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回到车上,借着“哒哒”的马蹄声,菊青再也绷不住,劈头盖脸就是一顿:“你要死没人拦着你,麻烦你不要连累了我们!锦绣,别怪我没提醒你,你的哥哥可还在江佪舅老爷那里当差,这要是夫人一个不高兴,一封家书送去江佪你就自求多福吧!”
赤…裸…裸的威胁!锦绣却眼皮都不曾抬一下,反而眉目含笑地看着菊青,微微颔首:“多谢提点,锦绣半点不敢相忘。”
这感觉就跟一拳打在棉花上,菊青无处发泄,于是扯着嗓子咄咄问道:“喜轿坠下悬崖,你怎么没事!”
锦绣眼眸澄澈,不徐不慢地说道:“坠崖前跳下马车的,还好草坪泥土松软,要不然就真要坏了夫人好事了。”
菊青真是气不打一处,看着锦绣那张白璧无瑕的脸就恨不得掐上几把,这贱蹄子竟然敢拿夫人来排揎自己!哼,怎么不摔死她!
菊青警告地瞪了锦绣一眼,气急败坏地走了。
梅儿可怜兮兮地看着菊青离开时愤然带起的玉帘,又回头看了看锦绣,见她还是笑盈盈的样子,忍不住问道:“小姐就不怕吗?”
锦绣淡淡而笑,端起茶几上的一杯凉水,浅浅啄了一口,方道:“怕什么?日子总归是要朝前看的。”
梅儿不过十二三岁,懵懵懂懂的年纪,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又睁着圆鼓鼓的大眼睛看锦绣。怪不得当初三小姐非要留锦绣当贴身丫鬟呢,锦绣可不是那些粗使丫鬟比得上的!
锦绣见梅儿低着小脑袋不知在胡思乱想什么,于是顺手从茶几上取了杯水递给梅儿。梅儿一愣,本能地有些惶恐,想要拒绝,后又一想,菊青姐说了的,在外人面前锦绣是小姐,私底下也就是和她们一样的人。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梅儿总是习惯性地就把锦绣当成主子,在锦绣跟前自己就莫名有种自惭形秽的感觉,好像锦绣天生就该是高高在上的小姐。
第5章 体恤()
梅儿晃了晃脑袋,迫使自己不去想这些,接过锦绣递来的茶盅,水还未灌进口中,便听见锦绣淡淡地说。
“好端端的,怎么就来了山匪?”
梅儿一下子想起出事后马革江对属下说的话,忍不住脱口而出:“马大人也不知道呢,那些山匪全都蒙面,抢了一车陪嫁就跑了。马大人还骂了好久,说他们连皇家的喜车都敢打劫,回去要让朝廷派兵来围剿!”
提到马革江,梅儿就满眼冒星星,低头见锦绣神色凝重不知在想什么,于是歪着脑袋想了想,吐了吐舌头说道:“小姐也别担心,菊青姐去看了,丢的是一车书籍,不值钱的。”
锦绣顿时有些哭笑不得,梅儿这小丫头还以为自己在担心陪嫁呢?
摆了摆手:“去看看你菊青姐吧。”
提到菊青,梅儿顿时小脸紧绷成一团,苦哈哈地看向锦绣:“你你也别往心里去菊菊青姐就这样,她自幼在夫人身边服侍,眼界也就比常人高了些菊青姐说了的,等京城的事了了,还带我们回南江。”
事情了了?
帝京的事岂是说了就能了的,很多事都是身不由己,一旦陷进去,有几个人能全身而退?
梅儿走后,锦绣仍旧端着那盏宝蓝色彩纹游云图案的茶盅,指尖细细摩挲着茶盅顶部,随着轿撵的轻微晃动,杯中的半杯清水也左右摇晃开来,她的思绪渐渐沉了进去。
官道、山匪,看起来寻常的紧,可她知道,定然不可能这么简单!
不禁想起马儿受惊时,空空如也的官道,心头没来由地一缩,滞胀的感觉压得她有些喘不过气。
略略平静,冷然一笑,这手法毕竟太过拙劣了。毕竟哪有不长眼的山匪敢打劫皇家的马车,而且什么贵胄货都没抢,偏偏拉了一车不值钱的书籍。
打劫是假,真正的目的是为了她这南江来的王莞宁吧。
到底是谁这么沉不住气呢?三王爷?八王爷?还是
她心头乱糟糟的,在南江过了两年安稳闲适的日子,忽然要开始草木皆兵的帝京生活,当真有些不适应。
长长呼出一口气,对方是谁又有什么关系,此番去帝京,只怕是明枪暗箭多了去了。又转念一想,今日若不是恰巧有人施救,恐怕真要让对方称心如意了。
一想起施救,她就不免想起断崖处的那个男人,不由得心头一阵烦闷,怎么就遇着那么个登徒子!
