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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县令搂着姑娘进了一个房间,柳县令也被拉走,楚宴守在门外。
屋内,音音站起身来,褪去身上的薄纱。当她准备继续脱下去的时候,杭瑜出声:“不必了,我出钱为的不是这个。”
音音一愣,随即明白了:“公子既然不为这个,又为何要出高价拍下我?”
“因为那个他配不上你。你既有一技之长,大可寻个人家嫁了,又何苦来这种地方?”杭瑜道。
音音笑了:“原来公子这是嫌弃音音,音音这么做,也实属走投无路。父亲本在青州的做布匹生意,却不幸惹了官府,父亲在狱中自杀,家产被官府霸占,音音带着母亲来到徐水投奔亲戚,母亲染了病没钱医治,音音才不得已卖身于此,换些银钱给母亲治病。”
第68章 音音的纠缠()
杭瑜听着音音的述说,眉头皱在一起,心中想到的是自己和自己的母妃。
音音泪如雨下:“音音这么做,实属无奈。女子家的名声极为重要,音音又怎会不懂!没曾想,音音拿着钱给母亲治病,还是没能留住母亲,音音在这世间,已经再无亲人。”
听着音音述说,杭瑜也不知道如何安慰她,由着她说,他想或许说出来能让她好受些。
夜里,音音睡着,杭瑜离开房间。刚出来,楚宴便迎了上来。
杭瑜微愣:“你怎么没去睡?”
楚宴挠头:“我怕公子夜里有什么吩咐。”他的目光迅速在杭瑜身上扫视一圈,见他衣衫整洁。
杭瑜以为他是在为楚渔坳投毒的事情忧心:“楚渔坳的事已经查明了,明日回去便将他们放了。”
“多谢公子!”楚宴松了一口气。
“你去找坊主,替这位姑娘赎身,将卖身契讨来还给她,再给她留些盘缠吧。”杭瑜吩咐道。
楚宴有些不理解,但是还是照办了。
翌日,音音醒来时房间空无一人。她拉开房门,就见坊主迎面走来。
她行礼道:“坊主。”
坊主笑意盈盈:“你这丫头可是遇到贵人了,昨夜那公子替你赎了身,还给你备了盘缠。”说着,就将手里的东西递给音音。她拉住音音的手:“若是那日你富贵齐天了,可别忘了我呀!”
音音有些茫然:“他替我赎身了?”
“是啊,他替你赎了身。还给你备足了盘缠,足够你自己做点小买卖了!”坊主笑。
她看的出来杭瑜富裕,但是没想到出手那么阔绰,看起来来头也不小,又是刘县令带来的,怕是哪个大户人家的公子爷,对于昨夜楚宴的要求,她自然是一点不差的照办了。
音音拿着包袱,坊主将她送出乐坊。站在大街上,回头忘了乐坊一眼,埋头离去。
她也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想起临走前,坊主和她说了昨夜那个人是和刘县令一起的,她便想去县衙碰碰运气。
良墨匆匆归来,见一女子在衙门外徘徊,也只是瞥了一眼。
“果真如公子所料,在上游发现有人种植钩吻和一品红。”良墨关上房门,低声道。
杭瑜的面色沉下:“可查出是谁种的?”
良墨摇头:“暂时还没能查出来,不过顺藤摸瓜,总能查出来!”
“好!那你便留在徐水查清真相。我先回柳荫县,将楚渔坳的村民放出来。”杭瑜道。
“是。”良墨道。
午膳时,刘县令和柳县令已经回来,杭瑜提前和柳县令打了招呼,午膳后柳县令便向刘县令辞行。
几人刚出县衙,便见音音上前来,楚宴拦下。
音音道:“公子,音音无处可去,音音什么都能做,可以照顾公子起居,请公子收留。”
楚宴有些恶寒:“说够了吗?我家公子帮你赎身,给足你盘缠,不是让你来纠缠他的,姑娘莫坏了我家公子的名声,请自重!”楚宴极为讨厌这种蹬鼻子上脸的人,所以毫不犹豫的将她拒绝。
对于楚宴的行为,杭瑜并没有前去制止。而是翻身上马,扬长而去。
如楚宴所说,他不过是一时动了怜悯之心,绝不是想给自己招惹麻烦。
刘县令见那姑娘不死心,想要追去,让衙役把人给扣了下来,待他们走远了,才将人放了。
第69章 事情败露()
音音跌坐在地上,她觉得自己的自尊被人践踏了。
刘县令也只是叹了口气,转身进了衙门。昨夜见杭瑜出手阔绰,他便私下问了柳县令杭瑜的身份,柳县令直说了句:“此人身份高贵,咱们只管好生候着。”所以今日他看出杭瑜无意于音音,才让人将音音拦下。
众人赶回柳荫县,已经日落西山。
杭瑜坐在公堂之上,脸色阴沉道:“关于楚渔坳投毒一事,本官已经悉数查明,此事楚渔坳的村民有罪,但罪不至死。将他们每人杖责二十。柳荫县令监管不当,办事不利,杖责三十,以儆效尤!”说罢,杭瑜重重地拍下惊堂木,取出一支红头签扔在地上:“行刑!”
