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夙命为后-第1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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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了一千两银子才买通那太医,木婂总觉得有点亏。看锦绣的样子似乎不大愿意提这件事,木婂就将话题转开:“昨晚的人死了两个,其余的全部遁进帝京城,禁军、巡防营和护卫营的人掘地三尺也没有将人找出来。”

    木婂皱眉想了一会儿,才不确信地问锦绣:“福晋觉得他们会被抓住吗?”

    锦绣的目光落在远处,那是院子里的一丛芭蕉。秋风瑟瑟吹得那些芭蕉叶左右摇晃,芭蕉叶开始有些泛黄,远远看着像一只破旧的扁舟,随时都有倾覆的可能。

    眼见一片巨大的黄叶被秋风吹得高高飞起,锦绣才收回视线,似自言自语道:“他们已经出城了。”

    “嗯?”木婂没大听清楚。

    锦绣转身进了屋。

    殷不悔说的没错,帝京的官吏将领都是蠢货,明明将人包围了,居然都没能将人留下。

    那群自诩大启国最厉害的皇城禁军,在殷王随行战士面前竟然溃不成军。大启的日子太安稳了,帝京的酒肆益发多了起来,这些从下士里层层筛选出来的禁军们,在年复一年的安逸生活中逐渐消磨,最终全都成了酒囊饭袋。

    如果她所料不差,殷不悔现在已经出了帝京城,骑上最快的骏马,一路士气高涨地赶回塞上的战场。

    单枪匹马地来帝京,全身而退。帝京那些官吏们只怕老脸早已丢尽人,大启的气数当真是难料了!

第254章 长子() 
宋煜还是没有回府,锦绣觉得他是故意躲着。

    程青青所在的绿筠轩一直被幽禁,宋煜只许婆子往里面投烂青菜,其余的一概不许给。

    倒是小厮林夕回了府,一来就直奔锦绣所在的院子。

    “王爷让奴才来问问,请福晋详细说一下有关殷国贼子的事。”林夕微笑着站在廊下,隔着糊高丽纸的窗棂毕恭毕敬问。

    木婂很是不高兴,走出房门瞪他:“禁军的人不是来问过几次了吗,怎么还跑来问福晋。福晋那夜受了惊吓现在还精神不济,你们这是要『逼』死福晋吗!”

    林夕腆着脸,朝木婂作了一揖,又从袖子里取出一块腻子膏递给木婂,嬉笑道:“眉家胭脂坊新出的货,孝敬木婂姐姐的。”

    木婂哼了一声,蛮横地抢过腻子膏,打开来看了看,才小心地放回怀里,口气终于不像先前那么横了:“说吧,打听什么?”

    林夕为难地看了眼窗棂,扭捏道:“王爷让奴才亲自问福晋的,木婂姐姐您看……”

    木婂翻了个白眼:“福晋现在还未彻底驱出瘟疫,你确定要进去?”

    说着就做出要推开房门的姿势,林夕吓得赶紧去拉她:“不是说福晋受了惊吓吗,还是不要打扰福晋休息了。”林夕狗腿地退后一步,擦一擦廊下的横栏,客气地邀请木婂落座:“姐姐是福晋房里的大丫鬟,什么事情您都知道,问您也是一样的。”

    木婂哼了一声,很不客气地坐下,又给了林夕一个白眼,才开口:“那群人应该是殷国派来启国的间谍,自称医术了得才被聘请进王府的,后来福晋看出端倪,让程峰去请禁军的长官。”

    林夕眨巴眨巴眼睛:“就这样?”

    木婂点头,摊了摊手:“你以为呢?那间谍冒充是大启洛水人,福晋有位远亲在洛水,那傻子连句洛水方言都是说不清,还敢冒充是洛水本土人!呵!”

    林夕擦了把汗,仔细地想从木婂脸上看到一丝半点的端倪,结果发现自己是徒劳的。木婂一直十分坦然,根本不像在说谎。

    甚至还瞟他一眼,疑『惑』着反问:“你看着我做什么?你该不会以为我是在说谎吧?福晋有必要包庇那群殷国贼子吗?”

    林夕想了想,好像的确没必要,然后就笑嘻嘻地重新给木婂赔罪:“木婂姐姐您生什么气啊,我这不也是奉了王爷的命吗,差事办不好,受苦的还不是咱们这些奴才。”

    木婂又哼了几声,到底没有再纠缠。

    林夕又问了些细节,木婂都按照锦绣交代的一一说了。

    最后忍不住问林夕:“那群人找到了吗?它殷国背信忘意,私自毁掉盟约,这样狼心狗肺的盟友不要也罢!那群该死的殷国贼子就该实行车裂之刑,尸体高高挂在城墙上,看那些蛮子还敢不敢来!”