接下来的几日,一路无波无澜,马革江真是被那队山匪弄怕了,一路上都是里三层外三层地将锦绣的马车围在里头,甚至还腆着脸到各郡县借了不少衙役,一路浩浩荡荡地赶到了帝京城外的十里坡驿站。
这是从南江到帝景城的最后一个驿站,按规矩锦绣要在这里休整梳妆,待到三月初九,择吉日入嫁皇家。
十里坡驿站紧邻帝景城,一般都作为贵女入嫁亦或者大臣回京述职暂时休整小憩的地方,所以修建的要比其它驿站华贵,家具什儿和摆件也要贵重的多。
锦绣住的是个三进的小院,东西暖阁都用大红蜀锦做了装饰,一进的院子门口贴了张大红的喜字,还未走进便已感喜庆。
菊青和梅儿一左一右地搀着她,一脸谦卑恭顺的样子,至少在外人面前样子做得足足的。
脚刚踏进三进的小院,便见一大堆丫鬟婆子簇拥而来,走在前头的是一个穿着靛青色绣八宝瓶妆花褙子的嬷嬷,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满脸慈穆祥和,眉眼俱是笑意。
还不等锦绣反应,嬷嬷已经带着一众丫鬟婆子跪倒在地:“奴婢参见王家小姐,小姐吉祥。”
锦绣一愣,旋即快步上前,一把将嬷嬷扶了起来,惊愕道:“汤嬷嬷这是做什么,岂不是折煞莞儿了!”
落后一步的菊青和梅儿也反应过来,两人毕竟是在方氏房里当差的,机灵程度不比一般人。两人同时屈膝打了个千儿,脆声声地给汤嬷嬷行礼:“汤嬷嬷安好。”
汤嬷嬷笑容愈发灿烂,却没看到锦绣眉头微微一蹙:汤嬷嬷怎么来了?
汤嬷嬷可不是一般的丫鬟婆子,那可是太后身边服侍的老人儿,在宫里都是有身份体面的人!所以菊青和梅儿才会这般诚惶诚恐地见礼。
当初帝京的婚书送去南江的时候,五福公还没来得及准备,汤嬷嬷就到了国公府。贵女入嫁都是由教导嬷嬷专门教授礼仪章程的,只不过谁都没想到,宫里竟然派了汤嬷嬷来,要知道以汤嬷嬷的身份来南江,那可是大大的屈尊啊!
况且这也不合规矩!也不知是内务府的意思,还是太后的旨意。
方氏倒是心平气和,幸好一早收拾了内院,那些爱嚼舌根子的人都被处置了,余下的人也不敢乱说什么,就算汤嬷嬷眼睛再尖锐恐怕也看不出端倪。而且方氏有自己的想法,汤嬷嬷能来里面必然有太后的意思,足可见宋煜在太后心中的分量。
这么一想,方氏整个人都有些飘飘然,明里暗里不止一次地提醒锦绣:“服侍好七王爷,让王爷多和辽东王走动走动,说到底都是一家人,将来要是”
话点到为止,锦绣便忍不住在心里冷屑,方氏这是已经料定辽东王能登上大统?国公府的野心啊,已经众目昭彰了。
汤嬷嬷是二月初五离开的,说是在太后跟前服侍了二十多年,这一走恐怕太后要不习惯了。方氏和五福公不敢留人,赶忙让人准备了一大车的礼品,汤嬷嬷俱是笑吟吟地收下:“太后她老人家最喜欢这些土特产,劳烦国公爷和夫人费心了。”
锦绣原以为再见汤嬷嬷恐怕要等大婚后入皇城,谁能想到她竟然早一步等在了驿站,这是什么意思?
思绪划过,那边汤嬷嬷恭顺含笑:“一别多日,小姐可还安好?舟车劳顿,小姐有些吃不消了吧?”
锦绣已经恢复如常,唇畔挂起淡淡的笑容,回了汤嬷嬷:“劳嬷嬷挂念,莞儿一切安好。”
汤嬷嬷笑容更加深邃:“小姐就是这样,亲切的如同三月的花骨朵儿。太后听了奴婢这么说,直夸小姐是妙人儿呢!”
明显是寒暄客套,可话里提到了太后,锦绣只好诚惶诚恐地微微低头:“太后盛誉,莞儿惶恐。”
汤嬷嬷看在眼里,满意地点点头,顺着锦绣的身子往后看了看,目光落在菊青和梅儿身上,顿时笑道:“太后所料果然不虚,小姐大老远地从南江入嫁,身边也没带几个粗使的丫鬟婆子。”说着指了指身后还跪着的一大帮子人:“今后奴婢和这一众丫鬟婆子就服侍在小姐跟前了,这是太后她老人家体恤您呐!”
