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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项灵熙的泪水不仅让卢卡茨感到心疼,还让他感受到了那种对于眼前人的很强烈的喜欢,又或者他还能说,那应该已经是爱了。
它并不是简单的爱情,虽然同样浓烈,但是更为温暖,而不烫人,也能够持续更长的时间。
在这一刻,卢卡茨突然觉得,就是这个人了。
他想要和这个人一起度过漫长的时光,他想要保护这个人,更想倾其所有地去爱她,让她能够永远快乐。
“有漱口水吗?”
在项灵熙努力抬起头来,并小心地用纸巾吸掉一时之间居然还有些止不住的眼泪时,卢卡茨问出的话语让她想都没想地从担架床下面的抽屉里拿出小瓶的漱口水递到对方手里。
并且她根本都不用对方再问她,就直接又把一瓶矿泉水也塞到了卢卡茨的手里。
接着,担心花妆的项灵熙就又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了小镜子,一边看着眼下遮瑕膏的情况,一边可着急可着急地用无名指的指腹把它一点一点的按好。
但是补救工作还没做完,她就已经被漱完了口的卢卡茨搂住了腰,在被缠上后让人吻了一下一下又一下。
这可真是一个有趣的吻。
被缠上的那个不断在缠人的那个的枪伤附近轻抚,并努力地向对方表达那里不可以用力的信息。可是想要吻人的那个却是什么都顾不上,仿佛连伤口处依旧传来的痛感都被忘却了,且此时此刻只想把他心爱的那个人吻得透不过气来。
“差不多就够够了啊”
被那个攻击性不强,却是缠绵得让人简直遭不住的吻给缠上了的项灵熙连这样一句简单的话都要分好几次才能说完,然而好不容易把话说完了,却是又被人咬了一下舌头。
这个人根本就不想停!
“我要生生气了”
在羞恼地说出这样的话语之后,被吻得都晕乎乎了的项灵熙直接一不留神地倒在了卢卡茨的担架床上。可还不等项灵熙撑着身体起来,她就已经因为卢卡茨居高临下地看向她的目光而不能地护住了自己的衣领。
“你的伤还没好!”
眼见着项灵熙又要因为过于着急而给急哭了,卢卡茨不禁笑了起来,并因为被牵动了腰腹处的伤口而不禁捂住了那里。可他依旧还是会在项灵熙起身前又不死心地亲一下对方的嘴唇。
在那一刻,他其实是很想对项灵熙说出那句“我爱你”的。
可是还从未对人说出过这句话的卢卡茨到底还是有些不习惯,也没能那么轻易地把那个词说出口。
而此时挡在他眼前的,则又是会让他感到前途未卜的乌云、雷霆与几乎能将他一次击落到海底的滔天巨浪。
他怎么舍得让这个轻柔得仿佛云间花朵的女孩被迷茫的他牵着手,一起被打落到海底?
因而当他再度开口的时候,那句“我爱你”就已经被依旧激荡着的心压得死死的了,取而代之的,则是向对方坦露心事的话语。
“灵熙,其实我本不该昏迷这么久的。”在沉默了片刻后,卢卡茨又继续说道:“是我自己把意识困在黑暗中,不愿意那么早就醒来,去面对那一切。如果不是在梦里听到了你的声音,我甚至可能再继续昏迷很多天。也许我得向你承认,灵熙,在即将发生的这件事上,我甚至还没有你坚定。”
第 112 章()
卢卡茨:“对于我来说;这场官司的输赢早就已经不是至关重要的了。”
项灵熙:“为什么?”
卢卡茨:“因为就算能在海牙法庭上证明我的清白;我也已经输得一败涂地了。”
卢卡茨在项灵熙的示意下打开了那扇通往驾驶室的门;并从驾驶室走下这辆被他们从采尔马特开到了这里的卡车上下来。但仅仅只是这样一个简单的动作;都会让项灵熙替他感到担心。
克拉默把他新租的轿车开过来;而通过被克拉默放下来的车窗;他们甚至还能看到被放在了后排处的轮椅;那显然让卢卡茨感到并不愉快,并要求克拉默把这架轮椅放回到卡车上去,即便一些必要的走动可能会让他的伤口崩开;他也绝对不愿意坐这该死的轮椅进到海牙法庭。
卢卡茨:“无论是在合并前的索林尼亚,还是在洛特尼亚,这两个地区的宪法都明令禁止曾经在军队有过中校及以上军衔的现役或已退役军人参选总统。”
项灵熙:“那你呢?”
