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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雷家提出,要奕凡迎娶小蝶,才肯帮这个忙。奕凡,你是卜家的唯一继承人,何况卜家目前的境地你也有不可推却的责任,于情于理,你都应该替卜家担下这个责任。何况,小蝶是个好姑娘,对你也是有情有义,你娶了她也没什么可委屈的。”
奕凡盯着卜夫人,目眦尽裂:“娘,卜家亏空的钱,我一定会想办法补上,但是要我娶雷小蝶,我只有三个字,办不到。”
“你!”卜夫人气极,“你这孩子,怎么如此执拗,这可是十万大洋,就连你爹都束手无策,你又怎么填补得上。”
卜青云一拍桌子:“奕凡,你这无礼莽撞的性格什么时候才能改掉,难怪会上了别人的套,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奕凡怔了一怔,一口气憋在胸口:“我知道自己读书不行,做生意又没本事,爹处处看我不顺眼,但我总归是您的儿子,您就不能看在千千的母亲曾经救过您这唯一的儿子的份上,给千千一个完完整整的家吗?”
卜青云面色大变。卜夫人跺足道:“奕凡,你这说的是什么话,我们若是忘记了楚家的恩德,又岂会收留千千十年之久。你自己问问千千,这十年来卜家给她锦衣玉食,何时薄待过她?况且就算你娶了小蝶为妻,过个一年半载的,我去同雷老爷说合说合,让你纳了千千为妾。男人三妻四妾自古有之,想来雷老爷也不是不讲情理的人。”
奕凡朝卜夫人冷眼望去:“是吗,那你怎么不准爹纳几个妾室?”
卜青云怔住,卜夫人顿时脸白如纸,颤声道:“好啊,你长大了,翅膀硬了,倒学会编排起娘的不是来了。”
她眼圈一红,抹泪咬牙道:“不知是哪个天杀的,撺掇奕凡忤逆自己的亲娘,还有天理吗”
一面哭,一边恨恨地盯着门口的千千。
奕凡仰天而笑。一面笑,一面凄绝的喊:“娘,没有人撺掇我,反而是您自己您以前对楚家做过什么事,您难道已经全忘了?您如果还有那么一丝丝悔意,就该让千千拥有一个完完整整的丈夫,而不是做什么狗屁妾氏。”
卜夫人一时没有回过神来,怔道:“我做了什么对不起楚家的事啦?”
奕凡别过脸去,哑声道:“十年前你和爹在房中说的话,我和玥汐都听到了娘,你还要我说下去吗?”
卜夫人如遭雷击般踉跄后退。她自为毒害楚玉珩的事除了卜青云和当年的侍婢香草,再无外人知晓。却没有想到自己最为倚重的一双儿女,却在机缘巧合之下,知悉了她这个亲生母亲的歹毒心肠。
卜夫人抬头,见奕凡眼神凄厉,面沉如冰,只觉得全身起了一股刻入骨髓的痛,霎时心神大乱,泪盈于眶。卜青云的震惊并不比卜夫人少,他遽然转身,无力地坐到了椅子上。
第42章 爱非其道()
千千只当奕凡提的是当年卜夫人薄待她爹娘的事,看他们母子闹僵,心里深为不安,于是几步上前,拉着奕凡的袖子说道:“大哥,不要再说了我我愿意做妾。”
听她这番话,卜夫人终于停止了啜泣,卜青云也是大为震惊,他知道千千是为了卜家,才甘愿这样忍屈受辱。
而奕凡的眼中却掠过一丝心痛:“千千,你不欠卜家的,不需要这样委屈求全。你放心,我一定会办法筹到这十万大洋的。”
二人深深互视,千言万语,皆化在了眼神之中。
奕凡想的是:“黎婶当年已将千千托付给我,男子汉大丈夫当信守诺,弱水三千,此生只取一瓢。”
千千思的是:“卜家于我楚家有重生之德,再造之恩,此世我只能结草衔环相报,不要说做妾,就算做一辈子丫鬟,亦无怨无悔。”
奕凡坚绝不肯与雷家联姻,卜家一时陷入绝境。
叶哲宇趁势着江平安亲送十万大洋银票过府,并声称,如果卜家同意将玥汐嫁入叶家,这十万大洋就当作聘礼。
卜青云知哲宇是趁火打劫,心中虽有雷霆之怒,但眼下形势所逼,态度已不似先前强硬。江平安知他内心开始瓦解,将银票拍在桌上,大笑而去。
