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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到西蜀王府这么长时间了,她还是完璧之身,却无故顶了个侧福晋的封号,这辈子怕是要老死在西蜀了。
她恨宋煜,恨他当日为何要娶他。也恨阿休国的巫师,因为一个无稽的占卜断送了她的一生。
她恨她的父王,秃噜耶达那个老头子,以为一场豪赌能赢来几代的富贵荣华,却没想到因此葬送了自己女儿一辈子的幸福。
她呆呆地坐在廊下,盯着院子里的一棵树。树梢有了新芽,翠绿的颜『色』,却让人看了心烦意『乱』。
有鸦雀飞过,带着一阵聒噪,虽是初夏,却莫名让人觉得热浪翻滚,心绪不宁。
她开始思考自己的未来,逃回阿休国?
回去又能做什么?她已嫁做人『妇』,虽然是有名无实,别人也不会相信的。回去了,秃噜耶达只会将她草草地嫁人,随便指了一个手下,算是安抚大臣。
或者,不会让她再嫁。为了不得罪大启,秃噜耶达很有可能将她绑了送回大启,大启的老皇帝一定恼羞成怒,说不定会愤怒地让她去陪葬。
她的人生啊,似乎随着宋煜的死,就已经没有了未来。
保格脸『色』阴郁地从院门口走进来,颇为心疼地看了齐齐阿一会儿,才忐忑道:“城外的道士已经来了,说是半个时辰后开始做道场,主院那边传话,让侧福晋去哭丧。”
齐齐阿面无表情,似乎没有听见保格在说什么。
保格只好又重复了一遍:“秦侧福晋病了,程福晋也说身子不舒服,估计那两家是不会去了。要不,我们也推脱身子不舒服不去了吧。主院那边还不是一个人都没有……”
齐齐阿猛地一愣,突然抓住保格的手:“你说什么?”
保格僵了一下,小心翼翼开口:“奴婢说……要不也给推了吧。”
“不是这一句!”
“秦侧福晋和程福晋也没有去……”
“不是!”
“主院也没有人去。”
保格一阵吃痛,齐齐阿的手分明加重了力道,急不可耐地问她:“主院一个人也没有?福晋没去?丫鬟也没去?『乳』娘呢?”
保格哆嗦了一下,认真想了想,才道:“有两个丫鬟,反正没看见福晋,经常哈巴狗似的跟在福晋身边的木婂也不在,『乳』娘也没瞧见。”
保格眼泪都快下来了:“疼……”
齐齐阿才松了手,也不管保格可怜的小眼神,便吩咐道:“去,再去看看,最好去主院看看,小心一点别被发现了。”
保格不明白:“看什么啊?”
齐齐阿冷笑:“去看看我们福晋在做什么,有没有伤心欲绝凄入肝脾。”
保格想了想,便退下了。
……
借着去主院回话的机会,保格轻车熟路地将齐齐阿叮嘱的都记下了,然后飞快回了院子。
“福晋穿了丧服,坐在榻上发呆。倒是没有流眼泪,奴婢说您身子不舒坦恐怕去不了道场,福晋也没有说什么。倒是木婂那贱婢尖酸了几句。”
“『乳』娘呢?”
保格认真想了一会儿,道:“奴婢进屋回话的时候没看见『乳』娘,是快要离开的时候『乳』娘才进屋的。端了一壶刚煮的花茶,说是给福晋安神养胎用的。”
齐齐阿一下子就抓到了重点。
迢氏可是宋煜的『乳』娘啊,跟着宋煜从宫里出来,与宋煜感情可谓至深。
宋煜死了,迢氏没有伤心欲绝卧床不起,反而还有精力给锦绣煮茶?
这……太不符合常理了吧?
饶是迢氏心『性』坚定,在宋煜的道场上,居然不现身,而是留在主院伺候福晋。迢氏看着可不像是这么势力狗腿的人啊!
锦绣不出席宋煜的道场明面上是说得过去的,怀孕的人怕冲了晦气。可是这两个人爱的死去活来,宋煜都要入土了,锦绣也不见最后一面?
似乎……也有些诡异了吧?
就算她不出面,也该派自己最得力的丫鬟木婂去哭丧吧?木婂没去,只点了两个不相干的小丫鬟,这算什么事?
这就是锦绣对宋煜的深沉爱意了?
齐齐阿认真想了一遍,总觉得里头透着蹊跷。若不然就是锦绣装的太像了,她根本不喜欢宋煜……看着也不像啊!
