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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不会就是他想办法派人在政儿耳根子磨,外加王氏那个小贱人,才导致政儿无视了名声种种,干出如此事情来?”越说,贾母神色越激动一分:“一定是这样的!走,我们一起出去,我一定要拦住政儿!”
“可二房外那几乎被王夫人甚至还有几个王家的精兵给把守住了。”赖嬷嬷闻言,焦虑无比得开口:“老奴无能,实在是送不出消息。”
“哼!”贾母冷笑了一声,意味深长道:“放心,老二家的还是孝顺的。”
说完,贾母靠近赖嬷嬷一步,垂首吩咐了几句。
赖嬷嬷大惊过后,大喜,低声:“老奴这便去办。”
半柱香后,荣庆堂偏房着火,浓烟滚滚。
王夫人听着那声嘶力竭,声音都传到她耳畔来的“走水,救命”之音,眼眸沉沉。在书房正跟幕僚清谈劝说之道的贾政听闻此事,怒气冲冲进到王夫人屋内,眉头紧蹙:“不是让你管好后院吗?怎么好端端的会走水?”
荣庆堂走水之事,贾政觉得他自己个用脚指头想想,也知晓定然是他母亲的计策,是想要让他偃旗息鼓的计策。可越是如此的阻止他,贾政便愈发执拗偏执起来,脑海里回想着一幕幕贾母说:“政儿你安心读书,其他是有为娘”的画面,便觉得贾母虚假无比。平时似乎对他百依百顺,有求必应,可到了关键时候,却是没有一次有用。
当年,是她鼓动了他当弟弟去争,可爵位依旧是贾赦的。
现如今,他好不容易自己有了争夺之心,也没想着要靠她,可这亲娘却还给他背后狠狠插一刀。
可是,他是个孝子,怎么能够怪亲娘呢。
自然是怪王氏这个后宅当家主母没有把事情办好了。
“还望老爷切莫息怒,”王夫人把手中的帕子当做贾政,贾母来咒骂一通,但却隐忍着怒火,爽快无比的认错,低声道:“妾身已经派人去熄火了。至于在外,正所谓一如宫中深似海。后门大院内,谁有能知晓是老太太的院子内?这消息传不到外边,任凭她们叫喊,到时候处罚些奴才便是了。您又不在家中。”
听到这话,贾政面色和缓了一二,思前想后,问过贾母是否无事后,带着告诫口吻,道:“这一次便罢了,可莫要有下一次。虽说老太太年迈,有些老小孩性子,但终究是贾家的老封君。”
“是,妾身谨遵老爷的教诲。”王夫人闻言,躬身毕恭毕敬行礼,道了一句。
“恩,你也上点心,大内兄说了宫中贵妃娘娘最近日子也颇为不好过。”贾政开口:“我们齐心协力,趁早把事情解决好,也可为娘娘添一些助力。”
“老爷您说的事,只不过这事要在短短两日之内办妥,恐怕颇为难。”王夫人哪怕也想分宗,想当宗妇,可用脑袋想想,也知道这事哪怕其他几房都同意了,宁府不同意,都是白费功夫。
“这你就不用管了。”贾政胸有成竹的笑了一声,留下一句信心十足的话语:“你且看好老太太,等我的消息。”
说完贾政甩袖走了。
先前他的幕僚还在各种商议,但是自打知晓失火后,贾政感觉自己要采信其中一位新来的幕僚梅义的建议—反其道而行之,与其一房房的多费唇舌,给出利益,倒不如堵住贾蓉的嘴,现如今宁府的大小事务都是贾蓉在忙里忙外的处理。
时间真是太紧了。
据说大理寺案件调查又有新进展了,万一因为宁府因为大房,把他们全家都牵连进去怎么办?
据说按着现如今查到的罪案:侵占良田,草芥人命,玩弄司法,私通外官等等,最轻的判处据说都要加一句三代以内不得科考。那就是一辈子都毁了。更别提什么夷三族,五族之类的。
贾珍找上了在外忙碌“奔走”的贾蓉。
贾蓉怒气冲冲:“你随你说的,反正我爹要是出不来,你也别想好过!反正,我死也要拉上你们做垫背的。”
“看看你这口气,这执拗模样,亏你现如今还拿律法还那自己的族长嫡支说事。真有心为家族好,你就该断臂求生,保留贾家再此恢复族长荣光的机会。”贾政把看起来恍若惊弓之鸟的贾蓉请到了茶楼雅间,按压住心里毫无理智想要捏拳揍人一顿的心思,语重心长说道:“你也奔走了几月了,看看往日亲朋一开始还乐意理你,到后来一个个都闭门不见?为何?!”
