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钱石头见李二彪和老蛋来了,并在一个小本子上记着什么,心头的火儿一下就起来了,他绷起脸道:“李二彪,你俩来我们的大棚干啥?还拿着小本记!”
李二彪停住手中的笔,把笔夹在耳朵上,坏笑着道:“不干啥,不干啥,我随便记记。”
钱石头大声道:“我们的大棚不是村里的大会,你们不能来这里随便记!”又道,“要记也行,必须提前跟我说清是干啥?”
李二彪还是呵呵地坏笑着,脸上的那道疤痕在太阳地里越发的光亮,他咧嘴道:“钱石头,你他奶的别太嚣张,是村长张有德,也就是我舅派我们来的,你不知道村里建了鸭厂吗?鸭子要吃蔬菜,村长叫我们来看看,看你们种了多少鸭子能吃的菜!”
钱石头一听更火了,厉声道:“我们种的是人吃的大棚菜,没有种鸭子吃的菜。再说了,种了多少菜跟他有啥关系?难道还能把菜给他啊!”
李二彪呵呵地一笑道:“对了,就是这意思。村长说了,你们种的大棚菜太多了,村里建了养鸭厂,鸭子需要吃菜,你们应当向村里上交一部分!”
钱石头道:“叫我们上交一部分?他想得美!”
李二彪一下竖起两道横眉,道:“你他奶的还种菜状元呢,我看你简直是狗屁不懂,你们用的是村里的地,难道还不该给村里上交些菜么?再说了,鸭厂也是村里的,鸭厂将来赚了钱,人人都有份,怎么没关系?难道你们不该往村里交点儿菜吗?”
钱石头轻蔑地一笑道:“你说鸭厂是村里的?呸!说的比唱的还好听,说句实话,那鸭厂是公家出钱,你们自己家里人干,看着是集体的,实际上归个人所有。我们搞的大棚,用的是我们自己的地,跟你们养鸭厂没关系!”
李二彪还是呵呵地笑道:“反正每个大棚种的白菜、菠菜、青菜我都记下了,回去我就交给我舅舅,到时候看你们给送菜不给!”他们临走时又道,“我舅说了,如果不给上蔬菜,你们这大棚菜就别他娘的种了!”说完,一摇三晃地走了,老蛋瞎着一只眼也道,“对,对,就别他娘的种了!”
李二彪和老蛋走了,下午张有德和治保主任张二楞又来了,他们来到大棚菜地,直接找到钱石头,张有德道:“石头,你这大棚怎么说也是咱牛背村的,既然是咱村的,就得听村里的指挥,上午我派人来看了你们种的菜,这样吧,咱村的鸭厂急需一批蔬菜当饲料,从今后你们的大棚,每天要给鸭厂送一些蔬菜,要保证鸭厂用料的需要!”
钱石头、李铁拐还有春香,一听张有德叫往鸭厂送蔬菜,就都瞪着眼看着村长和治保主任。
这时,钱石头不慌不忙地道:“张有德,我们的菜是卖的,是叫人吃的,不是喂鸭子的。你要喂鸭子也行,得给钱,我们按照批发价卖给你。”
张有德一听钱石头说要钱,就把两道扫帚眉下的那双大眼一瞪,呵呵地笑笑道:“按批发价卖给我,笑话!”又道,“日娘的这地都是村里的,不行你们就别种了!”
钱石头道:“你说别种就别种了?地是我们村民的地,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又道,“你那鸭厂的鸭子还吃粮食呢,难道你叫全村各户都给你的鸭厂上粮食!”
张有德气得脸都红了,嘴发颤地道:“对,地是村民的地,可你们村民得听村里的安排,既然不听,你们日娘的还种啥?”
钱石头也大声地道:“地是国家的,你说不叫我们种我们就不种了?你问问镇里、县里看看这地我们能种不能种!”
张有德没想到钱石头这么楞,还会讲道理,就道:“那也的听村里的统一指挥!”
这时,钱石头娘翠芳来了,她站在旁边听了一会儿,道:“张有德,你是村长不假,但我们也是规规矩矩的农民,我们种大棚菜,就像是种我们的玉米和谷子,难道我们的玉米、谷子还要上交给村里吗?难道你想要我们的玉米、谷子我们就给吗?”又道,“你当村长的懂政策,你要讲道理,你说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李铁拐也道:“对啊,我们种的是大棚菜,你叫我们上交,那我们种的是粮食呢?那鸭子还吃玉米呢,难道我们还要给村里上交玉米?”
