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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绣惶然:“嬷嬷这是什么话。”
汤嬷嬷盯着锦绣看了一会儿,才叹息道:“皇上得知王爷的噩耗急的昏了过去,这段时间调理之后才逐渐恢复过来,人却经常精神恍惚,时常一个人坐在隆阳殿的台阶上叨念王爷的名字……太后也是,连着三天不吃不喝,差点……幸好宫里得了消息,知道您怀孕了,皇上和太后这才燃起了一点希望,奴婢便奉旨来西蜀。奴婢这次来了就不走了,一直留在西蜀伺候您。”
锦绣大骇:“嬷嬷您是太后身边的老人,岂能让您屈尊……”
汤嬷嬷一把捏住她的手,轻轻摇头:“一切要以您和您肚子里的孩子为重,王爷血脉单薄,好容易留了这一条血脉,皇上和太后是万分看重的。奴婢的任务就是照顾好您,照顾好您肚子里的孩子,如此才不会辜负太后和皇上的心意。”
锦绣垂了眼帘,似乎要落泪的样子。
汤嬷嬷安慰她:“人死不能复生,想必这些日子福晋也都看开了,王爷虽不在,还有孩子陪着您。宫里头从未忘记你们,有皇上和太后照拂着,您和孩子一定会过的安稳闲适的。”
锦绣轻声道了句谢。
汤嬷嬷面『色』复杂地沉默了一会儿,才道:“明天奴婢想去王爷的坟前上一炷香,太后还亲手抄录了许多经文,皇上也托奴婢带了陪葬的东西来……”说着又感慨起来:“王爷的死对皇上太后打击太大,皇上到底是舍不得,想让孩子三周岁的时候返回帝京。”
锦绣心里咯噔一下,但是很快平静下来。孩子三周岁……还有那么长的时间,她有足够的信心在这三年里将西蜀发展壮大起来,不让任何人再左右她的人生。她的孩子,要自己来守护!
正说着话,迢氏突然推门而入,端了两杯花茶。
汤嬷嬷便微微蹙眉:“先前看见的时候还有些意外,本以为你会去给王爷守墓的。王爷突然薨逝,你心里也不好受吧。”
迢氏不动声『色』地放下茶盅,暗地里看了锦绣一眼,见锦绣没有大碍,这才松一口气,笑着上前:“日子终归是要向前的,王爷走了,还有福晋和福晋肚子里的孩子啊。只要伺候好他们,等百年之后到了地底下,奴婢也好向王爷交差,向灵小主交差。”
说灵小主的时候迢氏的视线突然转到汤嬷嬷身上,汤嬷嬷浑身一震,目光变得阴翳起来。
迢氏温煦笑着将眼睛挪开,递一杯茶给汤嬷嬷:“嬷嬷尝尝,木婂煮的,木婂煮茶的手艺听说还是和您学的。”
汤嬷嬷客气一笑,接过茶盅,尝了一口,不住地点头:“木婂的手艺已经远超于我,这丫头的确是通透的。”
说着竟是笑着问锦绣:“木婂年纪也不小了,福晋还没有张罗婆家?还是觉得西蜀地方偏僻了?”
锦绣回道:“她有自己的主意,婚配是一辈子的大事,我不想勉强她,且由着她去吧。”
汤嬷嬷没有继续问,而是突然提到内监的事:“听说之前来了个假传圣旨的内监,在西蜀王府狐假虎威猖狂了好一阵。”
锦绣点头:“已经让人押回帝京去了,说是钱郡郡守派来的。”
汤嬷嬷大惊:“钱郡?怎么可能!”
锦绣便将事情简单说了一遍,汤嬷嬷听完更觉愕然。却也知道这些政事不是她一介婢子能非议的,倒也没有继续追问。
这天之后汤嬷嬷便在西蜀王府住了下来,锦绣不敢真的拿她当奴婢使唤,最主要的是迢氏总防备着她,连煮茶这些事都不让她『插』手,更是对灶上的婆子丫鬟千叮咛万嘱咐,不许汤嬷嬷踏进小厨房半步。
汤嬷嬷闲得慌,干脆搬了根椅子到院子里,选了上好的料子给锦绣肚子里的孩子做衣裳。
锦绣还是着急,军营的事情一天没解决,就像堵在她胸口的一根刺,眼下局势混『乱』,万一哪一天老皇帝殁了,内『乱』开始,西蜀拿什么来自保抗争?
