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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婂放下东西轻手轻脚出了门。
房门被关上。
锦绣取了一个糖块,丢进茶盅里。糖块很快融化,『露』出里面的纸团来。
将茶水倒掉,纸团铺开在桌上,是程峰的字迹。
很显然他费了很大的功夫才想出这个法子,将纸条凝固在糖块里面,瞒过门口的盘查。
纸条只有寥寥数语,却将西蜀王府近来发生的事情都汇报了。
锦绣看完纸条愣了许久。
她没有想到宋煜居然真的做出如此丧心病狂的事,刻意散播她病重的消息,让西蜀的大夫束手无策,然后引出乔先生。
乔先生被抓,绑在西蜀王府门口的柱子上,『逼』着殷不悔现身。
宋煜就这么想要杀殷不悔吗?
哪怕不惜以如此卑劣下作的手段。
第627章 沐浴()
她缓缓沿着房间走了几圈,心里有些沉。
乔先生被抓,宋煜铁了心要『逼』殷不悔现身。锦程如今的伤势不明,一旦殷不悔也身陷囫囵,锦程一定是没办法走出西蜀了。
况且,殷不悔以身涉险是因为锦程,就这份情谊就足矣让人感激。她不能让锦程有事,同样不能让殷不悔遭遇不测。
夜里木婂和两个婆子提了热水进来,木婂轻声道:“福晋,该沐浴了。”
锦绣瞥了婆子两眼,略微点头:“你们都退下吧,只要木婂一个人服侍。”
屋门关上,木婂准备了腻子膏和花瓣,干净的亵衣也备在一旁,回头见锦绣还坐在软榻上,不由愣了一下,再次轻声催促:“福晋,待会儿水该凉了。”
锦绣一动不动,随手从案几上选了一本游记,细细地翻阅起来。
木婂放下手中的亵衣,不解地上前。
锦绣也不解释,就那么缓慢翻阅手中的书,过了整半个时辰,才站起来,让木婂宽衣。
木婂忙道:“水都凉了,奴婢去打一些热水来。”
锦绣摇头:“不用了。”
木婂愕然。
锦绣在冰冷的水里泡着,木婂的眼泪哗啦啦砸下来。已是深秋,水冰凉刺骨,锦绣被冻得双唇发紫,浑身颤抖着,话都有些说不清,还是竭力地仔细叮嘱木婂:“下半夜的时候你就去找王爷,闹得动静大一些,城墙上的那些人是王爷的手下,他们一定会去通知王爷的。”
木婂忍了泪,央求她:“福晋,您快起来吧。您小产还不足三月,这么一冻该落下病根了。”
锦绣最后是被木婂从水里拉起来的,还没等到下半夜就烧了起来。
木婂惊吓着要去找宋煜,被门口的两个婆子给拦了。
“王爷有令,任何人不许走出这院门半步!”
“都给我滚开!”木婂红了眼:“福晋病了,要赶快请大夫!”
两个婆子愣了一下,两人对视一眼,皆是不大相信木婂。
“瞎说什么!今儿下午福晋还在院子里遛弯,好着呢!”其中一个婆子喝道。
木婂气得浑身发抖,一言不发,直接转身去了灶房,拎起一把菜刀就走了出来。
两个婆子见这阵仗俱是心里发憷,木婂不断晃着手里的菜刀,一副要拼命的样子。
“让不让开!福晋要有个好歹,我杀了你们!”
其中一个婆子到底是怕了,生怕木婂一激动将菜刀扔过来,忙道:“那……让我们去看看福晋,要真是病了就立刻去禀报王爷。”
墙下『乱』糟糟的,墙上的两个暗卫商量起来。
“十三,你去书房走一趟吧,那婢女的样子不像是在撒谎。王爷虽然将福晋幽禁,心里却最是在意,出了事我们也不好交代。”
被唤作十三的暗卫想了想,当即点头,消失在暗处。
宋煜半梦半醒的时候被人唤醒,一身的火气在听见“福晋病了”这几个字后猛地僵了一下,犹如被人从头顶泼了一盆凉水,整个人都狠狠地颤栗,然后腾地站了起来。
宋煜风风火火赶到锦绣的院子。
木婂守在床榻边哭得像个泪人,守门的两个婆子脸涨的如猪肝『色』,生怕宋煜责难自己,纷纷跪在地上求饶。
宋煜心烦意『乱』,一脚将她们踹开,然后走到床榻前。
锦绣的确是病了,烧得厉害。
手放到额头上只觉得如热水般沸腾,她小脸通红,不断喃喃呓语着,时而念着锦程时而念着孩子。
宋煜的心顿时软了起来,又深深自责懊恼无比。
他只想着要彻底铲除殷不悔这个障碍,却忘了她这些日子承受的疼痛。
骤然失子,胞弟成了朝廷要犯,还有丈夫的疏离……宋煜真恨不得狠狠给自己一巴掌,他都做了什么,锦绣才会这样绝望无助!
