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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司禁止两个丫鬟和锦绣近距离接触,甚至当着锦绣的面盘问起两个丫鬟来:“你们两个人鬼鬼祟祟地驾着马车在后院做什么?”
屏舒面上一白,吱吱呜呜不知该如何作答。
木婂立刻语气平和地解释:“庙里的师父说法事要做一宿,恐牲口冲撞了神明,让我们将马儿带的远远的,我们只好将马儿带到了后院。”
说的不快不慢,语气平缓,叫人挑不出半分错。
总司哼了两声,不再多问。
一直到天快蒙蒙亮的时候,有个兵卒冲了进来,朗声禀报:“启禀大人,在后山门口发现一个『妇』人,形迹可疑,属下要她停下来进行搜查,她非但不配合,还试图抢夺属下的佩剑,混『乱』中那名『妇』人被刺了一剑,正中心脏,现在已经没了气息。属下等怀疑那『妇』人是殷国派来的『奸』细,还请大人过去一看。”
“哐当——”锦绣手中的茶盅瞬间落地,一屋子人目光齐刷刷望过来,锦绣身体僵硬地站起来:“我也去。”
江夫人死了,死在白马寺的后山门。胸前『插』了一把剑,血流了一地。
锦绣当场昏了过去,被程峰等人七手八脚抬回府邸的。
醒来之后她并不第一时间召见宋澈派来的小厮,而是让屏舒进了房间,开口便是:“跪下!”
屏舒不明所以,但还是老老实实地跪了,只是脸上不由仿徨不解。
锦绣双瞳无光,面上无半分情绪,声音冷冷地问屏舒:“干娘是怎么死的?”
屏舒大骇:“奴婢也不知道啊……奴婢和木婂一路按照福晋的吩咐将马车停靠在僻静之地,并没有见过江夫人……”
锦绣依旧是那副神情,只是语气更加的生冷:“屏舒,时至今日,你还是不肯与我说实话吗?”
屏舒大为震惊:“奴婢不知福晋在说什么。”
锦绣从床上站了起来,缓步走上前,居高临下地注视屏舒。从她的位置正好能看见屏舒黝黑如墨的头发,只是这如墨的秀发里隐隐掺杂了几根银丝,看上去有些突兀。
“你还不到十八,就白了头,想必以前的日子不好过吧。”
锦绣的这句话叫人听不出是疼惜还是冷漠。
屏舒没有抬头,只是答:“以前的都过去了,现在奴婢找到了福晋,未来的日子也有个盼头了。”
锦绣终于颤抖着冷笑起来:“盼头?踩着我的尸体往上爬?你是这样期盼的吗?”
屏舒终于『露』出惶恐之『色』,发憷地缩了缩脑袋,见鬼似的仰头看着锦绣:“福晋,是不是奴婢哪里做的不好,惹恼了您?”
锦绣突然蹲了下来,伸出手来想要『摸』一『摸』屏舒的脸颊,屏舒不自然地躲开了。
锦绣有些伤感起来:“你我自幼一起长大,亲密无间。若是以前,你不会这样躲着我的,屏舒,你到底不是岭南那个心『性』纯善无忧无虑的小婢女了。”
屏舒根本没有料到,锦绣在说这番话的时候会突然撩起她的衣袖,直接将婢女服的袖子撩到胳膊处。
锦绣怔怔盯着她干净的胳膊看了许久,然后才绝望地叹了口气,眼泪不由自主地落了下来:“母亲替你点的守宫砂不见了。”
第365章 出卖()
屏舒面上一白,目光瞬间变得飘忽不定,想要开口却变得无语轮次:“奴婢……奴婢逃难……逃难的时候……”
锦绣站了起来,擦干脸上的泪水。她知道,这是最后一次替面前的小婢女落泪,十几年的情谊也在这瞬间消散了。
屏舒大抵也知道自己的解释是苍白的,整个人浑浑噩噩地跌坐在地上,面若死灰,目光呆滞,只是不断地呢喃着:“你早就知道,早就知道……”
锦绣沉默地看了她一会儿,才摇头道:“如果不是干娘被杀,我未必会怀疑到你头上。”
即便到了最后一刻,明知道是被身边人出卖,她也只是疑心木婂和程峰。但是江夫人一死,锦绣才彻底清醒。
出卖消息的人不是别人,就是这个与她自幼一起长大,情同姐妹的人!
