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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什么?”千千别过脸去。
“刚才爹问你的话,我想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
“我,我不知道。”
“不知道?你是不知道我对你的感情,还是不知道你是不是喜欢我?”奕凡的心有点痛。
“娘不会同意这件事的。”千千不敢看他炽热的眼神,顾左右而言他的说。
“先不要管娘,我只问你,你喜欢我吗?愿意嫁给我吗?”奕凡紧紧盯着她,生怕错过她的片言只语。
“你不是同爹说,让我好好考虑吗。你这样咄咄逼人,和叶哲宇有什么分别?”千千不能脱身,只得拿话激他。
此言一出,她臂上的力量果然一松,千千立刻转过身子,疾步消失在雨中。
第19章 舍己为人()
雨越来越大,打在柴房的青瓦上咚咚作响。
被五花大绑的方若翾动弹不得,为了防止她咬舌自尽,她的嘴里也被塞了块毛巾,只能发出呜呜的哀鸣。冷静下来后,前尘旧事慢慢浮上方若翾心头:父母死于战乱,从小就跟着舅舅卖艺讨生活。舅父死后,狠心的舅母以十块大洋的价格把她卖给了叶君贤。
“白发苍苍对红妆”,大概是对她的生活最好的写照了吧,她不甘心双十年华却要守着一个老头过一生。酝酿多日后,她终于找到了时机,她不是没有想过会失败,但是她却想不到最后连求死都成了一种奢侈。此刻的方若翾就像是砧板上的肉,只能任人宰割,恐惧慢慢爬上了她的心头。
柴房里阴冷潮湿,桌上的残烛发出的幽暗光芒,使的得整个屋内阴测测的。方若翾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思考脱困的办法。她手脚都挣扎了一番,然而捆绑在她身上的麻绳牢固得很,想徒手挣脱怕是不可能了。
方若翾看到了桌子上的蜡烛,眼睛不由得一亮。她蠕动着身体,艰难的爬到了桌角下。正努力站起来的时候,听到柴房外传来说话声。
“二少爷,您怎么来了。”
“把门打开,我要审问十四姨太。”
方若翾听出来,这个温和清朗的声音正是云舒的。她不再挣扎,侧耳听着门外的对话。
“二少爷,大少爷吩咐过,任何人不能私下见十四姨太,您别为难我们。”
“你们眼里只认得大少爷,就不认我这个二少爷了,是吗?”温和的声音带着些许愠怒。
“小人不敢。那您可赶紧出来,不然大少爷怪罪下来,小人吃罪不起。”
不一会儿,门外传来开锁的声音。厚重的木门被推开,一个身穿白色长衫的清瘦的人影走了进来。方若翾定睛看去,来的那人正是云舒,他进屋后反手把门关上。
“呜呜呜”方若翾被塞住了嘴巴,只能在发出含混不清的三个字。
云舒快步走到她面前,蹲下身子,低声说道:“听着,一会我解开你的绳子,你挟持我出府。我已经叫春晖在门口备了一匹快马,到时候我会拖着大哥他们,你骑上马赶快出城,永远不要再回来。”
云舒边说边取了她嘴里的毛巾。又从怀里取出一把匕首,正要去割方若翾身上的绳子,突然想到了什么,他四下张望,目光定在桌上的蜡烛上。
他拿了那跟蜡烛,用烛火烧断了绳子。然后把匕首塞在了方若翾手里。
“二少爷,你”方若翾即惊且喜,更多的还是意外,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
“我知道你偷白玉宝塔,也是为了以后生活无忧,我在马鞍下面塞了一千大洋,虽然不多,但想来也够你生活一段日子了。趁我大哥还没来,你赶紧走,快!”
