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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
”行了,你先扶我到那边屋子去吧,那看起来像是一个议事堂。也不打扰了人家休息。“锦衣男子摇摇头。
黑衣人不语,扶他向那边去了,心里纳闷主子何时如此话多。
华盈琅笑了一下,仍旧落子。看来是客人了。
待月到屋顶时,黑子落局,章元先生收手看向华盈琅。华盈琅朗声:“此局,一子落则死,一子落则活,独观棋人棋品也。”章元先生笑一笑,只当是盈琅小孩子心性未泯又玩闹了,也推了棋,拿了盏茶暖手,细细品着。一盏茶终,他便折了扇子,踱步慢慢向着自己院子里了。
华盈琅乐了,取了一个白子在手里,也不落,就单单那么把玩着。许久,倏尔一笑,朝自己屋行去。未几十步,忽然停住,将手中棋子一抛,看也不看,转往水井边去了。
锦衣男子一愣,心道原来这是人家的屋子,又无奈于伤重已经不能再挪动了,苦笑了一下。伸手接过抛来的棋子把玩几下,叹道:“所谓真名士自风流啊,取竹琢棋,以桐斫琴,那些用象牙白玉棋子的人又知道什么呢?”
“主子,您的伤”黑衣人不解。
锦衣男子洒然一笑:“风雅之人的居所又岂是那么好住的?主子下了请帖,客人何敢不从呢?玲珑局,一子死,一子活——你去,把白子落在包围圈中央去。”
黑衣人有心提醒自己是暗卫不能露面的,却见自家主子一脸兴致,于是一边腹诽一边还是向石桌子去了。
待华盈琅回来时往桌子上一看,棋局已经解了。黑子皆输,白子亦止余三五个。她又瞧了一眼地面,转身进了偏房。一会,提着倪嫦留下的手术箱进了闺房。转过屏风,一名黑衣人果然躺在榻上。
“梁上这位公子何必如此谨慎。先生该知道,这位公子的伤是不该挪动的。在下既然愿意借这位公子一个地方疗伤,就不是背信弃义出卖友人之人。在下为医者,最恨有人谁都不信,结果自己葬送了自己。”华盈琅寒声道。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说这话是何等的一本正经。
于是榻上的人即刻起身飘忽向梁上,带下一个锦衣男子来。
“衷心护主啊,这位公子,您这位属下值得嘉奖。”华盈琅一脸戏谑。
“饕餮!回去自己领罚。”锦衣男子冷声。
唤饕餮的于是才明白这是着了人家的道儿,身为竟然没听主子号令就私自做了决定。当即跪地:“属下知罪。”
锦衣男子抬头,正视华盈琅,一脸委屈的样子:“姑娘好狠的心,在下一介伤员,伤重如此,姑娘却只是盯着我的属下,我好伤心。”
第90章 人生若只如初见()
华盈琅一愣,继而满头黑线。她怎么就不知道,在这个时代还能遇见这么不要脸的人
简直无言以对。
那就不要对了吧。
嗯,还是那个笨呼呼忠厚老实的属下——为什么叫饕餮,难道是想集齐七颗龙珠召唤神龙么,抑或也是个吃货,——还是他比较好玩。
不得不说,华盈琅真相了,饕餮的饭量她一见过就再也忘不掉——然而是后话了。
“你家主子的伤很严重,被人砍断了腿上的肉,虽然不到骨头,但如果不治很有可能今后都不能用这条腿站立行走,更不要说是用内功武道。我必得给他用线把断裂的筋**起来固定住方能让它长好。你们该是从打斗场上下来很久了。我不知道你们找了什么仇家,但是再这样下去你家主子会因为失血过多昏迷的。一旦昏过去再醒就不容易。所以,你过来,穿上这身衣服给我做助手。”华盈琅戴上口罩,递过一套手术服。
饕餮一听就站起来往华盈琅处走。锦衣男子一脸寒霜:“饕餮!”
饕餮一惊,又羞又气,转头向华盈琅:“你这个女人!”