她很生气,也很自责,因为对屏舒的信任致使干娘丧命,在看见干娘尸体的瞬间,最后一根弦仿佛也断了,这种感觉不亚于当初李家被满门抄斩,母亲和爹爹被『乱』箭『射』死时的悲悸。
她没办法原谅自己,也没有办法原谅屏舒。
耳畔犹记多年之前,干娘抚琴声音温和教她的音律,桃花迎风而下,翩翩如蝴蝶飞舞,将干娘的脸衬得娇艳动人,她总觉得这世上再也没有比干娘更温婉的女人。
那个总爱培养她们成为大家闺秀,严苛要求她们一言一行,私下里又总是做桃酥给她解馋的娘亲,再也不会出现了!
她闭上眼睛,害怕眼泪再次滚烫夺眶而出。虽然竭力强迫自己不要胡思『乱』想,脑海中却还是反复萦绕着白马寺山门的那一幕惨状。干娘倒在血泊之中,面目狰狞,可以想象,在死的那一刻遭受了多少痛苦。
干娘的出现惊蛰了太多人的神经,她所掌握的线索和证据足够让那些人杯弓蛇影。所以在屏舒出卖干娘抵达帝京城的消息时,对方就不顾一切地想要将干娘迫害。
捉拿殷国贼寇或许是真,但未尝不是想要借此机会解决掉干娘。只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他们才敢这样迫不及待!
现在想来,其实屏舒已经『露』出好几次马脚了,只是她没有重视罢了。
“在汝南侯府的时候,你不是被人缠住了,而是故意不出现,我说的对吗?”
屏舒愣愣地抬头,不发一言。
锦绣最后那丁点期冀也消失了。
屏舒真的不是以前的屏舒了,她的冷漠残酷叫人心底发寒。母亲曾经救回来的小丫鬟,已经变成了一头白眼狼!
“殷王在白马寺的消息也是你暗中传出去的。”这句话没有问屏舒,而是以极其肯定的口吻说出来的:“屏舒,你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
屏舒依旧低敛眉梢,不发一言,整个人呆滞成了一尊雕像。
锦绣深吸了一口气,语气沉闷道:“罢了,你不说我也不勉强。只问你最后一句,望你念在主仆一场的份上,告诉我——锦程是不是还活着?”
事实上在问锦程埋葬的地方时她就该多一个心眼的。以屏舒从前的秉『性』,作为李家最衷心的奴婢,怎么可能不记得主子埋葬的地方?那天她问锦程的事情时,屏舒一直目光躲闪,顾左右而言他,那时候分明是她在心虚!
后来她在院子里给锦程烧纸钱,屏舒非但没有过来祭拜,甚至连眼泪都没有掉一珠。还有锦程的玉佩,那是李家的传家之宝,母亲当时亲手交给锦程的,倘若锦程真的『性』命垂危,自然该将这东西托付给屏舒,还有现在想来,当真是她糊涂,怎么这样明显的纰漏都没有发现!
她心中益发地笃定:“锦程没死!他在哪里?”
见屏舒一直不说话,锦绣不由得怒喝起来:“屏舒,我只问李家没有一点亏待你的地方!当年母亲将你从难民堆里刨出来。又请大夫替你医治时疫,待你好了便留在府邸,倘若没有母亲收留,你还有命吗!”
“在府邸,你是身份最尊贵的丫鬟,母亲待你如同半个女儿。我入馆求学的时候,母亲允许你去旁听,院子里的粗使活儿一概不用你『插』手,每年新衣母亲总是会记着你一份,你说说,母亲待你难道没有真心!”
“吃水不忘挖井人,你『摸』着自己的良心说有没有愧疚!母亲将锦程托付给你,你也跪在母亲面前再三保证一定会照顾好锦程,现在呢!屏舒……”
“别说了!”屏舒突然抬起头,因为激动,声音有些沙哑,眼中却充满了恨意:“夫人的确是救了我的命,可是她待我真的就有真心吗?我与陈郎一心一意,夫人却执意要拆散我们,还说什么等你出嫁了让我一同陪嫁到夫家。夫人心中倘若记着我,怎会如此待我!棒打鸳鸯,这就是夫人所谓的关心真情吗!”
锦绣脸『色』一变,顿时恼怒起来:“你到现在还没想明白!那个陈晶就是个畜…生!成天酗酒逛…窑…子,为了跟他母亲讨要一贯钱将他的生母打的半身不遂。不过是给你买了根簪子,有些甜言蜜语,你就对他掏心置腹,还将自己多年积攒的钱财全都赠给他,真是糊涂至极!你知不知道他拿着你给的银子,转身就去了赌坊,输了个精光才跪倒在你面前,骗你说是生意失败了!”
