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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金家几代单传,到了这一代,更是只得酒酒一个嫡女,我若再不另想出路,金家,就该完了。”金不换长长的叹息着远去。金元跟着摇摇头,追上金不换。
“宇文大哥。”出了金府,云傲天直接登上宇文卓的马车。马车驶离金府,云傲天终于忍不住出声,“宁王肯抛出左右丞相之位换取我们两家的辅佐,大哥为何不答应下来?”
丞相,位列百官之首。若是云家与宇文家同属丞相,位属左右,两府的荣宠必将开创新纪元。而他云傲天,也将成为云家的大功臣。
宇文卓瞌着的眼微微睁开一道缝,睨着云傲天看了许久,冷笑着问道:“抛开其他不谈,我只问你一句,以你的本事,能在丞相位置上坐多久?”
云傲天脸色突变,张了几次嘴,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半晌,回过味来之后,冷汗猛然间汗湿了整个后背。他只是性格犹疑,轻易下不了决定,并不表示他脑子笨。宇文卓这一提点,立刻就打通了所有关节,眼眸瞬间瞪大。
宇文卓冷哼一声,见他明白,重新闭上眼睛。
左右丞相相待?
真当他们商人利俗熏心的蒙了眼睛,看不清时事?
满朝文武,早各自选了队伍站好,就等当今圣上驾鹤西归大干一场。宇文府与云府区区世家大族,从来没有沾染过朝政,一上来便想位列百官之首?只怕都不用宁王动手,用不上一个月,两家就会被那些朝官啃的连骨头都不会剩下来。
从来沉默寡言的金不换今日破天荒浪费那么多口舌,为的什么,宇文卓又岂能不知?
只是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
你金不换暗中与宁王联手,又岂知我宇文卓早就与豫王本人亲口相谈的联了手?
关于白衍就是豫王一事,除了宇文绝之外,宇文卓从来没有透露给第三个人知道,包括云傲天,甚至是东方邺。
金不换不想他们三大世家分羹投靠宁王,同样的,他宇文卓也不想让金家来分杯羹的投靠豫王。
在未见到君无忌前,说不得宁王抛出的橄榄枝他宇文卓还真会接。
可世事就是如此的不凑巧,他先见了君无忌。且今日宁王的一封信,更加让宇文卓坚定了要投靠豫王的想法。
金府,海棠院。
海棠院,金家嫡小姐金酒酒的闺院,因院中遍种海棠而得名。
时值七月初,海棠院内的海棠却依旧艳红如火。
屋檐下,金酒酒安静的躺在贵妃软椅中,目光静如秋水,望着盈盈起舞于院中的曼妙粉衣少女,任由大夫小心为她检查着伤口。
伤口离心脏位置极近,明心离开明月关时曾嘱咐她要修养半月才能起身。但金酒酒等不及,只两天,她便催了东方泽赶了回来。
马车虽铺了厚厚的软罗厚垫,又有明心事先准备的金创药,伤口虽未恶化,痛却加倍。如今她只是安静的躺着,心口都疼的一阵一阵似有人不断拉扯般。额头因疼痛,冷汗一直未曾干过,脸上颜色连着嘴唇都是苍白的,无丝毫血色。
大夫是云阳城最好的大夫,有扁鹊在世之称。此刻却也苦了脸,小心放下金酒酒的手,劝道:“这两日云阳天气作怪,热的人恨不能泡在水里。金小姐伤口位置特殊,又长途劳累,还是回屋歇着的好。”
“江大夫说的是,酒酒,不可任性。”金不换背负着双手走进海棠院,站在圆形拱门前,扫了眼院中正在起舞的几名粉衣少女,眉头微不可察的皱了皱。
粉衣少女舞出的手慢慢放下,盈盈一福身,悄悄退了出去。
金不换这才抬脚走向金酒酒。“江大夫,酒酒的伤……”
“金小姐的伤无甚大碍,只是舟车劳顿累及伤口,疼痛是难免的。这是药方,早晚各吃一次,三日后,定无大碍。”
第109章 劝解()
金不换接过药方,微微扫了一眼递给身后的金元,“金元,你代我送送江大夫。”
“江大夫,请。”
江大夫在金元的相送下很快离开海棠院。一块离去的,还有海棠院伺候的一众婢仆。
“爷爷,我有些累了,有什么事,明日再说吧。”金酒酒从软椅中起身,扯到胸口的伤处,一下子软回椅子中,额头的汗混着强忍了一路的眼泪瞬间倾盆而出,怎么止也止不住。