没有兵卒,就如同砧板上的鱼,只能任人宰杀。
直到有一天,程峰突然暗地里递了张纸条给锦绣,上面写着锦程约她到城外道观一聚。
锦绣『摸』不清锦程的意思,想了想,随意找了个幌子。
“十二的时候约了道长给王爷做道场,我上午去,傍晚的时候回来。”
木婂和迢氏一头雾水,什么时候约好的?
当着汤嬷嬷的面不好多问,汤嬷嬷却也没有多想,只是担心锦绣的身子是不是吃得消。
锦绣放松道:“这里到道观的路很平整,不会有事的。傍晚的时候就回来了,要不了多长时间。”
汤嬷嬷担心道:“还是奴婢陪着您去吧。”
锦绣拒绝:“你们都别陪着,木婂一个人服侍就好。道观要清净,人多了反而不好。”
汤嬷嬷还想说,迢氏开了口:“嬷嬷就和我一起留在府里吧,木婂那妮子心细,能伺候好福晋的。”
汤嬷嬷才不好坚持。
到了十二那天,锦绣早早地出了门。
程峰早就告知了道观,道长殷勤地摆了道场,木婂扶着锦绣在远处的老槐树下坐好,道场进行到一半,木婂悄悄扶着锦绣离开。
道观的后院,锦程早早地候在那里,锦程身边还站了一个人,锦绣只看了一眼便惊呼出来:“乔先生!”
说完又立刻狠狠瞪锦程,锦程怯怯地低下头,生怕锦绣发火,不断拙劣地解释:“我碰巧遇见乔先生的……就……就带乔先生来看姐姐。”
第610章 古方()
如果不是有其他人在,锦绣真想狠狠给他一个暴栗,分明是这浑小子自作主张请乔先生来的!
乔先生穿一件鸦青『色』的长袍,一如既往的彬彬有礼,笑容温和,异常恭敬地给锦绣请安:“福晋安好。”
锦绣暗地里剜了锦程好几眼,忙客气回应乔先生:“先生多礼了。”
“云上关一别,许久未见,近日途经西蜀,本是为找一味『药』材,却不想在这里巧遇锦程。锦程说福晋近来身体抱恙,我便自作主张请锦程邀福晋出来,还请福晋见谅。”
乔先生三言两语将事情揽到自己身上,锦程一听乔先生这么说,顿时有了底气,将腰杆打得笔直,一副没做亏心事的样子。
却不想锦绣狠狠给了他一个警告的眼神,大有秋后算账的意思,锦程立刻跟霜打的茄子般蔫了下去。
木婂在边上看着忍俊不禁。实在没办法将这样的锦程和那天夜里武功高强冷漠寡言的大侠联系在一起。
乔先生做了个邀请的姿势,指了院子墙角的一处凉亭,木婂便扶着锦绣走过去。
坐安稳了,乔先生才从箱子里取出一方帕子铺在石桌上,示意锦绣将手放到帕子上,却不急着号脉,道:“石桌凉会影响脉搏,等福晋适应了石桌的温度再号脉。”
锦绣没有催促,耐心地将手放在石桌上,能感觉到石桌和指尖的温度差异在逐渐缩小。
乔先生却暗暗皱起眉来。
像他这样医术精湛的神医,通常看一看患者的气『色』就知道患者的情况。锦绣的情况很糟糕。
乔先生若无其事地问起木婂:“福晋最近的饮食如何?”
木婂想了想,仔细回答:“早上都是小米粥,福晋胃口不大好,需要就着咸菜才喝得下去。『乳』娘说咸菜吃多了不好,我们都十分小心控制咸菜的量。蛋羹和燕窝是每天都吃的,经常炖鸡肉和骨头……”
乔先生认真听着,等到木婂说完话,锦绣也彻底适应了石桌的温度,乔先生开始号脉。
木婂和锦程皆是屏息敛气,怕打扰到乔先生。
乔先生这次号脉用了很长的时间,到最后锦绣心里都发憷起来,忍不住追问乔先生:“先生,孩子怎么样了?”
