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安嫔诞下龙裔,皇上大喜。”
安嫔?
一开始锦绣还没反应过来,后来猛地一震:“是……安美人?”
眉夫人四下看了看,屏退周围服侍的丫鬟,小声开口:“以后要记得改口了,现在她是宫里最受宠爱的安嫔,皇上特意让内务府修建了宫殿,单独给安嫔母子居住。”
锦绣愕然:“现下狼烟四起,国库空虚,皇上怎么……内务府难道就没有人进谏?”
眉夫人摇头苦笑:“皇上喜欢,底下的官吏纵然说破天又能怎么样?年前三军修书回来说物资吃紧,内务府弄不出银子,户部也拿不出东西,还是我去求了辛家,辛家送了足够的棉衣和船只去前线。”
锦绣不禁起身,就要给眉夫人行大礼,被眉夫人一把拦住。
“你这是做什么!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我虽只是一介女院『妇』孺,却也晓得覆巢之下安有完卵的道理!”眉夫人面『色』冷峻,语气格外凝重:“王爷能在危难之时挺身而出带着三军南下,就这气魄便让辛家格外欣赏。你也别动不动就感激行礼的,王爷能打胜仗就是最好的回报!”
锦绣心中感激,连连点头。思绪却不禁想起先前眉夫人说的话,心里随之沉到谷底。
大启四面楚歌,百姓流离失所,大片疆域四分五裂,这种危机关头皇帝竟然还会兴修宫殿,他就不怕激起民怨,造成不必要的内『乱』吗!
还有,皇帝那么个狡猾阴险的人,他难道不知道安希肴肚子里的孩子来历不明?
细细想来,越发想不透彻,眉夫人见她眉头深锁,只能叹气道。
“原本皇上是想直接晋封安嫔为安妃的,朝中文武全部反对,弹劾的折子堆得御前到处都是。”
锦绣冷笑,弹劾?弹劾皇帝胡作非为?那群自诩满腹经纶的官吏不过都是些草包!还有户部,出征的时候拿不出银子,到处哭穷,这会儿就什么都拿得出了。
倘若大家串通一气,就是咬定拿不出银子,皇帝难道还能自己上山砍柴修宫殿不成?
说到底,还是那群献媚的官员没骨气!
一想起宋煜在边塞风吹日晒,浴血沙场,老皇帝在宫里享受齐人之乐,她的心就一阵阵泛疼。
心疼宋煜的辛苦,同时也怨恨皇帝的昏庸!
“太后就没有劝阻?”锦绣问。
宫里唯一能压得住皇帝的就是太后了,都说知子莫若母,一贯掌控大局深知进退的太后难道就没想过劝一劝皇帝?
“太后每天都在宫中念佛,从不过问世事。”
眉夫人是如此回答的,叫锦绣心中凉了半截。
念佛念佛,念了那么多佛经,天下就太平了吗!
锦绣像个怨『妇』一样,在心中不断愤懑发泄着,她实在是心疼宋煜,出身在这样的帝王家,当真是委屈!
“再过几天就是九王爷的满月,皇上已经告知内务府,准备大兴寿宴……”
九王爷?
一个刚出生的『乳』娃娃就封了王爵,那么在前线出生入死的宋煜呢?
锦绣只觉嘴巴里一阵泛哭,在怨恨皇帝昏聩的同时也对大启的未来生出浓浓的担忧。
皇帝真的老了,糊涂了。
从眉府离开,刚回到七王府,就看见元娘在府邸门口焦急地来回踱步,宋澈跟在她身边,似乎在安抚什么。
“姐姐——”锦绣刚一开口,就看见元娘红了眼圈子,劈头盖脸地训过来:“你还知道回来!怎么不一辈子呆着山上!山上多好啊……”
宋澈尴尬地去拉她,她也意识到自己失礼了,再加上有一众家丁看着,便用帕子捂了眼睛,气呼呼地转身进门。
宋澈大窘,对锦绣作揖:“今儿上午得了消息就过来守着,她这段时间一惊一乍的估计是吓坏了。”
锦绣回以一礼,表示自己知道。略表对宋澈的感激之后,飞快追进门去。
对七王府元娘早就驾轻就熟了,锦绣刚走进墨竹小筑,就看着红着眼圈的元娘再次举手怒喝:“你倒是厉害了,一个女人敢冰天雪地地上山!山上的难民那么重要,你还下来做什么!守着他们啊!”
