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畏罪『自杀』并不能让宋煜解气,他让人将舫箬的尸体割成一片一片的拿去喂狗,剩的骨架则被丢到城北的『乱』葬岗,不许任何人前去安葬,就这么彻底让舫箬暴尸荒野。
绿筠轩的丫鬟婆子全部被发卖,若不是程青青以死相『逼』,宋煜便准备将焦氏杖毙。
最后,偌大的绿筠轩只剩程青青和重伤的焦氏两人,宋煜还下令不许程青青踏出绿筠轩半步,甚至收缴了她的玉牒。
如果不是因为福晋的罢黜需要通过内务府,宋煜极有可能立刻将程青青降为小妾。
面对宋煜的盛怒,程青青一直淡然接受,直到小厮将绿筠轩最后一块值钱的东西搬走了,听到工匠重重锤击大门,用巴掌长的铁钉将大门钉死,程青青才冷笑着落下泪来。
第244章 梦醒()
她想过宋煜会暴怒,却没料到他会如此愤怒。
他的愤怒不止因为自己被算计,还因为他睡了不喜欢的女人。
他对她果然没有一丁点的情谊,更没有因为她是他的女人而有一点的怜香惜玉。
深秋时节,屋外不知为何还有冷蝉嘶鸣,声声如泣如诉,让人不由发怵。
端了『药』去耳房,这小包『药』还是舫箬临死前藏在柴火里的。
宋煜显然不会替重伤的焦氏医治,他的愤怒如平原燎火,焦氏死了他都不会抬一下眼皮。
焦氏醒了,只是因为伤势过重,连支撑着坐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见程青青进屋,焦氏挣扎着要起来行礼,被程青青强行按了回去。
“『乳』娘,喝『药』吧。”程青青将豁了口的小碗端起来,笑着喂焦氏:“第一次熬『药』,也不知熬的对不对。”
焦氏就看见程青青被烫的彤红的手,心疼万分:“福晋您怎么能亲自做这些腌臜事,交给灶上婆子便是。烫的这样严重,那些挨千刀的也不知道给敷『药』,要是落了疤该怎么办啊!”
焦氏一直昏『迷』着,根本不晓得这一夜发生的事情。
程青青面『色』平静道:“这院子里没有别人了,就我和『乳』娘。”说着就要往焦氏口中送『药』。
焦氏立刻侧了侧头,躲开送『药』的汤匙,大惊失『色』:“王爷他……”
到底体力不支,又重重跌回枕头上,整个人像是被抽干力气般,半天没回过神。
终于有气无力地去抓程青青,焦急道:“舫箬她……”
“死了。”程青青还是面无表情,又舀了一汤匙『药』,递到焦氏嘴边,语气格外平静:“『乳』娘你要尽快养好身体才行,也不枉舫箬的一番苦心。”
焦氏张着嘴,任由程青青的汤匙往她嘴里倒,眼角却簌簌落下泪来,终于忍不住闭目垂泪,呢喃道:“那丫头……怎么……怎么这样傻!”
说着又挣扎去抓程青青的衣袖,着急问:“王爷呢?王爷怎么说?王爷……”突然悻悻闭上嘴,意识到自己问的多么可笑。
倘若不是宋煜授意,谁敢这样对绿筠轩。
“王爷当真无情!”焦氏最终吐出这样一句,就满脸痛苦地缩到被子里,不肯再吃一口『药』。
程青青干脆放下小碗,听着焦氏呜咽,自己内心反而格外平静。
或许是该流的眼泪都流干了,亦或者是心已经死了,现在再听见宋煜的名字反而淡然了。
也许有恨,也许有痛,也许有悔,都不重要了,她很清楚现在的自己要的是什么。
轻轻拍着被子,小声说道:“『乳』娘你不是常说日子总要朝前看的吗,咱们未来的日子还长,总有好的在后头。”
又说:“等放出去了,就去城南买一块地,舫箬那丫头总说不想回去,我们就把她葬在帝京边上,每年清明还能去祭拜一下。”
被子轻轻蠕动,焦氏终于从被子里探出头来,哭得更加大声了:“福晋,舫箬可怜啊……她还那样年轻,要死也该老奴去死啊!明明我们说好的,那丫头怎么这样傻啊!”
