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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家村的人一年到头也挣不了几两银子,大家自然就心动了。孟氏找了村长,在每家挑选一个年轻力壮的,并且每个人都给了一两银子的押金,余下的说等事情办妥了再结。”
“十万两的安葬费是谁的主意?”锦绣问。
湘氏赶紧道:“是孟氏的主意,我觉得太多了,还被他训了一顿。他说十万两又不是我们一家,另外的两家人也有份。还有之后的丧葬安埋都需要银子。”
“他有没有要你事后分一点的意思?”锦绣继续追问。
湘氏摇头:“那倒没有,还说让我拿到了银子记得帮村子里的祠堂翻修。”
“有一部分人不是你们孟家村的吧?”
“不是,是孟氏找来的,他说场面要撑起来,府衙看着人多就不敢奈何我们。”
锦绣徐徐问了些,得到的消息寥寥,湘氏只与孟氏接触过,外头的事也一直是孟氏在打理,她和孟家村的人只管哭丧就成。
让木婂安排湘氏母子下去休息,湘氏的丈夫没了,孤儿寡母在孟家村过的艰难,她干脆将湘氏留在府邸,等过些时日安排活儿,每月也能挣点银钱足够她们母子过的安稳。
锦绣坐在灯下,思绪沉沉。迢氏端了热水进来,强迫她休息:“福晋忙了一整天,也该歇歇了。”
锦绣这才觉得小腹有些坠胀,不敢强撑,赶紧由迢氏伺候着洗漱一番,上了床。
这觉睡得并不安稳,翻来覆去辗转反侧,朦朦胧胧梦到许多人,摆在常溢的三口棺材、站在船头的宋煜、死了的吕姨娘……这些人走马观花般从她脑海里晃过,每个人似乎都有千言万语要对她诉说。
梦魇困扰着她,早上起来浑身无力,木婂进屋来伺候她洗漱,这才惊愕的发现她发烧了!
迢氏被惊动了,整个府邸都『乱』了。
一连请了三四个大夫,每个人都表示有些难办:“福晋怀有身孕,这『药』……可不敢『乱』吃。”
木婂气得都要撩起扫帚将这群庸医撵出去了!
见木婂脸『色』格外难看,几个大夫不敢『乱』说话,皆是规矩本分地说:“用烈酒擦拭福晋的脚和手心,身上最好也擦一些。再用帕子敷额头……看看能不能退烧吧。”
木婂气极:“开不出『药』总要告诉我们福晋是为何发烧吧?你们连病因都找不到,就敢在这里大放厥词,是不是觉得我们西蜀王府没了半点威信?”
几个大夫变了脸『色』,苦笑着告饶:“我等实在医术不精……可是福晋现下的状态的确不适合用『药』。是『药』三分毒,万一伤及了肚子里的孩子,我等百死也难辞其咎啊!”
木婂气得将人全撵了。
进屋,见迢氏已经在替锦绣擦拭手心,烈酒的味道弥漫在屋子里,熏得人头晕。
木婂赶紧将窗户打开,四面有了穿堂风,屋子里的气味才淡了些。
再看锦绣,有气无力地躺着,脸因为发烧通红通红的,似乎比刚才还要严重一些。
“去井里打一盆凉水来。”迢氏吩咐。
迢氏略懂医术,木婂这会儿两眼抹黑,只好顺着迢氏的吩咐办。
凉水很快打来,用帕子拧干,敷到锦绣的额头上,锦绣似乎才好受一些。
可是酒擦了,帕子也敷了,烧却迟迟退不下来。
这次连迢氏都显得有些慌了。
程峰从常溢回来,来不及休息就立刻去往底下的州县,但凡是在西蜀有名的大夫,都一股脑儿地带到西蜀王府。有拿捏作态不肯来的,暗六直接出手将人敲晕了带走。
饶是如此,那些有名的乡下神医,皆是对锦绣的情况束手无策,甚至连病因都找不到。
西蜀王府只好贴了告示:能医治好福晋者,赏白银十万两,良田十亩,还可成为西蜀王府的座上宾。
此告示一出,西蜀沸腾了。
只要能医治好福晋,就能一鸣惊人扶摇直上!
