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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者亦纷纷上马,拔刀相向。
刘循的马队以有备袭无备,双方接战时,霍弋一方居然处于弱势,但当剩余正在集中车杖阻挡败军的骑兵加入战团时,迅速压制了益州军的攻势。
霍弋愈战愈勇,枪下竟无一合之敌。
霍弋看向益州军保护中的一青年,料想此人面容白净,显然是久居室内,养尊处优,必然是刘循无疑了。
策马持枪追了上来,刘循帐下亲卫诸将见贼军最为骁勇一人策马奔来,也不多说,纷纷操起武器,迎了上去。
其中一员战将似乎报了必死之决心,扔了手中兵器,飞身上了霍弋的马,抱住霍弋,大吼道:“韩老二,带少主公走!”
刘循身边一黑脸战将见此,目眦尽裂,还是狠狠的吼了一声,一马鞭打在了刘循的马背:“走!”
说完领着百十骑兵,护着刘循冲杀出去。
霍弋被那人抱住,浑身本事施展不得,周遭数名敌将或持刀,或执剑径直往霍弋身上招呼过来。自己麾下部将如王冲、郑桐、王昆等皆在与敌厮杀,分身不得。
霍弋虽自小打熬身体,但终归是一十二岁的少年,苦于挣脱不得,眼看着这刀剑就要加身,霍弋无奈的闭上眼睛。
“嗖嗖嗖嗖!”继而是数支箭射入骨肉的声音,让人闻之胆寒。刀剑并未加身,霍弋睁开眼睛,紧抱自己的那双手正慢慢脱落,周围益州军数名战将皆缓缓从马上坠下,巧合的是人人脑门中箭而亡。
霍弋下意识的朝箭来的地方看去,东边谷壁上一道高瘦的身影持弓而立,太阳的掩映下,显得尤为伟岸。
霍弋冲壁上人一抱拳,道:“黄老将军好一手连珠箭!谢黄老将军出手相救!”
谷壁上那将笑道:“好说!霍将军快快追刘循去,莫让这小子跑了!”
霍弋调转了马头继续绞杀剩余益州骑兵,失去主将的士兵各自为战,很快被霍弋部下各个击破。
霍弋下令留一千两百人让王昆领着守谷口,自己带着王冲以及五百骑兵出了谷口往北刘循逃窜方向追了去。这一战颇为惨烈,敌军不满千人,竟然将本军三百骑兵赔上后才绞杀殆尽,只有百余人护着刘循突出了包围。
霍弋当然不会放过刘循,自打到了这一世,自己还没这么窝囊过呢!
再说这前军中军亦往北口逃窜,偶尔还能在一些将领带领下,在谷中转弯或林密处给追击的荆州军带来不小的麻烦。
待到得北口,益州军彻底绝望了,前有堵截者,周围壁上还有上千弓手虎视眈眈,后有大军追袭,剩余将领见此无奈之下,只得投降。
经此大胜,虽跑了刘循但刘备并不担心,跑了又怎样,不出所料,雒城已经被吴懿占了,他能跑到哪去?况且霍弋正衔尾追杀,不出所料,此人必逃不出自己的手心。
当即传令收编降卒,整顿拔营往雒城而来。
刘循这一路往北,不敢稍有停顿,一路狂奔,傍晚,已然能见到雒城轮廓。
刘循苦涩的心中仿佛被注入了一汪清泉,又活泛了起来,只要进了雒城,虽然千余部卒不多,但到底能守上一段时间,若是能等到父亲的援兵,那是便万无一失了。
雒城城关上下篝火通明,刘循到了雒城城下,大喊道:“我是公子刘循,速速打开城门!”
城门缓缓打开,刘循不疑有他,策马进了雒城。
“轰隆!”城门在刘循部众刚刚进城就关了起来。
刘循看着值守的士卒,颇感面生,但自己麾下有万多人,自己毕竟不能够一一认出。于是他释然了。
“叫城门守卫主官来见我!”
“少主公!末将吴懿有礼了!”
刘循施施然的看往声音来处,等等,吴懿?他不是投降了刘备了吗?
