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木婂注意到,所有的人目光都被那盆花儿彻底吸引,甚至小声地讨论起来:“这是什么花?还真没见过?好生奇特。”
“像菊花又不是,颜色也奇怪。”
“”
随着议论声越来越多,那管事额头一阵阵的大汗,见场面就要压不住,只好疾步上前,有些央求地问木婂:“姑娘,还请您告知,这是什么花儿?”
木婂便笑,语气柔柔:“都说了,帝京的花匠都不认识的,我怎么会知道。”话音一转,侃侃道:“不过福晋说了,鲜花配才子,这花儿奇特,世间少有,更应给有缘人。”
有人就问:“怎么判断是不是有缘人?”
木婂掩嘴而笑:“你们有兴趣的,各自吟诗一首,皆要赞美这花儿的,谁的诗最好,这花儿就归谁。”
说着朝管事施了一礼,道:“我观老伯气定神闲,目光睿智,想来年轻时也是读书人。一直供职国子监,耳濡目染,见识才情自然非一般人所能比的。还请老伯出面,替大家评一评,谁的诗更好,这花儿就归了谁。”
管事立刻露出犯难之色,又见那些学子皆是跃跃欲试的样子,不由得苦了脸。那些学子里好些都是家族显赫颇有权势的,他若因此得罪了人该如何是好?
有眼尖的看出管事面上的不情愿,立刻起哄道:“李伯,您就给评评,全当乐子。”
说话的那人父亲是淮山总兵,有个哥哥在西南述职,家中颇为显赫。所以他一开口,底下的人便都附和起来,管事想了想,只好无奈点头。
木婂退后两步,让那些学子好观察花儿的形态。
借着人多,悄悄与程峰说起话。
“你说,福晋这法子当真能成么?我这心里怪没谱的。”
程峰目不斜视,看着那些学子绞尽脑汁的样子,赫然笑道:“怎么不行,你瞧那些学子们,个个都牟足了劲儿呢。”
花实则不过骁龙他们送来的山中野花罢了,只不过寻常不多见,所以比较引人注目。
最主要的是,锦绣很好的利用了读书人的气节与年轻人的冲动较劲儿,才让那一盆花,变成了莘莘学子们眼中不可多得的珍贵之物。
已经有人做出了诗,摇头晃脑地说道。
“红酥肯放琼苞碎,探著京梢始未见。”
“四月幕中多生员,故人别来送一枝。”
就有人跳出来,不服气道:“你这红酥琼苞用的不好,这花儿明明清丽脱俗,被你这般一说反倒落了俗套。”
那人红了脸,问对方:“那你且说说,可有更好的?”
“”
观内叽叽喳喳地吵开了,更多的学子被吸引过来,探着脑袋想要看一眼那被传得神乎其神的花儿。
第52章 头彩()
木婂乐不可支,看着那些学子们争的面红耳赤,个个平日里儒雅风度翩翩,现下都变了另一幅模样。
一番争论之后,有二十来个学子作了诗。管事思前想后,又问了许多人的意思,大家最终一致评选出了其中一个最优的。
那优胜的人明明欢喜万分,却还要故作矜持地保持镇定,儒雅地理了理鬓角,遥遥朝木婂作揖道谢:“小生多谢姑娘赏花,还请姑娘带话给七王福晋,多谢福晋对书海学子们的牵挂。”
木婂笑而不语,听见有人祝贺得了花儿的那个生员:“子腾兄,恭祝你抱得奇花而归。”
回到王府,锦绣再三问木婂:“你确定,那人唤他叫子腾?”
木婂想了想,又问程峰:“应当没听错吧?那些人都在恭喜他呢。”
程峰点头,很是肯定:“是叫子腾,那些学子像是很尊敬他。”
锦绣就笑了,不急不慢地吃一口茶,才说道:“自然要尊敬,你们可知他的身份?”
木婂和程峰俱是摇头。一个学子罢了,还当真没留心。
“子腾,眉子腾,帝京城中姓眉的估计没两家,有一家赫赫有名。”
听锦绣说到这里,木婂和程峰顿时惊醒,大为愕然地看着锦绣:“不会,这么巧吧?”