贾政话语重了几分,严厉指责道:“还不是因为你宁府越来越不像样,你为了给你爹脱罪,去还什么国库欠款,一下子得罪了满朝文武,知不知道?”欠款之事不是一言两语能够解释清楚的,只一点,基本上满朝文武都有朝国库借过银子,没借钱的,只有近十来年新入的官员们了。只举一出,把其他借钱还没还得可得罪死了。
“这样只会加重你爹的罪!甚至让你们全家都入狱,知不知道?!”
“那”贾蓉咬了咬内唇,把自己疼得眼泪汪汪,抬眸看了眼贾政,“那那有什么办法?”
“先要顾全大局,知道你没”贾政带着分急切开口,还没说出文化两个字,便听得跟随而来的幕僚咳咳了两声。
梅义温和笑笑:“老爷,让我来给蓉大爷说杨贵妃的故事吧。”
“恩。”贾政闻言,矜持点点头。
梅义自我介绍了一番后,娓娓道来唐朝杨贵妃得宠之后杨家的种种,“非但她的嫡亲姐妹,兄弟均得高官厚禄,便是她远房兄弟杨钊,原本区区一个市井无赖,也随着杨贵妃得宠,而身兼数职。”
“可”贾蓉眼里表现出向往羡慕的光芒,但话开口,却带着刁难,道:“那与我又如何?我贾家清清白白战功起家,岂容沾上裙带之名?”
“蓉大爷,话不能如此说来。”梅义又继续劝导着:“正所谓雷霆雨露皆是皇恩浩荡,能够有机会伺候皇上,那是贾家修来的福分。在前朝为帝王分忧解难,是哄帝王开心,在后宫女子温柔笑意,也是哄帝王开心。不管是战功还是裙带,只不过是表现形式不一样,追根求源,本质上都是为皇上。皇上开心,龙体安康,那么他就能愈好的为江山社稷谋划”
贾政边听忍不住的点点头,的确就是这些道理啊!
“可是”
贾政闻言,忍不住眉头一挑,带着怒火,道:“你可知晓帝王雷霆一怒带来的危害?远得不说,便是近的,诸如你的外祖父家如何落败?那是卷入忠义王叛乱之中,贾琏的外祖父家也是如此!都是落败与夺嫡之中,不说被流放,家族三服之内,三代不得科考入仕。这百年的根基就这样被毁了!”
“那”贾蓉被吓得一颤,泪珠不知不觉留下,声音都带着颤抖,开口:“那那关我什么事!”
贾政气得到昂:“庶子不可与谋也!”
“哼,你以为我不知道,不就是想要这个族长,告诉你们,我死了也真真要拉你们当垫背。”贾蓉说完,直接甩袖出门,然后没走几步,掐着胳膊,让自己哭出声音来。
听着屋外传来的哭泣声,梅义笑笑:“恭喜老爷事情就要成了。那蓉大爷恐怕不过死鸭子嘴硬罢了。我们寻个能在他身边说上话的,再沟通一二,便成了。”
“也是。”贾政静听着那远去的哭声,一脸信任的看向梅义,道:“还多亏了先生指点啊。”
“这是在下应该的。”梅义依旧温和笑笑。
贾政倒也是怕夜长梦多,难得迅速一回,派人找到了贾蔷后,亲自礼贤下士的跟人说了一会。贾蔷被吓得面色白了又白,急急忙忙应了下来,答应去说合。
“老爷,”贾蔷趁着夜色,偷偷进了贾政如今所在的客栈,悄声:“老爷,小子倒是无能了,虽说说动了蓉哥儿一二,他怕鸡飞蛋打,怕没了这个依仗,您日后发达了,却不救他们。故而有个小小的要求”
眼见胜利在望,贾政不用别人说,也自己捏拳压住了火气,和善问道:“什么要求?”
“他要五十万两银子。现如今先付定金四十万两。他要拿这笔钱去打点救珍大叔他们。”贾蔷道:“等钱到手后,他立马带着宗谱去户部改籍。至于后面十万两,得看您是不是信守诺言了。”
“什么?”贾政猛拍一下桌子:“五十万两,他怎么不去抢呢?”
“他说说您现在此举跟趁火打劫又有什么区别呢?”说完,贾蔷害怕的远离几步,小心翼翼的看向贾政。
见状,原本气得连脖子都红的贾政,咬牙,一字一顿:“真就这个要求?”