而玥汐心之所系,梦之所萦的萧翊辰,却始终没有再出现在她的眼前。玥汐质问千千究竟有没有把信交到萧翊辰手上,千千无言以对。她看着玥汐那双充满了期盼的明眸,实在不忍把萧翊辰临危变节的事告诉她。只得推说那日帮战,不慎把信弄丢了。
玥汐心绪难平,即便萧翊辰没有收到信,也早该听闻张家求亲、退亲的事,为什么对此事置若罔闻?山盟海誓犹在耳边,她不相信他会就此放弃这段感情。
玥汐痛定思痛,怀疑是萧宁远将翊辰禁锢,不让他来找自己。她分析目前的形式,奕凡虽然忠孝,但个性固执,绝对不会屈服于雷家,而叶家这边逼得越来越紧,卜家又急需这十万大洋救急,那么最后会牺牲的人一定是自己!一念至此,她不禁满眼泪水,心如刀绞。
果不其然,卜夫人眼见奕凡那条路走不通,就来劝说玥汐。自晌午游说到黄昏,玥汐只是静静坐着,冷眼旁观母亲的嘴唇一张一合,好话歹话都说尽,她就是不肯松口。
卜夫人气道:“那个萧翊辰若是心中有你,听到叶家这样来逼亲,纵然是去讨饭,也会凑齐了十万大洋来救卜家。但是现在呢?别说钱了,就连我们卜家的大门他都没有踏足过,他这样无情无义,你又何必对他这般死心眼。相比之下,那个叶家大少爷对你倒是痴心一片。我叫人打听过了,据说叶哲宇长得器宇轩昂、一表人才,是人中龙凤,比那个萧翊辰强上百倍。且叶家有权有势,傍上了这棵大树,以后不管是萧宁远还是雷克定,都得忌惮你爹三分。”
玥汐冷笑数声,拔了髻上的一枚玉簪,用力的掷在地上,立时簪子碎成两截。然后,她扭头对卜夫人恨恨地说:“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卜夫人气得吐血,把她用力一推,玥汐站立不稳,跌在床下。卜夫人看也不看,大步出门,回头向丫鬟含烟吩咐:“拿锁来锁住房门,从今天开始,不准小姐离开一步。”
玥汐也不反抗,只是从被锁上的那一刻起,她就铁了心不再进食。卜夫人先前以为她不过是小孩子气,饿个一天半日的终究会忍不下去,不料玥汐卧在榻上,整整三日不食不眠。她又是气恼又是心疼,因平日里玥汐最信任的就是千千,索性就让千千去劝慰她。千千拿着炖好的燕窝粥,进了玥汐的屋子,只见她整个人都缩了一圈,面色蜡黄,大大的眼睛痴痴地望着顶上,就如同快要死了一般。她心中大为不忍,坐到床边,给玥汐喂粥,但是玥汐手一甩,那粥碗掉到了地上,碎了一地。
“那个萧翊辰,根本就不值得你这样对他。”千千终于按捺不住,将那日情形从头至尾,一一告诉了玥汐。
不料双目空洞的玥汐一听此话,猛地从床上坐起,扬手就给了千千一记耳光,恨声道:“我真的没想到,连我最好的姐妹也会被我娘收买,你以为我会相信你这些话?”
千千怔住,泪水一下子扑簌滚落,她却不知道自己这些话就如一根根尖针,一直扎进了玥汐的五脏六腑,她的脊柱脑髓。
玥汐宁愿相信这是千千的恶意中伤,也不愿意自己的爱人会选择放弃。她兀自笑着,笑到泪水像决堤的洪水般喷涌不断。
千千不忍见她这个样子,站起身来,夺门而出。
玥汐仍旧躺下,口中默念着:“骗子,都是骗子,翊辰绝对不会弃我于不顾,他一定会来找我,一定会”
她一直重复着这些话,直到迷迷糊糊地睡着。半梦半醒之间,听得有人在屋外开锁,然后“吱呀”一声,门被轻轻地推开了。
玥汐初时以为又是父母派了谁来做说客,等了半晌,却不见人进来。那虚掩的门也始终不曾再上锁。她一阵窃喜,知道有人在暗中放自己离开。机不可失,她来不及收拾自己,走到门口,朝屋外张望了几眼,见整个卜府一片静寂,当下回过身去,取了一些细软衣服,胡乱塞在包袱里。趁着四下无人,拿着包袱赶紧逃了出去。
守门的两个仆役坐在门边,靠着柱子呼呼大睡。玥汐屏住呼吸,蹑手蹑脚地开了门,然后闪身出去,待出了卜府,飞一般地朝萧家的方向奔去。
黑暗中,有个人轻轻地叹息了一声。
“老爷,二小姐已经走远了。”
