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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她当然不是垂涎王妃的宝座。
只是……
那样高贵而温柔的男人,对她又是那样关爱亲切。
教她怎么不心生贪恋?
眼下,她第一次意识到自己的贪心,也第一次正视到自己与那个人之前至少隔了一百万个不可能。
琉璃的眼泪不禁夺眶而出。
“你哭了?”
他的手指擦过她的泪痕,声音流露出不满。
“被说中心事了?”
“我,我才没有……”
没有嫉妒宝瓶?
没有流连他的温柔?
没有借机把三天延长到五天?
她再也无法否认,只能让眼泪不断流淌。
“真是让人伤心啊,琉璃小姐。”
男人的指尖拈起泪珠,在她腮上留下一个个冰冷的印记。
“一日夫妻百日恩。如果眼下换成我在他的处境下,你……也会为我这这样流泪吗?”
“我……”
“会?还是不会?”
他穷追不舍,好像要把她的真心从身体里榨出来似的。
“不,绝不会!”
尽管是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里,她还是倔强地扬起脸来。
“这么无情?”
他低笑一声,忽然松开了所有的钳制。
“走吧。”
他们来到第四层塔室,那颗孔雀暖玉果然正荧荧发光。
不过要怎么把它从佛龛上弄下来,倒是件麻烦。
琉璃正想着,却见小八走上前去,手中亮光一闪。
“你,你,你怎么……”
“啰嗦!”
他转过身来,手掌上已然托着那颗鸟卵大小的宝石。
“佛祖有好生之德。借他一点光亮,是不会让你死后堕入阿鼻地狱的。”
琉璃微微张着小嘴,仍是一副被惊呆的模样。
“你,你……你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
她终于红着脸叫出声来。
青光浅淡,但足以照出男人矫健的身躯。
他上衣已脱,下身仅着一条章丹色的长裤。雪白的中衣胡乱掖在腰间,衬得那一身起伏的线条更显邪魅。
“你有什么不满么?”
他低头看看自己,唇边勾出一抹诡笑。
“我受伤了,不是吗?”
“你,你,你身上根本就没有伤口!”
她又羞又怒地指出这个事实。
至少从他“坦诚”的部分看,完全没有受伤的样子。
她以为用来包扎伤口的布条,正牢牢扎在他的左膀上,也没有透出任何血迹。
“有些伤,是外表看不出的。”
孔雀暖玉的青光射在他的脸上,照出一副花纹狰狞的面具。
第31章 想知道就跟过来()
只遮住一半容颜的面具,反而更令人迷惑。
面具的花纹似流云又似雷纹,非常特别,美丽却森冷。
面具下那张脸大概也是这样吧……
“琉璃小姐。”
他俯向她,右手还握着雪亮的匕首。
他就用那把匕首轻轻按住她微启的樱唇。
“有一件事,或许你应该记住。”
他的声音比刀锋还冰冷。
“嗯?”
琉璃目光迷离,还久久沉浸在第一次被人“坦诚相待”的震撼中无法回神。
“永远,永远……”
他说着,匕首贴着她的肌肤下滑。
“不要让男人看到你这幅模样。”
话音落时,匕首也在即将挑破她衣领的那瞬间弹起,归鞘。
“这幅模样?”
琉璃不解,连忙低头检视自己。
好吧,眼下这幅模样的确是狼狈了些,尤其是外裙污脏得不成体统。
“明明……”还不是被你害的!
琉璃压住舌头下想说的话,努力露出个讨好的笑容。
“现在可以告诉我,端王殿下怎么样了吗?”
“这么迫不及待?”
他冷哼一声,朝下层楼梯走去。
“想知道,那就跟过来。”
琉璃战战兢兢地跟着他下楼,一直下到最底层。
又战战兢兢看着他走到那摊陈年血迹上。
亡灵勿怪,亡灵勿怪!
若有亡灵,请直接找他算账!
