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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还好吧？”
老人开口，果然带着些担忧的情绪。
“还好，只是稍稍受惊，很快就平静了下来。”
“那也是个可怜的孩子，不知道父母是谁，也不知道咋就到了那些人的手里。死的时候，很惨很惨，所以死后，心里有怨气。起初，咱们也请人来看过。高人说了，说要是收了这个孩子，也是作孽，倒不如让他自己待着，等办完他是自己想办的事情自然会离开的。”
“高人说的没错，有些事情，不是咱们这些外人能够干涉的。”
“莫先生你能理解就是最好的。我也没有别的事情，就是昨天晚上村里出了点事情，你们都是外来的，还带着一个那么小的孩子，我有些不放心，就过来看看。”
莫君生抬头看了下海岸线，问：“村子里是不是死了人？一个男人，年龄在三十五左右，妻女不在身边，目前是独身一人。”
“莫先生你怎么知道的？”
“我不光知道有人死了，我还知道，他就住在那边那栋高楼里。”
莫君生指着不远处的一栋三层小楼。从外表来看，这栋楼显得有些奇怪。不是建造的小楼奇怪，而是装修风格有些不伦不类。房主像是刻意凸显自己的有钱，所以用了不少金光闪闪的东西，甚至还砌了一条琉璃瓦的龙在自家的院墙上。龙头朝下，龙尾朝上不说，这工人可能也是粗心，竟漏掉了一条龙腿，还瞎了一只龙眼。
“莫先生你”
“大爷不必奇怪，君生只是少年时跟着家里长辈学了一些风水之术。大爷你看，是不是只有那栋楼上悬着一层黑云，而且云层很低。”
老人家揉了揉眼睛，朝着彭松家看去，果然瞧见彭松家的上头浮着一层黑云。说也奇怪，那黑云不大不小，正好在他家楼房的顶上。不知道是不是心里的感觉，老人家总觉得那团黑云像是要随时掉下来的一样。
“那黑云”
“准确来说，那不是一团黑云，是死气，就是咱们常说的死气沉沉的那种死气。也可以理解为晦气。死气这么重，说明这家里刚死了人。”
“那先生又是怎么知道死者是个男的，而且还能说准他的年龄？”
“这个，算是猜的吧。”
老人知道，但凡高人，都不会轻易的将自己的秘密说出来。所以，也没有多问。
“若早知道先生也是高人，我老头子就不用担心，也不会这么早过来打扰了。”老人家有些歉意的说着，“那个，先生既是高人，能不能帮着去看看。这村子里原本就不太平，如今又死了这么个人，大伙儿心里都不踏实，担心晚上再出事情。”
“报警了吗？”
莫君生问，老人一怔。
“村子里死了人，首先要做的就是报警。风水、鬼怪这些事情，咱们私下里可以说说，但拿不到台面上去。这人死了，是大事，应该通知警方过来。这样，村民也能多少安心一些。”
“先生的意思我明白了，我这就去找村长。”
“大爷稍等。”莫君生唤住老人：“你们可进去了？我的意思是，那个案发现场你们没有破坏掉吧？”
老人摇摇头。
“没有，咱们都没有进去。这事情，我说了，也不知道先生信不信。”
老人说着，指了一下彭松家里。
“昨个儿晚上，彭松家的邻居听到他家里有声音，于是就站在阳台上，往彭松家里瞧了一眼。这不瞧不打紧，一瞧裤子都要给吓掉了。那个孩子，就趴在彭松家的院子里，一双眼睛绿幽幽地。
后来，邻居听到彭松家里有些声音，可却没胆子再去看。到了天亮的时候，这才大着胆子瞅了一眼，结果发现彭松的脑袋就在院子里。
这人没了脑袋，自然是活不成的。大家都知道彭松是怎么死的，所以也没敢声张。村长就找了咱们几个，让挨家挨户的问问，看看还有没有被那孩子给祸害的。”
“幸好你们没有进去。”莫君生又看了看那栋小楼：“告诉村长，让他通知渔村里的村民，在警察来之前，都不要接近那栋小楼。”
“为啥？”
“因为那个孩子还留在楼里。”
“那警察进去，警察会不会出事？”
