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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完,猛一转身,朝外奔去。
唯恐让人发现她逃走,她专挑僻静黑暗的去处。
幸好教坊中的人都往亮着火光的地方而去,她这一路走,竟然没有碰到一个人。
这教坊也真是大,凌小落奔了一路,才发现教坊尽头处的围墙。
她目测一下那围墙的高度,从那包衣服中取出两件长衣,撕扯成数条长条,打了个结。
一头绑了个用作勾帘子的钩子,看准了围墙边的一棵树,一扬手,勾住了一杆树桠。
她用手扯了扯,便游身而上。
身子刚升到半空,却见一个黑影无声无息掠了过来,她的心一惊,差点便摔将下来。
第46章 真人不露相()
只看见那黑影手一扬,凌小落耳中听得轻微的“卟”一声,她的布绳从上方断裂下来。
凌小落一下子失了重心,幸好离地并不远,她应变也快,一个转折,便落到地上。
夜色朦胧,但凌小落看得清楚,此人便是每天早上用破锣吵醒她的王婆婆。
她又惊又怒,想不到这个貌不惊人的老妪竟然有此绝技,她是女版扫地僧吗?
她不敢怠慢,对着王婆婆就是一招“撮喉击胸”。
但那王婆婆竟然不避不让,她的身子不动,待凌小落双手送到,她双手微张,一股无比深厚的大力将凌小落的双臂压得抬不起来。
凌小落就地翻滚,一站起来,也不辩方向,便迅速奔跑起来。
她由东折西,又由西返东,但那王婆婆的身影如影随形,阴魂不散般紧跟随她,总落在她身后两三步的地方。
她是人还是鬼?还是教坊哪个死了的教坊娘子鬼魂附身?怎么轻飘飘跟着自己却一点声响也没有?
凌小落惊得连声音也无法发出,一颗心跳得就象要冲出胸腔一般。
就这样来来回回跑了无数路,直跑得凌小落精疲力歇,眼前金星乱冒,再加上之前的惊吓,她一下子瘫倒在地。
王婆婆的身影又无声无息立在她的眼前。
破锣声骤然敲响。
有火光朝这边移来,纷沓的脚步声便接迭而来。
凌小落抬眼看了一眼面前这个如形随影的王婆婆。
又低下了头,她坐在地上,泥尘掩脸。
她拢紧双腿,双手一下子捂了脸。
她知道自己再也逃不走了。
眼泪便无声地落了下来。
凌小落被带到一处灯火通明的大厅之中。
孙司官坐在厅中一张太妃椅上,脸色阴沉。
旁边站了四个身材粗壮的妇人。
王婆婆放脱了凌小落,便垂手立于一旁,看着有点畏畏缩缩,与刚才一派宗师风范不同,完全变了个人。
看她当下如此畏缩,谁能想得到她竟然是武林高手。
“凌小落,你好大的胆子!”。
孙司官一拍桌子,大喝一声。
面对着孙司官,凌小落肩背略一挺直,横竖在现代都摔死过一回,她忽然生出一种视死如归,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的气概。
只是到得那时,送到官府,秋后问砍时,期望那些行刑的会子手技术好些,杀人的刀磨得快些。
一刀便将自己的脑袋砍下来;让自己死得痛快些,那便死而无憾了。
“你竟然乘教坊走水,想私自逃走?你以为教坊是你自家府上,说进就进?说出就出?你以为你走得了吗?”
凌小落一听,以为自己听错了,这话不对,孙司官怎么只说她逃走的事,却不提钱义的死?
“来人,给我打!”孙司官暴喝一声。
那四个壮妇应声而出,一人拿了长条椅,一人将凌小落倒提起来,四个人合力将凌小落按在椅上。
凌小落忽觉得臀部一凉,却是让人撩起长裙,褪了衬裤。
还没等她脑补到什么状况,一块大板挟了风,击落到她的臀部上,“啪”的一声,击打到肉上,那种钝钝痛楚无法形容。
“啊——”她忍不住出声呼叫,还没发出第二声,板子又落了下来。
第47章 软硬兼施()
打得十来板,凌小落已经痛得叫不出声音,浑身冒汗,整个人身上衣衫如同被水浸过一样,都可以拧出水来。
“停!”孙司官叫了一声。
那四个壮妇打人动作立时停了下来。
凌小落艰难地转动了一下头部,她觉得臀部完全不属于自己,但浑身神经又感到尖锐的痛感。
原来这就是古代的杖刑啊,真妈的太痛了。
“将人带上来”孙司官又吩咐道,凌小落的心又提了起来,这带的是何人?
