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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声怒吼掷地有声，尽显霸主之风，王者之气。
他须发皆张，脸色通红，怒意勃发。与平日判若两人。
众人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发怒的宋仁宗，也感到十分错愕。
宋仁宗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象他这种平时不轻易发火，斯文内敛的人，一旦发火，便让人刮目相看，一下子震摄群臣。
至此，众人才感到这帝王的血性所在。
帝王之怒，谁敢阻挡。
曹皇后一听宋仁宗如此绝情喝叫，如遭雷击，一下脸如死灰。
她气恼交加，但她又不敢再挑战宋仁宗的底线。
全身一阵颤抖，双手伸出，她猛然一掀面前的案桌。
“轰——”，案桌掀翻，接着哗啦啦一声大响，案上所有的杯盘碗碟全都打翻在地，杯盘狼藉，酒水流了一地。
曹皇后一甩凤披，踏着一地酒水昂然走了出去。
她身后一大群宫女太监连忙紧随其后。
剩下一群错愕，不知所措的大臣、众皇子，还有一脸怒气的帝王。
第939章 醋意（）
清官难审家务事，更何况这是天子帝王的家务事？
而且仁宗维护的是一个小太监，保护的是弱势群体，值得称颂。
所以那些平日不知死活，屡屡犯颜直谏的谏官此刻也选择集体失声，全都默不作声。
寿宴草草收场。
宋仁宗将赵翔飞和凌小落召进福宁殿。
“翔飞，现下无人，你可以说说你的隐疾了。”宋仁宗好不容易压制了怒气道。
“请皇上恕翔飞违反军纪之罪”赵翔飞叩首道。
“你违反什么军纪？”宋仁宗明知故问。
“军中不能留女子，但翔飞留了女子，留了她，肖十三！”赵翔飞手指凌小落道。
“哦”宋仁宗看了看凌小落。
“她女扮男装到军营，翔飞练功走火入魔需要破女子身子才能压制得住，所以，翔飞破了肖十三的身子。”
“臣的隐疾只能用她的身子才能压制，所以臣请皇上将她赐给我。”
“啊”宋仁宗感到震惊，不禁轻呼一声，这隐疾真的是无法启齿，又关乎女子贞节，难怪他刚才宁愿让人猜度不休，也不肯在众人面前说他的隐疾。
他回眸看向立于身旁的凌小落。
眼中储了深意，难怪她不肯验身，也不肯伺寝，原来她的身子早已经破了。
还是被赵翔飞所破，这两人关系非浅！
她曾说她有意中人，这意中人，莫非真是脸前这个子侄？
他一阵失落，又一阵恼怒，心中醋意微翻。
他问凌小落：“此事可真？”
凌小落连忙下跪，她想不到赵翔飞说得如此直接，脸色红红，只能点点头。
宋仁宗心中一沉。
她的贞节已经给了赵翔飞，她的确应该跟他。
他是她的意中人，自已不能强她所难。
她是赵翔飞的人，难道自己要跟后辈争女子吗？
这有违伦常。
即便她神似张贵妃，但她终究不是张贵妃，他是不能染指于她。
心思速转，宋仁宗脸上瞬息万变。
好不容易平复心头的纷乱思绪，宋仁宗敛了敛心神，又问凌小落道“你为什么要女扮男装到军营？”
想到刚才在寿宴上，她说她不肯跟赵翔飞，宋仁宗又存了一丝希望，如果她不是自愿，而是被赵翔飞挟逼的，那又另当别论。
他脸色沉晦，接着，再加一句：“如有妄言，便是欺君大罪。”
赵翔飞望着她，其实他也想知道。
两人的目光一齐落在她的脸上。
凌小落低下了头。
她不能说出自己就是凌小落，不能说是为了一份对赵翔飞情爱的执着，才来到军营。
这会跟赵翔飞又再纠缠不清。
宋仁宗又催促道：“快说。”
凌小落深吸了一口气道，“那年端午十三有事外出，谁知半路碰上一个专事拐卖的人贩子组织。”
