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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不悔笑:“有许多尾巴跟着你过来啊。”
程峰还在发懵,殷不悔已经招呼屋里的人:“可能要打一场,你还能撑住吗?”
一脸虚弱的锦程从屋子里走出来,身上好几处负伤,换做其他人只怕早去了大半条命。他却吭也不吭,只道:“不会拖大王的后腿。”
殷不悔满意地点头,指了指门里头,示意程峰去躲着。
程峰还未走进屋,双方便打了起来。
四五个暗卫将殷不悔和锦程团团围住,程峰替殷不悔捏把汗的时候,殷不悔的刀刃已经轻而易举割破其中一个暗卫的喉咙,血顿时喷涌而出,映红了半边天空。
杀戮,打斗,刀剑碰撞的声音让这个沉静了许久的废弃院子再次焕发出勃勃生机。
程峰这才知道殷不悔为何敢这般有恃无恐,他的功夫的确很厉害。
非常的厉害。
那些号称是宋煜手下最精锐勇士的暗卫,至多几个来回便会被割破喉咙。
殷不悔的刀又快又准,刀起刀落便是一颗人头高高飞起。
鲜血将院子里的土地染得猩红,四处的杂草俱是从血水里捞起来的一样。
锦程负了伤,打斗撕裂了胸口的伤,血顺着肌肤往外冒,浸透了白袍,看上去异常恐怖。
打斗终于停止了,殷不悔以绝对的优势将对手斩杀殆尽。
但是他的脸上却没有一丝胜利后的喜悦,相反的还微微皱起了眉,面上难得的『露』出一丝凝重之『色』来。
第629章 想通()
蝉没有叫,院门上的灰尘没有抖落,宋煜却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门口。
或者说,他很早以前就在那里了。
面无表情地关注了这场战斗,那四五个暗卫被殷不悔斩杀他也不曾出手。他就那么静静地站着,以旁人不懂的心思欣赏着这位情敌。
殷不悔皱眉看着他,视线从他身上掠过,落到远处的老树上。
“示警蝉,不错的工具。”宋煜冷冷说着,然后将掌心摊开,一只硕大的翅膀上有复杂铭文图案的蝉出现,蝉已经死了,被一根铁针刺穿了脑袋,还来不及啼叫就悄无声息地死去。
殷不悔紧皱的眉梢逐渐舒展开,饶有意味地点了点头:“倒是小看你了。”
宋煜的掌心向下,蝉被丢弃到一旁,松软的靴子踩在带血的泥土里,鞋底被沾上一层暗红。他的脸却开始明朗轻快。
“不是你小看了,而是本王高看了你。”
他突然停了下来,笑着将手指向外面:“论功夫,我们可能不分伯仲,可是——外面有上百个弓箭手,每只箭矢都用毒『液』浸泡过,你只要敢掠上西蜀王府的墙头,就会立刻被『射』成筛子。”
“噢——”话音一转,眼底多了几分笑意:“你的尸体不会被送回殷国,没有人会知道堂堂殷国的大王竟然死在西蜀王府的废弃院子里头。殷国没有任何理由和大启开战,他们只会像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撞,还自欺欺人以为你还活着。”
殷不悔终于『露』出笑来:“你很得意?本王还没死呢。”
宋煜仰天大笑,突然停下来,低头,目『露』凶光:“可惜也活不成了。”
殷不悔面『色』清和,没有因为宋煜的话而自『乱』阵脚,只是淡淡地看了他几眼,兀地开口问:“你这么迫不及待地想要杀本王,可是害怕锦绣爱上本王?”
宋煜的脸僵了一下,只是一瞬间便瞬间恢复过来,眼底满是鄙夷之『色』:“我与锦绣伉俪情深,岂是你能挑拨的。”
殷不悔如洞悉一切般笑着点了点头,接着宋煜的话往下说:“你很恐惧,也很自卑,甚至……根本没有一点自信。你怕,怕自己什么也抓不住。你最亲的额娘早早地便抛下了你,你的阿玛一直是自私自利的人,你好不容易遇到了锦绣……你怕失去她,怕失去她的心,怕她像你的额娘一样离你而去……”
“闭嘴!”宋煜突然暴喝起来,因为太过激动,额头上的青筋高高绷起,面目狰狞:“你懂什么!本王再不堪也有她,你呢?你才是孤家寡人,你才是最可怜的那一个!”