一个很荒唐的念头从脑海里闪过,她吓得倒退了两步。
如果宋煜没有死……
那她们为什么要发丧?
躺在棺材里的是谁?
齐齐阿越发看不明白了,但是心里多了几分狐疑,总觉得事情没有表面看到的那么简单。
保格却不镇定了。
“王爷死了,以后这西蜀王府就落到嫡福晋手里了,她要是再生个儿子……我们以前没少得罪她,恐怕……”在劫难逃几个字保格说不出来,她只能说:“只怕她假公济私,针对我们啊!”
齐齐阿目光瞬间沉了下来。
宋煜死不死不重要,她如果还要留在西蜀王府,势必要铲除锦绣才成!她们之间已经是水火不容,一旦锦绣掌握了整个府邸,她一定会第一个被处置。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感觉实在是不好,她齐齐阿可从来没有向谁低过头。
事情到了这一步,已经没了退路。宋煜如果真的死了,她只能靠自己在西蜀立稳脚跟。无论如何,那个碍眼的嫡福晋都必须铲除!
齐齐阿唇角忽然闪过一丝笑来。
……
盛大的道场,浩浩『荡』『荡』的发丧,西蜀王的丧事震惊了整个西蜀。作为封地的藩王,刚到西蜀不过两月就突然殁了。西蜀百姓全都懵了,主城更是『乱』成一锅粥。
人们都指望着这位初来西蜀王的藩王,能够修建官道,打开西蜀与外界的壁障,帮助西蜀发展壮大。
希望就这样没有了……
人们堵在西蜀王府门口,不知是为了发泄还是为了缅怀这位曾经想要替西蜀摆脱穷苦困局的王爷。
郡守府的人全部出动了,府衙的人也都出动了,镇压了整整三天三夜,才将癫狂的百姓驱赶。
棺椁被葬在刀削峰的最高处,死了也要睥睨整个西蜀,俯瞰他的子民。
一切似乎恢复平静,西蜀王府也从这场噩耗中开始搏取新的生机。
第566章 道观()
病愈后的秦氏和程青青还有齐齐阿相约去求了锦绣:“臣妾们想要去城外的道观给王爷再做一场法事,超度王爷的亡灵。”
程青青和秦氏许是因为哀伤过度,两个人看起来消瘦了好一圈。齐齐阿低眉顺眼地站在边上,也是一副黯然神伤的样子,三个人都因为宋煜的死受了很大的打击。
锦绣不免动了恻隐之心,思忖了一会儿便点了头。
三人便齐齐舒一口气,出了门。
三天后管事安排了马车,锦绣点了十来个亲兵,护送她们去城外道观。
马车嗒嗒出了西蜀王府,这是她们第一次走出府邸,主城的街道很清静,房舍修建的低矮简陋,与帝京的富饶繁华相比,这里就像是一座贫民窟。
穿着简陋的西蜀百姓,缓慢地走在街头,或许是因为太过清闲的缘故,人们走走停停,甚至会因为枝头一只黄鹂鸟的啼叫而兴奋地拍手叫好。
三个女人坐在车厢里,面无表情地看着外头,没有因为第一次出府而感到兴奋。淡淡的哀愁弥漫在车厢里,所有人都静默无语。
在行驶到第二条街的时候,马车突然停了下来,车厢外哄闹无比,隐隐的似乎还有孩子的哭啼,夹杂着『妇』人的告饶声,很快地又湮没在嘈杂的人群里。
程青青略微蹙眉,或许是因为做了母亲的缘故,对于孩子的哭声有着异于常人的反应。
立刻让焦氏撩了帘子。
从车厢里能清晰看到外面的情况。
一个『妇』人抱着十分瘦弱的孩子,拼命地磕头。
『妇』人身边,除了围观的百姓,还有三个彪壮大汉,三个大汉皆是目不斜视,没有因为『妇』人的告饶而有半分松懈,反而更加恶狠狠地瞪着『妇』人:“别耽误时间了,主母还等着呢。”
『妇』人一听这话,再次磕头如捣蒜:“求求你们,求求你们,给我们母子一条活路吧!我下辈子做牛做马一定报答你们!”
“下辈子?”其中一个人冷哼了一声,语气格外蛮横:“哥儿几个追了几十里地,不把你带回去给个交代,我们就要被扫地出门!”