县令扑通一声跪在公堂之上:“钦差大人饶命,钦差大人饶命!”话音刚落,就听见此起彼伏的叫声“哎呦!啊!”
钦差大人亲自监察,衙役们也不敢假打,但毕竟要打的是县令,他们又怕县令日后怪罪,这打的也不轻不重。
杭瑜自是考虑了这一点,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其一:是为了给县令一个教训。其二:也是为了给楚渔坳村民一个交代。其三:也是为了安定人心。
楚渔坳投毒之事虽是误会一场,虽说毒不是楚渔坳的村民下的,但是他们上贡未能确保贡品是安全的,细算下来,这也怪县令监察失职,如今这样已经是最好的解决方法!虽然还有诸多疑点,但此时彻查牵连甚广。
行刑完后,楚渔坳的人被释放。杭瑜和楚宴连夜赶回平洲。他这钦差身份是假,多待一刻就危险一刻。
刚入城门,他们便被一队人马拦下,杭瑜将楚宴护在身后:“你们是什么人?”
面前的人纷纷让出一条路,尽头站的人杭瑜和楚宴都不陌生。此人就是平洲知府的侄子顾然,更是平洲城守城将军。
“顾将军?不知道您这是做什么?”杭瑜疑惑的问。
顾然拔剑下令:“将此人拿下。”
杭瑜不解:“我可是犯了什么事?”
“冒充钦差大臣,打伤朝廷命官!你还敢问你犯了什么事?”顾然冷哼。
很快,杭瑜便被拿下。
楚宴有些愣,他不曾怀疑杭瑜的身份是假,直到他和杭瑜被一起关进府衙大牢,他才知道这一切都是真的。
“大人?”楚宴脱口而出,意识到自己叫错了,怯生生道:“公子?他说的都是真的吗?假冒朝廷命官可是杀头大罪啊!”
杭瑜也没想瞒着他,坦诚道:“我的确不是什么钦差大臣。”至于他是谁,此刻就算和楚宴说了,他也不会信,所以他不解释。
见杭瑜如此平淡的承认了这件事,楚宴到不那么怕了。他跟随杭瑜的时间不长,但也见杭瑜经历过生死,他想杭瑜不会那么容易的死在这里。
杭瑜见楚宴不慌了,问道:“怕死吗?”
“怕。”楚宴如捣蒜一般点头,“但是公子为了楚渔坳的村民,不惜生命冒充钦差大臣,这份恩情楚宴断然不会忘。楚宴相信,公子定能安然无恙的从这里出去!”
第70章 再上公堂()
楚宴如此信任他,让他倍感欣慰,他拍了拍楚宴道肩膀:“既然如此,那就睡觉吧。”
楚宴点点头,杭瑜已经率先躺下。
杭瑜没想明白,四七已经拦下柳荫县令派出去的衙役,这事是如何败露的呢!
翌日天刚亮,牢房的门便被打开了。
杭瑜警惕性很高,有脚步声传来,他就已经醒了。楚宴就是普通人,断然是不知道这一切,牢头进来踹了楚宴几脚:“醒来了醒来了,知府大人传你们上堂问话!”
身上的疼痛,让楚宴醒来,衙役一左一右的架着他们二人来到平洲府衙的公堂上。
这是杭瑜第二次来到这里,知府大人依旧端坐在公堂之上。见杭瑜被押上公堂,也不见有多大反应。
堂上,不仅有知府,师爷和一众衙役。还有柳荫县令,和一位上了年纪的妇人。柳荫县令昨日被杭瑜杖责三十,今日看到还有些怕。
知府拍下惊堂木,厉声问道:“盛明桓,有人告你假冒钦差大臣,打伤朝廷命官,你可知罪?”
