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夙命为后-第1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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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宫婢如获大赦般没了影。

    和硕算是真正领教到了汤嬷嬷的厉害,怪不得安美人一脸低沉十分抑郁的模样,换做是谁,成日被这样盯着看着,只怕都要憋出『毛』病。

    不免有些同情地看了安美人几眼,小声问道:“安美人胎像已经稳定,我抄录了一卷经书想送去替孩子祈福,不知安美人准备何时请高僧?”

    什么经书纯属和硕胡编『乱』造,她脸不红气不喘地说完,且还睁着澄澈无比的大眼睛忽闪忽闪地看安美人。

    安美人嘴角立刻『露』出一丝苦涩:“内务府还没消息,难为公主有心了。”

    和硕立刻『露』出热心的样子,认真地给安美人举荐:“我听说皇后娘娘诞辽东王兄的时候是去林云寺祈的福,淑嫔娘娘去的白马寺……”

    就听见汤嬷嬷重重咳嗽了几声,淡淡道:“安美人身体孱弱,不适合舟车劳顿,太后说让人代为去庙里祈福就好。”然后沉声对安美人道:“美人只管安心养胎,其他的都有太后打点。”

    安美人眸光一黯,显得很是失落。

    汤嬷嬷只做没看见,甚至有几分警然地觑了和硕几眼。

第252章 残酷() 
和硕满心思都想着怎么溜出宫去,根本没有在乎汤嬷嬷的警告。再者以前去寿康宫的时候,太后一直亲近温和,汤嬷嬷也没有现在这么严肃。

    对于自幼在宫里长大的和硕,对汤嬷嬷的害怕实际很淡。

    再厉害不过一个奴婢,如何能在她这正紧主子面前狐假虎威。

    彻底无视汤嬷嬷,眯起眼睛与安美人说:“我额娘怀我的时候也曾惊动了胎气,后来内务府还是安排去了白马寺祈福。长大了还听皇祖母说过这事儿,说祖宗订下的规矩不可废,皇室之人更应该认真履行。”

    三言两语将汤嬷嬷噎得说不出一句反驳话。

    和硕就像战胜了的母鸡,高高仰着头,一脸惬意地与安美人说:“无事要多走动走动,就在院子里转转也好。我额娘就是因为怀孕的时候太小心了,基本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等到生产的时候没力气,才……”

    提到伤心处,和硕突然闭上了嘴。

    安美人则同情又感激地连连点头:“多谢公主提醒,太医也是这个意思,让我多活动活动。”

    两人又叙叙说了些话,最后和硕心满意足地拿到安美人的保证:“等内务府消息下来,我就去央求皇上,让公主陪着一起去祈福。”

    事情达成,和硕再也没留下的理由。在汤嬷嬷锅底一样的面『色』中大步流星地畅快离开。

    “美人,公主年轻不懂内廷之事,祈福干系过大,要经过内务府和钦天监……”

    安美人摆手打断汤嬷嬷,只沉声问了一句:“公主先前说的内廷规矩不可废,太后更是这句话的践行者,嬷嬷觉得此话有差?”

    汤嬷嬷阴着张脸,点头也不是,否认又不行,正挖空心思想说点什么,安美人已经自己站起来,吩咐道:“去看看皇上吧,皇上身体抱恙总归和我有关,我这心里始终过意不去,但愿皇上不要责罚。”

    ……

    到了隆阳殿,汤嬷嬷等一应奴婢是不得入内的,安美人在里面呆了许久,出来的时候眼圈红红的。

    不到第二天就有内务府派来的内监宣纸:“奉天承命,皇帝诏曰,安美人身怀龙裔四月有余,朕特着钦天监观天象,订佳时。八月十二月圆之秋,以淑嫔为首,着后庭宫『妇』至白马寺,为龙裔祈福……”

    也就是说但凡宫中诞有龙裔的宫娥主子都要一同前去,潜心为安美人肚子里的孩子祈福。

    如此声势浩大还属头例,也足可见皇上对安美人肚子里孩子何其看重。

    圣旨已经颁布,断没有收回去的道理。

    汤嬷嬷只好回一趟寿康宫,很多事要请示了太后才成。

    锦绣暂时还不知道宫里发生的事,只是很深恶痛绝地瞪着面前皮肤黝黑的男人,咬牙切齿道:“大王几次三番夜潜妾身闺房,是要『逼』臣妾报官通知护卫营巡防营的人吗?王府外面重兵把守,大王纵然功夫青云也双拳难敌四手吧?”

