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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项灵熙却是露出了心事重重又忐忑的样子。
项灵熙:“这可说不一定,毕竟网上有那么多人说我说了那么多可不还是为了消费‘前总统’的名气?”
朗格拉克:“你如果担心的话,一会儿我可以陪你一起下去。”
项灵熙:“当我的保镖?”
朗格拉克:“为什么不能呢?”
项灵熙:“可你是个医生!”
朗格拉克:“我还是个男人。做一次护花使者应该没问题?”
这下,项灵熙是真的被朗格拉克给逗笑了。于是她很快就抬起了手,示意对方也赶紧伸出手来,好让她搭着。
此时已经到了画廊的开门时间,原本还静悄悄的画廊一下子就有了人气,而在用来作为项灵熙专题展览的一楼,那里现在则更是一下涌进了很多人。
原本,画廊只打算用一个厅来展放项灵熙的那19幅画的。
但是在他们终于知道那位很着急要来他们这里要求档期的“仙鹤博德夫人”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时,这间先前就已经收到了全款的画廊特意为项灵熙多开了三个展厅,让她的那几幅个头都不小的画能够更为舒展地摆放在这几个厅里。
可即便画廊都已经用四个展厅来放置项灵熙的那19幅画了,展厅里依旧是一副人挤人的景象。
在此前对于这一情况没能有所预料的画廊工作人员不得不在挂着那些画的墙边设起护栏,示意这些慕名而来的人可别一不小心碰到这些画了。
当项灵熙把手搭在十分绅士的朗格拉克的手肘上走下楼梯的时候所看到的正是这一幕。
“请注意,项小姐来了。”
在今天早上已经和项灵熙谈了好一会儿的画廊主人很快就出声示意前来参观的人群向楼梯上看去。而后,最让项灵熙所料不及的一幕发生了。
——这些先前已经在网上看过项灵熙那些画的照片的参观者都为她鼓起掌来。
对这一幕感到了猝不及防的项灵熙只能对这些人回以笑容,而她所戴着那对耳环也在此时闪烁起来。
在一旁陪伴着项灵熙下楼的朗格拉克原本只是抬着手肘,让项灵熙能够把手搭在上面。可当她感受到了从项灵熙的手上传来的颤抖,他很快就把自己的另一只手盖在了项灵熙的手背上。
在被那个有些微凉却足够有力的温度盖上之后,项灵熙很快回过神来,并在人群中的记者也开始亮起闪光灯的时候向楼下的人群鞠了一躬以表达她对于那些掌声的感谢。
当她向着人群浅浅地弯下腰去,她穿着的那身露肩裙把她的肩膀以及锁骨的线条衬得美极了。
那是一个持续时间很长的鞠躬,代表着她对于最初的认可的感谢。
而后,她就走下楼去,每一步都优雅得让人想象不到她就是那天在法庭上如此勇敢又聪敏的那个女孩。
人群中不断地传来赞叹的声音,赞叹她的美,赞叹她的年轻,赞叹她从楼梯上走下来时的优雅姿态。
画廊的工作人员原本还担心没有为项灵熙请保镖会太过失策。
可事实上,等到项灵熙走到楼下的时候,离她最近的人会都十分自觉地给她让出一个圈来。
因而她得以走到展放有她画作的第一个展厅,并亲自为这些参观者讲述起她在这些画里所表达的意向。
但项灵熙的这份讲述当然不能持续太长的时间。
就算只是为了让这些在画展的第一天上午就来到这里的参观者们能够好好看她的那些画都不能这样。
因而在半个多小时之后,项灵熙就在朗格拉克的护卫下离开了那几个展厅,等到下午两点都不敢再那么高调地走进参观者的视野了。
但是在距离画展结束还有一个半小时的时候,项灵熙终于在换了一身衣服之后又偷偷回到了展厅。那或许是因为,她真的很想看一看这些她此前还从未见过的陌生人在参观她画的这些画时究竟会带着什么样的表情和神态。她甚至更想听一听他们都是怎么说的。
而就在这个时候,项灵熙看到了依旧有着很多人的展厅里的那个让她感到熟悉的身影。
头上一根毛都没有,身材中等,看起来有些浮夸,可身上又偏偏又带着艺术家的气质。
那正是先前曾让项灵熙一听到名字就感觉很不愉快的叶永蓝大师。
此时他正在很是认真地和几个表示自己看不懂项灵熙画的人解释,这会儿摆在他们眼前的,究竟是怎样一幅伟大的作品!
