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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怕”账房管事还是有担心。
别看程福晋才刚及笄,十六岁的小姑娘,那眼睛却犀利的跟浸淫府邸多年的老人似的。长得又漂亮,宋煜那色胚难免会动心。
男人嘛,最怕的就是枕边风,届时只要程福晋在宋煜耳边说上几句,只怕宋煜就要飘飘然找不着北。
所以账房管事才觉得不是那么乐观。
杨管事却半点不以为然,甚至还斜睨了账房管事几眼,嫌他走来走去的闹腾:“怕什么,天塌下来自然有皇后娘娘顶着,那程福晋纵然再有能耐难道还敢与皇后过不去?”
账房管事叹了口气:“你今天又不是没听见,王福晋让菊青那丫鬟来清点皇上的赏赐。那些东西昨儿个拿出去当了几件,要不咱们将分了的银子凑回来,再添补一些,去当铺赎回来吧。毕竟是御赐的东西,真要闹起来那可是掉脑袋的死罪啊!”
杨管事面色一沉,眼底陡闪一抹狠厉,吃进肚子里的还让他吐出来,开什么玩笑!她王莞宁再厉害,也不过是十六岁的小姑娘。他难道还要怕了她不成!
杨管事这些年在府邸耀武扬威惯了,整个王府除了宋煜就没有人能让他放进眼里。宋煜又常年厮混在外头,除了风花雪月半点不懂别的,他就越发的没有遮拦,几乎将王府当做了自个儿的产业来看待。
既然是自个儿的产业,那么皇上赏赐的东西抬进府了就等同于是他的了。他的东西,那就更没有拿出来的道理!
眼睛一转,忽然阴冷一笑,朝账房管事招了招手。
等账房管事走近了,便附在管事耳边嘀嘀咕咕说了好大一通。账房管事郁结紧张的脸随着杨管事的话逐渐舒展开来,渐渐转变为一抹灿烂的算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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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窝囊()
接下的几日里,宋煜都不曾回府,锦绣倒是无所谓,菊青却急得不行,几次去杨管事那里问王爷的行踪,都以“奴才哪里敢管王爷的去向啊,王爷平日里也不在府邸”这类的话推诿过去。
菊青气的咬牙切齿,暗地里不知奚落了锦绣多少次:“看看,就是你的忍让让下头的人多么张狂,一个小小的管事都敢爬到头上作威作福,你这福晋就不觉得窝囊!”
锦绣多半一笑置之,一面让梅儿取了黄历来,青葱的指尖轻轻滑过泛黄的纸页,手指最终落到四月十六那处。
上头清清楚楚写着宜祭祀、祈福、上梁、纳娶,是个难得的黄道吉日。
菊青看着恨铁不成钢,眼睛如刀子般从锦绣身上剐过,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看黄历!闲得慌!
梅儿瞪着大眼睛很是不解:“看黄历做什么,福晋要选了好日子办家宴吗?”
正巧汤嬷嬷端了瓜果进来,锦绣便将黄历合上,就听见汤嬷嬷慈和道:“庄子上新送来的,福晋尝尝。”
锦绣用了一小块甜瓜,汤嬷嬷见合她胃口,便又递了一块过去。锦绣接过不急着吃,问汤嬷嬷:“太后素来喜欢礼佛吗?”
不知锦绣为何突然提起太后,汤嬷嬷还是照实说了:“太后她老人家常年礼佛,在白马寺和林云寺都供了长明灯的。每月的初一、十五茹素,还要亲自抄了佛经送去白马寺。”
锦绣暗暗听着,汤嬷嬷却倏忽笑了起来:“太后说了,这都是老人家打发时间的消遣罢了,现在的年轻人可不时兴这些个。皇后娘娘就最烦这些个烧香礼佛,总说乌烟瘴气的看着膈得慌。去年还让皇上减了白马寺的供奉补贴,放了好一大拨僧侣下山还俗。”
汤嬷嬷说这些话的时候脸上无比柔和,就好似闲来无事的家长里短。锦绣却半点不敢搭腔。
正所谓神仙打架,小鬼遭殃,她才不要去蹚这浑水。
见锦绣不说话,汤嬷嬷也不好再继续说下去。
第二天,锦绣便让梅儿寻了针线和帛锦来。
看着锦绣在绣架上细细描绘,梅儿很是不解:“福晋怎么想着绣花了?若是需要什么让绣房的丫鬟婆子做便是,何必自己动手。”
一面说着一面又嘀咕起来:不是做寻常的花样子练手吗?为何还要拿了御赐的蜀南帛锦做底子,寻常的三江缎子也很名贵了啊。
锦绣大半时间都将自己关在房里,就这样一直到四月初一,帝京城忽然被一道流言炸开了锅。
说是宋煜在赌场输了五万两银子,身上没钱,竟是回王府偷了圣上赏给王福晋的陪嫁,当了几万两补了缺。
锦绣听到这消息的时候,手中绣活儿做了大半,她一边闲闲理着线,一边懒懒地问梅儿:“你这消息从哪儿得知的?”