杭瑜不卑不亢:“敢问大人,是何人状告我假冒钦差大臣,可有证据?”
知府不是第一次与杭瑜打交道,经过上次抛尸一案,他能看出沈复对他恭敬有加,何况他身上出了官物,对于杭瑜的身份,他不能百分百肯定,但也知道绝非等闲之辈:“当然有。正是这位柳荫县令和他的夫人!”
杭瑜的目光转向柳荫县令:“县令大人不如解释一下这件事情?”
虽然此刻杭瑜跪在堂上,但余威仍在,柳荫县令带着伤跪在公堂之上,哭诉道:“求大人替下官做主,上前日夜里堂上这人带着几个人闯入县衙,打伤衙役,自称是朝廷命官,并且给下官看了羽林军的牌子,私自做主将牢里的犯人全部释放,还打伤了下官,请知府大人给下官做主!”
“此话当真?”知府问。
县令道:“句句属实!”
知府又问杭瑜:“盛明桓,柳荫县令所言你认还是不认?”
“认!也不认!”杭瑜道:“柳荫县令未曾查明楚渔坳投毒真相,不明黑白将村民全数关押大牢,险些坑害了数百条人民,相比之下,柳县令拿着朝廷俸禄,却不为朝廷办事,才是罪大恶极!”
知府冷笑道:“你假冒朝廷命官,与他昏官庸吏是两码事!本官就问你,认罪不认?”
“不认!”杭瑜果断道:“我假冒朝廷命官,就是因为他是昏官置百姓于不顾,所以这本就是一码事!大人这是要颠倒黑白,混淆视听?”
知府心里一团火起,指着杭瑜骂道:“放肆,竟然在公堂之上污蔑朝廷命官!简直是不把朝廷放在眼里!”
杭瑜冷笑道:“大人这是要避重就轻?还是恼羞成怒了?”
“你真以为本官不敢对你动手?”知府气的歪了嘴。他念在杭瑜身份上,一再的忍让,但此事杭瑜步步紧逼,他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杭瑜冷哼一声:“你只管动手!”
第71章 国舅府三公子()
“来人!此人藐视朝廷命官,杖责三十!”知府大人被他气的一时冲昏头脑,脱口而出。
师爷靠近知府,小声道:“大人,这人怎么看都绝非等闲之辈,现在还打不得啊!”
师爷的这一句规劝,倒是将知府大人给点醒了。但此刻他话已出口,覆水难收。
“报!门外有人求见,自称是唐开山唐将军!”这时衙役匆忙而来。
一听唐开山,知府也不敢马虎,忙道:“快请!”
衙役很快退出去,不一会儿就领着二人进来。为首的是良萧,紧随其后的是唐开山。
见到来的人的的确确是唐开山,平洲知府连忙行礼:“下官顾厢,拜见唐将军!”
其余众人也纷纷行礼:“拜见唐将军!”
唐开山挥挥手:“免了。”
接下来的一幕,让顾厢心里一惊。唐开山停在杭瑜面前,将他扶起:“定远候唐开山拜见三公子!”
“唐将军免礼!”杭瑜道。唐开山是他的旧部,既然唤他三公子,想必良萧已经提前交代过了。
见状,顾厢连忙跪下:“下官有眼无珠,不知公子身份,多有得罪,还请公子恕罪!”
“方才还说本公子藐视朝廷命官,要将本公子杖责三十来着。”杭瑜道。
顾厢连忙认错:“下官知错了,请公子恕罪!下官只是按照律法办事,请公子看在我一片赤诚,大人不计小人过!”
柳荫县令也跪着哀求:“下官一时鬼迷心窍,请公子恕罪!”
“公子,你没事吧!”良萧问。着实,他有一个多月未曾见到杭瑜,一见到便是这副清瘦的模样,不免有些担心。
杭瑜摇了摇头,转头看向知府和柳县令,冷笑道:“方才还理直气壮的说假冒朝廷命官,要给本官定罪,怎的如今就怂了?”
知府心里叫苦不迭,方才不知道他的身份,现在知道了那里还敢。何况还有定远候在,堂堂正二品将军,怎是他一个五品知府惹得起的,就算此刻在此的是平南王,那对盛三公子也得礼让三分啊。
杭瑜转身坐上公堂,拿起惊堂木重重一拍:“楚渔坳投毒之事,本公子已经查清。关于本公子假冒朝廷命官一事,顾知府可有何看法?”
顾厢被点名,忙道:“不敢不敢。”
“既然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