小厮应声出去,不一会,便领了一个十岁左右的女孩子进来。
凌小落艰难抬头,看到那个小女孩虽年纪尚小,但生得甚美,一张巴掌大的心形脸,脸上一对黑亮眼睛。
“大姐姐”她一见到凌小落,一边叫,一边哭将起来。
挣扎着便要向她扑来,却让小厮捉紧了膀子。
凌小落微一惊,这难道是那原来的凌家小姐的妹子?
凌小落迟疑地看着她,那女孩扬起满脸泪痕的脸。
“大姐姐,我好害怕,我想要咱娘,我想要咱爹;我要找娘亲,你带我去找娘亲。”女孩忽然爆发一阵哭声。
听得凌小落甚是心酸,想起在现代时,自己也有这样一个妹子。
小时候一天到晚跟在自己屁股后面,但自己却烦得她要死。
到了古代,便不由得想念起她们来。
眼前这个小女孩一哭,勾起了她无数愁绪,痛加上难过,她的眼泪也忍不住“扑漱漱”落了下来。
“提她起来”孙司官说道。
两名壮妇将她架起来,面向孙司官。
凌小落垂着头,脚一触地,屁股上的痛自是痛彻心扉。
谁说屁股痛神经最少?一点都不科学。让他挨几下板子就知道了,这屁股上的痛神经和其他地方一样多。
她觉得自己半条命都让这些板子打掉了。
她开始觉得这孙司官不是一般的可怕,这教坊也是不一般的“黑”,等待自己的还不知道还有多少惨酷刑罚。
“知道害怕啦,知道害怕还要逃?”
“不要以为趁着走水,你便逃得了,入得了教坊,你便别想走得出去。”
“你不为你自己想,也要为你爹娘想想,为你妹子想想,你这一走,你知道有多少人会被你牵连?”
“我告诉你,你走了,你这个妹子便会送到宫廷里做苦役,你那充军的爹娘说不定还会因你加重刑罚。”
“哼哼,再则,你以为外面就比教坊好,你到得了外面,便以为有好日子过?外面的人可比这儿的官老爷,公子哥粗野得多,倘给人抓住了,送你进窑子,那些乱七八糟的汉子随意折腾你,那才叫生不如死。”
孙司官语调缓慢,却字字说进凌小落的心坎中。
“今天你给我一句准话,你是想留在这儿,还是让我将你送到宫廷做苦役?你这个倔丫头,我可没多少工夫和你磨。”
看见凌小落犹自啜泣。她放缓了声音说道:“你要知道,你已经不是什么千金小姐,到这教坊,入了乐籍,你是不能保得清白,你这一天到晚闯祸,迟早有一天,把命给弄没了。”
这话听着,倒有点母亲叮嘱儿女的意味,凌小落心中感动,想起自己的母亲,眼泪又落得快了些。
“我们的身子不由得自己,早已经交给了官家,交给客人,我们的前程也落在他们身上。”
“做了教坊女子便只能认命,教坊这么多女子,谁不是身世堪怜?但谁又能怜悯得谁多少?”
“人前欢笑,人后落泪,但又能怎样?”
“我们只能伺候好客人,有机会让客人赎了我们去,为婢也好,为妾也好,也只有这样一条路可走。”
说到最后,孙司官不知是对凌小落说,还是对自己说。
她轻叹一口气,看了看外面的夜色,似想起无数往事,停了半晌,揩了揩眼角溢出的泪。
第48章 钱义失踪()
“你好好的呆在这教坊,别给我惹事,我自不会为难你,伺候好官家公子,将来吃香喝辣的日子多着呢。”
这时,一个小厮急步进来,对孙司官跪下行礼道:“钱义爷还没有找到。”
一听钱义的名字,凌小落脸上又变了色。
“王婆婆,你再去找找,这个钱义又到哪儿鬼混去了,让他看管人,结果却让人跑了,教坊走水这么大件事情,他倒不见踪影,如何让他当教坊护院?”
