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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十里山道,霍弋的人马只用了三日便打通了,霍弋的中军最先到了五溪蛮的石墙下,两日后,左右两路人马亦是如期到达,石墙后,摩云豹的脸色那般难看,夕阳的映衬下,更显一丝日薄西山的意味。
无数人马集结在石墙五里外,接天一般的营寨让人有些窒息。武溪人出山进山便只有石墙前者一条道,五溪蛮亦是到了穷途末路的时节了,尽管历经墙外三道血战,墙内尚有三万可战之士,尽管南蛮号称人人可执刀而战,但是摩云豹还是知道,自己的蛮王之路,算是走到了头。
这个蛮王之名,便是得到了再多人的承认,墙外的那个少年不认,便只有灭亡一途。
大木屋内,摩云豹冷眼看着两位使节,尽管在自己看来是那般完美无缺的作战计划。但仿佛在那个少年面前,这一切不过是土鸡瓦狗,不值一提。蛮王无奈的叹了一声气。
“大王何必如此,大王尚有勇士三万余,尚可一战,何以这般颓丧?”陈武朗声道。
摩云豹笑道:“当日我便不该放过他,若是那时,我便杀了他,便没有今时今日之事了。如今悔之晚矣!”
陈武见这蛮王已然是答非所问,便晓得武溪蛮,到底还是没能翻起多大的浪花,便要被灭了。
摩云豹在次无奈的看了看客座上的两位使节,突然眼中寒光闪过:“两位上使,且随我上石墙一观,看看灭我武溪的到底是哪些人?”
陈武、吕琛面面相觑,不知这蛮王心中到底打的什么主意,但俱都起了戒心,二人随着蛮王一出门,便暗示自己的部众跟上自己。
天近午间,墙外的人马已然是在集结中,远远自墙上看去,刀光闪闪,铠甲雪亮,战旗烈烈。左右两侧,皆是蛮族人马,喧嚣不已。中间的人马却是十分精锐,军纪严明,倒是一眼便看出了高下。
武溪蛮众早已无战心,面对这样的压力,再豪勇的汉子亦是要胆怯。一个人的力量在这数万人马的厮杀中显得太过渺小。
摩云豹无奈的叹息一声,小声道:“两位上使,这却不怪我武溪族人不善战,实是实力悬殊,战无可战了!那便不要怪小王不厚道,小王要借你们一样东西用一用!”
陈武尚在迟疑:“借什么?”
却听得他身后有人暴喝而起:“借你项上人头一用!”陈武尚未回头,却见一道闪亮刀光闪过,一颗大好人头变作了滚地葫芦。
申屠强却是早有防备,早已执刀在手,扯住摩云豹,那百余汉军将二人围在当中,向外御敌,一众蛮军近身不得。只听那申屠强暴喝道:“霍将军帐下牙将申屠强在此,你们大王已经在我手,还不束手?”
第138章 破城()
摩云豹惊恐的看着申屠强,他便是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到,这个曹丞相的使者,怎么一晃眼,便成了霍弋小儿的牙将,待看到那百余北地士卒熟练的持盾拔刀将自己和申屠强围在当中,他便知道,一切都过去了,他既没了斩杀两地使者以将功赎罪的机会,更没了背水一战,死地求生的选择。
摩云狼手中持着一柄长刀,血液正从他的刀上缓缓滴落,却正是他斩落了陈武的脑袋。陈武麾下的那六十余江东精锐由于猝不及防或被刺伤或被斩杀,残存的十几人,却也是被蛮军围定,性命垂危。
摩云狼目光死死的盯着人群中的汉军,冷声道:“放开我大哥,否则,你们休想活着走出去!”
摩云狼这一声吼似是提示了周围的蛮军,那些个蛮军迅速将这百余汉军重重围住,更有一些个张开猎弓,遥遥指向百余汉军。
申屠强见机更快,那些蛮军尚在行动中,却是疾呼:“射落了那带头的!”
数名汉军动作迅猛,将身侧的弩执在手中,只听一阵弓弩震响,那摩云狼应声而倒。蛮军见寨主之弟被射倒,有几个胆大的张开弓便射往汉军,几个人被射中要害,倒在地上。
申屠强大喝:“还不让他们住手?”
摩云豹本以为自己弟弟的冷静能够为自己取得一丝希望,此刻眼色复杂的扫过申屠强,心中不知如何评价这个果毅的汉军牙将,只是无奈的挥了挥手:“都将兵器放下,打开石门,受降!”