    林夕汗颜,实在没法子将这蛮横暴戾的话和木婂温婉的神情联系在一起,作了一揖就飞快溜走了。

    木婂脸上的笑容一点点消失,她站了起来,从怀里取出那块精致的腻子膏,没有一丝心疼地扔进旁边的垃圾筐里,然后转身进了屋。

    ……

    一晃过了月余。

    王语嫣觉得日子更加不好过了。

    边塞战事越发难看,强大的殷国军队几乎以摧枯拉朽之势南下,大启北边大片疆域落入敌寇之手。许多早就辞官归隐的夫子结伴而出,要求皇室立刻派兵,扬我大启雄风。

    甚至有人提出让北疆王和辽东王一起去前线,让他们去战场上挣军功,然后再决定储君的归属者。

    王语嫣觉得提这建议的人一定是得了失心疯,辽东王擅长的是内政,去边塞能做什么?

    偏偏皇上对这建议没有发表任何意见,像是默许了提建议的人。

    王语嫣怎么敢让辽东王去塞上,北疆王的势力全部盘踞在边塞,一旦辽东王去了,等同于是进了北疆王的地盘。届时无论战果如何,他都没有活着回到帝京的可能!

    辽东王的事已经够让她烦心的,偏偏宫里还有皇后,一刻也没个安生。

    皇上下旨为安希肴肚子里的孩子祈福,却只点了让淑嫔主持,压根没有要皇后出面的意思。后庭凤印也一直掌管在淑嫔手中,虽然辽东王的党羽几次三番请旨要求将后庭大权归还皇后,皇上却一直不吭不响,像是忘了这茬。

    皇后得不到应有的权力,又被皇上这般奚落,自然是一肚子怨气,只能将王语嫣叫进宫,每次总少不了一顿臭骂。

    王麟死了,母亲疯了,整个五福公府如风中残烛,岌岌可危,自己在帝京又过得这般艰难,王语嫣突然觉得这日子没个盼头了。若不是许妈妈和灵境一直开导她,再加上馨姐儿和育姐儿那样小,她真的要坚持不下去了。

    准备的计谋干预根本不起作用,辽东王开始成天宿在墨水居,直到昨儿个墨水居突然请了大夫,王语嫣才明白,她们添加在姑苏灵饭食里的『药』人家根本没吃,而且偷偷的怀孕了!

    姑苏灵一怀孕,一直不声不响的姑苏家立刻倾巢而动。先是太太和汝南侯夫人,然后是姑苏家的那些旁支,就连姑苏家未出阁的娘子们都纷沓而至来恭喜姑苏灵。汝南侯夫人甚至亲自点了身边服侍的两个丫鬟留下,待姑苏灵如同自己的嫡亲女儿。

    王语嫣就忍不住发笑,姑苏家这是盼着姑苏灵诞下儿子,野心不小啊!

    “汝南侯夫人留在姑苏灵身边的两个奴婢真是厉害,今儿个我们安『插』在里面的一个内应不小心说失手打翻了一个茶盅,立刻被那两个婢子撵了出来。剩下的内应全都被安排到不重要的地方,像茶水间灶上之类的重地根本不许外人『插』手。”许妈妈脸『色』很难看,失了重要眼线,想要对姑苏灵下手就更难了。

    王语嫣冷笑着坐直了身子,青青啜了一口茶,才款款道:“罢了,王爷有心宠她,咱们若是做了什么,只会和王爷闹得生疏。她背后还有整个姑苏家支持,我们何必去惹人嫌。”

    “福晋您……”以为王语嫣丧失了斗志,许妈妈着急开口。

    就看见王语嫣又摆了摆手,漫不经心道:“机会要慢慢找的,急什么。这些年咱们都等过来了,还怕突然蹿出来的跳梁小丑?许妈妈,多去和菊青走动走动,菊青肚子里也怀着王爷的孩子呢,若是菊青诞下儿子,那才是咱们王府的长子!”