锦绣笑:“自然有这么巧的。据我所知,刑部尚书眉徒寻的第三子正好在国子监求学,方才听你们形容,约摸年纪也对的上。”
说着斜看木婂几眼,肯定道:“错不了。那管事也是聪明,知道将眉家公子举荐了出来,底下哪还有人敢不服气的。”
木婂有些讪讪:“我瞧他们个个兴致挺好的,还以为那眉公子是以真才实学取胜。”
锦绣看她几眼,摇摇头,语重心长:“这世上,哪里有绝对的公平。自然,眉公子才学取胜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未必没有他出生富贵。”
木婂暗暗听着,大为受教。
程峰问锦绣:“福晋,花也送出去了,接下来要如何做?”
锦绣神情幽幽,好半天才开口:“自然是等。”
“等?”木婂和程峰暗暗揣摩锦绣话里的意思。
结果才刚过了晌午,消息就跟秋后的烈风似的,一下子呼啸在帝京城中。
木婂兴奋地手舞足蹈,细细跟锦绣说。
“外面都在传呢,说福晋您得了名贵的花儿,也不自己留着,反而送去国子监激励那些学子们。”
“说眉家公子仪表堂堂,才情也甚是了得,就是在国子监这等人才济济的地方那也是不逞多让的。”
“”
木婂叽叽喳喳说了一大通,锦绣听了些,也未全放在心上。
老实讲,她根本没想到会闹出这样大的动静。
原本计划着,让木婂和程峰到国子监走一遭,将花儿的事儿闹开了,再谋划一番,即便店铺是开在不景气的僻静之地,兴许也能引得那些文人雅士们趋之若鹜。口口相传,说不定能打开一个好局面来。
谁能想到,这么一弄,竟然将眉家公子牵扯了进来。眉家什么身份啊,纵然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儿,但凡是与自家公子有关的,想必都能说出一道花儿来。
锦绣细细想着,忽然想到了什么,唇畔不由勾起一抹浓烈的笑来。
木婂看得恍惚,福晋这是怎么了?
晌午过后,就有人递了帖子。
汤嬷嬷看着鎏金边的簇新帖子,纳闷着:“尚书府送来的,眉夫人请您去聚聚。”
说着暗暗打量起锦绣来。
毕竟国子监的事闹开后,锦绣也没瞒着,只是想给王爷挣个好名声,汤嬷嬷虽然怀疑,却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况且这事儿确实对王府是好的,鼓励生员,激励学子,在谁看来都挑不出半点错。
所以当眉家请帖来的时候,锦绣也只说了一句:“估计是眉家夫人心里感激吧。”
汤嬷嬷狐疑地看她几分,见她面容平静透不出一丝波澜,只好信了。
回了眉家夫人的帖子,眉家很快便派了马车来。
锦绣带着菊青和汤嬷嬷去了。
到了眉家宅子,才发现眉家夫人竟然早候在了外头。
眉家夫人穿一件暗黄色绣八宝凭鸢黛左右交衽锦袍,头上满满当当戴着各色珠宝,红唇轻抹,哪怕是四十有余的年纪,仍是打扮的妖娆别致,风韵犹存。
看着眉家夫人珠光宝气的模样,锦绣反倒放宽了心。
上前几步,见眉家夫人要给自己行礼,赶紧将她扶了起来:“夫人何必多礼。”
眉家夫人抬头,细细打量锦绣一眼,越发看着满意。想起今儿个儿子在国子监挣来的体面,不由得腰杆都直了几分。
锦绣看在眼里,笑容益发温婉。
进了府,处处妆点的金碧辉煌,摆件都是一溜烟的玛瑙玉石,样样看着都是价格不菲,就是比之七王府都胜之百倍。
丫鬟端了茶,锦绣注意到,茶盅都是景德镇官窑新烧的彩瓷鎏边精品,这样一件拿到市场上,少说也要一千两银子。
这府邸可半点没有要遮掩的意思,皆是捡了最贵重的展现。当然,这并不能说是眉徒寻贪墨了,毕竟靠他的俸禄,一年下来也买不起这一套茶盅。
真正有钱的,能撑得起这金碧辉煌府邸的,正是锦绣对面坐着的,满脸笑意的眉家夫人。
这也是今日锦绣答应赴宴的原因。
眉家夫人在整个帝京世勋权贵也算是个特例,她并非官宦小姐出身,而是来自商户。
而且是启国最有名的商户——辛家。
“天下票号皆辛家。”