元娘显然是气狠了,话语里不免失了章程。
锦绣屏退了丫鬟,将房门关上,好容易一番告饶和保证,才让元娘消了火。
拉着锦绣上上下下地检查,只差让她脱了衣服看有没有受伤,最后又免不过一通落泪:“廋了,吃了不少苦把?我听屏舒说你们在山上吃野木薯过活,那东西怎么比得过白米饭养人……”
锦绣生怕元娘再次失控,赶紧笑着岔开话题:“吃食虽然是比不过帝京,可我这身体却是养的比帝京壮实了。不信姐姐和我到院子里比一比,看你是不是追的上。”
元娘终于破涕为笑,怒骂:“谁要和你比,又不是猴儿!”
锦绣涎着脸去拉她:“姐姐做酸笋汤吧,我在山上就念着姐姐的手艺,今儿晚上一定要好好吃一顿!”
元娘笑着去敲她的脑袋:“还想吃酸笋汤,想得美!”
嘻嘻哈哈闹了一顿,锦绣镇定下来,问元娘:“姐姐和王爷的事有眉目了吗?”
第318章 恍惚()
元娘面上微霁,沉默半晌,叹了口气,什么也没说。
锦绣心里难受,知道自己说多了只会惹元娘不痛快,就默默闭了嘴。
安嫔诞下龙裔,皇上大喜,对安嫔母子更加宠爱,作为八王爷生母的淑嫔恐怕心里也是惶然不好过的吧。
谁不希望自己的儿子一鸣惊人呢?谁又甘于屈于人下呢?
淑嫔恐怕也理不清了。
元娘强撑着笑脸,道:“晚上给你做笋汤,好好补一补。”
晚膳的时候果真是元娘下厨,几个丫鬟只能在边上打下手,宋澈偷偷『摸』进灶上被元娘赶了出来。
菜很丰盛,摆了满满当当一桌子,正准备开始用膳,突然听程峰进来传话:“福晋,慕先生来了。”
慕白年?
锦绣面上不大好看。
慕白年依旧穿着『乳』白的长袍,手中拿一把折扇,一副谦谦君子的模样。狭长的丹凤眼挂着淡淡的笑意,如玉般温润的面上洋溢着一副择日不如撞日的喜悦。
“小生来的可真巧。”朝众人拱手作揖后,慕白年的视线就落到黄梨木雕花边的餐桌上。
锦绣皱眉,宋澈一脸狭促地抿了嘴,高高兴兴请慕白年落座。
慕白年竟然厚着脸皮坐下了,当头就夹了一筷子竹笋炒肉丝,吃完不禁连连赞叹:“当真是绝世美味!”
元娘羞晗,宋澈立刻『露』出自豪的表情:“本王就说嘛,但凡尝过元娘手艺的都会拍手叫绝!”
元娘嗔怒地看他一眼,心里实际也十分高兴。
没有谁不希望自己的厨艺得到别人的夸赞,慕白年就吃准了这一套,挨个儿尝了一遍,赞誉之声不绝于耳,惹得元娘喜不自禁。
锦绣不痛不痒地噎了他一句:“先生是宫中常客,又受圣上器重,什么样的珍馐美味没有尝过,一盘小小的竹笋何至于先生说成是王母琼宴。”
元娘一愣,这会儿才看出锦绣似乎不大待见慕白年,猛不丁想起坊间的传闻来,顿时悔不当初,连带着脸上的笑意收敛,对慕白年『露』出与锦绣一般同仇敌忾的面容来。
宋澈则自顾埋头吃菜,若是有人趴下来,定会看见他嘴巴高高咧起,一脸看好戏的模样。
慕白年浑然不觉,脸皮厚到令人发指,末了还回头看木婂一下,眯着丹凤眼问:“可否再来一碗米饭?”
木婂立刻红着脸下去端饭。
锦绣冷喝:“古人云食不过三,先生这可是第四碗了。”
意思是暗讽慕白年是饭桶。
慕白年拿出帕子擦一擦嘴巴,笑道:“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浪费是可耻的。”
锦绣决定不和他一般计较,某种程度上来讲,慕白年的脸皮比宋煜厚多了,她虽然隐约猜到慕白年和宋煜的关系,但是仍旧没办法对面前这个长得比女人还妖艳的男人生出好感来。
红颜祸水,男人又何尝不是?
看着木婂红着脸站在旁边,不断绞着手里的帕子,锦绣碗里早就没了饭粒,若是往常木婂早该发现了,立刻会上来服侍盛汤,可是今天……
锦绣『揉』了『揉』眉心,特别是看见慕白年无比风流地朝木婂挤眉弄眼,她就觉得心里像是憋了口怨气,直恨不得立刻将这无赖打出去!