白银十万两,良田十亩,这样巨大的财富足够挥霍半辈子了。而且还能成为西蜀王府的座上宾,也就是说,以后不管犯了什么事,惹了什么样的麻烦,只要是在西蜀的范围内,就算是把天捅破了也有西蜀王府撑着。
这么诱人的条件,但凡是略懂几分医术的都想争取一二。
甚至有些之前就到府里给锦绣看过病的,这次竟然还乔装一番来浑水『摸』鱼。
程峰冷着脸立在廊下:“治得好是你们的本事,一场天大的造化等着你们。若是治不好,反而让福晋有个三长两短,这泼天的富贵享受不了甚至还会把命搭进去!你们的妻子孩子老子娘都会被连累!”
投机取巧的人灰溜溜走了。
医治不好福晋,那可是要掉脑袋的!
还是有自信之人登门,结果非但没有医治好福晋,反倒害的福晋身上起了疹子。那人被重重打了五十个板子,死狗一样丢在西蜀王府门外。
至此,再也没有人敢轻易进西蜀王府。
人们远远地伫立在西蜀王府的门口,遥遥看着红墙上张贴的白纸,一场令人心颤的富贵就在那白纸之上,却没有人敢靠近半步。
大家只是羡慕地盯一会儿,便叹息着摇头离开。
就在大家都以为不会有人敢去西蜀王府的时候,有个穿了西域服饰的外族人走了进来。
那人长得不高,也不壮,但是身上一股浓烈的羊『骚』味,以至于程峰一度以为他是东街口卖羊肉串的。
“我……我们那边的人就好羊肉这一口。”他腆着脸笑,『露』出一口白牙:“我叫商宴。”
程峰上上下下打量他一番,眼底依旧一派狐疑。
商宴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脑袋,再次解释:“我们天南地北地走生意,不大注重外表……这……不过我的医术是跟着我们的巫师学的,是巫师十二个弟子中医术最好的一个。”
程峰皮笑肉不笑:“为什么弃医从商了呢?”
商宴很容易害羞,红了脸:“我喜欢的姑娘家开了五十头羊的聘礼,学医……挣不到五十头羊,我就跟着部落里的商户南下了。”
“姑娘娶到了吗?”程峰又问。
商宴兴奋地点头:“明年大婚,巫师会在草原为我们举行婚礼。”
第574章 破绽()
程峰随口说了声恭喜,然后带商宴进了屋。
程峰指引着商宴跪下问了安,商宴这才小心地抬头打量。
屋子很大,中间却摆了一个屏风,屏风前立了一个丫鬟,丫鬟气度很好,穿的也不错,此刻正目不斜视地盯着他,眼底还多了几分严厉。
商宴赶紧抽回视线,心道这大门府邸就是规矩多,连福晋身边服侍的丫鬟都有这般威信,可想而知屏风后头的主子……
他心里七上八下打起了鼓。
不过人已经进来了,再退出去是不可能的。治不好福晋还要挨五十个板子,这打下去不死也要残废!
先前带他进来的管事已经没了人影,只有那丫鬟一直严厉盯着他,屏风后面传来淡淡的咳嗽声,丫鬟终于将视线挪开了,缓缓地开口。
“你能治好福晋?”丫鬟口气有些孤傲,不知是不是因为长期服侍福晋的缘故,就矜贵的有些……狗眼看人低的味道。反正商宴没有从丫鬟的话里听出半分肯定,反而浓浓的满是疑『惑』狐疑。
商宴低敛眉梢,字正腔圆地回应:“草民愿意一试。”
丫鬟显然没有想到他竟然会这样快作答,当下微微一愣,又问了句:“你可知医治不好福晋的后果?”
这次,话里多了几分威胁。
商宴照例心平气和:“草民知道。”
丫鬟不再说话,似乎先前那些问答都是寻常套路,走个过场罢了。
“起来吧,好生看病,你若是寻西蜀王府开心,我定叫你吃不了兜着走!”
商宴站起来,这才愕然发现,那屏风中间竟然开了一个口子,一只手正好从屏风里伸出来。
丫鬟赶紧搬了根脚凳,好让手平放在上头,又往手上盖了一张薄薄的绢丝帕子,然后斜睨了商宴一眼:“眼睛不许东看西看,好生看病,说不出个病因,仔细你的脑袋!”
又是蛮横的威胁。
商宴苦笑着上前,半蹲在地上,深吸一口气,努力调整好状态,这才小心翼翼地将手搭到绢丝上头。
似乎是怕丫鬟扰『乱』自己的心智,他闭上了眼睛。
不一会儿他的眉峰便高高耸起,脸『色』变得格外难看。
好半天才松开了手。
丫鬟急不可耐地问他:“怎么样?”