“她们下迷药迷倒了我，令我内力全失，然后将我送到宜翠楼，要拍买我，我逃走的时候碰上了军营中的将士，被军中之人掳至军营。”
听到这里，赵翔飞心头不由一凛。
想起归魂阁主到军营搜人时，曾问他“军营中可有营伎？”
“我归魂阁有一属下，误入青楼，被军中之人掳至军营中。”
看来她真的是归魂阁的人。
凌小落继续讲述下去“半路上，军营中的粮草官叶光欲对我施行暴行，幸得赵将军搭救”
赵翔飞一听，一下想起几年前他在往军营的途中，的确是用马鞭打碎了一个破坏军纪的将士。
但那时，他没有留意到那受辱女子的模样，那女子是肖十三？
第940章 猜疑（）
凌小落继续说道“感恩将军救了我，所以我女扮男装进入军营，以报答将军救命大恩”
赵翔飞听着凌小落的说话，脸上冷峻之色并未由此褪去。
此女子擅于装死，擅于装神弄鬼。
又擅于说谎，骗赵之驹说是代父从军，串同焦九伪造了投军记录。
她的话有多少值得相信的？
而那个归魂阁阁主又是机智百出的人。
她既然是归魂阁的人，要接近他，总是要找一个合理的理由。
报救命大恩？这看着是一个很充分的理由。
所以他们便安排了这个拐买、被救、然后主动献身的计谋？
既然是报救命大恩，她的身子又给了他，她为什么不跟他回归汴梁，而偷偷逃走了？
是因为她已经掌握了他军中秘密，特训营秘密，她的任务完成，所以她就逃走？
想到陈诚手头的一份秘密名册被窃，而近日特训营的数名将士又莫名其妙遇袭、失踪，河道上玄甲将士的死还没有查到结果，而她又刚巧在现场，这些，难道都是巧合？
自古兵不厌诈。
这计谋安排得真的无比巧妙。
而她在军营中发生的一切事件，包括军营兵变，就凭着她孤身一人就能将曹纲挟持在手？
所有的一切，想来都是一出完美的谋划。
放长线钓大鱼，苦肉计、瞒天过海、美人计轮番上演，为的是挖出他背后支持他的人，为的是那至尊的帝王之位。
赵翔飞冷笑。
但赵翔飞不信，宋仁宗却全信了。
他认真听罢，长叹一声“原来如此，既然你们有此情缘，朕只能成全你们”
凌小落一听，急了，连忙道：“皇上，肖十三已经报完恩，肖十三已经与将军毫无瓜葛。”
“他可是要了你的贞节，你可知道，饿死事小，失节事大，这贞节二字对于女子来说，是多么的重要，你既然被翔飞破了身子，你为什么不跟她？”
宋仁宗奇怪地问。
他心想，赵翔飞是皇家子弟，气宇轩昂，品貌俱佳，又战功赫赫，耀目朝堂。
而且这么多年从不近女色，没有女子能入得他的法眼，连永宁公主这么尊贵的身份他也看不上。
她能让他看中，可说是十分难得之事，她为何不肯跟他，不肯嫁他？
凌小落又重重一叩首，道：“肖十三曾经说过，不求名份，不需要他承诺，如果将军有一日回到汴梁，我也不会对将军死缠烂打，死皮赖脸的跟着他，所以肖十三不会跟将军。”
宋仁宗又是一愣，不求名份，不需要他承诺？这女子倒真是情深义重，为报恩，能以身相许。
赵翔飞沉声对宋仁宗道：“她不想跟我，但我想要她。”
这话听着对她志在必得，但凌小落却看得赵翔飞脸上冷意更盛，眼眸还有杀气。
那在军中杀伐决断的冷峻之气又现了出来。
看得他脸上寒意，她不由得身体一哆嗦。
旋即苦笑，他怎么就不相信肖十三，她说的这些话，起码有九成是真的。
他真的以为她接近他是为算计他，是为了做无间道吗？
这世上，谁都会害他，但她不会。
但既然他不相信就算了，就让他一直恨肖十三，那么从此以后，肖十三便能从他的生活中抽离。
第941章 希望（）
但凌小落想起他那晚对她的出手，如此杀伐决断，无情杀戮，如果自己不说出自己是凌小落，他不知会用什么手段弄死肖十三。
她又有点慌乱。
所以她绝对不能让他弄到肃王府。