    锦绣的威胁非但没有起到作用,反而惹得殷不悔大笑不已。

    他最喜欢看她瞪着眼睛,想怒又不知该如何发泄的小模样,实在有趣可爱极了。

    他甚至想伸出手,捏一捏她白皙小巧的脸颊,然而手刚伸出来就被锦绣重重地一巴掌打开,再次怒不可遏:“大王觉得妾身所言只是虚张声势吗?还是大王觉得自己武功高强不足为惧?帝京城门一旦关闭,纵然大王有出神入化的功夫也『插』翅难飞,到时候只会被瓮中捉鳖,成为大启皇室的阶下囚!”

    殷不悔哂笑着收回手,很是惬意如自家之地般躺在雕花圆椅上,幽幽看她一眼,才笑:“你不会。”

    锦绣冷笑:“是泥土尚且有三分狠『性』,若是大王这般咄咄相『逼』,大不了来个鱼死网破便是!”

    殷不悔摊开手,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我说过,你不会,你不舍得。”

    锦绣真想撩起茶盅砸过去。以前觉着他风度翩翩还有几分君子气概,谁想到竟然比宋煜那混…蛋还要无赖!

    该死的!怎么又想起宋煜那痞…子!

    她低眉沉默了片刻,殷不悔立刻皱起眉,朗声道:“帝京城门若是关得住我,边塞的工事图纸怎么送出去的?”

    就看见锦绣突然睁大眼睛死死看着他,殷不悔才是松了口气漫漫笑起来。他很讨厌单独相处的时候她去想别的男人,任何人都不行!

    他要她清透澄澈的眸子里只有他一个人的影子。

    就像现在这样,烛火幽幽里她宝石般的眸子只倒影他一个人的身影,即便那眸子『露』出几分义愤填膺的怒容,他亦还是觉得欢喜。

    “宫里的图纸是你们盗走的?”锦绣气得眉『毛』都挑了起来:“你故意被灌醉,然后潜入隆阳殿偷走图纸?”

    殷不悔抿嘴:“什么偷不偷的,说的这样难听,本王那是光明正大的拿。若非你们启国皇室的奴婢那般贪财,本王又岂能如此轻易将东西取到?”

    然后十分舒服地重新靠回椅子上,没有一丝别扭和不好意思,甚至有几分自得地重新笑起来:“启国的将士统帅也真是蠢得可以,工事到现在也没有多大变化,本王的军队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拿下数十个城池。”说着看锦绣一眼,笑容更甚:“老皇帝病的很不是时候。”

    如果不是因为锦绣知道前因后果,她甚至要以为皇上的病也是殷不悔一手算计的。

    愤怒难消,正准备开口,就看见殷不悔笑着摇了摇头,道:“你该感谢本王的,宋家皇室每丢失一个城池,皇帝就多一分痛苦,你李家的怨气也会少一分。总有一天,我会踏平整个帝京城,将皇帝的首级送给你作为聘礼,然后十里红妆,风风光光将你娶回去!”

    “疯子!”锦绣目赤欲裂,胸口剧烈起伏:“你知不知道因为殷国毁约,战事开启,有多少启国无辜百姓死于战火!殷不悔,你如果还有一点人『性』就停止战争,给那些无辜的人一条活路!”

    殷不悔脸上的笑忽然收敛起来,面『色』逐渐被凝重取代,语气也肃然万分:“自古英雄只论胜败,王朝更替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他宋家的天下难道不是老皇帝从别人手里夺过来的吗?打天下从来都是尸横遍野血流成河,本王有错吗!”

    锦绣哑口无言。

    这的确是战争的残酷,但当战争真的来临,她却不忍心看到这样的人间惨剧。她想过皇帝生不如死,却没想过以这种惨烈的方式,搭上无数无辜者的『性』命。

    若是爹爹还在世,一定也不忍吧。

第253章 气数() 
她努力让自己平缓镇定下来,心平静和与殷不悔商谈:“殷国国富明强,历代殷王都是贤明之君,王上所求为何?财富?土地?还是人民?这些都可以商谈,为何要弄到兵戎相见的地步?殷国才刚与启国签订盟约,大王现在就单方面毁约,天下邻国要如何看待大王?岂不要说大王是背信弃义的小人,而非君子!”

    殷不悔很认真地听她这些话,然后站了起来,整个人显得很轻松:“本王从来都不是君子,从登上王位起就立誓要做一个流传千古的枭雄!”

