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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霍弋到底还是算漏了一策,江东十分关注自己的动向,他们晓得,一旦霍弋平定五溪蛮,便能收的悍勇无数,这荆南上下更会成为铁板一块。是以吕蒙请得孙权将令,调集两万余精兵,兵扣湘乡、昭阳一带。说是进攻是假,多半是要霍弋感到压力,自武陵退兵回防。
霍弋此刻尚在睡梦中,零陵的驿马传信尚在来的路上。
翌日,天色刚刚微亮,霍弋便从睡梦中醒来,十年如一日,每天他都在这个点起身,照例持了枪、剑,手脚扣上铅袋,在堂前练起武来。每到这一刻,关兴赵统便要在一旁观看,便是霍弋的亲卫多半也是站齐了队列,在堂下看着这闻鸡起舞的少年。
霍弋一直相信赵云说的话,不管是简单也好,复杂也罢,便是一搠一抖,一闪一避这般简单至极的动作,你花了功夫去练,等熟了,便会成为你身体的一部分,战阵之上,靠的不是你枪法的刁钻迅猛,而是所有动作的熟练度,敌人的招式一来,你平素练来的动作便顺势而起,那么你便是立于不败之地了,这武艺,才算是练到了家,才算的上是你自己的武艺。
是以霍弋每日勤练不辍,甚至自己闲暇得空之时,亦是要将枪剑拿在手里,不耽误一刻功夫。
一个时辰后,枪法剑法俱都过了三四遍,霍弋方才收势,将枪剑交予亲兵,回头冲着关兴、赵统笑了笑:“你二人且莫要看着,以后亦可随我练一练,咱们武将,能否在战阵之上建功立业甚至保全性命,靠的便是手里这点本事,莫要荒废了。”
关兴、赵统具是点了点头。
关兴这才上前:“将军,三蛮使者估摸着快到了,是否派人去迎一迎。毕竟武溪只在近侧,若是这摩云豹有心去拦截,怕是不大妙。”
“嗯,有理,你去准备,要李贺派几队骑兵出五十里去迎!”霍弋点头道。
“喏!”关兴领命而出。
“报!零陵急报!”正当霍弋转身,要去擦一擦满是汗液的身体时,一声疾呼自堂前传来。
霍弋身形明显一顿,回过头来,疾步走了过去,将急报拿在手里,信上插着一翎赤色雀毛,这却是霍弋定下的规矩,驿站传信以紧急不等来决定派发先后,这衡量的标准便是各类急报上是否插有雀毛,又以赤色为最急,霍弋看到这赤色雀毛,面色一僵,便是不堪内容他也估猜的出来,出了什么事——江东军犯零陵了。
霍弋头也不抬:“赵将军,派人急召各军主官来此议事,要快!”
赵统晓得轻重缓急,疾步出了院子,直奔前厅而去。
小半个时辰后,霍弋已然是将那急信看了无数遍,堂下诸将亦是全部到齐。
堂中诸将面色都是十分紧张,他们已然是看见了霍弋案上的那翎赤色雀毛。复离性格最为急切,却是头一个没忍住的:“将军,这信的内容……”
“江东军发兵两万余,兵寇湘乡、昭阳一带,声势极盛。”霍弋冷声道。
“将军,那我军是战是退,当早些决断,否则一旦江东军攻破王将军防线,我军根基难稳!”赵珩道。
“赵将军所言极是!但依我看,我军只能退军,若是为南蛮所缠身,急切间摆脱不得,则零陵危矣!”路遥起身附议。
“我倒认为不必慌张。”坐在众将末席的赵统缓声道。“江东军虽集重兵于湘乡、昭阳,却不过是虚张声势,徒有其表而已。关将军屯兵江陵,占据江水上游,若江东军敢倾巢进犯零陵,只需旬日,关将军便可破陆口大营。岂不是得不偿失?”
霍弋亦是轻声一笑:“诸君视江东匹夫太过,王冲、邓艾乃我宿将,随本将征伐已久,况且,江东军虽多,我零陵诸军亦不是易于之辈,湘乡、昭阳一带乃是我军重点布防之地,吕蒙纵然是心思算尽,亦难攻破。诸将不必忧心。”
“今日召集诸君,实则是三蛮使者将至,我军与武溪一战亦是势不可免,着各军主将勤加操练兵士,不可使这三蛮小觑了我军。要让他们晓得,不从我军攻伐武溪,便是自寻亡路!”
“喏!”诸将闻言心思大定,轰然应诺。
诸将领命出了大堂,霍弋却是骤然眉头紧聚,赵统关兴乃是霍弋的近身扈从武将,见霍弋皱起了眉头,赵统问道:“将军,既然零陵无碍,何以将军仍然这般不快?”
