?

第6章 命赠卿血泪为歌() 
月亮惨白惨白地照着。

    华盈琅的心中忽然浮起巨大的哀恸。她的祖国,她的战友,她守护的百姓都远去了。而面前的一群女孩儿,最大的姐姐不过十八岁连成年都算不上,最小的孩子和自己那时

    自己那时吗?仇已经报了。——不,也许没有,谁知道京城的那个萧干是不是他呢?

    风吹过来,像卷起她的思绪,转几个圈,倏而又吹过去。

    她愣愣看向华醉蝶,目光怔然,一会儿又低下头。怀里的小女孩还没有醒,细细小小的,安静地闭着眼睛。如同一只小蝴蝶,美丽又脆弱,幼嫩而安静。多么像,——那年被父母护在身下的自己。

    血色的回忆冲破记忆涌来,脑海里是生父生母的生死相护,是军营里为了解救人质而壮烈牺牲的同袍战友,是行刑之日听闻华家罪众被斩时,那一众狠绝却骄傲的美丽女子们挥洒的肆意。那么多鲜活的生命,血色的生命,全部浸润洇染在一起,漫天盖地铺成了壮丽的殷红。

    她,8岁。而她,也是8岁。

    有一种信念,自远古传承而来,绵延到现代,用每一代人的生命记忆作为祭奠,如今反哺到了这个时空,到了尽管跨越时空穿透千年而同为人的同胞身上。

    这种信念,叫做人性。是人道主义,是生死相护,是守望相助,是无畏无私以生命相代,是一个人能给予另一个人最伟大的馈赠。

    有一种东西比血缘更加不可阻挡。那是属于血的记忆。

    她终于艰难开口,嗓音却变得嘶哑:“姊妹们,我们要活下去。不要怕死,不能怕死;我们如今左不过就是一死,牺牲也许不可避免;但是不能放弃活着。不为别的,哪怕为了我们家,不至冤屈永远不得昭雪;哪怕为了华家,还能有最后的一丝一毫血脉传承。”

    众人抬起头,大家定定地看着彼此。

    华饮雪也抬头,晶亮的一双眼睛湿漉漉的闪着动人的光泽,像小猫咪:“嗯!姐姐,我们要活下去,表哥和姐姐还有没睡醒的妹妹,我们都要活下去。”

    活下去,这是如今华家人最根本的信条。

    月白风清。蟋蟀的声音远远传过来,一声声渐渐。秋风吹起来,荒草丛中青黄色间杂。

    打破静谧的总是人的声音,旷野当中不适时宜地响起对话。

    “太子也废了,终于成了邕王;跟华家有联系的现在大概是只剩下邕王一个男人了,这家族产业的令牌是不是应该在?”

    “话是这样说,完全不排除被那群小姑娘拿走的可能。今天就搜一下这些小姑娘罢了。邕王那里总归也是要病死了的。”

    这怎么能知道这种信息的也应该是一个中高层了。

    若要人不知,要么己莫为,要么击杀之。如果被发现,则意味着无穷无尽的逃亡;留在原处,则会在搜查后被杀掉以除后患:杀了这几个头领,不论如何还能够拖一些时间,反正已经闹到不死不休了。

    一刻钟后,华盈琅跃上了土丘,不久前还在她怀里的华思冰和大姐扶着的忆霜已经醒来。华思冰的一双眼睛里,流露出和当年的自己一模一样的流光。

    华盈琅看向十一个姐妹们:“太子被废贬为邕王,如今还在京城,可能会被人下药或毒伪作病逝。这次的人,是冲着我们华家的三国产业号令而来。”

    一片清冷的秋风当中,素白的麻衣翻飞,一点点惊异的红色在华盈琅的衣衫上流动,美艳似秋日的残阳。

    长风雁过,云絮映月。

第7章 商女不知亡国恨() 
金陵。

    秦淮河畔,依旧是秦楼楚馆,歌舞升平,烟火如梦。

    河面上一片楼船,灯火辉煌,月兴阑珊。风拂帆动,船上的人都是富家少爷或者纨绔子弟,在船上风花雪月荡一夜,第二日清晨再荡回来。丝竹之声盈耳不绝。胭脂香粉的气味铺天盖地,隐隐带着血腥的味道,反而比往常更加魅惑诱人。

    “呀!妈妈,这河水今天为什么这般红了!”灵舞抬头问林妈妈。

    林妈妈也不回答。想起老先生的嘱托,她只是摇头,不再多说什么。许久叹口气:“或许是谁家的船撒了胭脂吧!”

    六月二十六日午时,华相府全数男丁于午门前斩首,老先生直到最后一刻也没有对五皇子的无理要求给出任何回应。或许也是知道,要华家灭亡的是坐在龙椅上的那个人,他最后将朝服从怀里掏出来,一把火点燃烧尽了。

    华家是历经三个朝代的名门望族,足迹势力遍及天下。华家的生意不仅在南越,乃至东魏西蜀都有分布。这样大的势力,这样广的声誉,可以说天下有多大华家有多大。

    华相的长女翠微是南越皇帝萧律的元后,生下太子萧让就难产离世了。有这样强大的母族做后盾,又有亲和爱民呼声极高的萧让分明是皇帝身边最大的威胁。

    所以,在华家男子满门抄斩的同时,原来的太子萧让被废为邕王。皇帝不会允许任何威胁他地位的人存在于他身边,即使是他的太子。

    朝堂上这么多年,华相的弟子门生早已经遍及整个东越。要想斩去萧让的臂膀并且将华家势力收回利用,逐渐而为必定牵一发而动全身。如果只是逼迫华家下台,保不准太子逼急了要逼宫。若是仅仅废掉太子再拿华家,凭借华相的智谋大概会发觉。假如没有足够的证据和准备,天下人不会信服百年来天下闻名的华家会有必要被灭门。

    不能不说,五皇子这一举动几乎是完全的为他的父皇解决了这个难题。从华家华相的第三代长孙女华盈琅13岁开始与之定亲,到15岁完全取得信任,以及笄后商议纳采为名进入华相书房得到华家家主私印和信物做了华家通敌叛国的证据,直到以联合太子叛国的罪名将整个华家一夜间拉进大牢,皇帝直接颁了圣旨,连大理寺都没有来得及审这个案子。

    子时,月亮挂到了中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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