当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宋煜手底下的人,没一个好货!
“木婂年纪也不小了,七王府没有合适的,不知王爷府里可有合适的人,将木婂嫁过去,也算了了妾身一桩心事。”
此话一出,木婂顿时呆立在原地。
而慕白年自顾大快朵颐,似乎根本没有听见锦绣在说什么。
锦绣自心中叹了口气,到底是木婂一厢情愿啊!
风流才子,不可能乖乖将一颗心拴在一个人上面,纵然是有心,他的心都在泼墨挥洒间,在那雪白的纸页上!
木婂以为锦绣真的要替她说亲,吓得一咕噜跪倒在地,磕头激切说道:“奴婢在菩萨面前起过誓的,要一辈子服侍福晋,永不嫁人!”
宋澈人精,哪里看不出来锦绣此举的意图,当下笑笑,虚托木婂一把,道:“你是福晋身边服侍的贴身丫鬟,怎么可能许配可促使的小厮,本王府里可没有能配得上木婂姑娘的。”
木婂战战兢兢地站起来,见锦绣眉头深锁到底没有再提说亲之事,不由得才松了口气。
慕白年擦着嘴巴,一脸满足地咂咂嘴,然后忽略掉锦绣温怒的面容,笑着开口:“小刘就住在外院吧,小生每三日过来教习。”
瞧瞧,都摆出七王府主人的架子了!
“既然是先生的徒弟,理当跟着先生,住在七王府算什么回事!”锦绣想也不想直接拒绝了。
慕白年愣了一下,旋即反应过来,站起来躬身行了一礼,才道:“福晋可能不知,小生挥霍无度,至今没有自己的宅子,平日里要么是住在宫里,要么就歇在碧柳招,实在不方便带着小刘……”
锦绣额头青筋暴『露』,她这会儿不是气慕白年,而是宋煜!那混蛋就是这样培养下属的!
不住宫里就住碧柳招,这是什么狗屁话!
元娘见锦绣脸『色』越来越难看,赶紧缓和开口:“不过是多一双筷子的事。慕先生贵人事多,未必能照顾周全,就留在外院吧,派个婆子照顾。”
其实锦绣一开始就打算把小刘留在王府的,只是一看见慕白年那张绝美的脸就一肚子气,特别是他嬉皮笑脸说话的样子,锦绣就忍不住想将这妖孽打出去!
慕白年终于察觉到气氛不对,立刻起身告辞。
宋澈也知道是非之地不宜久留,赶紧寻了个借口离开。
元娘与锦绣说了一会儿话也走了。
木婂一张脸惨白惨白地,立在临窗的软榻下不知想着什么。
锦绣叹了口气,指了绣墩给她。
木婂不敢落座,咬着下唇紧张兮兮地看锦绣:“福晋真的要把奴婢打发出去?”
锦绣没好气:“你的心都不在我这里了,又何必强留下来。”
木婂吓得又要跪下,被锦绣一把托住了:“木婂你一向聪慧,应该知道我为何如此生气。有喜欢的人是好事,但是也该看看那人是谁。”
“慕白年不是良配!”
第319章 滑稽()
最后这句话锦绣说的很严肃,很认真。
木婂身子一晃,面『色』更加苍白,有些摇摇欲坠。
锦绣将她强压到绣墩上,一改语气中的严肃,温和道:“你时常与我说感情之事,两个人要相敬如宾琴瑟和鸣,这些都是相互的,倘若找一个不喜欢自己的,以后的日子……”
“福晋……”木婂哽咽:“求您别说了,奴婢都知道的。”
木婂将头埋下去,低低啜泣起来:“奴婢知道自己配不上他,也不敢有那些非分之想……这份心思只想小心地藏在心里,永远不会说出来。”
锦绣蹲下来,握住她的手,心里跟着难受起来。
主仆二人这一夜絮絮说了许多,木婂有没有听进去锦绣不知道,该说的她都说到了。
至于木婂和慕白年之间,只有天知道了。
第二天云霄和云曦兄妹俩进府,云霄当着锦绣的面将云曦臭骂一顿,作为婢子不好好服侍主子,连主子涉险山上都不知道!
云曦又羞又愧,好在锦绣一直坚持是自己的主意,才让云霄渐渐平息怒火。
送走云霄,问了云曦孩子们练武的事,细细交代一遍,才让她离开。
云曦前脚刚走,内务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