卢卡茨:“差一点就升到上校了。当时我的晋升报告都快下来了。”
项灵熙:“可你都已经把这件事瞒下来了?”
卢卡茨:“是的;原本是这样;但是埃里克发现了。”
那辆看起来很不起眼的轿车开到了海牙法庭门前几十米的车辆禁止入内区域,并被发现了他们的武装警察拦了下来。这两名武装警察原本以为他们只不过是拦下了一辆妄图闯进这里的普通轿车。可没曾想;从那辆车上走下来的;却是本场官司的被告;罗科曼尼亚的总统卢卡茨卡拉乔尔杰。
那让这两名武装警察通过对讲频道把他们的同伴呼唤过来;并带着克拉默、卢卡茨、还有项灵熙一起向着法院走去。
当项灵熙在经过那些对着他们猛拍的各国记者团时表现出不自在和紧张的时候;卢卡茨几乎是下意识地脱下了自己身上的那件西装外套;并给项灵熙盖在了脑袋上。那让项灵熙不禁一阵好笑,却在弄明白了自己此时给对方的感受之后把那件西装外套拉了下来,只是把它盖在了自己的肩膀上;并问对方她今天看起来怎么样。
卢卡茨所给出的回答;当然只能是一句——很美。
卢卡茨:“他一直都很想自己成为罗科曼尼亚的总统,并实现自己的某种政治理想。是我一直压制着他的这份太过具有毁灭性的政治野心。”
项灵熙:“那他会揭发你吗?”
卢卡茨:“毫无疑问地,他当然会。否则他一定不会派人来瑞士袭击我。他给了我这个信号,让我知道我可能面临的究竟会是怎样的政治危机,但我又不得不在这种情况下依旧尽全力来到海牙。他希望我在绝望中挣扎,并在挣扎之后依旧只能得到一个糟糕的结局。这就是他对于我的报复。”
两人在法庭的武装警察的跟随下,在法庭的一切都已经准备就绪时走向通往那间屋子的走廊。担心卢卡茨的项灵熙在犹豫了片刻后终于还是走到卢卡茨身旁很近的地方,要去扶住对方。可她的这份“自投罗网”却是让卢卡茨很快就动作有力地抓住她的手。
卢卡茨似乎很想像之前两人独处时的那样,只要一抓住项灵熙的手就把它放到唇边亲吻一下,但是跟在他们后面的那些脚步声则让他只能放下这样的想法,只是用拇指轻轻地摩挲项灵熙的手背。
他深深地呼吸了一口空气。
属于海牙法庭的空气虽并不会让他那么喜欢,但这却也是他所隐瞒的那个惊天秘密被揭晓前的最后时光了。他竟感到有些不舍这种风平浪静的时光。
项灵熙:“可是可是如果我没有把你带下山去,如果不是朗格拉克正好就在采尔马特,你你可能已经”
卢卡茨:“对,所以我是不是真的还能活着出现在海牙,这件事对于他来说可能也不是那么的重要。又或者说,他高估我了。其实我也是一个会被巨大的挫折击倒的人。”
在推开那扇门之前,卢卡茨停下脚步,并示意身后的那些武装警察,他还有些话想要对他的证人说。那几名带着贝雷帽的武装警察在向卢卡茨点了点头后退到了他们身后更远的地方。
在那之后,卢卡茨用稍轻一些的声音向身边的人问道:“11月11日到12月12日的那个画展,你打算怎么办,仙鹤博德夫人?”
项灵熙可尴尬坏了,虽然先前她已经把这件事的具体情况告诉给卢卡茨听了,但是她也是真的没想到,当他们把车一路开进海牙法庭的时候,居然真的还会在路上看到她打的广告。卢卡茨当时没有问她什么,那让项灵熙还在庆幸之下以为对方可能没认出广告牌上的她。
可现在,对方却是在他们就要出庭的时候问出了这样的问题!
项灵熙红着脸,别扭着一边试图挣脱开卢卡茨的手,一边这样回答:“我可能可能会通知那家和我们合作的画廊取消这次画展。”
卢卡茨的声音很温柔,却是不让项灵熙挣脱开自己,并道:“可是都已经有那么多人看到你为这次画展打的广告了。也许会有人特意从很远的地方赶到阿姆斯特丹去看你的画展呢?”
