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眉夫人能知道她打听铺子,其他人呢?
她忽然有几分惊惶,本以为只要暗中进行就不会有人知道,哪晓得
这帝京城本就是错综复杂,各方势力眼线遍布。
她忽然惊出一身冷汗,看来以后还要更加小心为是。
她暗暗警醒自己。又听见眉夫人亲昵的声音:“妾身便想壮着胆子问一句,福晋可是打算做生意?”
她高高提起的心逐渐放了下来,眉夫人能如此开诚布公,显然是有心交好。她自不必拿捏作态,老老实实地说了:“确实有这个打算。”
在眉夫人略有些好奇的目光中,徐徐道:“夫人爽快,莞儿也没什么好瞒的。王府的情况想必夫人也略有耳闻,王爷出手阔绰,又好结交朋友,宾来客往的,我这是有几分艰难。”
眉夫人就有几分同情锦绣。
看锦绣温婉如花,端庄大雅,怎么就摊上宋煜这么个不靠谱的!
眉夫人吸了口气,露出一个了然的神情,宽慰起锦绣来:“王爷出身尊贵,哪里尝过人间疾苦。宫里俸禄又是有定制的,倒是难为福晋您了。”
锦绣呼出一口气,似自娱般勉强而笑,问眉夫人:“一时感怀,让夫人见笑了。”
眉夫人佯装嗔怒:“您这是什么话,您能与妾身说这些,显然是信得过妾身。妾身当年跟着老爷走南闯北的时候,也是吃了不少苦头,自然懂得福晋的委屈。”
说着便有些感伤,沉默了一会,猝然抬头:“福晋若是不嫌弃,妾身在帝京南街有个空铺子,正盘算着要不要租出去,福晋要不接手试试?”
锦绣心里狂喜不已。
原本她走这一趟,还想着要如何开口,请了眉夫人一起入股最好,哪知眉夫人竟主动开口了。
心中喜悦难耐,面上却露出一些犹豫。
“这这不好吧。”
眉夫人就有几分不高兴,“福晋可是嫌弃妾身商户出身?妾身有意结交福晋,福晋您”
锦绣顺着台阶下,立刻露出一副感激之色,慌乱道:“莞儿莞儿岂是那样子的人,夫人好意,莞儿实在是受之有愧啊。”
眉夫人才笑起来,亲热道:“妾身与福晋虽年纪有差,却相谈甚欢,妾身是有意结交福晋,还请福晋不要推辞。”说着语气柔软下来:“圣上当年打江山尚且有难熬之时,这人啊,谁没个坎儿。福晋何需在乎那些世俗庸人的目光,日子过好了才是首要的。”
眉夫人这番话算是肺腑之言了,锦绣听了一阵感动。
起身给眉夫人行礼,眉夫人吓得侧了过去,一把将锦绣扶住。
锦绣说道:“夫人好意,莞儿心领,只是这铺子的租金不能少了夫人一分,咱们还是按市场行情,写了文书过了府衙,白纸黑字地写清楚。”
眉夫人大笑:“妾身还怕福晋您跑了不成,妾身信得过福晋为人。”
锦绣却一再坚持。
眉夫人无奈,只好答应。价格上仍是给了锦绣许多优惠,估摸着锦绣手中困难,于是主动开口,让锦绣先做三个月看看,若是亏本了或是经营不下去了,眉夫人再收回来。
眉夫人当场写了租赁,锦绣画了押。
锦绣又坐了好一会儿,才起身告辞。
回到院子里,便悄悄让木婂支了一百多两银子,送去眉府。
锦绣拿着那张小小的租赁,整个人如释重负。她终于有属于自己的铺子了,只要经营好了,至少能解了目前的燃眉之急。
第54章 由来()
交完铺子的押金,锦绣手中便再无多的余钱。
找了程峰来,细细吩咐,程峰第二天一早便去找了骁家三兄弟,回来的时候寻了个菊青和汤嬷嬷都不在的空隙,悄声与锦绣说。
“福晋,骁家三兄弟答应了,看样子还很高兴。”
可不是高兴么,只要提供一些山林间的别致花草,不用风餐露宿冒着危险狩猎就能把银子给挣了,这样的好事,哪有拒绝之理。
锦绣点头,叮嘱他,“他送的货,你一定要亲自过目,千万不能滥竽充数坏了规矩。花未必要顶尖的兰草,但要胜在新颖,至少是帝京花坊花市所没有的。”
程峰认真地记下了,又与锦绣说道:“那铺子奴才去瞧了,帝京城的主街上,人来人往,都是些有钱的官家太太亦或者有脸面的管事。旁边是个胭脂坊,我瞧眉府的管家时常去,想来估计是眉家的产业。”
锦绣点头,约摸这帝京有不少铺子掌握在眉家夫人手里,商贾出身的眉家夫人经营起商铺自然是有一番手段的。
程峰又说道:“眉夫人给福晋的铺子原本是一间小的笔墨书斋,比不过凌兴堂的气派,生意一直不温不火,估计是赚不了几个钱眉夫人才不想做的。”
说到这里,程峰忽然笑了一下,旋即道:“倒是那胭脂坊生意兴隆,官家夫人小姐络绎不绝,口碑甚好。咱们的铺子开在它旁边,说不定还能沾几分人气。”
程峰想的是官家太太小姐最喜欢稀奇玩意儿,有钱人的钱也好赚,说不定能因此将花草卖出个好价钱。
锦绣却闲闲看他几眼,摇头道:“只是长得好看的花草罢了,高门府邸的花坊哪家不能培育?铺子若是想长久,可是要费一番脑子的。我且问你,帝京那么多胭脂坊,为何独独眉家的生意鼎盛?”