远处一微胖中年武将在无数士卒的簇拥下,缓缓的到了刘循正前百步。
“呵呵,公子难道不识得吴子远了?”吴懿冷笑道。
“吴懿!你也配叫我公子?我又算是你什么少主公,我可不敢当!”刘循冷声道。
“呵呵,来人,请公子下马,去城守府后衙歇息,记得要把公子的佩剑拿好!”吴懿咧着嘴,不无嘲讽道。
“哼!”刘循自知既然自己已然身陷虎口,脱身是千难万难,只是冷哼一声,干脆的解下了兵器,那百十亲卫以及韩姓战将见主公已然解剑,只能无奈的放下兵器。
吴懿麾下士卒迅速的将那百十军士绑了起来,压着刘循直奔城守府而去。
吴懿见事已定,刚欲回身,城上突然有值守城门卫大叫:“将军,城外有一支马队,自称裨将军霍弋!”
吴懿知道霍弋乃是主公刘备新宠,倒不敢得罪,当即开了城门。
霍弋进了城,便打问刘循是否有到此。
吴懿将事情前后告知,霍弋算是松了口气,稍作休整,便出了城往来路而去。
城守府通往城门的路上,那韩姓牙将被绑着慢慢向前走,四周看了看,似乎没有多少看守的士卒注意他,轻轻的抖动自己的衣袖,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滑到了他手中。
以手藏刀,轻轻的划拉着绑着自己的绳子,慢慢的划开了一道口子,他却并不着急脱困。
待到了一处拐弯口,突然,这韩姓牙将挣脱绳子,匕首扎进了离自己最近的士卒的心口,夺了他的佩刀,砍断身周数名亲卫的绳索,又冲向不远处的看守,这些个看守大意之下猝不及防,越来越多的人脱困,捡起地上掉落的刀,有人甚至拿着绳子就与看守动起了手。
刘循还没看清怎么回事,押着他的两名看守的血就溅了他一脸,温热而腥咸的感觉让他感觉异样的舒服,这意味着他有很大的机会脱困了。
第22章 第廿二章 刘循遁智计脱困 吴子远负荆请罪()
吴懿无疑很高兴,新投新主,便得了一大功,虽说自己下城擒刘循皆未有费多大事,但终归,这个人被自己拿在手中了,这来日论功行赏,自己擒拿敌酋这一大功是少不了了。倒也不至于因为自己降将的身份而被别人瞧不起。
刚刚还做着美梦,突然一浑身染血的亲卫径直闯了进来,粗略看,倒像是自己手下的亲兵都伯,他的妹妹是自己弟弟的小妾,唤作凌正,自己不是让他押着刘循去城守府了吗?
吴懿还在纳闷,只听那来人跪倒在地:“将军,刘循脱困了!”
吴懿怒了,自己手底下这帮军士怎么连几个缚住手脚的败兵都看不住:“往什么方向逃了?”
“城北!”那都伯答道。
“吴班!”吴懿叫道。
一将身披蓝色披风,骑一匹黄骠马,手持长刀,打马来到吴懿面前。
“你带本族五百骑兵往城北去,把刘循那厮给我拿了,我族在益州易主后,是兴是衰,皆在此人身上,切不可让他逃脱了去。”吴懿吩咐道。
吴班也不多问,领了五百骑兵,一阵风般去了城北。
这刘循为韩姓牙将所救,麾下百余人由刘循带着,径往北门疾行,到了北门,自称是斥候,要出北门巡视。
那守门牙将见其人皆持短刃,劲弩,更不多问,只是开了城门让人出了门。
却说这吴班带着五百骑兵到了城北,细细搜查并未发现刘循一干人踪迹,又打马到了城门处,细细盘问下才发现,刘循一行扮作己军斥候,已经出了北门约一个时辰了。
心下大急下,令人开了城门,这五百马队分作五队,各自分了方向,搜索敌军踪迹去了。
刘备军一路行军,到了雒城外下寨,早得霍弋通报后,心下大定,这刘循被擒,想必成都刘璋必然投鼠忌器,拿下成都那么整个益州便指日可待。
刘备带着数十文武进了雒城,随行的还有霍弋的两千骑兵,陈到的一千白毦精锐,余者皆宿营于城外。
城门口,吴懿领着一干亲信跪迎于城门口,吴懿本人更是负荆赤膊。
刘备见了此情景甚为惊讶,上前欲扶起吴懿:“子远何故如此?”
吴懿仍跪于地:“主公请责罚懿!卑将无能方至此大错!”
刘备看了看吴懿身后诸军:“子远有何罪?”
吴懿以头触地:“卑下本以囚禁刘循,奈何此人狡诈无比,假意投降,其属下私藏兵刃,行凶杀了押送士卒,又假扮我军斥候,自北门出远遁而去了!我弟吴班正在城北追踪敌迹。”
刘备脸色顿时阴冷了下来,转念又想,这吴氏乃是蜀中士族,吴懿更是此一辈领军人物,在蜀中极有威望,自己需要拉拢他来稳定蜀中人心,毕竟自己麾下还没有一个正经的蜀中氏族,若真的追究其罪,想必自己进占了蜀中也得不到蜀中的人心吧?