再说，她在他肃王府呆久了，难保不会暴露自己原来的面目。
须知，她的肤色无法一下子晒得如从前在西北时的那个模样。
现下只能靠人皮面具、化妆方法才能掩盖自己本来面目，时间久了，难保不让心思细密，富于侦探头脑的赵翔飞看了出来。
“如果你愿意跟翔飞，朕可以赐婚！”宋仁宗勉强说道。
皇帝心生失落，继而意兴阑珊。
他一向仁厚，不会强人所难，虽然他很喜欢凌小落，想着有朝一日将她收为后宫，但他现下听得两人有此渊源和情缘，觉得两人应该在一起，他也只能选择放手。
他想，与其强人所难，倒不如成全了她和赵翔飞。
更何况赵翔飞刚被公主悔婚，他想补偿和安抚赵翔飞。
“不，肖十三不想跟赵将军，肖十三现下已经跟将军恩断义绝，不想再跟将军有任何瓜葛，所以十三是不会跟将军的。求皇上不要将我赐给将军。”
凌小落一迭声请求道，接着叩头如葱。
宋仁宗连忙一手挽起她，看她真的是不想跟赵翔飞，他大感意外。
赵翔飞脸色更是冷然，果然，此女子另有阴谋。
宋仁宗问凌小落道：“为什么不愿意跟翔飞？”
“因为肖十三心另有所属！”凌小落决绝道。
宋仁宗听到她说心另有所属，说的并不是赵翔飞，不禁起了一丝希望。
“你的意中人不是他吗？“
“不是，肖十三并不意属赵将军，也不喜欢赵将军。”
“此话可真？”宋仁宗紧问道。
“肖十三不敢欺君！是真的不喜欢赵将军！所以请皇上不要将肖十三赐给将军！”凌小落再度叩首。
“那你意属何人？”宋仁宗问道。
凌小落不作声，停了一会才抬眼望着宋仁宗道：“皇上，如果我不答，你会当我欺君大罪吗？”
宋仁宗停了停，看得凌小落脸色凛然，他心中的希望越来越大。
他温言道：“朕不是昏君，不会随便给人安罪名，你不想说，就算了。”
“那个人，想来比翔飞要出色。”他又微笑着道。
“对！”凌小落道。
宋仁宗听得这一声“对”，希望又再一次升起。
她让赵翔飞破了身子，却不肯留在他身边，除非她意属之人比赵翔飞还要好，还要出色。
放眼天下，能与这个子侄并肩的不多。
荆王弱不禁风，前一段时间与那个范仲淹的义女发生爱恨纠结，又落了一身病痛，想来她喜欢的不是他。
难道是
是自己这个天下男子之首，一国之君？
想起与凌小落的种种交往，她与他的倾心谈论，她不避嫌地替他按摩拍打，泡浴推拿。
还说要与他成为朋友，请他吃饭，请他看表演。
如此种种
他蓦然激动。
颤声问道：“你不想跟翔飞，那你是愿意留在朕的身边吗？”
凌小落连声答应。
“对，我宁愿跟在皇上身边，也不跟肃王爷。”
宋仁宗一听，大喜。
连忙一手挽起她道：“朕不给你赐婚，你就留在朕身边！”
第942章 帝王情动（）
赵翔飞的脸色阴沉下来。
他又一叩首道：“皇上，肖十三曾承诺与臣同生共死，求皇上将她赐给我。”
凌小落怕宋仁宗性子犹疑，让赵翔飞说服了。
又怕赵翔飞突然出手，将自己制住。
她一下子站到宋仁宗身后，一把攥住他的胳膊道。“皇上，我不跟他，我要跟着你。”
宋仁宗轻轻拍拍她的手，温言安慰她道：“你不愿意，没有人可以将你从朕身边带走！”
“皇上！”赵翔飞又一叩首。
“翔飞！”宋仁宗不悦道：“十三已经说不跟你了，你不要强她所难，这样吧，朕命礼部将文武百官中适婚的女子都列出来，你随便挑，随便选，看中谁，朕都可以赐给你，但十三不可以给你。”
“翔飞谁也不要，只要她！”赵翔飞生硬地道。
他打定主意，如果肖十三真有所图谋，他求皇上将她赐给他，将她禁在肃王府，她就不会伤害特训营和玄甲营的兄弟。
而她落在他的手，他可以将她挟为人质，让归魂阁和荆王有所顾忌。
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