霍弋看了看赵统,长声叹道:“我非是担心零陵,江东兵寇零陵,我自是知道这只是虚张声势罢了,只是,若是这声势是为武溪蛮所张,那么他们是否有使者已然到了武溪,申屠俊豪领人扮作的江东使者恐怕已经被摩云豹识破了。”
第133章 宴南蛮()
关兴、赵统闻言一惊,二人与申屠强虽是结识时间甚短,但三人俱都在霍弋麾下亲军当中,想着那申屠强自被霍弋从武陵要来,做了霍弋的扈从武官后,那激动的眉眼,关兴、赵统却是头一回感受到了这战阵无情。
两人都是少年之身,平素听到的那些事,不过只是父辈们口耳相传之间的只鳞片爪,又哪里有自己亲身经历的这般触目惊心。关兴倒还好,之前与霍弋在巴西一战,倒也见识过腥风血雨,而赵统则是头一回见到平素相熟的同伴,消失在这无情的时代。
一时间堂中却是略显萧瑟,霍弋想起了那青年头回在武陵临沅城外见着自己的场景,仿佛仍旧历历在目。霍弋本是个豁达之人,沉默片刻,抬起头:“无妨,俊豪不是易于之辈,说不定他见机行事,未曾命亡敌手亦说不定。便是他真的损在摩云豹手中,我等只能奋力拼杀,为他换个公道。”
霍弋心中一震,自己来打摩云豹,却是无根无据,如今这申屠强生死不明,或许正是上天对自己这般行径的报复亦说不定。一转瞬,霍弋却是忽又想起那夜山谷里成堆的死尸,想起那日充县里横尸遍处,惨绝人寰,恍若炼狱的场景。
还有那次自己领着麾下军士路过武溪时那蛮王前倨后恭的嘴脸,霍弋知道,这个人手里流满了汉人的血,汉人对于五溪蛮的恐惧不仅仅是处于害怕,更多的是愤怒吧。自己既然掌理荆南,戡乱五溪便是自己的责任,推诿不得。
况且,要想改变这个复杂的历史,便只能将这些蛮夷作为牺牲品碾压在自己的战车之下,只有这样,自己才能真正做到内无虞,力向外合。
重重的吐出一口浊气,堂下一军士上前奏道:“将军!三蛮使者到了!”
霍弋手心一合,朗声道:“让他们去往驿馆歇息,静等午宴!”
“喏!”
这却非是霍弋不急着去见这些蛮子的使者,实则这五溪蛮骄横无比,自己只有在气势上打压了他们,才能够使得这三蛮,乖乖听话,顺着自己的思路来做。
霍弋立时传令自己的亲卫,调五百人,全副披挂将县衙上下前后站满,又着人传令各营主将,亦是要全副铠甲,雕翎、披风都要备齐,前来赴宴。
待到午间,众将齐至,大堂上下都是霍弋的亲军,白翎白毦披风,赤色战袍,刀剑精良,铠甲鲜亮。端的十分威风。
霍弋示意要蛮族使者上堂,只听一亲军虎声顿起:“奉都督令!着三蛮使者赴宴!”
堂下一级一级,亲军将号令一一传出,不一会,却见十数亲卫领着六名蛮族男女缓缓上堂来。堂下右侧有六袭正空,却是为蛮族使者所空。亲军各自导引六名使者按照次序入座。
令霍弋惊奇的是,蛮族人素来以实力为尊,这辰溪使者中居然有一绝色女子,看其气色,虽身居副使之职,却也不可小觑。
原是这六人过堂时,见汉家官军这般阵容鼎盛,五人已是面色发白,唯独这女子面色如常,却是让霍弋更加刮目相看。早听闻辰溪王,乃是一女子,如今一看,这辰溪一族当真是阴盛阳衰。
霍弋正居高位,见了五人却是微微一笑,更不多言,举杯第一问便直击主题:“三族大王肯派出使者,便是已然是考虑了我的建议,不知贵族之意?”
雄溪的使者却是一蛮壮汉子,那人起了身:“将军高看我族,我族自是不敢叫将军失望,雄溪愿为将军驱策,攻伐武溪!”
