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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她仍笑了起来:“我爹娘最心疼我了。我有个三长两短,季英英就死定了。杨家再富再是织锦大户又如何?你大哥不也被节度使打了个半死么?”
杨静渊脸色发青,想把她狠狠扔在地上,带了季英英离开,心里始终还是顾忌着。
牛五娘把脸靠在他胸口,轻笑道:“抱我回房不就行了?”
“不知廉耻!”杨静渊咬牙切齿,厌恶到了极点。
“再骂我,我就要让你演给季英英看,你有多心疼我了。”
还不如让他去死!杨静渊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抱着牛五娘飞奔进了厅堂。将她扔在了竹榻上。
玉缘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厅堂里,她上前扶起了牛五娘:“娘子有没有受伤?”
伏在榻上的牛五娘摇了摇头,清澈的眼神渐渐变得迷茫。
杨静渊正要上楼,听到楼梯被脚步踩得咚咚的响声。他抬头一看,季英英从楼上跑了下来。她望着玉缘问道:“我的丫头呢?”
“娘子!”绫儿从门外跑了进来,瞪着玉缘道,“她给我喝了一杯茶,奴婢就睡过去了。”
“回家。”季英英扯了杨静渊就要离开。
这时,牛副都督牛夫人赶到了。
“五娘,你没事吧?吓死娘了。”牛夫人的脸色如江南烟雨,蒙着一层担忧。
牛五娘柔柔弱弱的说道:“栏杆矮了一点,女儿一时没注意,竟摔了下去……多亏杨三郎身手敏捷接住了女儿。一场虚惊罢了。”
牛夫人回头向杨三郎道谢。
杨静渊谦虚了几句,知道今天不可能再有机会和牛副都督说什么了,便道:“赵二奶奶受惊,我与内子不便久留,有机会再与都督手下的爱将切磋。”
“三郎这趟回来几时返回三台?”牛副都督看似随意地问道。
“后天就走。”杨静渊笑了笑,带着季英英离开。
走出院子,牛七娘刚好赶到。
杨静渊一见她就没了好脸色:“英英,你的礼送出去了吗?”
见季英英摇头,他脸色顿时变了,握着季英英的手就往外走,根本不给她和牛七娘说话的机会。
还是绫儿机灵,飞快地跑了回去,将一只红绸包着的小包递给了牛七娘:“我家娘子送您的添妆礼。”
望着三人离开,牛七娘气极败坏地冲进了璇玑楼,高声叫道:“姐!你怎么把我的客人给带走了?”
这时,厅堂里传来一记清脆的耳光声。牛七娘站在门口,看到父亲一巴掌扇在姐姐脸上,顿时呆愣住了。
“老爷!你这是做什么?五娘受了惊吓,你不好生安慰,怎么还冲她动手?”牛夫人高声叫了起来。
牛副都督指着牛五娘,脸憋成了紫茄子:“孽障!你这是想要让全家都去死啊!”
“当初我出天花就不该治好我。我毁了容貌,那时侯就不如就让我去死!”牛五娘捂着脸,尖声说着,转身跑上了楼。
“五娘!”牛夫人往楼上看了一眼,急得跟着上了楼。
“这是怎么了?”牛七娘一脸懵懂。
牛副都督狠狠一甩袖子,转身看到门口的七娘,脸色方缓和起来:“爹气你姐不小心,吓死个人了!有你娘在,不用担心她。七娘,你去客院瞧瞧桑十四。爹见他来高兴,一不留神……把他拍晕了。”
“爹!你使那么大力干什么?您一巴掌能拍死一头牛,他可是纸糊的!”牛七娘一听,顾不上牛五娘了,转身就跑了出去。
四下无人,牛副都督一屁股坐在了璇玑楼前的台阶上,蒲扇般的大手在头上一阵猛揉:“要命哦!”
第210章 不信()
盖着他印鉴的信落在了南诏白王手中。还是他最疼爱的女儿亲手送出去的。这纸通敌信让晟丰泽轻松拿捏着牛家上下二百多条人的性命。转眼杨静渊和桑十四就找上门来,话里话外隐隐透露出知晓内情的模样。牛副都督觉得自己的命比黄连还苦。如果没有那封信,他还能忍痛杀了五娘。如今进退维谷,愁得他都想上吊了。
事已至此,牛副都督只能早做安排。
七娘和桑十四自幼定亲。不想牵连桑家,桑十四郎就会闭紧嘴巴。
他本来打算在演武场造成意外中箭杀了杨静渊。五娘却故意来了个坠楼坏了他的计划。他的女儿他还不知道么?不像七娘继承了他的大力气,也是弓马娴熟,她怎么可能翻下栏杆摔下去?就算摔下去,她身边还有一个武艺高强的玉缘在呢。分明是事到临头,五娘又舍不得杨静渊死了。
“杨静渊,都是你拒亲害了五娘!害了牛家!”牛副都督无路可走,一腔怒火全移到了杨静渊身上。
所幸杨桑二人手里没有证据,只是从赵家发现了一些端倪,猜测罢了。要不要在杨静渊回三台的路上杀了他呢?