商宴沉眸想了一下,表情变得格外严肃,又侧目看了眼屏风,那只手已经缩了回去,屏风后面再次传来隐忍的咳嗽声。
商宴说道:“福晋是中了蛊!”
“中蛊!”丫鬟的惊呼声伴随着屏风后头的瓷器碎裂声,一下子就打破了屋子里的沉闷。
屏风后头顿时响起一个女人的声音:“先生可能确定?”女音有些苍老,想必是福晋身边服侍的妈妈。
商宴不敢托大,说道:“从脉象看的确是中蛊,但也不敢十足确定。如若要十分确定的话……需要福晋给一滴血,让草民带回去查证。”
屏风后面突然安静下来,丫鬟瞪大了眼睛。
最终商宴带了一滴血离开,立在西蜀王府门口的那些百姓俱是傻了眼。
“咱们城里最厉害的张神医不是都医治不好福晋吗?那个年轻人比张神医还厉害?”
“我听老成大夫说福晋这病蹊跷的很,根本查不出病因,想不到这小伙子还有这本事!”
“你们看见先前送那年轻人出来的管事没有?听说那管事是西蜀王嫡福晋身边服侍的,在西蜀王府地位颇高,他亲自送那年轻人出来,看来那年轻人是医治好福晋了。”
众人『露』出羡慕之『色』:“这小子好运气来了!”
……
锦绣坐在圆椅上,气息平稳面『色』红润,与昨儿个的病入膏肓相比,迥然是两个人。
她没有生病,故意散播出这样的消息,目的是引鱼儿上钩。
程峰躬身立着回话:“奴才亲自去的,他确认福晋是中了蛊,还说蛊虫已经浸入血『液』,如果不尽快驱除会影响胎儿的安稳。”
此话一出,不止程峰笑了,木婂也不屑地撇撇嘴,饶是一贯严肃的迢氏都不禁勾了唇角。
“骗子装的这么理直气壮的,他还是头一个!”木婂冷笑。
那一天屏风后面伸出来的手并不是锦绣的,而是府里刚采买的一个丫鬟的。商宴连丫鬟是不是有身孕都诊不出来,就敢信誓旦旦地说锦绣是中了蛊。
锦绣却道:“他这是用的心理战术,毕竟我们放了这么久的风声,所有的大夫都医治不好我的病,世人自然会觉得我是得了什么疑难杂症。人嘛,病急『乱』投医,他就是抓住了这样的心理,才敢有恃无恐地来西蜀王府。”
“狐狸终于『露』出了尾巴,奴才已经派人去盯着了,他住在城里的一座客栈里。奴才让他等着,等福晋的召见。”程峰道。
木婂有点迟疑:“万一……我们看错了人,他只是想来骗点银子的呢?”
程峰笃定:“不会!”
“他进府的时候我与他说了一会儿话,从始至终他都没有关心过银子。试问这段时间进府来的大夫,哪个不是第一时间关心银子是否是现银,良田到底在哪里。”
“不知道你们注意到没有,他穿的衣服很脏,身上还有一股羊『骚』味,皮肤也不像西域的那么黑。真正的商人就算是走南闯北风尘仆仆,到了客栈也会好好清洗一番。至于羊肉……他住的那家客栈根本不售卖羊肉!奴才私下里打听了,掌柜说商宴的膳食都是在房间里解决的,他从哪里弄来的羊肉?”
“意思是说他故意穿的脏兮兮弄得浑身羊『骚』味,是为了让我们相信他来自塞外!”木婂惊呼:“他是中原人!”
程峰点头:“多半是。他的口音没有太多破音,按他说的,他是最近几年才开始走商的,即便是天南地北的做生意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练就一口纯正的中原话。”
几乎可以锁定商宴的身份是有问题的,迢氏和锦绣商量起来:“我们好不容易才让对方『露』出破绽,奴婢的意思是放长线钓大鱼,不要打草惊蛇,再等等,说不定会有意外之喜!”
锦绣点头:“我正有此意。”说着看向程峰:“你下午传他进府吧,让底下人都注意着,客套一些,让他以为我们已经相信了。”
程峰立刻退下了。
第575章 飞蚊()
程峰亲自去请了商宴。
马车行驶到西蜀王府,立刻有外院的管事迎了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