程峰皱着眉想了一圈儿,有些不确定地开口:“兴许是做的胭脂好?福晋奴才哪里懂这些个。”
看程峰眉头高耸,一副犯难的样子,锦绣“噗嗤”笑出了声,“胭脂做的好的大有人在,人们买的不过是名气。据我所知,眉家胭脂坊的价格要比寻常胭脂铺子的高昂一倍,可就算是高出了这一倍的价格,那些官家太太和小姐也对其情有独钟。”
程峰竖起耳朵,静静听锦绣讲。
“眉夫人当年开这胭脂坊的时候也是无人问津,蹉跎了大半月都不能卖出一盒胭脂香粉。有一次宫宴,眉夫人便赠了一盒新研制的胭脂给皇后,皇后随口赞了一句,宫里宫外的命妇们就都发了疯似的抢着买眉家的东西。就这么一传十,十传百,眉家胭脂坊的生意做了起来。”
程峰似懂非懂,只是有些疑惑地看着锦绣:“福晋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眉夫人开胭脂坊也是许多年的事了吧,锦绣才来帝京月余,平日里又都在王府,怎么可能知道这些个隐秘?
锦绣的面上一怔,随后笑了笑,“自然是那一日去眉府,眉家夫人说的。她怕我于生意上一知半解,特别提醒了一番。”
程峰就“噢”了一声,眉眼俱是笑,“眉夫人真是菩萨般的好人,以后福晋可要多与眉府来往。”
锦绣一边应了,一边暗暗攥紧了手心。
差一点,就露馅了。
程峰不做他想,问锦绣:“那福晋准备怎么打开铺子的营生?”
锦绣抿嘴一笑:“办法自然是有的,待到开业再说吧。”
程峰不再问,转而说起铺子的事,“现下手里没有多的钱,还好木婂的爹做过几天木匠,能帮着妆点铺子,骁家三兄弟派了骁豹来帮忙,奴才约摸着十来日的功夫就能开业。”
锦绣点头,又问了些铺子的事,事无巨细地想了一遍,让程峰定制统一的花盆,还有些零零散散的细节,两人都捋了一遍。
说完这些,锦绣有些乏了,程峰便轻手轻脚地退了下去。
屋内安静异常,烛火幽幽,衬得锦绣的脸忽明忽暗。
那黝黯的眸子,逐渐布上一层冷凝,低低蕴荡开一抹旁人看不懂的神情。
思绪沉沦,她想起十年前。
那时候她才六岁,父亲进京述职,带着她与母亲一道,那是她第一次进京。
那时候,正是天真烂漫,纯真不谙世事的年纪,看着帝京城的雄墙和川流不息的人群,便觉得是人间圣地。
母亲带着她穿梭于城中,买了糖葫芦和用糖丸捏出来的糖人儿。
她笑着说要捏两个猴子出来,带回去送给大哥和幼弟。父亲任职的地方苦寒,根本买不到这些稀奇玩意儿。
母亲就笑话她:“这里离家几千里,等你拿着糖人回去,恐怕都化成一摊糖水了。锦荣和锦程都是在军营里跟着师傅练功的男孩子了,岂会喜欢你这些小女娃的玩意儿。”
她便嘟起嘴,很是不高兴。
正巧路过胭脂坊,脂粉香扑鼻,又见那些打扮妍丽的小姑娘都一个劲儿往里头钻。她看着自己身上洗的泛白的衣裙,忽然有几分自惭形秽的失落。
母亲看在眼里,笑着拉她进了胭脂粉。
她捧着一个小小的做工精良的掐丝珐琅的盒子,巴掌大的盒子就花了一两银子!
