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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她疼得立刻放下针线,木婂和屏舒赶紧取了膏『药』来,细细处理了伤口。
心跳的厉害,像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一样,这样子的心悸从昨儿夜起就有了,咕咚咚跳了一晚上,几乎一夜没睡。
干脆披了披风出了门,隆冬的凛冽寒风吹在脸上像是麦穗坚硬的叶子划过,生疼生疼的。
慕白年正在指导小刘画画,其他孩子拿着用马『毛』做的『毛』笔在宣纸上随意『乱』画,一张张小脸满是笔墨,图完了还支着小脑袋问慕白年:“先生,我画的好吗?”
“好。”
通常慕白年只会回答这一个字,很敷衍的回答,孩子们却天真地以为自己得到了夸奖,兴奋地将『毛』笔在盘子蘸满了墨水,更加卖力地往宣纸上图。
恃才自傲,有才学的人通常有着异于常人的古怪脾气,慕白年便是如此。
在这一帮孩子里,他只对小刘稍有用心,其他的孩子他甚至连正确的握笔方式都不会教给他们。
锦绣曾经质问过他,他的回答格外简单:“蠢材不是用功就能变成天才的,我从不在蠢材身上浪费时间。”
很残酷的回答,说话的那股得意劲儿让人忍不住想抽他!偏生山上的『妇』人们还把他当文曲星似的供着,觉得自己的孩子就算每天只是玩墨水也是一件了不起的事!
『妇』人们总是想方设法把本就为数不多的熏肉留起来,偷偷地送给他。慕白年那混蛋一边吃着熏肉,一边喝着自己从山下带来上的黄梨酿,大言不惭地指点『妇』人:“你家孩子更适合经商。”
『妇』人喜不自禁,以为自己的孩子以后能成为了不起的商贾大家,又去灶上偷了一碟咸菜过来。
这样子的事情每天都在上演,不止是那些昏头转向的『妇』人,山上未出阁的小娘子也个个红着脸有事没事地总往院子跑。
慕白年长得好看啊,一双桃花眼笑里含情,跟三月河边的柳絮似的,飘啊飘啊能飘进人心里,偷偷在那些小娘子的心里播种下情愫的种子。
锦绣无视掉躲在墙角处的年轻姑娘们,见人面桃花的慕白年大笔一挥,一道高耸笔直的山川陡然出现在宣纸之上,小刘崇拜地满眼冒星星,躲在墙角处的姑娘们则忍不住惊呼出来。
锦绣冷笑道:“先生就准备用这样的画作为贡品?”
慕白年一席白衣纤尘不染,事实上上山这些日子他从未洗过自己的衣物,期盼孩子能够跟着他学个一招半式的『妇』人们总是殷勤地忙前忙后,要不然就是那些大胆的姑娘悄悄『摸』进房里,洗好了又给放回去。
慕白年站直了身子,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有些不解地眨了眨眼睛,反问锦绣:“福晋觉得不好?”
锦绣没有说话,而是从旁边的画箱里取出一只狼毫笔,笔端蘸起暗红的朱砂,沙沙勾勒上去,一丛自悬崖边盛放的红梅俏丽而生。
然后换了笔,再在悬崖之上加了一块巨石,那巨石看上去摇摇欲坠,仿佛只要顷刻间滚下就会将红梅碾压。
“红梅傲立风雪,头顶却有大石,福晋这是想警告番邦大启的威严不容挑衅?”慕白年皱起眉。
锦绣语气冷漠:“圣上让先生作画不就是这个意思吗?”
慕白年沉默了一会儿,脸上不免多了几分钦佩之意,暗自分析:“洛神和殷国大举进军,大启首尾不顾,那些番邦蠢蠢欲动,的确是时候给他们一个教训,扬我大启国威!”
锦绣嘴角一抽,转身就走。
慕白年的声音自身后骤然乍起:“小生还有一事询问,还请福晋赐教?”
锦绣脚步略略一顿,并没有回头。慕白年斟酌温婉道:“小生不求知恩图报,但实在不明福晋为何总冷眼相待?或者说福晋觉得小生是不速之客?”
锦绣阔步进了院子。
木婂见锦绣气冲冲地回来,还以为发生了什么,赶紧让屏舒泡了壶茶来。
锦绣举起茶盅又重重地落下,一想起慕白年那张俊美的不像话的脸,心里那口郁结就不上不下,怎么也消散不去!