“去,把乔先生带过来!”他红着眼睛,嘶吼着,犹如受了极大刺激的野兽。
他半蹲在床前,轻轻握着她炙热滚烫的手,轻柔地替她擦拭额头不断往外渗的汗水。
他多想她能健康完好地站在他面前,他要好好跟她道歉,向她忏悔。所有的事情都是他犯下的,为什么要惩罚她!
乔先生终于来了,看见衣冠不整愁云惨淡的宋煜半蹲在床前时,愣了好一会儿。
“王爷。”乔先生拱手:“还请王爷和闲杂人等退避,这里只留一个丫鬟便可。”
宋煜站了起来,神情有些复杂地看向乔先生。
乔先生心领神会,再次拱手:“大夫悬壶济世于天下,在大夫眼里没有是非对错,只有病人和需要医治的人。”
宋煜深吸一口气,深深地作了一揖,真诚道:“是本王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又回头看了眼锦绣,叹了口气,出了门。
屋门关上,乔先生一面替锦绣号脉,一面问呆站在一旁的木婂:“怎么回事?”
木婂还没答话,昏『迷』中的锦绣却突然睁开了眼睛,她虚弱地想要挣扎着坐起来,却怎么也无法支撑沉重的身体,于是深吸一口气,借着意识还清醒,飞快递给乔先生一块令牌,道:“先生,逃!”
乔先生迟疑了一下,这才将令牌收下,然后开始施针。
几针下去,锦绣身体内的寒气被驱散大半,锦绣烧退了些,也因放下了心事,沉沉睡去。
乔先生开了『药』方,十分严肃地叮嘱木婂:“福晋小产亏空了血气,如今身子还未复原,这么一折腾很有可能落下病根。以后万万要注意饮食和保暖。另外我给的这方子就当做补品来吃,一直吃到来年开春,可万万不能荒废了,切记切记。”
木婂郑重地记下了。
乔先生这才收拾好『药』箱,打开房门。
屋外宋煜满脸焦急,乔先生微笑着点头:“不辱使命。”
宋煜松了口气,道了声谢,便掠过乔先生进了屋。
两个暗卫走上前,作了一揖:“先生,得罪了。”
乔先生摆手:“我想自己走。”
暗卫没有勉强。
这一夜,宋煜一直守在锦绣身边。看她消瘦的脸颊和梦中不断的胡言『乱』语,只觉得心都揪了起来。
他握着她的手,轻声细语地说着话:“我不求你谅解,这也是没办法的了。西蜀眼下四面楚歌,井盐的事多半暴『露』了……殷不悔此次来西蜀也多半是冲着井盐……锦绣,我只想守着你过些清净的日子,可是……终究不会让我们如意……”
他断断续续说着,突然有人推门而入,暗大一脸忐忑地单膝跪在地上:“王爷,乔先生逃了!”
第628章 计谋()
乔先生逃了,在被押送的路上使用了『迷』『药』。两个暗卫根本没有招架之力,悉数倒地。
宋煜冷面坐在书房里,视线直直看向暗大。
暗大头皮一阵发麻,低着头,诚惶诚恐道:“我们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乔先生拿了西蜀王府的令牌,直接出了城。”
“西蜀王府的令牌?”宋煜声音冰冷。
暗大壮着胆子往下说:“属下已经盘查过了,那块令牌是福晋的。”
空气突然沉默。
暗大知道自己一顿板子是少不了了,不敢推卸责任,但还是将调查到的事情全都说了出来:“晚上木婂在福晋房里待了很久,洗澡水是两个时辰后才撤出来的,没过多久福晋就开始发烧……”
暗大没有明说,但意思已经非常明显。
锦绣的病是自己折腾出来的,高烧不退,宋煜自然下意识地会请乔先生来。正好趁这时候给乔先生出城的令牌。
宋煜浑身发冷,书房内的空气犹如凝固般。暗大不敢抬头,他已感觉到头顶呼啸的冷意和宋煜参天的火气。
宋煜很愤怒……非常的愤怒!