“赶紧的,别耽误时间了。你是自己走,还是我们捆着丢上马车?”另一个颇为不耐。
围观百姓指指点点,却没有一个出声帮那母子俩的。
孩子看上去不过三四岁年纪,可能是长期营养不良,长得瘦弱矮小,皮肤黑黑,不知道是不是没洗干净。此刻正张着大眼睛,十分不安地蜷缩在『妇』人怀里,口中不断喊着:“娘亲……丘儿不要回去……芳妈妈好凶的,要打丘儿……”
程青青忍不住下了马车,齐齐阿想了一下也跟着走了下去。秦氏盯着那母子俩看了一会儿,兴致缺缺地让丫鬟梓桐放下帘子,外面的世界被隔绝,她闭上眼睛,不愿管这些闲事。
程青青颇为气愤,看那孩子实在可怜,便拨开人群,走到最里面,怒目瞪那几个大汉,厉声训斥道:“你们是何人?胆敢当街欺负孤儿寡母,就不怕被扭了送去府衙吗!”
程青青虽然穿着素净,可是通身有股贵人气度,言语中有些凌人之感,似乎是主城某家的主母。
几个大汉不敢托大,他们不是主城的地头蛇,不敢踩错了人。忙不迭朝程青青行了礼,语气瞬间恭谨几分,全然没有先前对那母子俩的霸道,温顺回道:“回夫人的话,我们是知章县钱家的家丁,奉夫人的命前来捉拿逃跑的冷氏母子。”
跪在地上的冷氏见有人出头,像抓到救命稻草般疯狂地朝程青青的方向挪动,脏兮兮的手一把抓住程青青的裙摆,央求道:“夫人,夫人,求您救救我们!求您了!”
看着冷氏怀里的孩子,程青青的母『性』彻底爆发,沉默了一会儿,便满脸阴沉地看向那些大汉:“钱家?没有听说过。是什么样的来头,竟然敢在主城街上劫人,你们眼里还有没有王法!有没有西蜀王府!”
三个大汉有些骇然。
不知是谁喊了句:“看,是西蜀王府的马车!”
又有人看见程青青胳膊上那条黑布,顿时惊惶起来:“这位夫人一定是西蜀王府的!是西蜀王的遗孀!”
西蜀王虽然死了,但西蜀的封地还是属于西蜀王府的,这也就意味着西蜀所有的一切都属于西蜀王府,包括生活在西蜀的百姓。
西蜀王府在西蜀就相当于是巨擘般的存在。
三个大汉懵了,直到其中一个人跪倒在地,另外两个人也惊慌地跟着跪下去。
齐齐阿上前一步,和程青青并肩站在一起,严厉道:“这位是西蜀王府的程福晋。”
百姓们惊讶的同时纷纷『露』出怯『色』,众人皆是低下头,不敢与程青青对视。
冷氏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同时心里又陡然升起一丝希望,拼命给程青青磕头,乞求程青青救她们。
孩子被这阵仗弄懵了,扑扇着大眼睛,惶惶不安地缩在冷氏怀里。
程青青的心骤然柔软了几分。
那几个大汉却哭丧了脸,他们追了几十里地,好容易将冷氏母子找到,谁知道竟然突然冒出个西蜀王府的福晋!瞧福晋这阵仗似乎是要帮冷氏母子了,万一带不回冷氏母子,主母那边……
有人硬了头皮,小心翼翼地开口:“启禀福晋,冷氏母子乃是钱家的奴隶,两人胆大包天竟然连夜出逃,我等奉主母之命前来捉拿……”
奴隶?
程青青蹙眉。
大启是有律法的,奴隶相当于主人的私有财产,任何人不得过问。
冷氏一听这话,顿时尖声喊了起来:“不是的,不是的!我们不是奴隶!丘哥儿是老爷的孩子,我是钱家的姨娘,老爷死后主母故意针对我们母子,还设计让我们签了卖身契!福晋,福晋,求您救救我们!”
程青青的眉头更加深锁。
一个大汉厉声喝道:“胡说八道!福晋,您千万不要听这贱婢一面之词!这贱婢乃是青…楼女子,老爷开脸将她买了回去,谁知这贱婢竟然不知好歹,暗地里与别的男人勾结,还生下了野…种!老爷就是被这贱婢活活气死的!主母要扭了她去送官,这贱婢就连夜出逃了!”
众人哗然。
冷氏怒目圆瞪:“你胡说!老爷明明是病死的!芳氏想私吞钱家的财产。故意陷害我们母子!你们这样颠倒黑白,就不怕遭报应吗!”
第567章 冷氏()
双方各执一词,僵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