但我若不追究其责任,我帐下的老人该怎么看?作为统帅,军纪不可不遵,赏罚不可不明,实在是难啊。
吴懿跪在地上,见刘备并不发话,自己倒也不敢抬头去看,额头冷汗冒了出来,心想着,莫不是主公真的恼怒了,想要杀了我吗?
霍弋将这一切看在眼里,下了马,走到吴懿与刘备身边,单膝跪地:“主公!此错俱怪末将,若末将没有大意,想必这刘循必然为末将所擒,吴将军实在是代我受过了。”
刘备看了一眼霍弋,这孩子倒是有点眼力见,为人果敢,足智多谋,武艺又高,实在是不可多得的人才,但是还是有些莽撞了,忠心倒是有,思虑却不甚周全,到底还是年轻,需要磨练啊。
进而朗声道:“你到是知道自己身上的罪责,既如此,我也不好不罚你,今天起,你除去本军军职,正好我要人去荆州传信,你跑一趟,去了之后在云长处听调,他给你什么官职,你便做什么好了!”
“喏!”霍弋心中苦涩,自己好不容易在刘备心中挣得一点席位,如今就要调往荆州了。只好大着胆子回禀道:“主公要我去送什么信?”
“孤要调诸葛先生入蜀。”刘备不假思索道。
“主公,弋以为不可。”霍弋又壮了壮胆子,缓缓道。
刘备笑了:“士元亦以为不可,为何你也这么说?”
霍弋起身回到马边,拿出一卷厚实的羊皮卷,铺在刘备脚下缓缓展开,十分巨大,显然是多幅羊皮卷拼接而成,仔细看去,霍然是一张东汉末的时局图,此时图上显现出六个势力,无非是汉中张鲁、辽东公孙康、益州刘璋、中原曹操、江东孙权以及本势力刘备占据的荆州大半。
一时间看到这张地图的刘备、庞统、法正等人皆被这张刻画笔线细腻,制度详细,各势力对峙局面的详略情形震撼到了。
法正喃喃道:“作此图者,奇人也!霍将军从何处得此图?”
第23章 第廿三章 刘玄德硬调诸葛 霍邵先为父丁忧()
霍弋挠了挠头:“正是晚辈!”原来,霍弋苦于葭萌关突围时那张蜀中地图的坑爹,自己凭着前世对于谭其骧的《中国历史地图集》三国部分的记忆,又辅以葭萌关内一些本时代地图的推敲,历经十数日绘制而成。
霍弋缓缓道:“主公以为诸葛军师离荆州入川,何人留守?”
刘备缓缓道:“云长可守!”
霍弋又道:“主公!荆州四战之地,江东孙权,江北曹操虎视眈眈,吞灭荆州之意昭然若揭!关将军不过一人,若主公调回诸葛军师,张赵二位将军必定跟随,彼时关将军一人如何抵挡孙曹数十万虎狼之师?”
刘备不语,想了想:“我可留马良辅之,或可守!”
庞统在旁说道:“主公,马良虽高才,但性格温驯,若关将军一意孤行,恐马良劝阻不得!且荆州地广民富,产粮之地,又得江水天险,练一支水师可固守,且荆州北出南阳即可直逼司隶,占据洛阳!乃是……”
“荆州之事不必再议!吾意已决,调诸葛军师入川,以张飞赵云二将辅佐,领三万军马,自巴东入蜀,分两路军马,一路直奔成都,一路往南迂回,务必将益州大部握在手中!”刘备不待庞统说完,便下达了命令。
霍弋无奈之下,只有收起地图,见周围人眼中已经冒出了绿光,无奈的叹了口气:“主公,弋即将去荆州,临行前有三个愿望,望主公成全!”霍弋沉声道,是了,自己花了十几天的时间,不能白送,刘备又怎样,那也得拿出东西来换。
“其一,家父为公殉国,小子身为人子,不能尽孝,只能求主公,能否厚葬!其二,此番为主公征战实属分内之事不可推脱,我到荆州后,会自回南郡,为父铸衣冠冢,守孝三年,三年内不再出仕。”霍弋的眼中泪光闪现。
“父兮生我,母兮鞠我,拊我蓄我,长我育我,顾我复我,出入腹我。欲报之德,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