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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千思忖片刻,凝重地说道:“我怀疑流莺死前曾被人侵犯过。”
云舒惊得说不出话来。千千细说了一番,二人最后商议要再请法医替流莺验身。
听说要检验流莺的贞节,三夫人第一个跳出来反对,其余人也觉得此举有伤风化,尤其是对一个未出阁的黄花闺女来说。
唯有云舒独排众议,力挺千千。叶君贤沉吟片刻,终于点了点头。
只不过这次请的却不是老法医,而是榕城最有名望的稳婆顾嫂。
顾嫂进了叶府,向叶家人一一行礼,最后将目光锁在千千身上,久久不肯挪动。千千备预不虞,被她瞧得身上发寒。
大夫人瞧出了端倪,冷声问道:“顾嫂,你认得她?”
顾嫂讪笑道:“我与这位姑娘初次相见,怎奈这般面熟,一时又记不起来在哪里见过,着实费解。”
大夫人不耐烦地说道:“那就晚点再闲话家常,着紧给流莺验尸吧。”
顾嫂领命:“是,大夫人。”
因顾忌流莺是个女子,大夫人便令贴身丫鬟曼荷和五夫人的丫鬟可馨,随千千和顾嫂一并入停尸房验尸,其余众人在花园内等候消息。
第64章 横生枝节(五)()
四人鱼贯入室,千千将所有窗帘拉开,使阳光照在流莺身上,使得她惨白的身躯看来更为可怖,彩萍和可馨虽然都做好了准备,但仍是抑止不住地双腿打颤。
千千按洗冤集录记载之法,令顾嫂剪去中指的指甲,用绵絮扎裹指头,后将此指插入尸体**内。
顾嫂因接生了一辈子的娃儿,什么血腥场面都司空见惯了,因此并不十分害怕。待她将手指拔出时,四人皆惊异地发现绵絮上并无暗血。顾嫂又用双手扒开尸体大腿,见**肿胀撕裂,顿时心里如明镜一般。
四人出了屋子,顾嫂俱实向叶家禀报:“启禀督军和各位夫人,流莺姑娘并非完壁,且下身撕裂性损伤,应是外力所致,极可能死前遭受侵犯。”
叶家人震惊不小,大夫人将目光转向彩萍、可馨,见她们各自点了点头。
众人脸上皆是阴晴不定,显然各怀心事。
三夫人轻哼了一声,挑眉道:“这能说明什么?”
千千凛然道:“说明凶手一定是个男人,且流莺死时衣物完好,那么鱼池必定不是第一凶案现场。流莺是被奸杀后又穿好衣服才被抛尸于此的,可见我大哥绝对不是杀流莺的凶手。”
叶君贤拍桌怒道:“那个老仵作——”话一出口,猛然想到当天那老头在众人面前纠正自己一事,只得改口,“那个老法医也太不中用了,这么紧要的事居然都没有验出来。辛奎,你去警察局说一声,把那个在其位不谋其政的老东西给革职了,换个有能耐的人。”
辛奎含笑道:“督军,老法医当时必定顾忌流莺是个女子,一般验女子私密部位都是由稳婆出面,所以老法医也是情有可原。”
他话音刚落,顾嫂突然惊叫了一声。众人面面相觑,皆以为她又想起什么重要的事来,一个个朝她望去。
只见顾嫂拉着千千的手,眼泛激动的泪花:“姑娘,我终于想起来了。十七年前的一个深夜,我在清凉寺为一个妇人接生,现在想来,你与那妇人的容貌竟有八分相似。”
千千听了深吸一口气,见众人都投来狐疑的目光,顿时心里起了一阵寒意。
云舒紧敛眉头,缓步上前,说道:“顾嫂,这么多年前的事,你哪里还记得清楚,一定是认错人了。”
顾嫂坚持己见:“小妇人虽然年近六十,但是耳聪目明,绝对不会记错。本来我还有些混沌,方才给流莺检查之时突然脑中才灵光乍现。小妇人记得这样清楚,不只是那位妇人生得美貌,更因小妇人入了这一行,接生的婴儿多不胜数,但在寺内生产的仅此一位,因此不由得多看了她几眼。对了,我依稀记得那妇人的丈夫唤她的名字,好像叫做——”
“顾嫂!”云舒声色俱厉,截断了她的絮絮之语,“我们叶家请你来是验尸查案的,不是要来听你这些无关紧要的废话的。现在你的任务完成了,可以走了。”
叶君贤咪缝着眼,抬头看看千千,又看看云舒,脸上的表情有些复杂。
“是,是,小妇人知错了。”顾嫂有些尴尬,正要退下,大夫人却叫住了她。
“慢着。想不到千千姑娘是在清凉寺出生的,真是件奇闻异事,只是卜夫人是个名门闺秀,卜家又是榕城的大户之家,为什么会在寺内生产?”