她心疼极了,小心翼翼地捧着,生怕被人撞了摔碎到地上。
一边仰着小脸问母亲:“母亲,这是什么?怎么这么贵?”
就有小姑娘“嗤”笑着,一脸鄙夷地从她身边擦了过去。
她觉得窘迫极了。
母亲拍拍她的小脑袋,笑着说道:“这啊,是能让我们绣儿变漂亮的东西,等你大了,嫁了夫君,良婿一定会买好多给你。”
她羞得满脸通红,顿时忘了先前的窘迫,只是心里不禁有些失落。只怕离开了帝京,就再也见不到这样的好东西了,她就算长大嫁了人,那人也不会买给她吧,父亲就从未买过东西给娘亲。
这一两银子一盒的贵胄货了,那可是一户人家一个月的口粮啊!
父亲的钱都赠给了穷人。
她皱着眉毛小尾巴似的跟在母亲身后,听母亲甜糯温柔的声音:“皇后娘娘曾用过这家胭脂坊的东西,帝京有钱人家的太太都时兴用这个,这家胭脂坊是眉家”
锦绣回忆着那个场景许久许久,直到泪流满面。
谁能想到,十年前母亲还曾笑嘻嘻地打趣她,要她以后有个好归宿。十年之后帝京城还在,胭脂坊也还在,就连城墙边上捏糖人的小贩都在,母亲呢
十年前,这如圣地般富饶的帝京城,她梦寐以求。可现在,却是前所未有的痛恨,这里的每一寸土地,每一口空气,都让她感到无比的厌恶。
十年啊,一切终究天翻地覆。
第55章 请君()
秦姨娘请封的懿旨是当天下午下来的。
菊青不知歪到哪里去了,汤嬷嬷站在里屋,小心地宽慰锦绣:“听说秦叄裕大人上了几次折子,孟贵妃也几番出面,皇上兴许是免不过了,不好折了面子”
“嬷嬷”,锦绣轻言细语地打断汤嬷嬷的话,眉梢处一派祥和,缓缓道:“我都懂得,这事儿原本说起来也是我的不是,是我没有敲打好梅儿,以至于她做出这等糊涂事。秦姨娘丢了子嗣,秦大人心疼女儿,有这种请求也是应当的。”
她看着汤嬷嬷,面色格外的平静,继续说道:“也算对姨娘的补贴吧,但愿她不要记恨我,希望王府能如从前般祥和。”
汤嬷嬷嘴角微翕,动了动,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深深叹了口气。
锦绣看在眼里,心里则是暗暗松了口气。
虽梅儿死了,这事儿看着是尘埃落定了,可皇室毕竟一直没有反应,她还担心着会不会临时闹出点什么。
好在懿旨终于下来了,秦姨娘晋封为侧福晋,皇室给了秦家一个交代,同时也算不吭不响地将这件事揭过了。
她不怕宋煜胡闹,怕的是皇室临阵倒戈,特别是皇后和王语嫣,态度一直不清不楚的。她来京月余,王语嫣都不曾召见,不知是还没有做好准备见她这冒名顶替的妹子,还是忙着手中的其他计谋抽不开身。
不过对于秦姨娘这件事,皇后也好,孟贵妃也罢,都是两败俱伤。
没有子嗣的侧福晋,充其量不过比姨娘高一个等级,上面还有程青青压着,秦家的手难道就能越过程青青不成?
想着这些,锦绣的心逐渐安稳下来,她靠在软塌上,听汤嬷嬷温温地说:“明儿个就是太后寿辰了,老奴先前去外院问了,王爷还宿在碧柳招。福晋您看要不今儿去将王爷请回来?”
锦绣好看的眸子微微一愣,旋即闪过一丝嫌恶。
去请宋煜?
现在?
除非她抽了不成!
她躲那混蛋还来不及,鬼才要巴巴地贴上去!
不禁想起那夜仓皇的场景,顿时脸有些滚烫,又有些薄怒地暗暗啐了几句,才轻描淡写地回了汤嬷嬷:“现在这么晚了,王爷兴许正在兴头上,我去”
汤嬷嬷看着锦绣额头上好了一大半的伤口,又叹了口气:“罢了,待会儿奴婢去叮嘱一下管事,让他去看看王爷。王爷若是今儿个不回来,明儿福晋无论如何都要走一遭的。”
这是自然,毕竟是太后吩咐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