“不会！”莫君生十分肯定的回答：“警察代表的是正义，搁在古代，就等同于公门里的衙役。这些人，正气与煞气、杀气同在，一般的小鬼，是惧怕他们的。”
第168章 小楼驱魂（上）（）
因为是命案，警察出警的速度也比以往的案件要快。关于渔村的事情，刑警队不知道，可附近派出所的民警是了解的。眼瞧着人从车上下来，派出所所长赶紧凑到了跟前，在与刑警队长嘀嘀咕咕了一番之后，将人带到了莫君生的跟前。
此时，我与莫君生就站在距离小楼不远的路边，背后长着一株不知名的树，树叶半枯半死，加上现在的天气，越发显得死气沉沉。
“您就是莫先生吧？”
刑警队长伸出一只手来。
“叫我莫君生就行。”
“莫君生，莫君生。”刑警队长反复念了两遍这个名字：“你这名字很特别，我叫齐建国，一听就是个俗名，人呢也是个寻常的俗人。既然是俗人，也就不跟莫先生你绕弯子了。关于彭家的事情，先生怎么看？”
莫君生眼眸一沉，“君生只是个来看热闹的外人。”
“先生是不想说，还是觉得不好意思说。”刑警队长的目光也落到我和安安的身上：“莫先生的顾虑，我们也了解。你放心，若是有危险，我们会尽力帮先生挡着。先生既是懂这些的人，就应该清楚，这有些东西是能见人的，有些东西是不能见人的。我们做警察的，也不是没有见过那种蹊跷的，不能解释的事情，可搁到明面上，还得有个明面儿上的解释。我不知道这么说，先生能不能了解。”
“齐队长的意思我了解。”
“不求先生相助，但求先生指点。我们虽是警察，也知道，从了警就要有随时牺牲的觉悟。可我这些队员，也都是娘生爹养，上有老，下有小的，能不牺牲的时候，我也不想叫他们白白牺牲。”
“我懂。”
莫君生点头，同时在我的手背上拍了一下，示意我无论发生什么事情，就站在这里不要动。
“齐队长想要君生出面也行，但有个前提，那就是接下来的时间，我说什么，队长和您的人就要听什么。当然，我也是个半道出家的，不能保证一定会万无一失。”
齐建国点了点头，“先生放心，先生肯帮忙，就已经很好了。”
莫君生带着齐建国走到了彭松家的大门外，先是用手推了一推，发现门是由内锁上的。随即向后退了半步，看着约莫有两米多高的围墙，说了句：“我先进去开门，你们在外头等着。若是没有我的指令，切莫随意进入。”
莫君生说完，一个纵身，便从墙外跃到了墙里头。这个时候，莫说是哪些围观的群众，就连我这个莫太太都有些吃惊。我知道莫君生能够捉鬼，却不知道，他还会功夫。当然，这也算不得什么功夫，当刑警的很多也都能够翻墙跃院，但不需要借助任何工具，不借力使力的还是少见。
果然，莫君生才跃入墙内，就连那些警察们都站不住了。
“队长，这是你从哪里请回来的高人啊。这功夫，怕不是一朝一夕就能练成的吧？”
“这怕不是传说中的轻功。”
“我觉得像。你们都看过成龙的电影吧？成龙在电影里厉不厉害，可再厉害，我估摸着也做不到一个眨眼的功夫就从这边到那边去，而且刚刚你们有谁听到了声音了吗？没有吧？反正我是没有听见，就觉得眼前有个影子一动，人就不见了。”
“是呀队长，赶紧给我们说说，这是那位高人？”
齐建国扫了一眼自己的队员，“你们问我，我问谁去？这是村长给推荐的一个高人，既然是高人，总有你们学不到的本事。你们呀，与其站在这里羡慕嫉妒恨，倒不如回去之后好好的练功夫。轻功练不成，擒拿格斗总可以吧？瞧瞧你们现在一个个皮肉松的，就这样还抓贼，还抓杀人犯？你们啊，不被人家反抓就不错了。”
“队长，瞅您说的，咱们就那么次？”
其中一名队员不服务的将袖子给撸了起来，露出还算结实的手臂。
“咱这也是练过的。不说别的，上学那会儿，我还参加过市里的散打比赛。当然，那时候没啥经验，就得了个亚军。要是现在，肯定是个冠军。”