“我”被提醒了这个问题的项灵熙犯了难。
因而卢卡茨便在很快地亲了一下她的眼睛之后说道:“就按照原计划去开画展吧,但是你可以在画展的官网上写清楚整件事的前因后果,告诉别人,你是为了把我安全带到海牙才会想出这个主意的。这是个很棒的故事,不是吗?”
项灵熙:“我我就告诉别人,我其实根本不是什么仙鹤博德夫人,我就是你在海牙法庭上的证人,项灵熙?”
卢卡茨:“对,就这么说。把事实还原给所有人。让所有看到这条消息的人都为你的聪明、勇气和坚持惊叹。”
说着,卢卡茨终于松开了项灵熙的手,并说道:“可能过了这个下午,我就会失去罗科曼尼亚总统的头衔了。在那之前的最后的一次公开露面,你能给我一点鼓励吗?”
项灵熙因为眼前这个男人温柔又坦然的模样而一个不小心就心脏漏了一拍,她在对方的注视下不禁往那几名武装特警的方向看了一眼,而后就深吸一口气地又走近对方一步,并在那些人的目光可及范围之内捧着卢卡茨的脸吻了一下他的嘴唇。
“我不信你会一败涂地,卢卡茨。从雪天的白森林里洒落出去的阳光,可能被一时的乌云和雷霆遮蔽,但是只要你一直都在那里,什么都阻止不了你的。”
听着这句直击心底的话语,卢卡茨笑了,他重重地抱住了项灵熙,并在感受了好一会儿属于对方的气息之后才并无犹豫地松开,也伸手推开那扇通往法庭的门,让那番看似肃穆的景象进入眼帘。
此时距离卢卡茨作为罗科曼尼亚的总统去到中国才只过去了半个多月的时间,可他们却一同经历了那么多。
当卢卡茨走到被告席上做下的时候,项灵熙会发现他的风采竟半分都没有被折损,反而他的那双冰蓝色的眼睛还会在他不笑的时候都带上了与过往不同的人情味。
而当项灵熙看向那名正在向她点头的亚裔女性的面孔时,她也会意识到,那正是在半小时前还和她进行过一次通话的,负责帮他们把画运送到海牙的“张队长”。因而项灵熙也心中满是感慨地和对方点了点头,并跟着给她带路的武装警察去到属于她的那个座位上。
“你能发誓你所说的都为事实,并且只有事实吗?”
“是的。”
“您的名字是项灵熙,对吗?”
“是的,项灵熙。”
“您曾在十年前的12月20日,在罗科曼尼亚的白森林见过卢卡茨卡拉乔尔杰?那是你们的第一次见面?”
“不,确切地说,那是我们的第二次见面。”
当全场的目光全都聚焦在项灵熙的身上时,难掩紧张的项灵熙把手放到了桌子底下,她以为别人看不见的地方不断地左右手互捏起来。当她回答起被告方律师所提出的第二个问题时,否定的答案让这里的人全都议论纷纷起来。
但是打开了话匣子的项灵熙却是渐渐把自己过于乱的心跳平复下来,并说道:“在前一天的时候,我也见过卡拉乔尔杰总统,我们是乘坐同一辆大巴去到白森林的,只不过在车上的好几个小时里,我们都一句话也没有和对方说。”
卢卡茨的辩护律师在项灵熙说出这些的时候同时说出证物的编码,那是项灵熙在此前就已经提供了的,她的那张印有她名字的,去往白森林的车票,还有她在白森林附近的旅馆住宿之后拿到的收据。
并且,卢卡茨的辩护律师也同样说出了另一件证物的编码,那正是白森林的那间旅馆的老板所提供的,写着当年住客入住信息的本子。
这是一场受到全世界关注的国家刑事法庭官司。
拥有让人一见难忘的俊美外表,年仅30岁就曾为了促成索林尼亚与洛特尼亚之间统一的总统,却是在他的野心还未来得及步步实现的时候就深陷总统弹劾案,也被海牙国际法庭所起诉。
卢卡茨身上所拥有的这些戏剧性让全世界都关注起了他的这场官司,原本这场官司是不会公开审理的,但就是在前一天的晚上,美国总统为了他自己的利益而与海牙国际法庭沟通了很长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