“可是慕白年惹福晋不痛快了?”木婂小声地询问,毕竟院子外头就只有慕白年,再加上锦绣这段时间对慕白年的态度,木婂觉得这山上只有他才会惹锦绣不舒坦。
锦绣沉默了一会儿,突兀地问木婂:“要不,给他说门亲事怎么样?”
“啊?”木婂愕然。
“山上喜欢他的女孩子那么多,再说他也老大不小的了,该娶妻生子了。”锦绣说的义正言辞。
木婂却忍不住嘀咕,那也要慕白年肯才行啊?再说了她们和他非亲非故,有什么理由替人家说亲?
还有,福晋怎么好端端地想到要替慕白年说亲事呢?此事实在是古怪之极!
第312章 冲撞()
当传出慕白年要娶妻的消息时,山上的女孩子全都疯狂起来。
个个竭力打扮的花枝招展,有事没事就在院子外面晃『荡』。
事实上锦绣只是随口一说罢了,这些芳心暗动的女孩子们却都当作是真的,只是碍于女孩子的面皮薄,不好意思当着锦绣的面问,只能时不时地故做巧合在慕白年面前转悠,弄得慕白年诧异不已。
村里还是有几个姑娘长得不错的,慕白年却从来眼皮都不抬一下,反倒是这几天时常去找骁豹,让骁豹想办法弄一点豹子的『毛』发来做软笔。
“你说慕白年会不会不喜欢女人?”
木婂在临窗的软榻上绣花,猛不丁听锦绣问起,整个人一凛,差点把绣花针穿进肉里。
她赶紧把绣活放下,见对面锦绣面『色』沉沉,语气凝重,没有一点开玩笑的意思,当下心中一激灵,苦了脸:“福晋您的意思……”
锦绣讪讪而笑,没有说话。
木婂心里却七上八下起来。
院子外头姑娘们莺莺燕燕围在一起踢毽子,注意力却不在毽子之上,时不时地扭头将视线落到木门上,期盼着心中的俏儿郎能尽快回来,自己才好将毽子踢飞,踢到儿郎的身上。
如果真是那样,那这些姑娘……岂不是有点可怜?
木婂赶紧摇摇头,迫使自己不要胡思『乱』想,侧目却见锦绣也看着窗外,不知在想什么。
“福晋真要给慕白年保媒?”木婂好奇。
锦绣自是一笑,嘲道:“那也要他愿意才成。”
其实她们不知道,慕白年并没有去找骁豹,而是一脸阴翳地找了程峰。
“福晋说的我要娶妻?”慕白年有点愤怒,因为愤怒洁白干净的脸浮起一丝红晕,消瘦的身子也抖了抖。
程峰尴尬而笑,不知该如何作答。看起来的确是自家福晋儹越了,慕白年的婚事怎么能由王府做主呢。
怕慕白年记恨锦绣,程峰特别解释道:“福晋这也是为了先生好,男人先成家后立业,先生已是大启杰出的青年才俊,就连圣上都不止一次称赞先生画技了得。倘若能娶个美娇娘,实在是锦上添花。”
慕白年冷哼:“那也不能娶山上的无知『妇』人!别说是我了,就是你,恐怕也不愿意吧!”
程峰面上一变,不自然地牵了牵嘴角:“我倒是愿意,可惜……”
慕白年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草草做了一揖,就朝院子阔步走去。
毽子迎面飞来,被他一掌拍掉了,全然没了往日的温润君子气魄,整个人散发着浓浓的戾气,吓得那些姑娘不断后退。
他站在廊下,面『色』冷白,语气薄怒,也不做揖,直接喊道:“小生慕白年求见福晋。”
……
“先生就为此事来?”锦绣笑,并让木婂去灶上煮茶。
慕白年气得肩头直颤,却见锦绣还是那副气定神闲的模样,不由温怒:“婚姻大事,岂能儿戏,福晋此番做法实在叫小生心中膈应!”
锦绣还是笑,而且益发的灿烂起来,反问慕白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先生是想背负骂名叫天下孝忠之士唾弃不成?”
慕白年回击:“劳福晋费心了,小生父母早逝,被师父收留,并不知家中籍贯名讳,白年二字亦是恩师赐下。家师常言,君子立于天下,但求问心无愧,不枉世上走一回。至于子嗣之事,恩师并无半点『操』心。”
意思是嘲讽锦绣,他的师父都不关心子嗣的问题,她一个外人还来指手画脚。
锦绣面『色』僵硬了一会儿,继续问:“那是先生心有所属?不若说出来,待它日下山,本福晋定亲自上门替先生求娶。”
慕白年终于怒不可遏,红着眼睛问锦绣:“福晋该不会是怕小生和王爷有什么吧?所以才这么急不可耐地要把小生推出去!”