华盈琅于是停了手上活计,不说话,只是笑,看向锦衣男子。
这一看不要紧,却惊了她一下。
华盈琅从没见过这般俊美的男子。剑眉星目,容貌清朗,丰神隽秀。挺直的高鼻梁下一双好看的薄唇弯起一抹戏谑的弧度,直直把这位从军营里摔打出来的铁血绿花看的呆了。
她望进他的眼睛里。深邃的眼神像浩瀚的星空,探不到底,摸不透深。好似他的胸怀和视野宽广得容纳了一整个宇宙,不设任何阻拦却永远望不到边。
这个人很自信,但他有自信的资本。
一双薄唇微微抿起,脸部刚毅的线条轮廓彰显出主人的坚强性格。他浑身上下自然流露出的上位者的威严之气凛然而不可侵犯。但他并不只是将军武夫。骨子里流露出的清雅高华让他眉宇间有着自然和平和。他望人的眼神并没有侵略性,相反让人感到自然和舒适。
这个人很难交朋友,但成为他的敌人将是最最危险的事。
他竟然毫不畏惧自己射去的探照灯一般的目光。坦然而干脆,没有一点点退缩。他有一些阴暗面,但是他完全不因可能被人发现而感到恐慌。他内心强大到能够直面并正视自己的灵魂。
这个人很优秀也很从容,更多的是敢于剖析自己的正直与勇敢。
诗云:“有匪君子,充耳秀莹,会弁如星。”又云:“瑟兮谖兮,赫兮煊兮,有匪君子,终不可宣兮!”大概就是这样的了吧。
而锦衣男子也看向华盈琅,暗暗心惊。
这个姑娘目光犀利得像一把刀,能够直直穿透你的内心似的,让人以为是丛林里的豹子。一个风雅之士却能有这样的目光,身上自然流露出的战场上才能从大将身上见到的风仪,令人不自觉想要探求。
这是一个不同常人的女子,更是一个不同常人的人——即便是在男人中间。或者说,她即使有悠然之心,也有成大事的本事。虽然这看起来对一个女子而言是如此不现实,但锦衣男子莫名觉得,她就是有这样的资本、能力甚至是,野心。
她长得并不算绝色,却因为身上的气质让人拜服,优雅而美丽。
两两相觑,竟久久未动。
直到锦衣男子感到一阵昏厥,才虚弱地开口:“这位姑娘,麻烦你”
第91章 虫声新透绿窗纱()
华盈琅一阵羞愧:她竟然看一名男子看得忘了给人家治伤!
本来她想着要是能在智力上战胜对方一局也好——谁让他一上来就调戏自己的——事实上她做到了,主仆二人都被她牵着鼻子走还没反应过来,结果自己却是栽倒在美色之上!
这男子生的太俊朗帅气了!
华盈琅觉得作为一名经过训练坚韧不拔的特战队员,她简直对不起这么多年组织对自己的培养教育。还是说,她在男人堆里待久了,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自己是有点好色本性的?定性不够啊定性不够!
她掩饰性地抬手护嘴轻轻咳了一下,根本没意识到自己其实已经戴上了口罩。还是锦衣男子打破了尴尬。
“饕餮,你去穿上白衣服帮忙吧!”
华盈琅流利地完成穿戴,——没有哪个特战队员是真的不会治疗处理外伤的,——双手翻飞开始止血动作:“你接受麻醉吗?”
“什么是麻醉?
“我将药剂调进酒里,你喝下去,可以短时间内使你的痛觉消失;但是常饮这种带药剂的酒会使人像沉迷于女色那样戒不掉,这个人就会时常萎靡不振,精神非常差;如果药剂过量有可能引发昏迷,甚至死亡。”
饕餮一听就急了:“你这是要害我家主子么?”
华盈琅并不说话,手上依然做着止血动作,抬眼看向锦衣男子,目光清澈,神情淡然。
男子不知为何就有一种在潜意识里相信她的冲动。他抬起头,笑道:“姑娘其实是有答案的,不是么?”
“询问一名伤者并让他自己选择治疗方案,这只是每个医者应当有的基本尊重。我虽不是医士出身,却也懂得这个道理。还当多谢公子信任。”
“未知姑娘何人?还望能与姑娘交个朋友。”
华盈琅笑了,抬起头,摘下手套举起右手,骄傲地说:“南越罪华相府嫡长孙女,琅琊华家一百三十二世家主,华盈琅。——戴罪之身,不足与公子相交;敢问公子行几?”
右手上,那象征着女犯的残花烙印如此清晰夺目。
饕餮惊诧之余带着不解,开口问道:“为什么留着这个你能治好我家公子,难道不能治好手吗?”