梅儿小脸绷得紧紧的,生怕锦绣不信她似的,急着解释:“下面的丫鬟婆子都在议论,帝京城都传遍了!菊青姐和我一起听见的,菊青姐,你说说,是吧?”
菊青拉着张脸,神色幽暗,不知在想什么。
锦绣看着她,缓缓说道:“你们明儿个出府打听打听,看看王爷到底当了什么东西。”说着一顿,压低声音道:“换身衣服从角门出去,别让人看出端倪了。”
可不,王府的人还出来打听自家事,说出去挺丢人的。
菊青老大不情愿,第二天还是被梅儿拉着走的。
等到回了府邸皆是愁眉苦脸。
梅儿嘴巴都快撇到耳根子了:“福晋,事情是真的,外面都传开了。王爷王爷他真的拿了圣上赏赐的陪嫁”
梅儿欲言又止,锦绣心里却清醒着。事情自然不假,宋煜也的确做得出这种事,偷妻子的陪嫁,呵,也就他宋煜不怕世人戳脊梁骨做得出!
她在意的不是这个,问梅儿:“问清楚没,都当了些什么?”
梅儿支着小脑袋想了半天,不确定地说道:“好像有什么千金镶玉佛、湘妃玉帘鸡翅木屏风、花花琉”
菊青听不下去了,叱道:“半天说不清!花琉璃南海欑子,还有很多金石玉器,听说当的东西不少。”
菊青说这话的时候眼睛狠狠瞪了锦绣几眼,“早让你拿了管家大权不听,这下子好了!”
鸡飞蛋打,着急也没用了!
锦绣抿嘴而笑,她有什么可着急的,左右那些东西都是皇上贴补宋煜的,纵然账房钥匙在自己这里又能如何,宋煜若是闹起来,她难道还能不给?
见菊青还在生气,她拉了拉菊青的衣袖。
菊青很是不满地瞟了她一眼:“做什么?”
她便站起来,走近了,附在菊青耳边低低吩咐了好一番。
菊青听完她的话怔愣了好一会子,好半天才回过神,喘着粗气有些紧张地问锦绣:“这样能行?若是被发现了,恐怕”
锦绣淡淡道:“你们不都说了,王爷当了那么多东西,谁又记得清呢。”
菊青顿时眼里一亮,拉着梅儿出了屋。
翌日,汤嬷嬷带了二三十个内监来,那些人整整齐齐地跪在院子里,锦绣站在廊下,听那些人齐刷刷叩拜,口中说着吉祥话。
汤嬷嬷说道:“这些都是内务府精挑细选送来的,在宫里学过规矩的,福晋您挑两个留下吧。”
锦绣正想说让汤嬷嬷帮着相看,就见那些人抬起头,锦绣视线猛然落到其中一人身上,整个身子不由自主地颤栗了一下。
她这异样的反应转瞬即逝,谁也不曾看到,等到她平复下来之时,面上早已如往常般宁静,闲闲的带着些许女主人的架势,问。
“都挨个儿说说,各自叫什么,特长,年纪。”
那些跪着的内监个个你看着我,我看着你,没一个人敢率先开口的。
便有一个人站了起来,恭敬作了一揖,恭顺道:“奴才程峰,年二十,族中原本是读书人,家道没落,今年入的宫。略懂些诗书,能文会算,力气也是有的,希望能留在王府,为福晋下犬马之劳。”
锦绣的目光一点点从他身上划过,他低敛着头,看不清面上的表情。锦绣深吸了一口气,才说道:“好,留你一个,还有人吗?”