云舒见她仍在迟疑,只得握住她的手拿起匕首,然后放到了自己的咽喉处。两人肢体接触的瞬间,方若翾竟似触电了一番,脸上起了一片红云。
“二少爷,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方若翾低声道。
“从小到大,我目睹了太多的血雨腥风,我爹杀孽太重,我实在不想再增加他的罪孽。”云舒见方若翾还是举棋不定,当下只得高喊,“十四姨娘,你这是做什么,刀剑无眼,有话好好说来人啊,快来人。”
赵强和一帮家丁立刻冲了进来,看到这一幕傻了眼,直到眼睁睁看着方若翾和云舒出了柴房,才惊慌失措的大喊:“快去通知大少爷。”
督军府外,方若翾翻身上马。
“快走!”云舒重重的拍了一下马背,方若翾胯下的白马昂首长嘶,四蹄翻腾往前奔去。她忍不住回头凝望,见一帮家丁仆役拿着灯笼火把冲了出来,一片火光之中,云舒英英玉立的身影格外分明。
哲宇在楼上居高临下俯瞰,眼见载着方若翾的白马银鬣乘风,踏蹄而去,很快就消失在了浓浓的夜色中,他的唇角泛起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
雨越下越大,一道闪电划过天际,有如长虹贯月,惊诧云霄。
督军府正堂里,此刻灯火通明。左边依次坐着叶君贤的三姨太李秋萍、五姨太梅宝娟、八姨太罗婉兰,右边坐的是叶哲宇和他的正妻姜氏,妾室姚氏,柳氏。厅堂正中坐着的身穿挑丝双窠云雁雪缎,头挽如意髻,脸如银盘,年约五旬的妇人,就是哲宇的生母——叶君贤的正妻——叶家的大太太莫筱竹。屋外电闪雷鸣,直照得满厅生光,接着又是一个焦雷,震得人耳朵嗡嗡作响。
“把二少爷请上来吧。”大夫人一声令下,两个穿着油布雨衣的家丁把云舒带了上来。
八夫人看到云舒浑身湿透,雨水顺着长衫滴滴答答落在地板上,便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想要为他擦拭雨水。大夫人朝她看了一眼,吐出了两个字:“坐下。”
八夫人心一跳,踏出去的脚只得收了回来,坐回了原位。
“人都到齐了。”大夫人的双目自左至右在众人脸上缓缓横扫而过,然后落在云舒身上,“二少爷,听说你到榕城的第一天就收了个丫鬟秋月。”
云舒上前一步,解释道:“大娘,那日我在天福楼见有人欺凌秋月,我才”
大夫人手一摆,截断了云舒的话:“你不必解释,你是我们叶家的二少爷,何况哲宇像你这么个年纪的时候已经有一妻一妾了,你尚未婚配,又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别说是买几个丫鬟,就算是纳几个妾室又有何妨呢。只不过”她话锋一转,“只不过,你自己称心如意了,却私自放走了督军的新宠爱妾十四姨太,你叫让我怎么跟你爹交代呢!”
云舒被大夫人一席话堵得像吞了一只苍蝇,心里憋屈的难受。
“回大娘的话,十四姨娘是挟持着我才逃出去的。不信您可以去柴房看看,缚在她身上的绳子是被烛火烧断的。我也不知道十四姨娘身上藏着一把匕首,我一进柴房就被她挟制了。”
第20章 鞭挞之刑()
“挟持?柴房?”大夫人神色一凛,“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赵强正要禀报,被哲宇一个眼神吓得赶紧闭嘴。
云舒这才明白,哲宇并没有把方若翾偷白玉宝塔的事告诉大夫人,可见他所说给督军发电报的事也是虚晃一招了。他突然意识到,哲宇并不是真的想致方若翾于死地,那么他的目的是什么?
云舒朝哲宇望去,只见他脸上似笑非笑,不露辞色,缓缓从座位上起身,解释道,“十四姨娘想要逃跑,被赵强发现,我才命人把她锁进了柴房,只是我不明白,进柴房之前,我明明记得丫鬟给她搜过身的。那把匕首是怎么来的呢?二弟,你说难道是从天上掉下来的?“
他只字不提“九玲珑白玉宝塔”一事,只将目光转向云舒,嘴角泛笑。云舒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大夫人了然于心,她心中思忖道:“哲宇啊,叶云舒虽然是庶出,却是颜若宋玉,惊才绝艳,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号称‘四绝公子’。他向来规行矩步,很难抓住错处,这次无疑是上天给了一个最好的机会。你爹向来最恨别人背叛他,但是云舒偏偏就犯了这么个致命的错,纵然你爹不会杀他,但至此他在你爹心中的份量只怕也要大打折扣。罗婉兰不过是个下作的戏子,靠着母凭子贵得到督军的宠爱,今天终于栽到了我的手里,看我怎么惩治你们母子。”
八夫人思忖的是:“云舒有麻烦了,大夫人和哲宇会不会难为他?我该怎么办?”
其余夫人思忖的是:“这下有好戏看了!”