新书开始剧情进展的有些缓慢,要交代的东西有点多,不要方,后面的会越来越精彩。咳咳,推荐票什么的请全部砸过来吧。笑脸笑脸
第6章 心意()
随着汤嬷嬷最后一个字说出,锦绣心里便掀起滔天巨浪,面上却恰到时宜地摆出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愣愣道:“这,这恐怕不合规矩吧?莞儿莞儿”
看着锦绣彷徨不安的样子,汤嬷嬷就更加心满意足了,依旧是和煦的笑,淡然道:“规矩是人定的,这是太后的一番心意,旁人有谁敢闲言碎语的。”
心意?体恤?锦绣一时间摸不清太后的心思,且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她总不能当着众人的面拂了太后的面子吧。于是显得有些局促地屈了屈膝,感激道:“莞儿多谢太后恩典,劳太后费心了。”
汤嬷嬷点点头,又觑了菊青一眼,眉开眼笑道:“这些丫鬟婆子都是内务府选上来的,虽在教习处调教了几日,毕竟还是比不上小姐打小服侍的人儿有规矩。老奴还要回宫复命,待到小姐出嫁之日前来服侍,这里的事就有劳菊青姑娘了。”
菊青脸上顿时浮上一抹酡红,不知是因为兴奋还是激动,连连向汤嬷嬷行礼:“奴婢奴婢一定会伺候好小姐的,还请汤嬷嬷宽心。”
汤嬷嬷畅然而笑,和锦绣行礼后缓缓离去。
汤嬷嬷一走,菊青顿时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主子模样,对着跪在地上的一众人等,大声叱道:“一一报上名,身世、所长,皆不得隐晦!”
锦绣摇了摇头,示意梅儿扶自己进屋,等到她们走远了,还清晰能听见菊青高傲的训斥声:“你就只会灶上的活儿?针线女工竟然都没学过!你”
梅儿扶着锦绣在临窗的大炕上坐下,小心翼翼地透过糊高丽纸的窗棂朝外面看了眼,隐隐绰绰的什么也看不清,反倒是菊青的声音越来越响亮。梅儿想到了什么,低头却见锦绣神色倦怠的样子,不免担心道:“你小姐可是累着了?要不奴婢去灶上弄点热水来?”
锦绣点点头:“弄点热茶就行了。”
梅儿很快去了耳房,锦绣听着外头乱糟糟的更觉头疼,这个菊青啊,跟在方氏身边那么多年,怎么半点没学到方氏的手段沉寂?当真是愚不可及!
汤嬷嬷虽然话里让菊青管教众人,可那些丫鬟婆子都是从宫里出来的,而且是太后亲口点名,等同于是太后赏赐。她这正紧的主子尚不曾开口,菊青反倒摆起了主人的架子,这要传出去,是要说丫鬟刁蛮霸道?还是说她这王家三小姐不把太后放在眼里,纵容丫鬟呢?
一想起那些丫鬟,她就更加摸不清了,太后到底是什么意思?派人来监视自己?还是怕底下的人服侍不周,怠慢了她的心肝孙子?只是不知道这恩赐只此她一份呢,还是程青青那里也一视同仁?
一直过了晌午,太阳有些毒辣了菊青才回屋,见锦绣正在用午膳,便有几分恼怒地开口:“你倒是会享主子的福,辛苦我在外头顶着太阳调教下人。你们是不知道那些贱婢有多蠢,一个个没几分长处还倨傲的紧,真是贱到了骨子里!”
“哐当!”
菊青抬头,见锦绣不知何时放了餐箸,正目光冷峻地看着自己,不由得心头一颤,正想开口说上两句,便听见锦绣冷冷的声音。
“左一口贱婢,又一口贱人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国公府养出的奴才都是这般尖酸刻薄!”
尖酸刻薄四个字仿佛烙铁般深深印在菊青心头,她浑身一震战栗,怒不可遏朝着锦绣就是一顿怒骂:“你算什么东西,凭什么教训我!锦绣,你别忘了,你不过是国公府当年收留的一条无家可归的狗!也是贱婢,注定一辈子都是贱婢!”
梅儿吓得一哆嗦,本能地想要上前拦住菊青,哪知菊青一发狠,右手狠狠甩在梅儿脸上,伴随着一道响亮的回音,梅儿脸上顿时显露出清晰的巴掌印。菊青还不解气,朝着梅儿就是一番冷嘲热讽:“怎么,连你也敢排揎我!贱婢,贱婢!你们都是贱婢!”
梅儿顿时就哭了出来,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样子可怜极了。
而菊青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