殷不悔沉了一下,很冷静地点头。
旋即再次笑起来:“可是本王很快就会得到她的心,她注定会离你而去!”
殷不悔的手指向锦程:“你看,她的弟弟,她的哥哥都和本王牢牢地站在一起,你呢?你这个懦夫,连她的亲人都守护不了,还指望能得到她的心吗?”
宋煜的脸阴的吓人,他顺着殷不悔的手看向锦程,这是他第一次见锦程。眉眼与锦绣有七八分像,一直很安静地站在殷王身边,李家的人似乎都是这样,安静内敛有自己的主意。
他沉默了一会儿,突然问锦程:“你要跟他走?”
锦程有些意外,没想到他会突然问自己。
当下想了想,有些不确定起来。
宋煜『露』出和煦的笑:“我答应过你姐姐,会护你安危。留在西蜀吧,好好陪陪你姐姐。”
谁知宋煜抛出的这橄榄枝,锦程只是怔了一下,就立刻摇头:“我留下来,只会成为他们威胁姐姐的筹码。”他说到这里,突然停了一下,很认真地问宋煜:“你还是不信姐姐是不是?”
宋煜有片刻沉默。
锦程立刻『露』出失望之『色』:“耳朵听到的未必是真,眼睛看到的也未必是实。你因为别人三言两语就疑心姐姐,这是我最不能接受的。”
“你也是受害者,不清楚里面的……”宋煜想要解释,锦程却摇头制止:“不清楚的人是你。”
“我不知道你和殷王之间到底有什么误会,我只知道乔先生是好人。我、大哥、二姐都曾多次受恩于乔先生,乔先生常说医者父母心。玉枕验出毒后我曾向乔先生求一份同样的毒,想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乔先生当场就拒绝了。并且告诉我,冤冤相报何时了,放下执念方能清明。”
“如果乔先生真的心怀鬼胎,根本不可能说出那些话。乔先生是真正的医者,真正的圣人!”
锦程坚定了对乔先生的信任,同时对宋煜『露』出失望之『色』:“你可以不相信我,不相信乔先生,甚至对殷王痛下杀手。但是你不该,万不该因为自己一己私心就封锁城门,『逼』得城里百姓躁动,死伤无数。”
“你可知,姐姐为了重振西蜀费了多大功夫,南城的修建因为你一句话就止步。现在南城的那些人,有许多因为那十多天的禁城而重『操』旧业。许多人因为盗窃而被关进府衙,因为饥饿而惨死路边……南城本来可以改头换面,人们可以因此改邪归正走上正途……”
“武馆好不容易请来的江湖高手,因为你的轻蔑怠慢而纷纷愤怒离去。这些全都是姐姐费了精力和功夫才组建起来的,你却视若无睹。”
“你真的是个很自私的人!”
锦程说完最后这句话,失望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安静地站在殷王身侧。虽然知道今日是九死一生,他还是想和殷王一起,哪怕是战死也在所不惜。
宋煜沉默了,他被锦程这番话深深震撼。
乔先生、锦绣、程青青……这些人走马观花从他脑海里划过。最后定格在锦绣那双失望的眼睛上。
他终于知道她为何会『露』出那样的神情,并非他做了多少伤害她的事。而是因为他的不理解。
他以为自己就是对的,却从未静下来安安静静听她讲。
他以为自己只要处理好外面的事,不让她『操』心便是体贴。却没想过她这些日子呕心沥血所做的一切,在他三言两语中便被摧毁干净。
她很努力地想要建设好西蜀,他却还猜忌她,疑心她,甚至瞒着她。
第630章 意外()
宋煜怔怔地伫立良久,许久之后才怅然抬头,深深看了锦程几眼,又瞥了殷不悔一眼,兀道:“你们走吧。”
锦程有些意外。
殷不悔也面『露』狐疑之『色』。
宋煜却一点也不想解释。
锦程说得没错,他与锦绣会闹成这样全源于他的不信任。虽然他很想斩杀殷不悔,但是他知道自己不能。殷不悔就像他和锦绣中间的一根刺,拔不出来也丢不掉。
他唯一确定的是锦绣的心还在他身上,若不然她也不会『露』出那般失望的眼神。
至于殷不悔——
他深吸一口气,到底是什么话也说不出。
殷不悔也不愿与他多言,晃了晃手中的宝剑,看了锦程一眼,便转身朝门口走去。
快走到门口的时候,他突然停了下来,清俊的脸上闪过一丝严峻的杀机。
腰间的宝剑顿时拔出,脚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两步。
数百个禁军瞬间冲破木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院子围了个水泄不通。
锦程愕然至极,转头去看宋煜:“你……”
宋煜也微『露』诧异之『色』,他根本没有告诉禁军锦程在这里,禁军是怎么找过来的?