那让看到这一幕的项灵熙感到忍俊不禁。
尤其是当她听到叶永蓝大师所说的那句“你们不懂她,我懂她!”时,她可真的是笑到都要身边的朗格拉克扶她一把才能在踩着高跟鞋的情况下站稳了。
但就在项灵熙提议让画廊的工作人员帮她拿一瓶香槟酒来,再顺带拿几个杯子过来,打算请叶永蓝大师喝一杯香槟酒之后,一位有着儒雅气质的,看起来五六十岁的长者叫住了这会儿刚好端起了两杯酒的项灵熙。
“您好,项小姐。我是亚当斯。”说着,这个头发金白金白的长者向项灵熙递出了自己的名片。
项灵熙疑惑地拜托朗格拉克帮她拿一拿酒,而身旁的画廊工作人员则示意项灵熙可以直接把酒放回他端着的托盘上。
就这样,项灵熙在接过了长者的名片后也同时听到了他对于自己的,更为详尽的自我介绍。
“我为一些艺术家担任经纪人的职务。我猜想您也许会愿意把您的这些画拿出几幅来拍卖?如果事情的确如我猜想的那般,您或许可以跟我一起,出席三天后在阿姆斯特丹举行的一个酒会。
“在阿姆斯特丹,肯定有很多文艺界和慈善界的人想要认识您。也许您可以在酒会结束之后,把您的这些作品放到网上让人竞拍。如果您对我所说的这些感到有些兴趣,也愿意和我签约,我想我们也许可以在今天的展览结束后进行一次详谈。”
这!
这样的事她之前可没想过会有啊!
原本只是本着“钱都花了可千万别浪费了”的心情如约而至,可现在却是出现了那么多意料之外的事。那让项灵熙一下子根本反应不过来。
于是她看看依旧摆放在托盘上的那两杯酒,不远处还在和那几名兴趣缺缺的学生滔滔不绝的叶永蓝大师,而后项灵熙就又看了看朗格拉克。
在迅速地给自己接下去要做的事派了个先后次序之后,项灵熙很快就拉着朗格拉克,让年轻的医生可以和自己一起面对那位亚当斯先生。
“亚当斯先生,您说的那个酒会,我能带着我的资助人一起出席吗?”
“资助人”这个头衔原本就是项灵熙在开玩笑的时候安在朗格拉克的头上的,因而年轻的医生是真的没有想到项灵熙会在这种场合如此郑重地这样和人介绍起自己。
他似乎是想要当场反驳项灵熙刚刚说的话,并小声说道:“罗科曼尼亚国家情报局说会把钱打给我的。”
项灵熙会以同样咬耳朵的一句:“那他们现在把钱还你了吗?”
朗格拉克皱起眉头道:“还没有。”
因而,项灵熙就不继续说些什么了,而是在对朗格拉克微笑相识之后也带着同样的微笑看向那位给艺术家当经纪人的长者。
而后他们就得到了一个项灵熙想要的,肯定的回答。
第 115 章()
波兰北部;
一处湖畔寓所。
那是一片正在结冰的湖泊。在靠近岸边的地方;不仅有着绑在一艘艘小木船的小码头;还有着那随着波光的粼粼而轻轻动着的冰片。
当寒风吹起的时候;大树的“沙沙”声便传入了男人的耳中。
他就坐在寓所前一楼阳台处的躺椅上;看着阴天里的云朵随风轻轻移动;看着那一棵棵不断被吹落了树叶的大树被会动的云朵妆点之后的样子。
而后;十二月的波兰就飘起雪来。
摆在躺椅下面的那个手机响起项灵熙的专属铃音来。那让坐在躺椅上的卢卡茨从那种状态中被恍然惊醒,并很快拿起他的手机,却是只是看着手机屏幕上的项灵熙的名字;并久久都未有接起电话。
但他也未有直接就把手机铃音按掉,并只是把手机放回了木质地板上,并听着那铃音不断响起。
天知道他有多想在此刻就接起电话;然后他就能够听到属于那个女孩的;那充满了担心的温柔声音。
但他却告诉自己,不能。
你不能在这样的时候接起她的电话;卢卡茨卡拉乔尔杰。
她太温柔了;又太坚定了;会让你忍不住想要向她展现自己的脆弱的。