“滚!”他一拳重重砸在案几上,黄梨木案几瞬间四分五裂。
暗大仓皇地飞快离开书房。
宋煜坐在废墟里,脚边撒满了书和信函。
书房内只有一盏很微弱的油灯,益发衬得他的脸忽明忽暗、阴晴不定。
他气的不是因为锦绣擅做主张放走乔先生,而是她这般作贱自己的身体!
为了不让殷不悔落网,她居然可以连命都不要!
殷不悔是她的什么人,她为何要这般上心!
怒火一旦涌上心头,就再也难以停息。
他突然冷笑起来,她要护着那个人,他就偏要那个人碎尸万段!
他决不允许她和他之间出现别的人,哪怕影子也不行!
兀地站起来,取下高高悬挂在书房墙壁上的宝剑,冷然一喝:“出城!给本王追!”
无数暗卫禁军乃至府衙的兵卒倾巢而出,西蜀王下了死命,杀无赦!
然而,虽然动用了无数力量,乔先生却如同人间蒸发般。
众人败兴而归,宋煜一个人站在高高的城墙上面。
秋风吹动他的长袍,松软的长靴隐隐可见,他腰间佩戴的那把宝剑此刻已经出鞘,半截剑身『露』在空气中,泛起森然的寒光。
他的视线在极远处,重重叠叠的山峦中,然后猛地抿了嘴,顿时笑起来:“声东击西,殷不悔,你以为本王不知道你在哪里?”
禁军和守卫还有府衙的兵卒长龙般从城外归来,宋煜冷地开口:“暗大,让他们全部去西蜀王府,将西蜀王府包围!”
暗大不知道宋煜为何这样做,也不敢多问,便立刻下去准备了。
从城外归来的人,一刻不敢停歇,立刻赶去西蜀王府。
西蜀王府被里三层外三层包裹的水泄不通。
西蜀王府内的人全都懵了,大家如惊弓之鸟般,各种谣言议论满天飞。
程峰走在仆人中间,那些人俱是个个面『色』紧绷,有的甚至吓得浑身打颤。
“怎么回事?为什么府衙和禁军的人都来了?”一个年轻的丫鬟,兴许是第一次见这种场面,说话都哆嗦起来。
一个穿着素『色』比甲的婆子就接了话:“听说啊是咱们府里跑进来了嫌犯。”
“什么嫌犯?哪里来的嫌犯?”中年家丁皱眉:“是杀害程福晋的那位……”
“我怎么听说是因为昨天那个人跑了,王爷要彻查呢?”
“……”
下人们都是捕风捉影,你一言我一语的,『乱』作一团。
有人热情谄媚地向程峰打招呼,期冀从他口中得到一言半语。
程峰只是摆摆手,就从人群中离开。
一路走到府邸深处。
这里有好几栋废弃的院子,因着主院人不多,各福晋侧福晋都有自己的舒适院子,这些闲置院子就没有打扫修缮。
路上一个人都没有,杂草长得几乎要到腰部,明明已经深秋,旁边一颗老树上竟然有蝉在叫。
程峰走到最里头最破烂的那间院子,蝉声突然停止下来。
伴随着推门,破旧的木门立刻散落一大片灰尘,程峰被呛得咳嗽了好几下。
院子里已经有人立在正中央,他穿一件素『色』的长袍,却难掩通身的贵气。举手投足间自是一股王者之风。
程峰拱手行了个礼:“殷王。”
男人正是殷王,如宋煜所料那般,他没有出城,也没有去别的地方,而是带着锦程龟缩在了西蜀王府一处废弃的院子里。
程峰有些着急:“不知为何王府外头聚集了很多兵卒,暗卫已经开始每个院子逐一盘查,殷王您……”
程峰是想让殷不悔想法子躲避一下的,谁知殷不悔只是缓缓摇头:“晚了。”
院外老树上的蝉再次啼叫起来,这次声音很急促,隐约的似乎能听见许多细碎的脚步声。
程峰猛地一惊。
殷不悔笑:“有许多尾巴跟着你过来啊。”
程峰还在发懵,殷不悔已经招呼屋里的人:“可能要打一场,你还能撑住吗?”
一脸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