千千心中起了一阵悲戚,缓声道:“我的亲生父母并非卜老爷夫妇,我只是他们收养的义女。”
“原来如此!”大夫人撇头轻嗤道,“顾嫂,你刚刚说千千姑娘的生母唤作什么?”
顾嫂看了看大夫人,又瞧了瞧云舒,一时间进退两难。
叶君贤直视着千千,目光如炬。千千明白,只要他一声令下,自己的身世就会无所遁形。
但奇怪的是,他却仿佛并没有兴趣深究的样子,对顾嫂一挥手。顾嫂如蒙大赦般飞快地退出了叶府。
叶君贤不给大夫人开口的机会,面罩寒霜,威严的说道:“现在已经证实了卜奕凡不是杀害流莺的凶手,所以不管千千的亲生父母是谁,她现在已是卜家的三小姐,卜家和我们叶家好歹是姻亲,你们都要对千千保持应有的尊重。”说完,朝千千意味深长的一笑:“虽说此案与你大哥无关,但是你送佛送到西,还是继续查访,直至找出真凶吧。”
说完起身离席而去,江平安连忙紧紧跟上。大夫人恨得紧咬牙关,也愤然回了房。众人也一并跟着散了。
玥汐走到千千身边,握住她的手,眉眼间满是忧虑:“三妹,今日你的身份虽然没被揭穿,但是叶君贤暴虐成性,你要小心提防才是。”
千千感激又感动的回应:“二姐,我会的。”
她见玥汐身上穿着件素色的衣裳,脸尖的不成人形,一双眼睛却大的出奇,脸上几乎未施脂粉,脑后梳了一个最平常不过的发髻,用一只最普通不过的簪子轻轻挽住。当下心中一痛,问道:“你在叶府过得可好?”
玥汐听了玉容更加惨淡,嗫嚅着没有说话。云舒最清楚她的处境,怕千千听了忧心,便把话题引到了案件上来。三人在凉亭坐定,秋月送了一壶香茗过来,千千目光不经意地掠过那碧色的茶壶,脑中不禁联想起流莺手中紧紧抓着的那只小玉壶。
“二少爷,我想知道,当时你为什么会送流莺那只玉壶。”千千突然向云舒急问道。
云舒听了“二少爷”三个字,心里深为不安,只是碍于玥汐在场,只得隐忍着不便解释。
“我记得那日,流莺写了首诗给我看,我夸赞她写得好,就将书桌上的一只玉壶随手赏给了她。”
云舒沉吟片刻,回忆起上个月发生的事。
“她写的是哪一首诗?”千千娥眉微蹙,感觉似乎快要接触到事情的核心。
云舒神思百转,轻吟道:“寒雨连江夜入吴,平明送客楚山孤。洛阳亲友如相问,一片冰心在玉壶。”
第65章 横生枝节(七)()
蓦然,他眼前一亮:“‘一片冰心在玉壶’。我记起来了,就是因为这一句,我才把那只玉壶赏了她。”
云舒与千千二人相视片刻,几乎在同一时刻,两人脱口而出:“芙蓉楼送辛渐,辛渐!”
玥汐虽然不及他们二人通晓诗书,当下也心如明镜:“流莺是想借这只玉壶告诉别人,杀她的凶手是谁。那种强大的意念令得她至死也不肯松手。”
云舒沉声说道:“我们府里姓辛的,只有管家辛奎。”
玥汐掩口惊道:“看辛管家平日里老成持重的样子,难道竟会做出此等恶事?”