    说着突然转眸看锦绣,语气格外认真:“殷国的冬天太冷,我的子民虽然很富庶,但是生活的环境太单调。我想让他们冬天在南方的顺润温暖之地感受火龙热炕,春天夏天则在草原策马奔腾。”

    他的目光很坚定,带着前所未有的肯定:“我希望整个天下都改姓殷,让我的子民生活在这块绿地的每一处!”

    这样大的野心壮志,如果出自旁人之口,锦绣只会一笑置之。

    但是当殷不悔很冷静地说完这番话,锦绣突然觉得有些悲哀。她替整个大启感到悲哀,替宋家皇室感到悲哀。

    他们的邻国尚且有这样的壮志雄图,宋家子嗣却还在狼争虎斗,甚至根本不在乎他们的边塞子民是否饱受战『乱』之苦。

    她甚至觉得,要不了多久殷不悔的理想就会实现。

    天时地利人和,他都占据了,还有什么可以阻挡他南下的铁蹄?

    殷不悔一直在注意锦绣的表情,当看到她的目光从绝望变得阴冷,甚至可以和他很平静地对视时,屋外传来阵阵急促的脚步声,还有一地兵器触碰剑鞘的冷音。

    “你真的通知了禁军?”殷不悔的声音有些冷。

    锦绣挪开眼睛,看向被高丽纸包裹严实的窗棂,终于艰难点头:“我纵然再恨宋家皇室,也摆脱不了我是启国人的事实。爹爹一声戎马沙场,为启国百姓鞠躬尽瘁,他一定不忍看见启国动『乱』支离破碎。”

    “所以你可以不在乎自己的『性』命,可以不在乎身边的人,拼死也要把我送进启国的大牢?李锦绣,你真的不怕我揭发你?他宋家害你害的这样惨,值得吗!”

    屋外的脚步声越来越密集,隐隐外头传来禁军统领高阔的声音:“箭上点火,所有人待命,将院子给我围了,一只苍蝇也不许放出去!”

    锦绣很想从殷不悔的眸子中看到一丝惧『色』,然而她失望了。即便外面蝗虫般的禁军将院子围的宛如铁桶,殷不悔从始至终都没有流『露』出一点惶恐之『色』,只是如墨染的眸子里满是失落伤感,看锦绣时更加复杂。

    “罢了,你开心就好。但要记得我说过的,千万不能相信宋家的人,任何人!”殷不悔说完这句话,外面正好传出禁军统领的下令声:“所有点火的箭矢全部『射』向正屋,将殷国贼人烧死在里面!”

    禁军统领的声音很大,几乎要将木婂和屏舒以及程峰等人的哀求声压下去:“大人,你不能放箭,福晋还在里面!”

    统帅声音很冷,没有一丝温度:“这是长官的命令,若是放走了殷国贼人,上头怪罪,你们不要脑袋了!来人,将这几个碍事者押下去,剩下的人全部听我命令,准备箭矢。”

    屋外哭声喊声『乱』成一片,透过糊高丽纸的窗棂隐隐能看见无数火光跳跃。

    殷不悔回头看了眼锦绣,冷笑道:“看见了吧,你好心通知他们,他们竟不打算留你全尸。”他很认真地邀请她:“跟我去塞上吧,那里永远不会有人用弓箭对着你,你可以肆意地策马扬鞭,纵横草原。”

    锦绣摇头拒绝了:“我是大启的人,血脉里流着大启的血。”

    殷不悔再次失望地叹了口气,然后勾唇一笑,笑容很温煦,带着一丝难得的宠溺:“乖乖等着,我会再回来的。许你的聘礼一分都不会少。”

    然后他背脊笔直地推开房门,很快又将房门关上,看不见他人,只能听见屋外嘹亮的声音:“大启自诩以德治天下,却将弓箭对准院里的『妇』孺,实在叫人可笑。”

    “对付殷国贼子,用不着仁德手段,众人听令,切莫被这贼子妖言『惑』众蛊『惑』,弓箭手准备!”

    统帅声音刚下,立刻发出一声哀嚎,有禁军尖叫:“敌袭!统帅被敌人的弓箭『射』死了!”

    “快!抓住这个殷国贼人,千万别叫人跑了!”

    屋外很快传来卡尺呼哧的打斗声,一拨突然涌现的人马瞬间将排列整齐的大启禁军打『乱』,两拨人飞快战斗在一起。

    ……

    木婂站在廊下,和锦绣说话:“太医已经将疫情的诊断情况传上去了,说福晋只是暂时控制病情,并未痊愈。”

    花了一千两银子才买通那太医,木婂总觉得有点亏。看锦绣的样子似乎不大愿意提这件事,木婂就将话题转开:“昨晚的人死了两个,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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