春香见李铁拐这么说,也插嘴道:“真是,你别拿着你那狗屁村长来压人,你说的对,我们老百姓就听,说的不对我们就不听,咋了?你跟着治安保主任我们就害怕了?不行咱就到镇上讲理去!”
张二楞晕头晕脑地听了半天,好像也听明白了,接着道:“我说张村长,人家说的对,这大棚是人家自己的地,既然是自己的地,人家愿种啥种啥,跟咱没关系。”
春香紧接着道:“看看,二楞说的有多好,连二楞都懂得这个理儿,你当村长的还想用权压人!”
张有德呵呵地笑道:“话是这么说,但鸭厂也是村里的厂子,现在鸭子需要饲料,你们种大棚菜的,就不能支持一下吗?”
钱石头也冷笑两声道:“说的真好听,是村里的鸭厂,那鸭厂用的都是你们自己家的人,鬼才知道是谁的厂子呢!”又道,“既然能建起鸭厂,就卖得起鸭饲料,你不能因为鸭厂需要饲料,就跟我们种菜的要吧?我们的菜也是辛辛苦苦种出来的,是叫人吃的,不是喂鸭子的!”
张有德一听钱石头这么讲,气得脸都发白了,他两眼瞪着钱石头道:“日娘的你个鳖孙行,看以后犯到我手里怎么治你!”说完扭头就往大棚外边走。
钱石头听张有德骂他,也没好气儿地道:“张有德,你当村长的大小也是个干部,以后把嘴弄干净点儿,别张嘴就日娘日娘的,我要也跟你这么说话你愿意吗!”
钱石头这么一说,大伙儿一下都笑了,张有德回头看看钱石头,大喊着道:“日娘的还疯了你,我这长辈的骂不得啊!”
钱石头也不服软,继续道:“长辈要有个长辈样,长辈当然能骂得,但村长你无论如何不能骂村民,要是当干部的骂村民,那村民反过来也骂你,你觉得好吗?”又道,“你别仗着有权欺压人,我行的正,做得端,不怕!”
几句话怼得张有德肉不疼骨头疼,张有德无话可说,像只斗败的公鸡,背着手颠颠地走了!
张有德回到家后,就觉得头有些疼,浑身的不舒服,他使人去卫生所叫来小花,用血压表一量,嘿,那血压还一下高了起来,高压一百八、低压一百,小花道:“村长,你这血压高的可不轻,怎么这么高?”又道,“这样吧,你赶紧躺到床上不要动了,我去拿降压药。”
张有德道:“日娘的,血压怎么恁高啊!”说着就躺在了床上,用一块热毛巾蒙着头,一声大一声小地哼哼着。
小花拿了降压药很快就回来了,叫张有德吃了,道:“你好好躺着吧,不要下地走,等血压降下来就没事了。”
张有德道:“那我咋知道血压降下来啊?”
小花道:“村长,我一会儿再过来给你量一下。再说了,血压下来你就不难受了。”说完,小花就走了。
张有德吃了降压药在床上躺着,他觉得这血压是钱石头给气的,这鳖孙真气死我了,当着那么多人顶撞我!
这时,王玉峰和张有德的小姨子苗小娥进来了,他们俩说说笑笑好像很亲热,一进屋见张有德躺在床上,头上蒙着个毛巾,俩个人都惊讶了。王玉峰走到张有德床前小声道:“村长,你这是咋了,头上还蒙着毛巾?”
张有德慢慢睁开眼,斜视着王玉峰,又看一下自己的小姨子,叹了口气道:“日娘的,血压说高就高了!”说完又闭上了眼。
张有德小姨子苗小娥赶紧道:“姐夫,好好的,你咋血压就高了呀,吃药了没?”
张有德闭着眼,没好气地道:“吃了。”
王玉峰见张有德不高兴,就不敢再说话,他跟苗小娥在床边傻傻地站着。
一会儿,张有德睁开眼,看着王玉峰道:“你不在鸭厂来这儿干啥啊?”
王玉峰赶紧道:“是来问问你,看喂鸭子的菜饲料咋样了?啥时候能运到鸭厂啊!”