乔先生微微一笑,轻快道:“没事的,福晋不必忧心。至于熏艾……终归不是解决的办法,待会儿我会留一些『药』方,福晋按照『药』方服『药』便可。”
锦绣又惊又喜,对于乔先生的医术,她是非常信任的。既然乔先生有把握救下她肚子里的孩子,她自然要全力配合。
真心实意地道了谢,乔先生点头道:“福晋最近受不得凉,先回屋子里歇会儿吧,待会儿我写了『药』方再送过来。可能还要扎几次银针。”
锦绣又说了几句谢,这才让木婂扶着回屋。
锦绣一走,乔先生脸上的笑瞬间消失,锦程暗道一声不好,就听乔先生郑重开口道:“你要有心理准备。”
锦绣浑身一颤:“先生——”
乔先生叹了口气:“太晚了,风险很大,稍不留神福晋就会……”
正说着话,突然听见身后传来一道响声,回头,竟是木婂不知什么时候去而复返,踉跄着倒在地上。又拼了命飞快地爬起来,跑上前噗通跪倒在乔先生跟前,央求道:“先生,求您!一定要救救福晋!求您了!”
乔先生将她扶起来,叹了口气:“医者父母心,我一定会想办法护福晋周全,但是福晋那里……”
木婂着急追问,锦程突然将她拦住,率先开口问:“乔先生先前是不是刻意安抚她?孩子一点希望也没有吗?”
乔先生想了一下,点头:“有,但是很渺茫。作为大夫,作为朋友,我的建议是不要这个孩子。”
“渺茫是多少?”木婂声音颤抖地问。
“不足一成!”
木婂和锦程都沉默了。
乔先生将最坏的情况告诉他们:“孩子脉象看起来没事,其实是因为熏艾烘托出来的。熏艾的大夫是不是告诉你们到时候要催产?”
木婂眼眶都红了,可怜兮兮地点头。
乔先生怒骂了两声庸医:“孩子身体很孱弱,一旦最后用『药』来催产,孩子很有可能承受不住那么强的『药』效而胎死腹中。一旦孩子死亡,胎位不能逆转,就会发生血崩!风险太大,所以我才建议不要这个孩子。乘着现在胎儿还没有长到最大,福晋身体也还能支撑的时候,运用『药』力一点点地驱使胎儿移出体外,再配合针灸。我能保福晋安稳无恙。”
木婂当即点头:“不要,不要孩子了,一定要救福晋!”
锦程的想法和木婂一样,但是——
“姐姐未必会答应啊。”
相比锦程的忧心忡忡,木婂已经有了主意:“我们瞒着,就说那些『药』是安胎『药』,孩子没了只当是个意外。福晋最多伤感一段时间罢了,时间长了也就忘了。没有什么比福晋的安危更重要的!”
锦程犹豫再三,终于咬了牙:“好!那就瞒着,要怪就怪我吧。”
乔先生叹一口气,叮嘱他们:“该说的我也说了,你们既然决定了就要口径一致。『药』至少要服用半个月才会见效,这期间福晋不能剧烈活动,不能受凉……当然,小产后的心情很重要,这点我是没有办法的。”
见锦程和木婂垂头丧脸,乔先生安慰他们:“你们的决定是正确的,我可以用我这么多年的医术告诉你们,就算那孩子有一成概率活下来,也会因为身子孱弱而疾病不断,甚至活不到周岁。毒素浸透他的身体,最多不过十年光景好活,而且这十年时间都只能在轮椅上渡过……”
锦程猛地一怔,突然抬起头,直愣愣地看向乔先生:“先生说毒……什么毒?姐姐是中了毒?”
木婂同样面『色』铁青,她从没想过锦绣居然是因为中毒!
“平日里的吃食用度都是我和『乳』娘在打点,从不让旁人『插』手……不可能出问题的!”
乔先生回应他们:“这毒我一时半会儿没『摸』清楚,很罕见,可能是偏门古方。具体的还要去王府一趟才知道,这毒不是一蹴而就,而是日积月累慢慢浸透福晋身体的。应当是福晋经常触碰或者使用的某样东西。”
第611章 银票()
锦程整个人变得阴寒起来,当得知锦绣是因为中毒时,他的双拳就已经死死握紧了,一股凛然的煞气自他体内迸『射』而出。
木婂心里亦是难受,恨不得将投毒之人抓出来千刀万剐,但是她只能生生忍住,并且叮嘱锦程:“我们眼下要瞒着福晋,就算找出了那人也不敢这时候闹开,还需等福晋彻底流出孩子后再议。”
锦程双目通红,犹如想要嗜血的怪物,他此刻整个人都绷紧的,恨不得立刻冲回王府,找出那幕后之人来。但是他知道,就如木婂所说,眼下要紧的是护住锦绣的安稳,要将锦绣瞒得死死的,等她服下落胎的『药』,一切尘埃落定,再来算这些恩怨。
乔先生将『药』方开给他们,认真嘱咐:“这几味『药』『药』『性』温和,都是活血化瘀之物。我建议你们去不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