门口那两个本来还在“酣睡”的家仆,此刻却都站了起来,对着那暗处的人恭声说道。放走玥汐的人,原来就是卜青云。月色下,他的容貌看起来苍老异常。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卜青云仰望苍穹,星空中仿佛出现了黎婉婷的笑颜。他垂下眼帘,轻轻叹息了一声,同床异梦的痛苦他了然于心,他不希望奕凡和玥汐重蹈自己的覆辙,但愿今晚的决定是对的。
第43章 爱人以德()
屋漏偏逢连夜雨,奕凡坚决不娶雷小蝶,玥汐连夜出逃,那些订货的客户们仿如得到了消息一般,纷纷上门逼债。原本十万大洋的亏空卜家还是拿的出的,但只因与雷家签了协议,抽调了二十万大洋用作橡胶制品投资,眼下工厂才建了一半,倘若当真从中调取资金以作周转,无异于挖肉补疮,卜家之后将会陷入更大的绝境。目前最好的办法就是向钱庄贷款,但是叶哲宇已经放出话去,谁敢不自量力贷款给卜家,就是跟叶家过不去。
对此卜青云愁容满面,卜夫人哀声叹气,奕凡和千千也是心急如焚。
忽然,卜忠兴冲冲地奔来,连声高喊:“有救了,卜家有救了。”
众人皆是一怔,卜忠已经奔进了大厅,激动不己地说:“有个外地大客商,愿意出十万大洋,买下我们这批茶叶。”
卜家万万没有想到,绝处竟能逢生,天降下来一位阔绰的外地客商,一次性将这批劣质茶叶都买了下来,而且是以原价收购。
千千又喜又惊,喜的是困扰卜家的大难题终于解决了,惊的是这位客商究竟是出于什么目的,要以高价收购这批劣质茶叶。
卜家人自然也想到了这一层,但目前的情形已容不得他们再细细深究。卜青云怕那个客商反悔,立刻让卜忠带着奕凡去仓库交接。奕凡本来还半信半疑,不料见面后,那位客商爽快得令人咋舌,甚至都不用验货,就将十万大洋的银票交到了他手上。
卜青云得知此事,断定是有人在暗中帮助卜家,但凭他纵横商场一世,也猜不透这个神秘人物究竟是谁。他白白受了人家的恩惠,却连恩人的身份来历都不清楚,实在令他心里难安。
千千见卜青云为此事烦恼,当下有了一个主意。她轻拨算盘,算出这批茶叶按十六块一斤,一共六千二百五十斤,以五十斤为一箱,刚好一百二十五箱。既然是外省的客商,那么这么大一批茶叶要运送出去,必须要通过码头。那么只要在码头守株待兔,就不难查出些蛛丝马迹来。
千千独自一人赶往码头,但是从早晨等到黄昏,也不见有人来运茶叶。
几个码头工好奇地盯着千千,千千走过去,向他们询问有没有人来码头托运过一批茶叶。其中一个工人声称昨天帮一个人客人搬运了一百多箱茶叶到蓥华街后巷的一个仓库里。千千给了他十块大洋,那人两眼放光,二话不说立刻在前面带路。
“就是这里了。”那人指着前面不远处的一间旧仓库说道。
千千又给了他十个大洋的小费,那人手里捧着二十个大洋,简直欢喜若狂。这二十个银元相当于他两个月的家计,要不是看千千是个年轻姑娘家,他都恨不得给人磕两个响头,当下便千恩万谢地去了。
千千朝那仓库走去,只见那库门开着半扇,想来里面应该有人在。偏巧这时电闪雷鸣,突然下起雨来,霎时尘土漫天,树叶乱飞,震风陵雨交加之下,千千的后背被潲湿了一大片。她急朝仓库奔去,到了门口,却见阴暗的仓库里果然摞满了大箱子,其中一箱已经被打开了角,一股霉味和焦气相混合的怪味就从那一角弥散开来。
仓库的一角,站着两个男子,两人背对着大门,交耳议论着什么。一个着藏青色的雪缎长衫,外头罩着马褂,身材高瘦,另一个穿着布制的“本地衫”,个头略矮一些,身材壮硕。
可能是风雨太大,他们全然不知此时仓库里多出一个人来。
千千轻咳了一声:“请问”
那两人倏然转身,看到千千,俱都一怔。千千却比他们更为惊异,那身穿长衫的,竟是云舒,另外一个,自然是“秤不离砣”的春晖。
屋内光线黝黯,但是云舒与千千就这样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