“没错,不过蓉儿说他怕日后跟荣府纠缠不清,他不要荣府公中的家产,否则到时候大房跟他闹起来怎么办?他要您的私产,来历清清白白的,户部能查到交税账册的那种,否则他就怕被人骗了,又是什么放贷的黑心钱怎么办?”
贾政:“”
在一旁充当狗头军师的梅义闻言恍恍惚惚。皮一下很开心?压根没有这剧本啊?
“蔷蔷大爷,这容学生多句嘴,哪怕是四十万,那也不是一笔能够快速拿出来的数目,可否有些商量的余地?”
“那我帮您跑腿问问?”贾蔷一脸真挚的看眼贾政。
梅义上前一步,和善递上一个荷包:“劳烦蔷大爷了。”
等贾蔷离开,贾政看眼跳动的火苗,觉得火苗李闪烁着自己的黑脸,像是在嘲讽自己不够决断。
贾政磨了会牙,开口:“先前还些先生周旋了。这事我能同意,但绝对不容许那么多银子,还望先生费心一二。”
“那”梅义闻言,努力维持住嘴角的笑容,问:“那老爷您的底线是?”
“尽量低价。”虽然他不太懂俗物,但金钱的好处还是懂的。
梅义闻言点点头,半个小时候见到传话的贾蔷,跟人砍价。
贾蔷坚持不动摇:“蓉儿说了,最少三十九万五千两。”
“蔷少爷,正所谓互相扶持,想当年荣宁两府”梅义给人将典,最后来一句:“就把领头抹掉吧,三十万两。”
“那”贾蔷一脸为难,“我再去问问。”
半个时辰后,贾蔷又回来,开口:“看在老祖宗的情分上,蓉儿说了领头抹掉,三十九万两,一两都不能少。”
“蔷少爷,您得多劝劝蓉大爷啊,是钱重要,还是救他爹的机会重要?要是老爷当上族长之后,他能不帮珍爷活动?与其现在因为钱得罪了老爷,还不如爽快点,二十万两。”
“哇擦,先生你这砍价”
贾政在一旁听得浑身愉悦。就是,得罪他没有好下场。
“我知道蔷少爷不能决断,不如在去问一问?”梅义微笑。
“好。”
半个时辰后,贾蔷喘气,猛地给自己灌了一杯茶,才开口:“我嗓子都说干了,蓉儿说要事敢拿这个逼着他,他就豁出去了!反正都是走裙带关系,他忽然想到留名史上了除了杨贵妃这些人,还有张家兄弟。大名鼎鼎的男宠。他自问小脸长得也不错!”
“还有啊”
贾蔷放下茶盏,哀怨摸了摸脸:“他说我长得也好。我们兄弟两正值青春年少,比某些人老珠黄的好看多了。
此话落下,屋内瞬间死寂。
贾政直勾勾看了贾蔷一会,瞅着那不男不女妖里妖气的脸,拍案,磨牙:“好,三十九万两就三十九万两!”
贾蔷起身,学着女子行礼:“谢谢族长。”皮一下,哈哈哈。
他贾政不能拿自己的道德标准去揣测宁府这群无耻败类会如何!爬、灰都发生了,贾蓉贾蔷自荐枕席也是可能性极其大的。
而且现如今时间紧迫!
“既然说定了,那就明早祠堂交接!”贾政道。
闻言,贾蔷也正经了一分,回眸看眼贾政,神色肃穆着,朗声道:“不过丑话说前头,蓉儿说了,非但要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而且为了日后不必要的纠缠,就像蓉儿,他有能耐说服他爹,以及我!”
抑扬顿挫的,贾蔷给自己证明身价:“我贾蔷再怎么样,好歹也是宁府的正派玄孙。真真从礼法论起来,我才是嫡支嫡脉!”
此话刚一说完,巧合的是忽然窗户被夜风吹得“咣当”响了一声,震得贾政心头一跳,脑中空白一片,而后失声问道:“你什么意思?”
贾蔷虽宗谱上是贾敷之孙,但却不是在宁府里出生的,是忽然有一天,有个老仆抱着尚在襁褓中的孩子在街上闯到贾代化跟前,拿份血书认的亲。据说是病秧子贾敷的冲喜新娘子李氏再婚(那时候还没流行寡妇守节,又明明白白提前说好了是冲喜。等贾敷丧后,宁府在李氏守完百日热孝后,送了李氏一份嫁妆,还帮人寻了个边关小将名为尉迟金的为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