“我说,门应该不在那边……”
看他伸手在血迹前的那面石壁上摸索着,琉璃忍不住小声提醒。
小八不予理睬。
突然,只听脚底传来一阵低鸣。
琉璃还不明所以,只觉得脚下一空。身子就坠了下去。
连尖叫都来不及,她就落了下去。
也在那一瞬间,小八的长臂如电射般朝她伸来。
所以她最后是跌在他的胸膛上。
虽然没有受伤,不过触手之处那种滚烫的感觉,令她比受伤还难过。
不过她暂时顾不上害羞。
“这,这是什么地方?”
她吃惊地瞪着两人所在的空间。
看起来应该是一间密室,不大,同样是八角形。
与其他层塔室不同,这室中没有佛龛,却铺设了一层丝绒地毯。
也不知多久没有人掉下来过,丝绒上积累的灰尘扬起,呛得她连咳数声。
“这里就是——”
面具下俊美的薄唇翘起,露出一个讥笑。
“你那位好王爷,之前没有找到的地方。”
石塔的第十三层!
琉璃恍然大悟。
之前她与端王都犯了先入为主的错误。
进塔看见血迹,又看见楼梯上一路有血,就以为那个流血的人应该从塔下一路朝上逃去。
可谁说,那人就不能是从塔上逃下来的呢?
是了!
那人一路跑下来,然后站在那里寻找打开密室的机关。
所以那个位置才会有那么多血。
然后……
她赶紧环视下四周,生怕哪里又扑出来一具骷髅。
“我们来这里做什么?端王人呢?”
“这些问题,可以让我起来再回答吗?”
被她压在身下的男人低笑着,宽厚的胸膛在她手底一阵起伏。
她慌得一缩手,咕噜一下就滚到了一边。
传说中受伤的男人一个鲤鱼打挺就站了起来。
接着,他却什么都不肯说,只是从密室这头走到那头,又绕室一周,也不知道在寻找什么。
琉璃只好研究脚下的地毯。
彩丝茸茸,线软花虚,果然也是上等的丝毯。
同时下流行的波斯丝毯不同,这丝毯用的还是传统的栽绒绾结法,花色也并非常见的吉祥图案或讲经说法图。
藏青色丝线与金银双丝交错,组成的居然是一幅金碧山水。
看着似乎还有些眼熟?
琉璃咦了一声,想要看个仔细。无奈孔雀暖玉却握在小八手中。
“果然是这样。”
小八突然发出一声惊叹。
琉璃想问,却又不敢,只能呆呆被他一把拎起来。
“你不用找什么血迹了。这种颜色,又是丝绒,血迹干了后混在其中就算白天也不易分辨。”
啊,其实……她只是觉得这丝毯很美。
他挟着她,径直走到一面墙前。
琉璃这才发现,看似光滑的石壁上,居然雕有不明显的花纹。
“按那朵莲花,用力。”他吩咐。
琉璃伸手按下去,惊奇地发现左边的石壁向一旁滑动,露出一扇门来。
“你怎么知道会有一扇门?”
“我又不蠢。”
进门之后,小八手上的孔雀暖玉就用不着了。
这里的墙壁上,居然缀了少说也有上百颗的孔雀暖玉,每一颗都比他手中的更大。
柔和的青光,照出一室奢华。
“天啊!”
琉璃忍不住惊叹。
“这桌椅,这凭几,这屏风,居然都是紫檀的!”
作为装饰,镶嵌在紫檀木上的也是上等的明珠美玉。
难怪要藏在密室里。
琉璃记得,穆帝晚年大肆搜罗紫檀木,曾经订下法令,民间若有私藏紫檀者,一律处死并连坐。
不过,这间密室的主人又是谁呢?
小八正端详着与一件东西。
“拨浪鼓?”
要琉璃说,这拨浪鼓顶多值三文钱,就是集市上随处可以买到的。
却被珍重地放在案头,紧挨着一只绣工粗糙的虎头鞋。
所以,这里一定曾经有过一个孩子?
琉璃突然冒出个非常不敬的念头来。
她听说过,当初在五凤庵出家的尼姑里,有不少都是金陵或周遭的良家女子。其中不乏将嫁妆带入寺院捐作庙产的。
据说二十多年前,五凤庵的主持师太,就是个才貌双全的大家闺秀。
莫非,其中有一个尼姑犯了清规,与男人私通有了孩子?