程青青笑起来,细细替焦氏拍着后背,一面柔声道:“所以我们才要活的更好,将舫箬那份一起活回来。”
焦氏痛苦地闭上眼睛,等到再也哭不出泪了,才『迷』茫地看程青青,疼惜万分:“委屈福晋了。”
程青青依旧笑:“我不委屈。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我受的这些算不上什么。”
见程青青这种时候还有心思说这些,焦氏以为她是在强撑着,劝她:“福晋若是觉得难受就哭出来吧,哭出来就好了。”
程青青“噗嗤”一笑,反问焦氏:“还有什么值得我哭的?”说着面上沉了几分,整个人肃静下来:“以前的程青青太傻,以为只要不顾一切就能得到所有。现在的程青青全都想明白了,很多东西不是你争取就能获得的,兴许那东西本能就不属于你,人还要对自己好一些,日子才能蜜里调油。”
程青青这番话很简单,焦氏却失了神。她总觉得眼前的程青青和以往很大不同,又说不出哪里不一样。
就想起在程家的时候,出嫁前夫人曾经说过的话。
“青青这孩子『性』子犟,总要吃了亏才学得会。她总以为天下人都想程家府邸这般和善,她以为她倾心的郎儿是这世间无双的好人,青青到底太年轻!你是她的『乳』娘,你要时时刻刻记得,等到青青涅槃重生那一天,你们才算在帝京站稳脚跟。这时候你要开始变成一把剑,一把青青手里最锋利的剑,替她劈开所有的荆棘!焦氏,我将青青交给你,你要奋不顾身护住她!”
焦氏骤然一凛,催促着程青青将『药』递给她,就着瓷碗咕噜噜一口气把苦兮兮的『药』全都喝了下去。
她必须要尽快养好身体,她总觉得夫人说的涅槃重生已经到了。也就是说她的使命才要真正开始体现。
未来的日子长着呢!
……
墨竹小筑的气氛很古怪,程峰觉得锦绣的笑容和往常有些不一样。
他试着又说了一遍:“安『插』在绿筠轩的探子来报,昨儿晚上不知道程福晋对王爷动了什么手脚,王爷在绿筠轩过了一宿,今儿绿筠轩就全部洗盘了!”
锦绣还是在笑,只是这笑容远没有平日里的淡然,似乎有一份牵强在里头。
程峰硬着头皮继续:“舫箬死了,好几个婆子奴婢都被发卖出府,王爷下令将绿筠轩幽禁,不许任何人进去服侍。”
锦绣终于抬了抬眼皮,僵硬的笑容挂在脸上,看上去有些无力:“知道了。”
就这么淡淡的三个字,锦绣似乎不愿多说,程峰只好忐忑退下。
木婂和屏舒想说点什么,都被锦绣给打发了。
屋子里只剩她一个人,她随手抓了本游记,平日里最喜欢看的书籍,这会儿竟然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脑袋嗡嗡的,一直回『荡』着程峰先前说过的话。
宋煜宿在绿筠轩……
宋煜不是没在外头宿过,她今儿却如何也无法镇定,心像是被什么东西捅了一下,揪心的疼。
第245章 报应()
宋煜很长时间不回府了,就连小厮林夕也许久都未曾出现。
绿筠轩一夜之间仿佛成为整个府邸的禁咒,没有人敢提及,似乎大家都忘了那里还住着一位福晋。
林婆子到底还是没挨过十天,浑身抽搐着死去的。
落气的那一刻就有宫中的太医派了人来抬尸体离开,锦绣站屋里,隔着糊高丽纸的窗棂,隐隐绰绰看着一团白布被抬下去。
林婆子终于死了,王语嫣安『插』在她身边的最后一个眼线没了,她却高兴不起来。
屏舒往她身上搭了件衣裳:“秋意渐浓,福晋仔细风寒了。”
嵌了绒绒兔『毛』的坎肩暖烘烘的,却怎么也捂不热那颗心。她知道自己是魔障了,从得知宋煜宿在绿筠轩起,心病就落下了。
云曦回来的时候已经是五日后,在一个秋雨绵绵的夜里翻墙进来的。驻守在王府外头的禁军终于撤走了一部分。
木婂掌了灯,屏舒赶紧递给云曦一杯姜茶,云曦满不在意地甩一甩被雨水浸透的头发,大捏捏坐到雕花圆椅上随意喝了口,满足地发出一声长叹。
木婂看着她被风霜吹得裂了口的手背,心疼地要去找『药』膏,被云曦毫不在乎地摆手制止了:“江湖儿女,这点伤痛算啥。”
木婂翻了个白眼,还是将『药』膏找来硬塞到她手里,打趣道:“你这才出去几趟啊,就敢自称是江湖儿女,说出去也不怕人家笑话。”
云曦不生气,『露』出一口小白牙来,不屑地摇了摇头:“你这内院『妇』人,懂什么!”一副君子不愿与『妇』人相争的霸气模样。
木婂和屏舒忍俊不禁,唯有锦绣面上淡淡,看上去兴致不高。
云曦纳罕:“福晋身子不爽?”