华盈琅顿一下,心想还真猜对了,她初来时也曾经这么想过。那时自己还不当自己是华家人呢。她不禁微笑起来,用左手轻轻拂过印记,神情庄重得像拂过世间最珍贵的珍宝,喃喃道:“这是祖父带给我们的一生的荣耀啊”
饕餮一怔,低头默然。锦衣男子亦大惊,继而垂首。随后他再次抬头,目光已经不在亲切中杂有疏离:“本公子行七。华姑娘,幸会。”
华盈琅暗暗心惊,看到他腰间的云佩后却不得不证实自己的猜测。
行七,玉佩上刻五爪金龙,尽管锦衣上满是血污还是能看到明显的缂丝技术,这可是东魏的独一份呢。
两人皆不语,继而朗笑出声。这白公子真是深藏不露啊,竟然骗过了东魏那么多人。
“闲王大驾,有失远迎,盈琅之罪过。”
果然是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第92章 善戏谑兮不为虐()
看来,他就是白苍澜了——那个据说是东魏京城第一害的纨绔么?传闻那是个以折磨狎弄清隽男子和秀丽女子为乐的好色狂魔,慕容将军家的独女慕容冰和客卿谈泽之子谈光皆遭其毒手
也是一个胸中有丘壑、指掌断乾坤的人啊。
谁人不知白苍澜之恶名?东魏七皇子,母亲是盛宠的云妃,因为生下他难产而死,由淑妃代为抚养。九岁时宫中失火,之后落下残疾,一直清养在淑妃的飞絮宫。十五岁那年不知为何淑妃被贬成“冷嫔”,他忽然出现在朝堂上,那一次之后就出宫立府,却死活不肯纳妃,只是每日在京城各处飞扬跋扈,遇到容貌靓丽的男女就抢回府里做妻妾小厮,东魏帝也就那么惯着,还封了个闲王,人称是东魏京城第一害。
一个双足残疾、脸部烧毁、好色成性的人么是挺没威胁感的。
调好了麻醉药让白苍澜服下,华盈琅开口:“白公子,等药效力发作,你就会失去痛觉。我再重申一遍,我的治法是将你的肌肉筋骨缝合起来,等到长好后再拆掉缝线;这也是以曼陀罗麻醉之后常用的手术方式,手术在长河经里也有记录。但如果不愿意,我也可以只是给你洒金疮药——公子怎么选?“
“麻烦盈盈动手吧。”白苍澜笑嘻嘻地。
“就依公子所言,——呃,等等,盈盈是什么东西?”华盈琅猛地抬头,怒视白苍澜,手上的力道不自觉重了些。
“轻点啊,盈盈怎么可以这样,你太用力了,盈盈劲儿好大”
“白苍澜!”
这样看来叫他好色纨绔还真是不亏了他!给点阳光就灿烂!一言不合就撩妹!看这一脸似痛苦似欢愉的表情到底是要闹哪样!
(我们战无不胜攻无不克聪慧果敢坚强优秀居功至伟的盈盈被调戏了呢)
“盈盈怎么可以这样呢,本公子受伤盈盈就这么欺负本公子,本公子都躺在盈盈榻上了,盈盈还不愿意负责”
华盈琅冷下脸:“白苍澜白公子七皇子闲王殿下,我们很熟么?盈琅不才,闺誉还是有价值的。公子如此这般,我其实可以随时停止治疗。“
白苍澜依然好脾气,“是本公子错了,盈盈且饶了我罢。”
对待这种人你能怎么说?
那就是不要说好了。
毫不意外的,饕餮就成为了华盈琅的发泄口,被她的术语指导弄得像陀螺一样转来转去。
饕餮默默垂泪:主子,您看我这么辛苦还要幸灾乐祸,我这都是为了谁啊
果然,即便华盈琅极力澄清,第二天早上当白苍澜哭天抢地的“盈盈怎么可以不负责呢,我不走了”声响起时,华家十二千金连带着在山路上的战斗中受伤还没有痊愈的萧让和年近耳顺的章元先生带着女儿黎潇湘还是在短短的一刻钟内集合到了华盈琅的怀仁居。——
章元先生一脸痛心:“盈琅丫头啊,怪不得你昨夜下棋都不肯下完,你怎么可以做这种事呢?!你让我怎么和老华相交代啊!哎呀哎呀,还没出阁就做出这等事也就罢了,华家人怎么能不负责任呢?!”
顾倾云以最快的速度冲进了华盈琅的卧室,果然看到了一个锦衣男子躺在榻上,身边还有隐约可见的血迹。她顿时怒气冲心,着急地从屋子里跳了出来到处找华盈琅:“真是混账!华盈琅,你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