千千摇头道:“目前我们还没有足够证据,绝对不能传出风声,否则必会打草惊蛇。”
玥汐惊了半晌,终于点了点头。“啪”地一声,角落里传来东西掉落的声音,三人循声望去,见方若翾从假山后面走出,朝众人微微一笑。
云舒有些意外,但仍是向千千介绍道:“这是我爹的第十四位夫人。”
这个介绍难免令大家尴尬,千千朝她望去,目光中流露出几分惋惜,这样纤细柔眉,出水芙蓉一般的女子,居然被禁锢在督军府这样的牢笼里,该有多么不幸。
方若翾亦打量着千千,虽非绝尘惊艳,但那份灵秀出尘的气质,显然非红飞翠舞的艳俗可比拟。她见云舒的目光始终相随千千左右,脑中不禁百转千回,心口愈发沉闷得厉害,当下只是略点了点头,算作打了招呼,便自顾自飘然而去。
玥汐轻声道:“她叫方若翾,是督军最宠爱的女人,是叶府出了名的冷美人,平时傲气的很,从来不肯对人假以辞色的。就连大夫人对她也是无可耐何。”
千千望着她远去的背影,轻诵道:“‘无意苦争春,一任群芳妒。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我看叶督军这么多姨太太,最至情至性的就是她了。”
玥汐突然叫了声“不好”,见云舒和千千疑惑,当下急道:“方才她一定是躲在假山后面偷听我们谈话,她会不会把我们怀疑辛奎的事泄露出去?不行,我要去告诫她几句。”
她不等云舒和千千说话,便朝着方若翾所去的方向跟了上去。等穿过抄手游廊时,方若翾却已不见踪迹,只见辛奎正好从廊下走过,玥汐一想到他可能就是凶手,一颗心兀自怦怦跳着。擦肩而过的瞬间,她清楚地瞧见辛奎的脸上多了几道抓痕。
午后的阳光毒辣辣的刺目,玥汐只觉得头晕晕沉沉,脚下失去了重心,整个人向后仰去。辛奎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玥汐。
“四姨奶奶,你没事吧?”辛奎一双好色的眼睛不住地在玥汐身上游移。
玥汐忍着厌恶,窥见他领口有片紫色的物什,心念数转,面上却不露声色。
她站直了身子,朝他微微颔首,算作致谢。待辛奎远去后,她朝着他方才出来的方向望去,眼眸数转,心中有了八分胜算,面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浅笑。
千千仍找不出流莺的真正死因,心中烦闷。进了停尸间,吃了一惊,原来丫鬟们忘记给流莺的尸体周围放置冰块,夏季炎热难当,只见尸体口鼻内有液体流出,周身膨胀发臭,口唇翻张,皮肤溃烂,屋内实在臭不可闻。千千脑中一片空白,如此一来只怕再难找出流莺死亡真相。她唉叹一声,正要拿布盖上流莺尸体,却惊异地发现流莺的头顶心之处有蛆虫进出,但是七窍和其余之处皆无蛆虫。至此,她终于明白流莺死亡的真相!
辛奎和女人在床上纠缠,他们彼此都那么热烈,似干柴烈火一般,就好像是第一次私会。
女人抚着他脸上的抓痕,眼波迷离地柔声道:“你怪我下手太狠了吗,我当时一听到顾嫂验出流莺是被奸杀的,我承认我吃醋了。”
辛奎在她耳边发出重重的喘息:“都是我不好,当时只想着她反正要死,何必浪费了。你放心,以后除了你,我绝对不会再碰别的女人一下。”
“真的?”女人撕开他的衣襟,柔媚入骨地在他身上落下片片吻痕。辛奎闭起眼睛,准备全身心的享受这销魂蚀骨的情欲。
“我喂你喝酒吧。”她取了桌上的酒杯,高高举起,将杯中酒倒进自己的樱唇,然后吻住了他的嘴,那充满了香味的白酒,就顺着她的口全进了他的喉咙。
辛奎只觉得心醉魂迷,眼皮越来越沉,四肢开始不听使唤。一杯清酒,怎么会有如此威力!他终于发觉不对劲了,他想站起来,但四肢却突然失去了所有力量,眼前那个风流蕴藉的美人渐渐变得模糊不清,终于什么意识都没有了。
等辛奎醒来的时候,已经置身于督军府的大堂上。叶君贤正襟危坐,叶家人济济一堂,连向来不喜欢凑热闹的方若翾也坐在一边。
辛奎动了动手脚,发现已经恢复了知觉,他俯首一看,发现自己赤身露体,只穿了一条齐膝的短裤,实在有碍观瞻。正要退下,却被赵强等人拦住。
“辛奎,你可知罪吗?”
叶君贤俯首下视,厉声喝道。
辛奎的身上起了一阵寒意,张了张口,但却惊恐地发现,自己再也发不出半点声音。他想起了刚才那杯酒,酒里一定是下了药。他全身起了一阵寒意,目光呆呆地望向堂上端坐着的她——那个方才还风情万种,与他欢好的情人。她的神情清冷幽绝,冷漠而高贵,看上去就像是这世上最贞洁的烈女,谁又会想到她其实是个荡妇。
“辛奎,现在我就要把你的罪状一一说出,如果你觉得冤枉,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