这些个蛮汉皆是面面相觑,不知是否该听大王的话,正在犹豫间,那摩云豹又是一声暴喝:“放下刀剑,听不见我说的话吗?”
“当啷!”随着第一个人扔下兵器,周遭的人悉数将兵器掷在地上,更有蛮子跑下石墙,指挥人将石门打开。
远处,霍弋见了石门打开,不由十分惊讶,便命旗令官指挥高进一营人马当先去往石城下查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高进一营人得令,迅疾催动,结阵往前策动。那两千汉军行进起来,却似万军向前,气势十足。到了石墙下一箭之地。却是看清了城上的局势。高进大喜回头,冲着副将道:“让将军速速发兵,敌军主将被申屠强擒了!”
副将领命纵马回阵。
申屠强在石墙上,见霍弋派出了一彪人马,心中顿安。挟持着摩云豹挪至墙边,冲着高进大喊:“高将军!贼酋在我手中!速速进……”
申屠强到底还是大意了,摩云豹之所以能做到武溪一族蛮王,靠的不仅仅是读过几年书,晓得些筹谋,更多的是在他那一双蛮刀的功夫上。
申屠强这一回头,手中的力道一松,那摩云豹却已是得了机会抽刀在手,双刀闪电拔出,一道血光自申屠强右脸闪过,墙边的申屠强失去重力,却似断了线的风筝一般自城头坠落,那一个“城”字尚在他的喉咙见婉转,却是再也出不来了。
高进见情势急转,立时大骇,眼前战友阵亡,却是急红了眼眸,立时大喝:“俊豪!呔,贼将受死!杀!”
当先一骑冲出,身后一营兵马却是为敌人之凶残所激怒,三军齐动,直往那石墙内冲去。
城头上,摩云豹的举动顿时起了效果,蛮军俱都捡起兵器,冲向那百余汉军。
霍弋见高进军突然动了起来,又闻听高进副将所报军情,却是道:“不可使高进孤军入城,旗令官,让各军听令,左军伊云、雄溪两部先动,以云梯登城,右军随即跟上,路遥军追随高进,进攻城门,复离军随伊云部、樠溪军随雄溪部。”
旗令官立时登高以号旗传令,一时大军立动,战争机器缓缓驱动,人流似长蛇一般直趋石城,仿佛史前巨兽,在弑咬着到嘴的猎物。
霍弋正待要遣人去往前头,问一问到底出了什么事,却见有人自前头撤回,霍弋打眼看去,四个新军打扮的士卒,抬着个人,急急的往自己这里而来。
早有亲卫将其拦住,霍弋却是朗声大喝:“让他们到我面前来!”隐隐中,霍弋有些不好的感觉。那四人将一个伤者缓缓放在霍弋的马前。当头一个什长打扮的军士道:“高将军命我将申屠将军抬到将军这里。”
霍弋闻言大惊,下了马看着地上的汉子,却已然是面目全非,那一刀极为狠辣,几乎揭开了申屠强半个脸颊,原本俊美的少年郎,此刻已是认不认鬼不鬼,更兼他自城头衰落,已是昏迷不醒,那四个军汉却都以为他已然是死了。
霍弋闻听高进到了城下的前后,心中后悔不迭,若是他果敢一些,全军压上,便可能不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了。
霍弋知道这时候更不是什么懊悔的时候,转头大呼:“军医!要最好的!”
不一会,一军医打扮的中年人自后面跑了上来,霍弋冷声道:“治好他,否则本将要后悔一辈子!”