锦绣的脸刷一下红了。
这的确是她心里的想法,但是被这样直截了当地说出来,还是让人觉得很难堪。
不禁想起以前在七王府撞见的那一幕,还有宫里宫外的传闻,都说慕白年是宋煜的心上人……
见锦绣不说话,慕白年又气又恼,围着屋子转了几圈,又气鼓鼓地坐到椅子上,怒道:“小生在福晋眼中就有这么不堪?”
有。
这个字锦绣不好说出来,但是微翕的眸子出卖了她内心真实想法,慕白年只觉得像是被人打了一巴掌,叫他又难受又委屈。
心里的那团火都快从腔子里蹦出来了,他却没法子对面前的女人做什么。
她的身份在那里,而且她是宋煜最喜欢的女人,她若有一点损伤,宋煜一定会活剥了他!
只能恨恨地咬牙:“福晋实在是叫小生失望!”
锦绣反倒松了口气,这么看来,慕白年和宋煜似乎真的没有什么。
慕白年气得都要掀桌子了,想自己一世英名,竟然就被人这般病垢!
偏生他还没有法子,甚至连对她大吼大叫都不行。
宋煜的狠毒他是知道的,他若敢对这个女人不敬,宋煜哪怕在千里之外也会给他一个刻骨铭心的教训!
原本上山他该一开始就跟着的,哪知圣上召他入宫,这么一耽搁锦绣就已经上了山。
一场小雪过后,山路到处白茫茫一片,他在山里转悠了好几天才找到断肠崖的绳子,一来就是那样惊心动魄的场面。
倘若自己晚来一会儿,那老虎扑上去……
想到这里,他打了个寒颤,庆幸自己运气不错,要不然现在说不定宋煜已经杀回来了。
对宋煜的恐惧演变成对锦绣的忌惮,他知道自己没法子说什么,哪怕明明是他被欺负了,也只能咬碎银牙往肚子里咽。
谁让他打不过宋煜呢!
气鼓鼓地从锦绣屋子里出来,迎面撞上端茶而来的木婂,幸好他眼疾手快侧开了身子,却不想木婂手心不稳,滚烫的茶水竟然是顺着她的手背流了下去。
顿时通红一片。
看疼得龇牙咧嘴却不敢发出声音惊动锦绣的木婂,慕白年皱起眉来,在木婂请求的目光中回头看了眼屋子,然后冷脸示意木婂跟上来。
慕白年的房间很干净,不知道是他自己收拾的,还是那群芳心暗动的姑娘悄悄弄的。
木婂找了根椅子坐下,就听见慕白年冷着脸问:“你就那么怕她?”
第313章 芳心()
“她”指的自然是锦绣,木婂一顿,立刻摇头:“福晋人很好的,我只是不想福晋担心。”
慕白年若有所思,翻出箱笼找了一会儿,扔给她一个小瓶子。
堪堪用手接住,她却犯起难来,伤的是右手,这会儿疼得都麻木了,拇指大的水泡覆盖在上面,密密麻麻地看着恐怖极了。瓶子上面的木塞很紧,她只用左手根本扯不出来。
就看见慕白年冷着脸走过来,无语道:“女人就是麻烦。”
蛮横地从她手里抢过瓶子,哼了一声,木婂赶紧将手背『露』出来,他举起瓶子胡『乱』地一晃,里面的白『色』『药』粉立刻簌簌落下,像下雪一样刚好覆盖在伤口上。
火辣辣的疼痛感瞬间减轻大半,有股清凉的感觉从手背渗透进去。很明显这『药』效果极好,必定是宫里的贡品。
木婂有点受宠若惊:“先生这么好的『药』……”
慕白年还是那副拽拽的样子:“『药』不就是给人用的?”然后将木塞盖上,把整个『药』瓶扔给她,背着手出了门。
慕白年没有看见,木婂左手拿起那小瓶『药』,脸已经彤红一片。
本以为慕白年已经走了,谁知道他去而复返,回来的时候手里提了几根类似蒿子秆的植物。
根部还黏着新鲜的土块,看样子是刚从地里扯出来的。
“熬水喝下去,消肿的。”把『药』扔在木婂脚边,慕白年半蹲下来检查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