牛副都督想了又想,最终放弃了。打草惊蛇,杨静渊武艺高强,被他逃脱反而落下把柄。杨桑二人只是怀疑赵家。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如果事败,只要晟丰泽不拿出那封信,大不了丢官去职受些训斥。
“牛家和赵家是一条船上的蚂蚱啊。事到如今,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节度使大人,这口黑锅也只能你来背了。”牛副都督怎么也没想到,把女儿嫁给一个商户,不涉官场,居然还能引出勾结异族的祸事。五娘说的有道理。节度使太过贪婪,克扣军饷,苛待士兵,勒索城中锦户。南诏攻破益州,节度使就是最好的替罪羊。唯有这样,才能圆了她的心愿,替牛家掩盖罪名。
牛副都督把事情在心里又盘算了一番,起身摇着头去了。两个儿子都在长安求学。他已经派人去了长安,无论如何也不准他们回来。七娘嫁了,夫人与自己一体,他还真没有牵挂了。
桑十四醒转时,杨静渊和季英英早就走了。他睁眼就看到牛七娘的脸。桑十四摸着脖子,怀疑自己在做梦。
“十四哥,对不起啊,我爹手重。一时高兴没拿捏住力道。我给你揉揉!”
“别!”
桑十四吓了一跳,牛副都督手重,大笑着一巴掌拍在自己背上,把他拍晕过去。牛七娘的力气不比她爹小,这一揉没准能把自己的脖子给揉断了。
记忆一点点回来。他想起了杨静渊,掀被下床道:“杨三郎呢?和他约了今天同来。”
“他走啦。都不准季二娘和我说话。”
“季二娘也来了?”
牛七娘委屈地把事情说了:“五娘提前去截了人。她把季二娘接走才嘱人来说,谈完就送季二娘过来。我怎么知道会出事。不过,又不是季二娘摔下楼,是五娘。杨三郎怪我做什么。”
牛五娘就没安好心!桑十四怒道:“季二娘来给你送添妆礼,莫名其妙被五娘接走,你就不晓得去璇玑阁瞧一瞧?季二娘出了事怎么向三郎交待?憨长力气不长脑子!”
骂完他又被自己吓了一跳,生怕被牛七娘饱揍一顿。谁知道牛七娘脸上反而露出讨好的笑容,小媳妇似地抱着他的胳膊:“我知道了嘛。以后我一定保护好季二娘。谁叫她是你好兄弟的媳妇呢。”
“嗯。乖。”桑十四受宠若惊,拼命地绷紧了脸,嘴角又得意地翘了起来。
他想知道杨静渊和牛副都督谈得怎样,匆匆和牛七娘告别,离开了牛家。
坐在杨家的马车上,杨静渊正想问牛五娘怎么会摔下去,看到季英英一直捂着手腕。他拉过来一看,手腕上有两道深深的指痕,破皮流了血。杨静渊气道:“你傻啊?她是个疯子,让她去死!你拉她做什么?她没事反而你却受了伤。”
“小伤。不痛了。”季英英把手扯了回来,心里极不是滋味。
杨家婉拒牛家的亲事,在益州城并不算什么秘密。杨静渊没有和季英英说过。后来两家结亲,季耀庭多少还是打听到一些告诉过她。去年斗锦时见到牛五娘,她还以为是因为赵修缘,牛家才请了她过去。现在季英英终于明白了,牛五娘根本心里就喜欢着杨静渊。
“三郎,牛五娘是在救你。再被她挖几道口子,我也要谢她。”
她喃喃把今天的事说了。杨静渊嗤笑出声,压根儿就不信:“季英英,你还真是好骗。我到牛家时桑十四不在,我就没和牛副都督说两句话就到演武场去了。他为什么突然要杀我?牛五娘那种女人的话你也相信?”