锦绣摇头,强打起精神『露』出一个笑脸,见云曦兴致颇高,不由诧异:“事情都办妥了?”
云曦眯起眼睛,故作神秘地四下看了看,才悄声道:“不辱使命,王麟死了。”
死了?
锦绣大骇!
云曦看着主仆几个皆是一副冷冷惊慌的样子,不由得意:“方氏包庇王麟,找了个和王麟有七八分像的人来顶包,被我暗中相助揭穿了。王麟在逃亡途中被刑部差吏『乱』箭『射』杀。”
锦绣脸上没有一丝松泛,鹰隼般的眸子死死盯着云曦,面『色』沉然:“王麟是你弄死的?”
什么被刑部差吏『乱』箭『射』杀,刑部的人要是有这个本事就不可能连真假王麟都分不清。
云曦悻悻缩了缩,知道瞒不过,只有腆着脸道:“不是我,是四公子派人出的手。”
生怕锦绣怪罪,赶紧补充:“的确是在差吏追捕王麟的过程中下手的,避免『露』出马脚,我还去偷了差吏几根箭矢,是用铸了府衙大印的箭矢将王麟『射』死的。一箭正中心脏,王麟当场暴毙。”
锦绣才算松了口气。
朝廷通缉嫌犯是名正言顺,可是人若是被云曦弄死的,云曦就跑不掉一个迫害他人的罪责。若是被五福公府亦或者辽东王府追查下来,肯定是吃不了兜着走的!说不定还会因此背上刑法。
见锦绣没有怪罪,云曦高兴地眯起眼睛,又拍手道:“还有一桩让福晋高兴的事。”
锦绣沉『吟』,略有疑『惑』地望着她。
云曦笑道:“方氏得知王麟被『乱』箭『射』杀,当场气得昏厥。我离开南江时看见五福公府正在广招名医,听说方氏气疯了。”
方氏疯了,锦绣怔愣了一会儿就恢复如常。
方氏名下就这么一个儿子,一直心肝宝贝似的疼着,王麟一去,方氏自然是受到莫大的打击,白发人送黑发人,方氏不疯才怪!
锦绣反倒好奇刑部的态度:“刑部派去的差吏就这样回了帝京?没有追究五福公府包庇嫌犯,纵子行凶之罪?”
还敢拿和王麟长得七八分像的人来顶包,做出这等偷梁换柱之事,一旦刑部弹劾,五福公也纵然百口莫辩,王家的运道就要完了!
云曦面上满是惬意,又用了一口姜茶,姜味正浓,熏得她龇牙咧嘴,吐了吐舌头才继续道:“自然是要追究的,刑部的差吏留了一大半在南江,南江官府前去劝阻,刑部的人直接将人打了出去,并且将五福公府幽禁了,府中之人一概不许进出。”
“那四公子呢?”锦绣鬼使神差地问了句。
就看见云曦脸上一红,扭捏了好一会儿,才猝然道:“我们匆匆而别并未细问。做错事的是方氏和五福公,想来不会连累四公子吧。”
“如果朝廷以纵容嫌犯,妨碍朝廷办事的重罪使五福公府满门入狱呢?”锦绣追问。
云曦脸上的笑容和惬意瞬间烟消云散,她瞪大眼睛,有些仿徨无措地看锦绣,好半天才愣愣道:“不……不会吧?”
锦绣没有说话,只是别有深意地看了云曦几眼,就让木婂送客。
木婂送了云曦回来,忍不住笑着和锦绣说:“奴婢觉着官家府邸是越来越拴不住云曦了,瞧她那架势,恐怕做好了要浪迹江湖的准备。”
锦绣沉默不语,半天才幽幽道:“她不适合江湖。”
木婂不解:“云曦生『性』洒脱,又向往江湖不羁,福晋是怕她一介女流到江湖上吃亏吗?”
锦绣没有说话,只在心底叹了口气。
若是真的心系江湖,又岂会挂念着四公子。
真正的江湖人,是不会被儿女情长左右的,显然,云曦不适合江湖。
云曦休息了两日,锦绣就给了她一大笔钱财,只说:“帮手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