可你又怎么能如此轻易地就在自己喜欢的女人那里;展现这种连你自己都会厌恶的一面。
在好一会儿之后;那既让他感到欢喜;又让他感到煎熬的电话铃音终于停止了。
但是来自于项灵熙的手机短信又很快追到了这里。
你还好吗,卢卡茨?伤口恢复得怎么样了?天很冷了,你要记得别着凉了。
推门声在此时响起;那正是抱了一堆东西进门的克拉默。
由于涉嫌替身为前总统的卢卡茨进行蛮骗;身为雪鹰特种突击队元老级队员的克拉默最近也不是那么适合归队了。
因为归队就意味着需要接受检查,或者说审查。
并且那种审查几乎是可以遇见得到的旷日持久。
因而克拉默就干脆和卢卡茨一起来到了波兰,照顾枪伤未愈的卢卡茨,并且也把外头的声音传递给他。
当这几天去到罗科曼尼亚的边境地带跑了一趟的克拉默回到卢卡茨此时的住所时,他几乎是才在卢卡茨爱待的老地方找到对方就露出了难以认同的表情。
“我上次走的时候就跟你说过你可以刮一刮胡子了。我不是说男人留胡子不好看,但你总得修剪一下吧?还有,你最近有好好洗澡吗?你现在的样子看起来和我之前在路上遇到的那些流浪汉已经没什么区别了。”
对于克拉默的这番抱怨,卢卡茨并没有任何去评判一下的欲。望,也不想去回答些什么。但是他原本强壮的身体在二十多天的时间里消瘦了很多却是事实。那让他不再那样的无坚不摧,甚至还在克拉默抱来一条厚毯子砸他身上的时候不住地打起喷嚏来。
在这二十多天的时间里已经渐渐学会了“犯上欺主”的克拉默干脆一句话都不说,直接就拖着躺椅,把卢卡茨连人带椅子的给拖进屋子里来。
克拉默:“前些天我在维尔纽斯的街上看到了个和你差不多高的金头发流浪汉,如果不是他待的地方不太对,身边还有条狗,我都以为那就是你了。”
卢卡茨苦中作乐道:“那你有没有走近他,对他喊一声我的名字?”
那让克拉默很没好气地回答道:“因为他让我想起了你,所以我给了他最大的仁慈——我去快餐店了十个汉堡送给他。可他居然还问我有没有酒。”
“更像我了。”
卢卡茨给出了此番评论,并从躺椅上站起身来。可或许是因为他的确也有好长一段时间没有吃东西了,又或者他的身体现在真的很虚弱,因而当卢卡茨站起身来的时候,他还晃了一下。
那简直让克拉默目瞪口呆。
然后他就看着卢卡茨动作十分熟练的去他刚抱进来的那个纸箱子里翻酒喝。
“你不觉得你该先找点吃的吗?”
“不需要。那里本来就还剩很多。”
已经翻到了一瓶威士忌和一瓶白兰地的卢卡茨指了指被克拉默用来摆放食物的架子。只见那里除了面包被吃了大半之外,别的什么都没动。而已经找到了两瓶酒的卢卡茨则把它们全都打开了,而后左右手各一瓶地对着瓶口喝起酒来。
“我觉得你这样不太好,卢卡茨”克拉默的声音犹豫起来,他说“外面都已经翻天了。你的支持者一直都在组织游。行反对埃里克,而且他们也一直都在等着你出来发声。如果他们知道你现在的样子,那得该多失望。”
可卢卡茨却对这些表现得有些无动于衷,并在又回到了那张躺椅上之后反问道:“我一定要每时每刻都满足所有人的期望吗?”
克拉默没有回答,并且他也从来就不善于回答这样的问题。他甚至有些厌倦了去开导身处这种状态的卢卡茨。
因而这个才从外面回来,显得有些风尘仆仆的青年沉默着走上楼去,打算先去洗个热水澡,然后再来煮一份两人份的意面什么的,或者再煎一份牛排,毕竟他会的也只有这些了。
但在克拉默走上楼的时候,仿佛对一切都已经不在意了的卢卡茨却是叫住了对方,并问道:“她怎么样了?”
“挺不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