“好!雄溪族素来出英雄,这般看来,所言非虚,这般豪爽,却是各族表率!”霍弋赞叹道。
“樠溪虽小族,但是亦知道这武溪一族欺人太甚,又假借将军威名讹诈我三族,实为可恶。如今将军深明大义,要伐武溪,实在是我三族之幸事,樠溪王要我转告将军,愿随将军鞍前马后!”樠溪的使者却是个瘦高个,本欲矜持一番,却不防雄溪这般不要脸皮,先行表了忠心,这汉人大将似是又十分受用,于是只能跟上,更是极尽自己那贫乏的汉语,奉承霍弋几句。
霍弋却是不以为杵,面色和悦的点了点头。却并不多说,毕竟第一个吃螃蟹的,才是难得的。霍弋转向离着自己最近的辰溪一族,却在不经意间发现,那身为正使的辰溪汉子居然在偷偷的看身后那女子的脸色。
霍弋心中一惊,这才细细去打量这个女子,许是山里风水的缘故,此女肤色呈小麦色,眼眸乌亮,脸庞微圆,顾盼之间有些许威仪,投足之瞬又有星点妩媚。此女刚欲与那正使说话,却见霍弋看向自己,只是友好一笑,并不作何动作。
霍弋心中又些惊讶,这个时代又有几个女子能似辰溪女王那般,能在强者为尊的蛮族做到王者?想必这女子多半是那传言中的辰溪女王阿贺丽了。是以霍弋并不拆穿,只是打趣道:“贵族副使似乎有话说,请讲!”
那女子见霍弋已是明言,却晓得故作矜持只能惹人厌弃,站起身道:“我乃我族女王之妹阿贺云,我王托我告知汉人大将军,辰溪可以随将军攻伐武溪,但是必须获得报酬。否则……”
霍弋闻言不动声色,只是定定的看向那女子:“否则如何?”
“否则,我族不会随将军攻伐武溪,甚至会出兵增援武溪!”那女子见霍弋直勾勾的看着自己,却是还以颜色一般,挑衅的怒视霍弋。
“想来贵族尚未搞清楚状况,我军大军到此,数目逾五万,扫灭武溪并不费吹灰之力,之所以到此,亦是闻听三蛮受武溪打压,这武溪亦是冒称乃是我家将军附属,是以才发兵到此。贵族这般不识好歹,我军不会惧怕再多一个扫灭的对象。”堂下高进起了身,朗声言道。
高进本就身材魁梧,全副披挂之下更是显得如战神临世一般。蛮族人又几时见过这般精良的铠甲,此刻被高进气势所摄,那女子尽然都说不出话来,只是气鼓鼓的看着高进。
第134章 斗辰蛮()
那女子直视高进:“这位将军看上去确实威武,却不知手底下的真章又如何?别光回胡吹大气,穿戴却是光鲜,到最后却是个银样镴枪头。我族第一勇士在此,你可敢与我一战?”
高进本就是个火爆汉子,只是在霍弋帐下做了一营主官,火气倒是小了许多,更多了一些沉稳,此刻被一女子挑衅,且是一蛮族女子,高进更是气不过。
高进一握手中战刀,凶恶的看向那女副使,冷声道:“进虽不才,手底下的功夫却是不软,却不知道贵使者敢与我堂下交锋吗?”
霍弋自是晓得高进的功夫有多厉害,刀法上更是胜过自己一筹。且见着这蛮女十分蛮横,倒是乐于见着高进出手打压了这蛮族的蛮横之气,但是该做的礼仪还是要做,抬起手笑道:“叔跃且莫鲁莽,此宴乃是交和之宴,怎可舞刀弄枪?”
堂下的蛮女却是兴致起了来,冷笑道:“你想与我交手,却是要过我族第一勇士之手。”那正使却是适时的站起身,将自己所配蛮刀缓缓抽出,挑衅的看向高进。
关兴见有人抽出刀来,却是当先跨出一步,拔出佩剑,直指那蛮汉,冷声道:“都督节堂,岂容你在此放肆,来人,与我拿下!”
堂中十数亲卫大声应和,皆挚出长短武器,直奔那蛮汉,将辰溪两个使者围在了当中。
那蛮汉却不晓得自己的举动会引来这般后果,显然有些慌张,左右顾盼,不住拿眼去瞧那副使蛮女。
蛮女转过身,定定的看向霍弋:“悉闻汉人重礼,常以礼待客,今日一见,不过如此,勇士之争,靠的是勇力,而非人众,将军莫不是要以众压少?”
霍弋却看到,这蛮女副使还是镇定自若,便知道这样的阵仗是不能唬住这个女子,起身挥了挥手,关兴立时领着众亲卫退下。
又转头看向高进:“辰溪使节既然要见识你的功夫,你便接战便是,但辰溪族人乃是我军盟友,点到即止即可,不可伤了别人性命!”
那蛮女听了却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