金酒酒不想让金不换看到她软弱的模样,偏过头去抹了眼泪,倔强的咬着嘴角。任胸口的疼痛撕扯着她,任眼泪肆意而流,弄花刚刚才画好的妆容。
“酒酒。”金不换叹息了一声,“宁王……”
“爷爷。”金酒酒打断金不换的话,抹了把脸颊上的泪,抬起头来,一双凤眸清明沉静的看着金不换,一字一句,清晰而断然的说道:“我不嫁宁王,死也不嫁。若是爷爷还当我酒酒是您的孙女,就去与宁王断了这门婚事。若弱不然,爷爷便看着酒酒就这样死了吧。”
说完,竟是不顾胸口的伤,扶着软椅便起身进了房间。
金不换站在屋檐下的回廊上,背着阳光,站在海棠树的阴影里,面上神色难辨。望着金酒酒的房间许久,神色冷硬的转身离开了海棠院。
而后两天,金酒酒果然如她说的一样,无论谁来劝,药半口不喝,饭粒米不沾。连明心给的金创药也不抹,就像一个等死的人一般躺在床上,睁着眼睛,无声的望着床顶,默然不语。
她是金家唯一的嫡女,从小便千宠万爱,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长大。尽管她是女子,爷爷也未曾有半分轻待,反而对她极尽的疼爱。
在明月关郊外的那处花海,当绿衣杀手刀架在她脖子上,悄无声息的对他说,“金小姐,请你配合,我们是宁王的人。你爷爷已经投靠宁王,并且不日你便要嫁于宁王为妃,我等奉命前来追杀白衍夫妇,决计不会伤害你分毫,还请你配合。否则……”
否则后面的话金酒酒一个也听不进去。
脑海里反反复复就是那句,“不日你便要嫁于宁王为妃。”
她明明记的在她还小的时候,她爷爷曾说过,“酒酒是我金家千金不换的宝贝,以后呀,酒酒的幸福爷爷与你爹都不插手,让我们酒酒自己作主。”
话还犹言在耳,转手,她爷爷就将她卖了。
她不明白是哪里出了错,所以当绿衣杀手的剑对准东方灵儿的时候,她毫不犹豫的挡了上去。
“小姐……”婢女还端着药碗跪在床沿喋喋不休的劝着金酒酒。金酒酒烦闷的喝道:“闭嘴,滚出去。”
婢女恹恹的住了嘴,“小姐,药奴婢搁在床头,您要喝的时候唤奴婢一声,奴婢就在门外守着。”
婢女能这么听话,全靠了这两日金酒酒脾气大,但凡不听话的都被她赶出了海棠院。
婢女退出去后,金酒酒闭上眼睛,准备睡一会儿。
身上的伤加上两日水米未进,让她的精神极度疲乏,她有些自嘲的想着,若是这一闭眼就直接睡死该多好。
两日来,爷爷与爹娘都未出现过,他们以同样的方法告诉着她,嫁给宁王一事已成定局。是绝不可为了她而更改的。
金酒酒闭眼,脑海里纷纷扰扰,精神极度疲乏,却怎么也睡不着。“滚出去,说了,不要来打扰我!”
金不换就背负着手走进来,刚走了两步,便听到金酒酒有气无力的咆哮。
金酒酒实在不想见到他,睁开眼睛看了一眼又重新闭上,眼不见为净。
金不换站在床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床上的金酒酒。往日妩媚精致的容颜因为这两天的折腾已然半丝不见,余留的除了苍白与奄奄一息,再无其他。
金不换瞥见一旁的药碗,一挥衣摆,在床沿坐下,亲手端了碗拿勺子喂到金酒酒嘴边。
金酒酒闭口不张。
“酒酒,再跟爷爷生气,也不能折磨自己。你瞧你这两天,连个人形都没有了。”
金酒酒睁眼,“如此正好,宁王若要强娶,便娶了酒酒的尸体吧。”
“胡闹!”金不换虎着脸,瞪着金酒酒。“你是我金家唯一的嫡孙女,比京城里那些皇家公主都要矜贵两分,是我金家这一代的希望,断不可再说胡话。”
“如果这些便是爷爷要将我嫁给宁王的理由,我宁愿不要。”金酒酒重新闭眼,眼泪顺着眼角流下。
金不换皱眉,“酒酒,你就算不愿意此事也已成定局。若是其他人,你不欢喜了,爷爷拼着这条老命不要也会如你的意。可宁王不比其他人,爷爷这条命没了不要紧,我金家传承至今,已近四百年,万不能在爷爷的手中毁了。酒酒,你是个明理的孩子。嫁给宁王虽只是侧妃,但宁王应承过爷爷,他日若他登基为皇,定封你为后宫四妃之首的贵妃,与皇后一同掌管后宫。”
金酒酒讽笑,“爷爷,你相信宁王能言而有信么?”