第255章 吓人() 
锦绣一直以疫情为由不出门,主要是懒得再生事端。

    王语嫣为人睚眦必报,五福公府被害的那样惨,若是锦绣还生龙活虎的又岂能让王语嫣咽下这口气。

    事实上她现在的日子很舒坦,林婆子死了,在程峰的推波助澜下许多蠢蠢欲动的钉子被拔出,整个七王府前所未有的干净清朗。

    只是——被幽禁的绿筠轩像王府的忌讳般,木婂也好,屏舒也罢,就是程峰也小心翼翼地从不提起。

    锦绣很想派人去绿筠轩送点东西,好让程青青解了燃眉之急。然而几次开口,话到嘴边却又给咽了回去。

    她发现自己现在的心情很复杂,这种没来由的烦躁几乎让她坐立难安。终于,在阿桩病情爆发的时候,她仿佛找到了宣泄口般,狠狠地责怪了一众下人,连带郎中和太医都没放过。

    她知道自己的愤怒很没有道理,然而就是控制不住,反而经这么一番闹腾整个人都轻松起来,心里头那口郁结也一下子消失殆尽。

    她站在廊下,看木婂和屏舒紧张兮兮地去灶上,便喊住二人。

    木婂和屏舒这段日子没少挨骂,都小心翼翼地不去招惹锦绣。

    锦绣叹了口气,让二人走近些,才歉意道:“这段时间我脾气不好,说了些重话,你们别往心里去。”

    屏舒很年幼的时候就伺候锦绣,那会儿即便锦绣凶了她,至多不过两三天就像没事人一样嘻嘻哈哈闹作一团。所以当她听到锦绣说这些话时,只是笑了笑,就高高兴兴去灶上忙活儿了。

    木婂不比屏舒,她是后来进府的,锦绣就将眸子落在她身上。

    木婂顿了顿,才开口道:“奴婢知道福晋的苦,福晋委屈,说出来骂一骂我们就好了。”

    木婂很坦然,没有一点生气的意思,反倒叫锦绣不好意思了。

    木婂看着她,第一次不顾主仆尊卑开口道:“福晋心里明明是有王爷的,王爷也在乎您。奴婢斗胆,请福晋您对自己好一些,不要再藏着掖着了,您是七王府的嫡福晋,是王爷明媒正娶的妻子,有什么能阻碍您的?您又有什么越不过去的?”

    作为锦绣的贴身婢子,木婂看着她和王爷之间的纠葛,心里也是很着急的。

    锦绣沉默地看着她,许久才叹气,幽幽道:“你不明白的。”

    木婂急着还想说些什么,锦绣摆手示意她不要继续,反而含笑着似自言自语道:“以前在府邸的时候娘亲常对我说,这辈子不求嫁个富贵世子,但求一心人白首不相离,这便是福分了。”

    木婂听不懂什么但求一心人,只是觉得话里有话。她总觉得福晋口中的娘亲不像方氏,方氏若是有这样子的觉悟,怎么可能将两个女儿都嫁到天家皇室。

    谁都知道帝王家最是无情,哪怕是最好的结局,也会有一个女儿成为阶下囚。

    再加上木婂隐隐知道云曦去南江做的事,她就更加的肯定福晋对五福公府没有多少情分。与其说是情分,不如说是恨更妥帖。

    有些话不该她过问的,她想了一会儿到底什么也没说,只说:“阿桩的病已经入体,即便有『药』也救不回命。禁军派人去了耳房,只等阿桩落气就将人隔离抬走。”

    木婂说这番话的时候天上正好有一群大雁飞过。

    鸿雁南飞,据说是极好的兆头,然而阿桩……

    锦绣面无表情,沉默地朝耳房的方向看了许久,然后才对木婂道:“派人去辽东王府送点东西吧,姐姐这么些日子没有见过我该是想的紧了吧。”

    “那太医那里……”木婂迟疑。

    “我只是暂时控制住了时疫,又不是好周全了,太医拿了银子难道不知道该怎么办?”

    木婂只好退下。

    ……

    “福晋,门房那里送来的,听说是给您的。”许妈妈捧着一个精致的黄梨木匣走进来。

    王语嫣看着匣子上美艳异常的雕花,这样好的装饰龛子拿到市面上少说也要一千两,谁这么财大气粗?

    “谁送的?”王语嫣一边问一边从许妈妈手里接过匣子。

    许妈妈正说着“门房也不大清楚,反正是个衣着华丽的婢子送过来的,说是孝敬福晋您的……”王语嫣已经将匣子打开。

    和精美异常的匣子相比,里面的东西可谓是寒酸至极。

    只是一套很普通的下人衣裳,旧巴巴的,有些地方已经洗的泛黄。

    王语嫣将衣裳翻了翻,才发现衣裳里面竟然还包裹着一封信。

    她将匣子重新递到许妈妈手上,然后将信将疑地将信打开。

    只见上面是一排簪花小楷,细细写了一行小字——

    “姐姐,阿桩一直想到辽东王府逛逛,妹妹现在成全她的遗愿了。莞儿敬上。”

    “啊!”王语嫣尖叫着将手里的信扔得老远,许妈妈也猛地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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