齐建国一个指头戳在那名队员的身上：“现在？搁到现在，你连决赛都进不去。就算按照你当年的水平，你也是个亚军。倘若那个冠军就是犯罪分子，你觉得实打实，面对面的时候你有几分胜算？
自己不争气不要紧，看不清楚自己才是大忌，尤其咱们做刑警的。平时不出汗，关键时候就得出血。你，你，还有你们，回家都给我好好的锻炼，免得下回出来丢人，让老百姓看笑话。”
齐建国的话才刚刚说完，一个队员就指了指门，随即所有人的神经都紧绷了起来，包括我的。
虽然，我知道莫君生很厉害，甚至比我想象当中的更厉害。可那个鬼婴，我也是见过的，我不知道，会不会有危险。
门，从里面打开了。一股浓重的臭味儿从里头飘了出来。原本还站在门口打算探着脑袋看热闹的人，因为这股臭味儿，都捂着鼻子向后退了老远。那些刑警，到底还是见过大场面的，虽然觉得味道熏人，活动范围却都在两脚之内，没有后退，也没有捂着鼻子抱怨的。
“这味道怎么这么重？这人不是昨天晚上才死的吗？这个天气，不至于腐败成这个样子吧？”
“这不是尸体腐败的味道。”一名穿着白大褂，应该是法医的警察说道：“就算是高度腐败的尸体，味道跟这个也是不一样的。”
“那这是什么味道？”
出于好奇，一名年轻的小刑警，往前走了两步，一手捂着鼻子，一手扒在门上，朝里头看去。
“小李！”
齐建国急忙喊了一声，那个“李”字的尾音还没有收回来，就见原本还算镇定的小刑警犹如见到鬼一般的从门口弹跳了回来，然后低着头，一口气跑出老远。
“小李！”齐建国喊了一声，给身边的人使了个眼色，立马有人追了过去。
那人才离开，我的耳朵里就听到了很明显的咕噜咕噜的声音。齐建国他们靠近彭松家的大门，这个声音会听得更加清楚一些。怀中的安安又有了明显骚动的痕迹，但不是受惊，而是一种说不出的兴奋。
我看着安安的眼睛，那双黑葡萄一般的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安安，不可以。”
我看着他，轻轻说出这几个字来。我总觉得，这个孩子，很喜欢这些诡异的东西。
安安似听懂了一般，小嘴向上一翘，跟着瘪了瘪。
我冲他摇摇头，“不可以，妈妈不希望你这样。”
安安安静了下来，但眼睛，还是看着我，似乎是在与我赌气的一般。
我叹了口气，将他抱的更紧了一些，眼睛却看向了彭松家那扇敞开着的大门。
咕噜噜，咕噜噜。
随着那个声音越来越响，一颗头颅从彭松家的院子里滚了出来。我心中一阵紧张，竟忘了莫君生之前的吩咐，抱着孩子以最快的速度冲到了门前。
地上的头颅带着一脸恐惧凝视着面前的每一个人。
“我去，这就是那个死者吧？”一名刑警小声的嘀咕：“这头是自己滚出来的，还是被刚刚的那个高人给踢出来的？”
齐建国瞪了那个刑警一眼，向着门内道：“莫先生？莫先生你还在吗？你有没有怎么样？”
“我没事，我正在找那个东西。”莫君生的声音从院子里传了出来：“那个头，你们先不要管他。哦，让你的人，离那个东西远点。”
莫君生的话还没有说完，那个法医就已经靠近了那颗头颅。
“小心！”
我急促的喊了一声，因为我看到那头颅的表情变了，从恐惧变成了不甘心，甚至睁着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诡笑。才刚刚说完，就见法医吸了下鼻子。虽隔着口罩，但还是被他吸进去了一缕黑气。
我不知道那缕黑气是什么，但那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
果然，就在那缕黑气全部没入法医的鼻孔后，他整个人立马变得不正常起来，先是僵了一下，跟着脸上快速的闪现出异常恐惧的表情。接着，就坐在了地上，双手似无意识的将那颗头颅捧了起来，然后喃喃自语：“它来了！它要带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