张有德一听王玉峰是来要菜饲料的,再看看自己的小姨子苗小娥也跟着他,心里一团火就上来了,他大嚷道:“菜饲料,菜饲料,你就不能想想办法啊?这鸭厂到底你是厂长还是我是厂长,嗯?”说完,又冲着自己的小姨子吼道,“小娥,这要菜饲料的事儿跟你有关系么?你跟王厂长凑啥热闹!”说完,他就又闭上了眼。
可能是刚才一吼,张有德的头又疼了,不但疼,还有些晕,还想吐,他哼啊嗨地,表现出很难受的样子。
王玉峰见张有德着急,吓得一句话也不敢说了,看看苗小娥,小声道:“咱走吧,村长不舒服,叫村长好好歇一歇!”说完又跟张有德小声道,“村长,你身体不舒服,好好歇着吧,我们走了。”
张有德连看也没看王玉峰和苗小娥,一个劲儿地在床上哼哼着。
第四十二章 把菜全毁了()
张有德气得血压很高,那血压不但高,而且还忽高忽低的不正常。他一会儿高压一百八,一会儿高压一百四。低压更别说,一百一、九十、一百。他的头也是一会儿眩晕、一会儿疼痛,有时候还跟头上蒙着一块布似的,皱得慌!
卫生所小花也慌了,跟他说:“张村长,你这血压到底怎么了?这样高高低低的可不好!”
张有德哼啊嗨的跟个小孩子似的不停地哼哼,小花跟他说,你这血压千万不能下地走,万一血管破了可就麻烦了!”
小花这么一说,吓得张有德更很了,他躺在床上不敢动,吃饭也没了胃口。他想,女儿和老婆不在家,这血管要是崩了,万一死了可咋办?这么大的家业,这么好的房子……他越想越害怕。
李二彪娘知道哥哥张有德病了,跟着李二彪就来了。李二彪娘是张有德的妹妹,叫张有枝,他知道嫂子没在家,哥哥张有德在家没人照顾,她和李二彪就住下了,娘俩照顾着张有德。
这天,张有德的气色有了些好转,他从床上坐起来,跟李二彪要了一支烟,点着喷喷地吸了起来。李二彪也点了一支烟,抽了一口道:“舅舅,按说你是村长,他钱石头那帮人该听你的,怎么连你的话都不听了,反了他们了!”
张有德有气无力地道:“不是连我的话都不听了,是他们没有用得着我的地方了,你看这地是人家承包的,菜是人家自己种的,就连销售都是人家自己联系的,哪一样用得着村里?就这样下去,谁还听我这村长的!”
李二彪使劲抽了一口烟,撅着嘴在眼前吐了个圆圆的烟圈,笑笑道:“我说舅啊,不听就他奶的别听,在你这个一亩三分地上,谁敢跟你作对,我就叫他吃不了兜着走!”说完,李二彪把烟头往桌上的烟缸里一摁,道,“舅啊,我好几天都没出门了,心里憋得慌,手也痒痒了,我得出去溜一圈。”说罢就一摇三晃地走了。
李二彪刚走,鸭厂厂长王玉峰来了,一进门就扯着个公鸭嗓,娘们似地细声细气地啰嗦道:“呀,呀,呀,这是怎么了?那天我跟小娥来,见你在床上躺着,你说血压高,我心想,血压高吃点降压药不就好了吗?谁知,这几天你那血压那么不稳定,要不是听卫生所小花说,我还不知道呢!”又道,“你看你这血压,高高低低地多玄乎!”
张有德看一眼王玉峰,不冷不淡地道:“一个高血压,其实不算病,吃了药躺躺就好了,没啥大惊小怪的!”
王玉峰一脸的惊慌,伸出他那又白又细的手指头,摆出一副害怕地姿势道:“不、不、不,可不是你想得那样哦,血压高到不怕,吃了药能降下来稳定住就没事,就害怕这血压忽高忽低的,很危险,弄不好,不、不,是说不定啥时候那血管就崩了!”
王玉峰绘声绘色地说着,张有德用眼斜看着他,不仅斜看着他,而且是斜瞪着他。王玉峰没有看出张有德用眼瞪他,继续说:“其实吧,这血压的事儿,是最危险的,你可要注意了,可别一不小心出了啥事儿!”
张有德越听越听不下去了,打断他的话,道:“王厂长,你能不能说点好听的,什么说不定血管就崩了!”张有德黑着脸,停了一会儿他又道,“你还有事么?没事你去厂里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王玉峰看张有德不耐烦,假惺惺地道:“村长啊,你无论如何也要保重身体啊,你是当家人,咱鸭厂不能没有你,咱牛背村更不能没有你!”他说的话好像张有德得了啥大病,活不了多长时间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