“明儿跟他结清月银,打发他走罢,若钱公公问起,就说他自己寻了好去处”
孙司官转脸对王婆婆说。
王婆婆点了点头。
这一番话说得凌小落的心“砰砰”乱跳。
她愣了愣,旋即想起,这大火一起,自是将钱义烧死在火中,即便寻得他,也是面目全非,无法辨认。
看来王婆婆捉拿她,并不是因为钱义的死。
凌小落心下不觉松了口气,对比起砍头,挨这十多下大板便不觉得是多大的事。
这么一松气,差点便晕了过去。
孙司官揉了揉脑袋,疲倦地对众人说:“累了一晚,都回去歇息吧,将这凌家姐妹带下去,好好看管。”
众人答应,那小厮挟了那小女孩便要走。
“大姐姐”那女孩又哭喊起来,小厮放脱了她,她扑到凌小落身畔,凌小落忍着尖锐疼痛,一下子将她搂在怀里。
两人抱头痛哭。
哭得一阵,凌小落一字一句对小女孩说:“好妹子,别怕,将来大姐姐一定会让你过上好日子,跟咱爹娘团聚,我们在一起,不会再分开。”
她象对女孩说,又象对自己说。
“给她上点金创药,让她早点好起来,早点伺候客人”孙司官又吩咐道。
那两个壮妇将凌小落架出了门口,一边走,一边数落着凌小落。
“哼,杖打你还算便宜了你,我们在青楼那会,教训那些不听话的娘们,是放一只猫进她怀里乱挠乱咬,哼,那滋味定让你生不如死”
凌小落没有被猫咬过,但想想那猫在身体里乱挠乱咬的情形,也是头皮一阵发麻,浑身起了一阵鸡皮疙答。
“那算得什么?若果在宫里,手指上了夹棍,十指连心,那滋味才叫好受呢。”
“听说宫中还有一种刑罚叫做”人球”,将人的四肢砍了,只剩下肉球,塞进大缸里用盐渍起来”
凌小落听得又痛又惊悚;心里哀叫::“两位大姐行行好,说点安慰的不行吗,说点好听的不行吗,非要说这些恐吓之言,雪上加霜,伤口里撤盐,不怕吓死人吗。”
又想到这教坊说不定真的有这些刑罚,如果真的用在自己身上,自己纵有十条命也给弄没了。
痛加上吓,衣裳又让冷汗弄湿了一遍。
两名壮妇将她架到她的住处门前,便扔下她不管了。
凌小落艰难移步进内,看见喜儿仍然是嘴被堵着,身子被捆着的状态,只是熟睡如猪,这种情形下,这个丫头倒还睡得着,她是猪吗?
凌小落心想,如果自己再不回来,恐怕又害了她一条命,她饿也饿死了。
她用尽全身的力气解开她身上的长衣,张开口大喘粗气;歇了一会;才有力拿开堵着她嘴里的棉布,倚在她身边,轻轻抚她那张圆乎乎的脸。
喜儿睡眼惺松的睁开眼,一看到凌小落,又呜呜咽咽地道:“小姐,小姐,我梦见你被人打死了呢。。。。。。。”
凌小落苦笑一下,刚才是差点死了,没被打死,差点儿吓死了。
第49章 血泪凝愁()
“你没被打死就好,要不,喜儿也要陪小姐一块死了。。”说着;喜儿便伸出手一把抱住凌小落。
被喜儿一抱,触到痛处,凌小落如弹簧一般弹起来,痛得脸上一阵扭曲。
喜儿急急掀开她的长裙,见到她的衣衫血糊糊一片,又大哭起来。
凌小落一个晚上,又惊又惧,又连番跑动,被人杖打;虽已经天亮,凌小落身心俱疲,合上眼,便睡过去。
又痛又饿之下,梦中自是恶梦连连,梦见钱义浑身鲜血淋漓,狞笑着向自己扑来。
一下子便惊醒过来。
醒了又睡,睡了又醒,到得傍晚,便发起热来。
喜儿并不擅照顾人,再加上年纪小,看到凌小落病得昏昏沉沉,竟然不知所措,一筹莫展。
除了每日拿帕子绞了清水给她敷到额上,眼巴巴看着凌小落痛得变了颜色的脸外,便不知怎么办才好。
教坊遭了大火,孙司官忙着处理清理和重建事宜,没空管凌小落。
凌小落这一处破败园落,更基本无人到访。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连着几天,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