“倘若不是母亲知道他人品有问题,又怎么会拦着你!又怎么会强行在你手臂上点守宫砂!屏舒,你能不能醒醒,不要冥顽不灵了!”
屏舒根本没有听进去,只是不断地冷笑:“你们为了拆散我和陈郎,早就将他关进牢房,死无对证,我还能说什么?左右都是由得你们颠倒黑白。”
锦绣气不打一处,知道自己说什么都是没用的。屏舒一根筋认为那个无赖是能托付终身之人,还觉得母亲拆散了他们,生生毁了她的好姻缘。
“就因为母亲不同意你和陈晶在一起,你就记恨上了母亲,同时记恨上了我,是吗?”锦绣问这句话的时候声音都有些颤抖,因为失望,因为难过,更因为屏舒的堕落,以前在岭南的美好似乎在这一刻全都被冲散了,现实给人的是无尽的残酷和折磨,她还是无法接受面前的婢女已经变成无情无义的冷血之人。
“恨!我怎么能不恨!”屏舒突然癫狂地笑起来,整个人变得阴森可怖:“你们拆散我和陈郎,不许我去狱中探视,你们装作深明大义的好人,结果老爷呢?还不是出卖大启情报的卖国贼!”
第366章 自白()
随着屏舒这番话脱口,锦绣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竟然一把揪住屏舒的衣领,将她整个身体扯起来,然后狠狠给了她一巴掌。
屏舒白净的脸上顿时显『露』清晰的巴掌印,五根手指头指节分明,她却像是感觉不到疼一样疯狂大笑不已,末了目光阴鸷地与锦绣对视,语气森然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你也明白这个道理,为何要那样对陈郎!”
看着已经魔障的屏舒,锦绣猛地松开了手,屏舒身子摇晃了几下,很努力地站定了。
她的笑容凄厉而恐怖,整个人弥漫开一股浓浓的死气,那种感觉就像一位历经沧桑对生活已经完全失去信心的将死之人。
她说:“我恨夫人,恨老爷,恨你,恨整个李家!陈郎或许不是我的良配,但却是我真心喜欢的人!你口口声声说我不知好歹,你又何尝不是一样!你痴痴念念的沈石南难道就是好姻缘吗!”
“你敢说沈家不是看上你李家的权利,不是想借李家的手大肆敛财!江家夫人多少次明里暗里地提醒你,你不也执『迷』不悟非沈石南不嫁吗!李家难道不是因为你的一意孤行,因为你对沈家的欢喜,对沈家的纵容从而走向灭亡的吗!”
锦绣浑身一僵,整个人摇摇欲坠起来。
屏舒见状更加轻笑不已:“别说的自己多么伟大,我们都是凡夫俗子,没有谁比谁看的更透彻。我只是单纯的喜欢一个人,不在乎他品行如何,只想安安静静地守着他就好。你们却无情地剥夺了我喜欢一个人的权利,还美其名曰为了我好!我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不需要你们的怜悯和可怜!”
“你不知道在逃亡的路上我遭遇了什么,后有追兵,前途未卜,我与锦程同时摔下山崖,锦程断了腿,我背着他走了二十里路!走到最后走不动了,我就趴在地上爬,十根手指头都见骨头了!你体会过那种绝望吗!”
“你们口口声声说我无情无义,试问我这些年在李家兢兢业业服侍你们,努力伺候每一个主子,难道还不足以报答夫人的恩情吗!你们救了我,给我了一条命,却又将我推向另一个无尽的深渊!”
“隐姓埋名,还没有身份玉牒,每时每刻都在害怕府衙的人出现。还要养活锦程,你知道我有多么绝望吗!”
“是,我的守宫砂不见了,我嫁了人。如果我不嫁人就只有进窑…子,我不想服侍那些臭男人,只能嫁人。”
“嫁了个老男人,他只是个普通的农户,没几个钱,但是能养活我和锦程。两年前我生了个儿子,儿子成了我活下去的唯一希望。老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染上抽大麻的恶习,家里被挥霍一空,我只好带着儿子和锦程逃跑,结果被抓住,挨了一顿打,老男人差点将我打死,锦程一怒之下给了男人一板凳,结果男人就倒下了,再也没能起来。”
说到这里,屏舒眼底满是鄙夷:“锦程杀了人,害怕府衙的人找上门,就跑了。只剩我一个女人,带着年幼的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