金不换沉默半晌,方才抬眼看向金酒酒。
“宁王只得一个世子,若是酒酒能为宁王……”
金酒酒瞬间便明白了金不换的意思,嘴角微扬,无声的笑了,眼泪却越流越多。瞬间便湿了枕巾。
“爷爷。”金酒酒冷声开口,“您知道为何其他三大世家不投靠宁王么?”
金不换默然的看着金酒酒。
这个嫡孙女一向聪慧,若不是生为女儿身,只怕比起宇文府的宇文绝也不惶多让。金不换一直以此引以为傲,所以才从小对她千娇万宠,只要她开口,天上的月亮都肯为她摘下来。
“因为他们都知道,投靠宁王不异于与虎谋皮!”一瞬间,金酒酒的目光变的十分的凌利。直视着金不换,继续道:“爷爷可有曾想过,皇位之争,历来血流成河。当朝齐皇专断,已经不惑之年,却未曾有意立太子。朝中大臣,分作两派,一派为三皇子平王,一派为五皇子宁王。齐皇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并不做干涉。更是在平王母妃柳贵妃薨逝后,让人劫了宁王世子,为平王争取稳足时间。能让齐皇来插手稳定两方平衡,可见宁王的势力已经如日中天……”
第110章 计划()
“这样强大的宁王,为何还需要爷爷的投靠?爷爷可有曾想过?宁王确实如爷爷所想,有南宫将军却无像金府一样会赚钱的大世家。那么,爷爷该不会不知道兔死狗烹的故事吧?
宁王若真夺了皇位,也信守承诺真的封赏了爷爷无上高官厚禄,爷爷可有曾想过,朝中那些在齐皇治下憋着一肚子委屈的朝官们可否愿意?
爷爷可有自信,以一人之力力抗满朝文武?”
金酒酒的话说的不紧不慢,每一句,都如一记重鞭狠狠的抽在金不换的身上,毫不留情。从小到大,她都未曾像今日这样说过重话。
金酒酒深深的看了眼金不换,便翻身过去闭上了眼。
独留金不换坐在床沿愣神。
许久。
“你说的这些,都只是你的推断。都只是些你不想嫁宁王的劝慰之词,爷爷是历经半载之人,你说的这些爷爷岂会不知。这门婚事已经定下,无论你如何说道都已经是定局。你就安心的留在海棠院养你的伤准备待嫁吧。身为金家的嫡女,让金府发扬壮大是你不可推卸的责任。”
金不换拂袖而去,带着一身无法掩饰的狼狈与愤然离开了海棠院。
金酒酒的话如平地一声惊雷,炸的可不是一般的响。先前,他不是没有想过事后宁王不认账怎么办。宁王自然也知道空口无凭不能让人信服,特意留下一封空白印信给他,承诺若是他日不肯认账,金不换可带此印信公告天下。
手中捏着这封印信,金不换忐忑的心立刻定了下来。
只是他只想了宁王会不会说话不算话,却没有想过宁王算话了,那满朝的文武不容他,他该如何?
金酒酒可管不着她的话将她爷爷给气住了,金不换走后,便睁开了眼,继续盯着床顶缠枝的海棠刺绣发呆。
“哟,这不是金小姐么,这才两日不见,怎的丑成这副德性了?”
东方泽斜倚在离床不远的一张海棠雕花椅上,托着下巴好整以暇的打量着床上的金酒酒,口气不掩幸灾乐祸。
金酒酒眉宇一亮,偏头扫了眼门外,而后看向东方泽,“乱闯女子闺阁,东方府的教养还真好!”
“得,本公子今日来可不是与你扯嘴皮子的,看在你救了灵儿的份上,说吧,你想本公子怎么帮你?”
金酒酒眨眨眼,再次扫了眼门外,“你来,没有人看见吧?”
“你可以侮辱本公子的人,但不能侮辱本公子的武功。哼!”
金酒酒轻笑一声,“行了,知晓你本事大,否则我又岂会冒险找你。我要离开云阳,你有没有什么办法将我弄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