“喏!卑职尽全力!”那军医招呼几个士卒,小心翼翼的将申屠强抬至后军。
霍弋吐了一口浊气,便转头看向了远处的战局,数万人马在绵延十数里的石墙前拼杀,依稀可以看见,高进的人马似是已然攻入了城中。
摩云豹站在城头,城头的百余汉军仍在坚持,他舍了一只手,才从其中逃将出来,但是他晓得,要是不尽快将这百余人扫下城去,待到汉军大队一到,便再难挽回败局。
城门已然被汉军攻破,但是自己手底下万余蛮军正在疯狂的反攻,相信就算攻不下来,亦可以拖住。
远处,五六个汉军方阵正在迅猛的向石城压来。摩云豹知道留给自己的时间并不多,忍着左手的伤痛,右手持刀,指挥蛮军向着百余汉军发动一波又一波的猛攻。不时有蛮汉抽冷子给这些装具精良的汉军一箭。
城头的汉军越战越少,但是他们周围,蛮军的尸体显然躺下的更多,周遭没有一个蛮人不为之震骇,这一支人马居然这般难缠,那六十余江东士卒自己一方交手不过十余回合,便被悉数斩杀。
城下大军离城越发近了,左侧的汉军明显比右侧的蛮军更为精锐,行动更加迅捷,已然是到了城下一箭之地。
伊云是个善于抓住时机的人物,城头的纷乱早在他的观察之中,他亲自领着五百军士以城头汉军据守的一地架起五六架云梯,当先登城而上,城下军士见主将当先,自是个个争先,奋勇向前。
摩云豹看见了那个云梯架在城头的那一刻,他知道坚持了这么久,到底还是败局已定。他便是千算万算,也没算到那个自称是曹军使者的少年郎竟然有那般心机,如此看来,前番自己遣出万余人马在险要之地设伏,被霍弋不费吹灰之力便扫灭,亦是此人的缘故吧。
左手的疼痛感一波一波的袭来,麻痹着摩云豹绝望的神经。右手的蛮刀已然满是缺口,他还是奋力的向城头坚守的汉军砍去,他的刀下已然是躺下了数个汉军尸体,但是这些汉军意志极为坚强,砍了一个,又有另一个持刀与自己对撼,更无半点怯意。
终于“当”一声,摩云豹的刀应声而断,对面的汉军眼都没眨一下,早已是习以为常,摩云豹却是惊讶无比,看向那个汉军手中那柄寒光内敛的直刀,半点缺口也没。摩云豹知道自己的刀虽说算不上神兵,但也是十年前族中花了不菲的财物,自荆州有名的铁器铺定制的利器,却在一个汉军普通士卒的手底下被砍断了。
那个士卒更没有半点犹豫,直刀机械般挥出。
“窝囊!”这是摩云豹留给这个世界最后的意念,他一代蛮王,居然死在一个不知名的人物手中,却不是窝囊又是什么?
摩云豹的倒下仿佛是蛮家败亡的号角,虽说乱军之中没有几个人会注意自家的大王已然光荣阵亡。那个砍倒摩云豹的汉军将士只是冷冷一撇这蛮汉,又挥刀向前,直奔蛮军,更没有注意到,自己竟是将那蛮王砍杀了。
城头上的汉军越来越多,伊云在到处找摩云豹,四处高呼:“贼王摩云豹在何处?且来与我一战!”
没有人应他,倒是有几个蛮汉挥着蛮刀冲将过来,伊云没费什么事便将几人砍倒,心中晓得这并不是蛮王,仍旧四处寻着。
汉军的武勇终于击溃了蛮军的意志,城门口的高进似是杀神降世,他手中的刀早已变得湿滑,鲜血沾满了他的手,脸颊上血迹横流,银白色铠甲早已被血迹弥漫。蛮军见到这般勇武的汉人武将,俱都弃了兵器,跪在地上。
高进手一挥,麾下的兵士将降卒悉数压往城外。
城门的战事一结束,城头上残存的万余武溪精锐便成了困兽,左城的蛮军直面的都是汉军,器具上的落差让他们只能沦为汉军练刀的人形靶,汉军以什伍为单位,结阵对敌,蛮军则多半各自为战。很快左城的蛮军便俱都投降了。
第139章 换旗()
右侧主攻的是雄溪、樠溪两族人马,此刻双方倒是战了个平手对敌。武溪人到底还是有些血性的,又怎么会向这些个平日里自己极为瞧不上的雄溪、樠溪投降。
出奇的是,两族打的这般辛苦,伤亡极大,汉军早已结束左城乃至有汉军已然攻入城内,直奔武溪族居地受降平民,却没有一个汉军往右段城墙去援助。
两族的蛮王倒也硬气,硬是不求一兵一卒,与武溪人在右段城墙杀的是不亦乐乎。城上城下早已横尸满地,血流成河,甚至云梯上都沾满了血液,右段城墙更是如同血染,几乎每一块石头上,都染上了蛮人的血液。
战争是疯狂的,因为每一个投入其中的人,都无法压制内心邪恶的杀戮之意,往往过后去看,又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去杀。
武溪一战在霍弋中军的缓缓到来后彻底结束,是役,武溪蛮军死伤一万六千余人余,其中阵亡七千余人,被俘两万三千余人,妇孺老弱六万余人。
汉军阵亡八百余,伤一千七百余人,城头据守那百余汉军阵亡九十六人,剩余七人皆重伤。协助汉军攻城樠溪、雄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