哲宇瞧他母亲的神色,思忖的是:“论附庸风雅也许我不如云舒,但是论行军打仗,调兵遣将,云舒又怎能及得上我万一。我今天只想杀杀他的锐气,教他知道‘萤火之光何足与日月争辉’的道理。”
云舒此时反而冷静下来,忖道:“大哥和大娘不过是看我不顺眼,想给我个下马威罢了,而十四姨太若留在督军府,才是真正的水深火热,我受点刑罚却能救一条人命,又有何足惧哉!”
众人各怀心事,一时间大厅里鸦雀无声,只有闪电疾射,雷声轰鸣。
大夫人泯了一口茶,终于开了口:“云舒啊,不管你是有心还是无意,人终归是在你手上逃脱的,你虽然是督军的爱子,但是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我这个大娘只好代你爹惩戒你了。”
她向赵强高声道:“去拿家法来。”
赵强应声而去,不多时就拿了一条长约三米的钢铸软鞭来。其余下人则取了两条长凳,在厅中并排而放,对着云舒说道:“二少爷,请吧。”
云舒吸了口气,卧到了那长凳上。只听半空簌簌作响,软鞭横空而至,带起一溜青光,快如电光火石,啪地一声,直从云舒左肩打到大腿。又听“刺啦”一声,长衫应声而破,手腕翻处,鞭子光华缠绕,在他背上落下条条血痕,云舒只觉得背上有如刀刺火灼,痛苦难当,他紧咬牙关,始终不发出一点声音。
八夫人看得心惊肉跳,眼泪止不住地喷涌而出,赶紧跪到大夫人面前,对她叩头哀求。大夫人却是冷哼一声,连余光都懒得瞧她一眼。云舒本来只觉得皮肉受罪,一看到母亲被辱,心里大为难受,那背上的痛楚仿佛增加了十倍。
漫天鞭影中,春晖疾冲上来,伏在云舒背上,赵强素来看不惯春晖,手下加了劲道,鞭梢如雨点般落在春晖背上。转瞬之间,他背上便豁开了十余道尺许长的伤口,鲜血汩然面出。
“春晖,你不要管我,快走开。”云舒大声道,但是春晖摇了摇头,反而抱得他更紧了。
大夫人面色一变,拍桌而起:“这狗奴才是反了,来人,把他给我拖下去。”
就在家丁们去拉春晖的当口,有个人冲了进来,大叫:“住手。”
众人定睛望去,电闪雷鸣之下,来的那人满身湿透,形如水鬼,正是出逃的方若翾,不由得面面相觑。赵强一抬眼,吓了一跳,手上的鞭子不自觉地停了。方若翾几步上前,跪在大夫人面前:“大姐,此事与二少爷无关,是我挟持他才逃出府去,您要罚就罚我吧。”
大夫人瞧着她,心里气恨之极。面上却不得不露出欢喜的神色来:“哟,十四妹,你说的哪里话,你可是督军心尖上的人,快起来快起来。”
她装模作样的扶起方若翾,拿丝绢替她擦了擦脸上的雨水,叹道:“妹妹呀,叶家的人待你不好吗,你为什么要逃走呢?”
大夫人并不知道白玉宝塔的事,否则哪会有这般好脸色。
方若翾也是个聪明人,听到大夫人这番话,立时就明白了其中的道理,她凤眼一转,笑着说道:“小妹的奶娘病的很重,但是赵强那个狗东西却以为我要逃出叶府,大少爷受了他的挑唆把我关进了柴房。我一急之下才挟制了来劝说我的二少爷。刚才我去看过奶娘,心愿已了,所以就回来了。大姐用‘逃走’这两个字,妹妹可承担不起呀。”
“哦?十四妹在榕城还有个奶娘?怎么先前没听你说过呀!”大夫人朝哲宇望去:“哲宇,是这样吗?”
哲宇不屑地一笑,并没有反驳。他本来就只是想震慑云舒,并不想真的搞出人命,眼下目的既然已经达到,他认为这出戏也该收场了。
“既然如此,那你明日就带些补品,和十四妹一起去看看她的奶娘吧。”大夫人勉强一笑,她转身又指着赵强骂道,“不中用的狗才,都是你惹的事,来人,把他给我拖下去打二十军棍。”
赵强有苦不能言,只得眼睁睁看着家丁把自己拖了下去,活活挨了二十军棍。大夫人又虚情假意地安抚了八夫人几句,命人把云舒送回了房,又吩咐丫鬟每日炖些补品给他养身,此事就算告一段落了。
“你为什么还要回来?”事情过后,云舒曾私下问方若翾。
她只是淡淡一笑:“我的父母和舅舅都没了,生逢乱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