“可是,我在楼上瞧着与你比试的那些人张弓搭箭。箭头只要偏移,就指向你了。吓得我心跳都快停了。如果不是牛五娘突然摔下去,说不定他们真向你放箭呢。以前见牛五娘,她爱穿素净的衣裳,今天换了身极醒目的银红长裙,不就是为了引人瞩目么?”季英英眼前总晃动着牛五娘摔下去时露出的笑容,直觉告诉她,牛五娘的话是真的。
“你懂什么?”杨静渊想到牛五娘威胁自己抱她,俊脸黑如锅底。见季英英还要分辨,气得捧起她的脸开揉,脱口说道:“她……是不知廉耻!你夫君被她轻薄了,懂么?”
季英英拍开他的手嘟囔道:“是你自己跳起来抱着她的。”
“你说什么?”杨静渊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他是在救人,怎么到了季英英嘴里就变成投怀送抱了?
季英英吐了吐舌头,一脸无辜地望着他:“我什么都没说。”
“明明说了。”
“我说什么了?”
耍无赖的样子让杨静渊都快气死了。他一把将她扯了过来,低头封住了她的唇。吻得季英英快喘不过气来,他才恨恨地放了她:“叫你再乱说话,当心我收拾你。”
“还有两年半……”
见杨静渊险些又被她的话气个半死。季英英却主动偎进了他怀里,偷笑道:“三郎,你今晚就回三台去好不好?”
不仅说话气他,还要赶他走?杨静渊真生气了,一把将她扯了出来,扭过头不看她了。
“你告诉牛副都督明天回三台,万一他真对你不利呢?你今晚提前走吧。反正你也不住在明月居,早走我安心。刚才我错了嘛,你别生气好不好?”季英英放柔了声音哄他。
桑十四今天为什么没有去牛家?万一季英英的直觉是对的,事情就真的严重了。晟丰泽勾结一个赵家不足为惧,牛副都督是掌兵的将军。如果明天回去,路上真的有人设伏,岂不是证明牛副都督也和晟丰泽勾结了?杨静渊心念一转,鼻腔里哼出一个嗯字,算是答应了。
低头看见季英英松了口气,知道她是真心担忧自己的安全,杨静渊揽着她,用手指蘸着茶水在几上写了一行字:“记住这条街这个人。我走后有急事,你不用再叫香油跑三台或者找驿站送信。直接把信给这个人。”
季英英认真记了下来。
第211章 春江落花锦()
杨静渊走后没几天,报平安的信就寄了来。季英英松了口气,愤愤地认定自己是被牛五娘耍了。
日子在平静中一天天过去。八月底,杨家的斗锦已经织好了。杨石氏吩咐雪青将季英英请进了白鹭堂的书房。
这间书房季英英还没有来过。以前是杨大老爷在用。他过世后,杨静山继承家主之位,因杨石氏还住在白鹭堂,他也没有用过这间书房。进来的时候,季英英就发现白鹭堂多了守卫,陈嬷嬷和雪青领着一群仆妇全守在门口。气氛有些凝重,季英英紧张起来,低声吩咐绫儿和湘儿留在门外,听到什么也当没有听见。
房中坐着杨石氏和杨静山兄弟。看到季英英进来,杨石氏露出了笑容:“英英,就等你来了。”
季英英行过礼在下首坐了。
杨静岩起身,从旁边的拿起一只锦匣打开,拿出了织好的斗锦铺在了桌上。
这是一幅青色为主色的锦。青碧淡青雪青豆青深浅交融,上面织有飘荡的粉色桃花。杨静岩拈起锦的一边,轻轻抖动。顿时一江春水荡漾,落花缤纷。
季英英忍不住叫出了声:“好美!”
杨石氏早知道会织一种新锦,也是第一次看到,眼中露出欣慰之色来:“好。今年能夺回锦王,也能告慰老爷在天之灵了。”
“其实浣花锦最大的特色不是美。而是省工。以往花纹繁复的锦需三年以上才能织成。而咱们的浣花锦除了这些落花,其它如同织布一样简单。这样美丽的锦,整匹最多只需要三个月就能织出来。如此一来,能大大降低织锦的成本。”杨静山兴奋地说道,“斗锦不仅仅是锦业同行相互切磋技艺,更为了让蜀中锦业更上层楼。杨家,注定要在锦业史上留名!”
“好!”杨石氏心情激荡。除非今年像去年一样,其他织锦户织出了临江仙那样夺人眼球的奇锦,否则杨家的新锦必然夺得锦王。
季英英盯着这幅春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