第30章 成风()
见第一个人这么容易被留下,余下的人都来了兴致,争先恐后地介绍自己。锦绣让汤嬷嬷帮着相看,汤嬷嬷点了其中两个身强力壮的:“内外院有些活儿粗使婆子都弄不了的,人高大些有力气。”
那两个当选的内监很是高兴,恭敬地给锦绣磕了头。
余下众人虽然失望,还是耐着礼数磕了头。
汤嬷嬷说道:“老奴还要去内务府交代一下,这些内监都要过了文书才算咱们王府的人。”
锦绣点头,让菊青陪着去,菊青心里虽不乐意却不敢在汤嬷嬷面前表现,于是扭捏着跟着去了。
锦绣转身往屋里走,与梅儿说道:“让他们一个个的进来,我有话要吩咐。”
梅儿虽不明白锦绣为什么要这么做,却也不敢忤逆,于是指着其中一个人:“挨个儿进去,福晋有话要训诫,都放机灵点,可别惹恼了福晋!”
那几个人诚惶诚恐的,第一个被留下的人弯着腰走了进去。
见那人进了屋,梅儿去上了茶,锦绣让她去外头候着。梅儿关门站在廊下,还有些嘀咕:怎么觉得那内监看着有几分眼熟呢?
念头划过,觉得自己是多想了,内务府送来的人难道还会有差错?
且又是内监,即便与福晋同处一室也不会传出什么闲话,梅儿便靠在廊下的椅子上,看着余下两个内监紧张兮兮的样子,顿时有几分快然感。
屋内锦绣早已潸然泪下,面前的人她是认得的,国公府那两年,泰半靠这个男人救济,莫不然她根本撑不下去。
那会子刚到国公府,虽然三小姐王莞宁喜欢她,留了她做贴身丫鬟。可国公府主母方氏对她的态度一直不清不楚,再加上她长得漂亮,自然成为一众丫鬟嫉妒的对象,欺负过她好几次,见她一味忍让便越发的嚣张了。伙同那些婆子们,每到发放月例的时候就抢去大半,剩下的几块铜板连买扎头绳都不够。
她看着眼前的人,有些不知该如何开口。
程峰看她哭,觉得心窝子都绞痛了,忙忙安慰:“你福晋快别哭了,我奴才”
想上前替她拭眼泪,又想起两人现在身份悬殊,不由得讪讪垂下手,茫然不知所措。
锦绣是想好好哭上一场的,却是环境容不得她发泄。她抬起头,怔怔看着面前的人,忽然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程峰便似为了逗她似的傻笑起来:“哭什么,哭起来最丑了。”
锦绣破涕为笑,想起初见他时便听过同样的话。那会子哥哥被江佪的舅老爷看上给调走了,她一个人在僻静的角落里放声大哭,只觉得悲从心来,怎么也收不住。
他从外院到内院替管事传话,正巧看见她,就说了这么一句,渐渐的他们熟识起来。他知道她每月月例被抢,就拿自己的贴补她,她不肯要,他就干脆买了她需要的东西。
可以说在国公府里,除了三小姐王莞宁,就他待锦绣最好。
锦绣知道的,他喜欢自己,还曾经说过等及笄之后便到三小姐面前求个恩典。
她心里感激他,却没想过要嫁给他。临走前,她以为这辈子大抵是没机会再见面了,便让人带了五百两银票给他。
只是谁曾想到
他今天竟然以这种身份出现在眼前,锦绣哪里忍得住,哭得稀里哗啦。
程峰生怕她再哭,赶紧说道:“别哭,是我自个儿要来帝京的。”
她不信。
程峰微微皱眉,补充道:“真的,我在国公府犯了事,惹了衙门通缉。无奈只好离乡背井。”说着自顾笑起来,露出一排整齐的牙齿:“除了进宫我实在想不到法子了,被抓到铁定是要坐牢坐到死的,还不如搏一搏。”
“我用了你让人转交的五百两银子,买通了内务府的一个二等太监,那太监说王府正在选人,我想着是个机会,就争取来了。”
“内院传出消息,说你染病暴毙了,怎么的原本的三小姐呢?”他故意做出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锦绣看在眼里,更觉悲戚万分。
她知道他在说谎,他那么个谨言慎行的人岂会犯事?纵然是犯了事,凭他的能耐,完全可以隐姓埋名到个僻静的地方重新开始,何苦要到宫里。
她看着他,目光沉沉,所有的感激怯意和复杂的情绪全都汇聚在那一个眼神里,微翕的唇角最后只问出这么几个字:“那又何必改名程峰?”
往事已成风,幽梦自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