没有思考的时间,领头的禁军将领已下了铁令,势要将锦程缉拿归案。
刀光剑影齐齐朝锦程呼啸而来,负伤的锦程招架不及。
殷不悔加入了战斗。
然而那百来个禁军皆是皇室精心培养,功夫过人之辈。逐渐的殷不悔有些吃力,锦程亦是身上又挨了两刀。
宋煜犹豫了片刻,到底还是提着刀打了上去。
三个人对阵数百禁军,竟是平分秋『色』不分伯仲。
禁军将领有些发懵,好几次试图和宋煜交流,都被宋煜重重的刀剑击退。
将领怒了,不顾身份尊卑喝道:“王爷,您可知自己这样做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宋煜冷然一笑,漫漫回了他一句:“你们全都死了,就不会有人知道了。”
话音一落,刀剑激流而上,直接劈开将领手中的软剑,只听划拉一声巨响,将领胸口的战甲顿时被劈裂开,将领被震得倒退了好几步。
战斗越发混『乱』,百来个禁军居然拿他们三人束手无策。
谁也没有注意,一只铁箭何时从低矮的墙头『射』出。
打斗终于停止了,深深地刺进锦程的胸膛,然后贯穿。
他甚至没来及留下只言片语,就无力地瞪着眼睛没了生机。
锦程死了。
禁军试图带走锦程的尸体,宋煜挡在他们前面,禁军将领只好悻悻摆了手,带着人离开。
殷不悔沉默地看了锦程许久,良久之后才幽然道:“他一心念着想来找姐姐,也好,就葬着西蜀吧。”
眼底到底还是流出惋惜痛苦之『色』。
宋煜心里『乱』作一团,锦程的死完全是个意外,可锦绣……
消息是瞒不住的,锦绣最终还是知道了锦程的噩耗。她仓皇地站起来,踉踉跄跄想要跑出去,却重重磕在门槛上,额头顿时鲜血长流。
木婂慌张地将她扶起来,这才发现她早已泣不成声。
泪水混着血水洒落一地,悲悸的呜咽让西蜀的天空似乎都蒙上了一层阴翳。
禁军最终没能带走锦程的尸体。
宋煜想要大葬,锦绣冷冷拒绝了。
她穿着白『色』的丧服,额头的伤口包扎了,隐隐渗出血来。越发衬得她楚楚悲凉。
她面无表情地走进丧棚,撵走了跪在地上虚情假意哭丧的人,将棺材旁边的花圈全部推倒。最后,她很用力地想要将棺材打开。
宋煜站在边上,看着她疯狂发泄,最后无力地央求她:“别看了。”
锦绣直接甩掉他的手,依旧用自己消瘦的双手用力地去推棺材。
最后是程峰看不下去了,帮锦绣把棺材打开。
木婂站在角落里已是泣不成声。
锦程换了干净衣裳,却不是他最喜欢的宝蓝『色』。他的头发梳得一丝不苟,面容清和,仿佛只是睡着了一般。
锦绣伸出手,细细抚过他的脸,指尖触碰到肌肤,一股噬心的凉意瞬间传来。
她没有落泪,只是无比温柔地看着他,看着这个年轻的胞弟,『露』出了她最美好的笑容。
她想起很多年前,在岭南的时候。爹爹买了两个小厮,想要好生调教武艺,等她出嫁的时候作为陪嫁带到夫家去。
锦程那时候还小,跟师傅学棍法,时常被比他还高的棍子砸的鼻青脸肿。偏要仰着小脸如男子汉对爹爹说:“姐姐有我保护!沈家那小子要是敢欺负姐姐,我一定打得他满地找牙!”
她看着静静安详躺在棺材里的锦程,心底却是有几分欣慰。
他的确如小时候那般,守在她身边,护着她,在她受到委屈的时候第一个冲了上去……
谁也没看见锦绣是什么时候将火折子丢进棺材的,等到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