为免出丑,五凤庵和尼姑的家族就联合起来,修了这样一座塔,把人藏了起来?
“家丑不外扬的最好办法难道不——”
小八在面具后面冷笑着,做了一个“杀掉”的手势。
琉璃慌里慌张地把嘴掩住。
真糟糕,居然不知不觉把心里的想法说出来了。
“也不是所有人都像你这样残忍。”
她红着脸斥责道。
真讨厌,他这样大剌剌矗在面前毫无廉耻,却让她的目光不知道该朝哪里放。
“琉璃小姐。”
他靠过来,亲昵地抓起她一只手。
“如果我们的关系,被人知道了,你猜会怎样?”
第32章 想不想听个故事()
“你不要胡说!我们……哪有什么关系?”
琉璃赶紧反驳。
“确定?”
面具下的眸光一闪,琉璃心头就跟着一颤。
好吧,她承认他的想法没错。
随便哪家的女儿要是出了这种丧失名节,辱没门风的丑事,要么绑去沉猪笼,要么逼着绝食自尽。
就算能逃一死,也一定幽禁起来免得给家人丢脸。
尼姑庵是个幽禁的好地方。
但是哪家会在盛怒之下,还给被幽禁的“罪人”布置这样奢华舒适的住所?
还能容她躲在这里舒舒服服的养孩子?
琉璃想了想,自己那个富甲一方又豁达不拘的亲爹,只怕也做不到这样。
何况这建塔修密室的工程,耗时耗力,哪里是临时能弄出来遮丑的?
“还有,吃东西要怎么办?”
她叫起来。
小八冷笑一声。
“你能想到的,自然别人早就想到了。”
他走过去,踢了踢墙角硕大的朱漆曲木笼,灰黑色的灰屑立刻飞扬。
“定期有人送食物就来,就储在这里。可怜,还剩了这么多在这里化灰。”
他又走到案头,掂弄那套白玉酒具。
壶盖一开,居然还有酒香四溢。
“许家秋露白!”
琉璃抽抽鼻子,立刻就辨认出来。
金樽清酒斗十千算什么,“许酿”才是世上最稀罕的珍酿之一。
江南乌程许家世代酿酒,所酿的两种秘制酒浆堪比琼浆玉露,被称为“许酿”,年年都被选为贡品。
五十年多前,许家最后一位酿酒师英年早逝,手艺并无传人。
留在世上的两种许酿美酒也越喝越少,越喝越贵,差不多二十年前就很难在民间找到了。
琉璃能认得秋露白,还是因为好几年前随季老爷北上探望远嫁的大姐琥珀。
琥珀的夫家姓周,是京城的皇商。当时办事得力,蒙圣上赏赐了一壶秋露白,如获至宝。
季老爷和琉璃恰逢其时,也分享了一杯圣恩,从此没齿难忘。
“不,这是春波绿。”
只见小八一手持壶,一手把盏,徐徐倒满一杯玉液。
“秋露白的气味更浓烈,倒不如春波绿来得滋味绵长。”
居然还浅酌慢品起来。
琉璃无语,只能看着他把美酒喝了个涓滴不剩。
喝完咂咂嘴:“躲在这里还能过这种日子,也不算委屈了。”
琉璃捕捉到他声音里的感慨。
“从一开始你就好像对这里很熟悉的样子,莫非你认识以前住在这里的人?”
“也不能说认识。”
他懒洋洋朝软榻上一躺,仰面盯着屋顶,沉默半天也不知在想什么。
过了一会儿终于肯开口说话说。
“想不想听个故事?”
“我能说不想吗?”
琉璃找了个光线最明亮的角落坐下,双手环膝,做好了随时发抖的准备。
其实小八的故事并没有她意料中的可怕。
说的是很多年,有一大家子人,可能姓赵,可能姓钱,可能姓孙,也可能姓李。
高门大户,外面看其乐融融,内里免不了勾心斗角。
好在当家的老太爷英明,虽然乌七八糟的事情多,但一直没闹出大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