也就是说,辛家的财力几乎是富可敌国,无人能及的。这话虽然有夸大的意思,但却也差不离。
当年眉徒寻还是普通学子的时候,这位眉家夫人便倾心于他,眉徒寻三次科举皆是落榜,眉家夫人不离不弃,后来更是花了百万真金助圣上登上宝殿。
眉徒寻也就是那时候开始扬眉吐气,一跃晋升为刑部尚书的。
如果没有辛家的资助,根本不可能有眉徒寻的今天。
所以即便商人在启国是最低贱的,即便眉家夫人一身金石玉器,打扮的和帝京贵妇们格格不入。却也没有人敢嫌恶她。
因为她是眉家主母,赫赫有名的刑部尚书之妻。
第53章 生意()
上了茶,眉夫人便让丫鬟退下了。锦绣心知对方是有话要讲,于是让汤嬷嬷和菊青一齐退下。
屋内只剩眉夫人和锦绣。
眉夫人的目光从锦绣脸上划过,在接触到锦绣额头上的伤口时微微愣了一下,然后轻快地挪开。
聪明人都不会揭人伤疤的。
眉夫人显然是极聪慧的,很快转开话题。
“这些日子一直忙着家里的中馈,早就想与福晋结交,今儿终于得见正主。福晋美貌端庄,王爷好福气啊。”
这自然是客套话,锦绣略略听了两句,笑着与眉夫人寒暄:“夫人谬赞了,莞儿不过尔尔。”
眉夫人很是欢喜,又与锦绣聊了些家常,问一些南江的风俗特产,锦绣俱是滴水不漏地答了。
气氛变得活跃起来。
说了好一会子话,眉夫人才将话题转到眉子腾身上。
颇有些感激与疑惑地问:“国子监的事妾身听腾儿回来讲了,觉得有趣的紧。那孩子,没几分才情本事,纯属瞎子摸对了巷子,得了福晋的彩头,让福晋见笑了。”
话语里满是谦虚,可面上却又止不住的喜悦。
锦绣当然能明白眉夫人的心情。
眉家公子众多,其中只有大公子和三公子是眉夫人所诞,余下皆是各姨娘的子嗣。大公子眉子成五年前请封了侯爵,封地平安洲,三公子眉子腾年幼,尚未述职,一直在国子监苦读,以契机着明年的大考,谋个好前程。
辛家人多经商,在学业上落了一截,眉夫人自然盼着孩子能够摆脱商户低贱的身份,一跃人上。
所以当眉子腾才压众生员,眉夫人才会忍不住地露出这样的喜色来。
这喜悦,显然比面上表现出的还要多,不然不会这么急不可耐地请了锦绣来。
锦绣用茶水润了润喉咙,这才笑道:“那是三公子有本事,怎的不见其他人得这彩头,还是夫人教子有方。”
眉夫人笑得眉眼弯弯,心情舒畅极了。
看锦绣的眼神越发柔和。
她捂着嘴,笑了一会儿,继而道:“腾儿得的那盆花儿,妾身也去瞧了,的确是稀奇的紧。腾儿宝贝着呢,让人一日三次地施水照看,说是要好好养着。”
锦绣点头,眼底一派温和,软软回眉夫人的话:“公子喜欢便好。”
话到这里,眉夫人忽然停了下来,她眼睛滴溜溜地不住在锦绣身上打转,似有些为难,不知该如何开口。
锦绣愣了一下,转而笑看眉夫人,道:“夫人可是有什么话不好开口的?我今日见夫人,相谈甚欢,夫人大可敞开了说。”
眉夫人眼睛一亮,不好意思地掩了掩唇角,这才说道:“福晋是爽快人,妾身也不便藏着掩着。今日请福晋过来,确有一事。”
锦绣静静看着她,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不瞒福晋,妾身的出身您应当是知道的,商人低贱,上不得台面,妾身这也是思量许久,冒昧问福晋一句,福晋最近可是在物色铺子?”
锦绣浑身一震。
眉夫人赶紧开口解释:“福晋不要误会,只是头两日有人到城中打听铺子,正巧问到了妾身的产业,掌柜的存了个心思,就暗中跟了去。”说到这里,眉夫人有些不好意思,讪讪笑了笑,见锦绣没有动怒,这才继续:“才知道是福晋您的人”
锦绣目光如水,心里早已是惊涛翻浪。
眉夫人能知道她打听铺子,其他人呢?
她忽然有几分惊惶,本以为只要暗中进行就不会有人知道,哪晓得
这帝京城本就是错综复杂,各方势力眼线遍布。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