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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害贵妃,祸害皇子的罪名何其重?一个不慎便会招来杀人之祸,就算宫里的人把她屈打成招,先斩后杀,到时候北王爷想要为她翻罪也已经于事无补了。
更何况若是被打入天牢,死在牢房里,又有谁知道是谁下的手?这个险他们冒不起。
听贺兰北这么说,刘公公更是气得想要杀人:“区区一个奴婢竟敢多事!”
他上前两步,扬起巴掌就要往贺兰北脸上招呼过去。
贺兰北冷眼看着他,指尖微微蓄力,脸上连半点畏惧都没有,只等着这一巴掌下来,自己好给他来个措手不及。
可那一巴掌还没触碰到她的脸,便已经被龙浅幽扣在手中,她随手一扬,刘公公顿时倒退了数步,略嫌圆润的身躯抖了好几抖,才勉强站住。
冷眼看着把自己推出去的人,见她面容平静,完全没有因为他是来自宫中、带着太后的口谕而有半分尊敬,他怒得顿时大叫了起来:“来人,把这一帮叛党给本公公抓起来,若有反抗,格杀勿论!”
刘公公这话一出,身后的侍卫们人人手中握着长剑上前半步,浑身杀气顿起。
北王府这边的人也是一步上前,誓要把他们姑娘护在身后。
北王爷的人只能由王爷定夺,外人绝不许动她半根毫发。
就在双方争执不下,激战一触即发之际,千城阁前院忽然传来了一把温婉中藏着不悦的声音:
“北王府的人敢公然反抗,只怕是真的不把太后放在眼里了。”
057 心,在北王爷身上()
争执中的双方寻声望去,只见两排侍卫扶送着一身华服的女子缓缓步入。
来人竟是兰皇后,居然连皇后也亲自来了,只怕穆贵妃这事是真的,如今宫里定是乱成了一团。
龙浅幽暗中扯了扯贺兰冰与贺兰北,轻声道:“等会不要冲动,听我的。”
两人互视了一眼,均咬着薄唇不说话。
浅幽往兰皇后迎了上去,倾身行礼道:“参见皇后娘娘。”
兰皇后冷冷一哼,冷冽的目光锁在她的小脸上,沉声道:“你是想要北王爷和太后的人起冲突吗?刘公公是太后身边的人,你可知道?”
浅幽只是低垂眼帘,不说话。
兰皇后又道:“这次本宫亲自过来请你回宫一趟,不知道龙姑娘是否还要反抗?”
浅幽轻抿薄唇,抬头看着她:“不敢。”
既然皇后都亲自出动了,她还能反抗吗?若是反抗了,只怕今日真要血洗北王府。
帝无疆没在王府里,如今也没一个能说话的主子,自己这么一闹,以后让北王府的人与太后的人起了冲突,又不知正中了谁人的下怀。
“民女这就跟随皇后娘娘回去。”看着疾步走到她身后的贺兰姐妹,她笑道:“你们去赛马场等王爷,见到他就把事情告知,他会知道怎么做。”
两人互视了一眼,迟疑了良久,贺兰姐妹才道:“是,姑娘。”
兰皇后只是冷眼扫过众人,便不再多说,让两名宫女领着龙浅幽往北王府门外走去,只要人愿意随她回去便好。
她来之前也想过北王府的人个个倨傲,自己没那么容易把人带出去,可是,她现在是受了太后和皇上的命令而来,若他们敢抗旨,要反的可不仅仅是太后一人。
龙浅幽也知道事态的严重,这次自己进宫,要面对的除了太后只怕还有皇上,毕竟死去的是他的皇儿,被下毒弄得昏迷不醒、至今还躺在病床上的人是他的贵妃。
皇家的尊严岂能由人轻易去践踏?
所以,当浅幽进了宫,被带到太后的清宁殿,看到坐在高位上的皇上时,也会未曾赶到半分讶异。
被宫女押着跪在大厅中央,她抬头看着太后和皇上,淡言道:“不知道民女所犯何罪,太后娘娘和皇上要如此审问?”
皇上没有说话,目光落在她脸上,眼神有几分复杂。
舒太后盯着她,沉声问道:“你留在无疆的身边,究竟有什么目的?”
龙浅幽微微怔了怔,带她来是因为穆贵妃被害流产一事,与她留在帝无疆身边有何关系?
忽然便像是明了,抬头迎上太后的目光,她平静道:“是北王爷把民女留在北王府,并非民女自愿留下,请太后明鉴。”
“你以为哀家会相信吗?”舒太后的目光疏远而冰冷,当中还藏着丝丝厌恶,看着她时就仿佛在看着一个叛徒那般。
她和舒太后这次也不过是第三次见面,头一回在赛马场外,那时不知道她就是真命天女,舒太后待她又是热情又是万分怜惜,可当知道她是真命天女后,态度便顿时冷却了下去。
第二次见面是在昨夜的宴会上,其间都两人没有说过话,至于这次,太后看她时是彻彻底底厌恶的,眼底再无半点怜惜。
她知道因为自己曾经在帝问天身边呆过,所有的人都认为她接近北王爷是另有目的,可她心如明镜,旁人的猜疑自不会放在心上。
“太后娘娘,民女确实是受北王爷所迫,不得已才留下的,民女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要接近他。”
“就算你没想,你也不得不这么做,是不是?”舒太后冷哼道。
“太后娘娘究竟想要说什么?民女不明白,请太后娘娘明示。”如此拐弯抹角与她说话,她不累她也累了。
“好,那哀家便与你说个明白。”她摆了摆手,身旁的老嬷子立即会意,把所有宫女和侍卫们和太监连同她自己也离开了大厅。
厅门被关上,整个大厅里便只剩下龙浅幽以及舒太后还有皇上和兰皇后四人。
“你是逍遥王的人。”等下人都出去之后,舒太后盯着她,沉声道。
“逍遥王确实让民女接近北王爷为他办事,可那并非是民女的意愿,民女没有那个心,也不想参与到他们的争斗中去。”龙浅幽平静道。
这皇家的人个个都把逍遥王视为眼中钉,也都密切地关注着他的举动,帝问天想要对付他们,他们何尝不是?
只是逍遥王这么多来以来一直只为寻欢作乐并没有大的过错,皇家的人想要对他出手也是无从入手,他每做一件事情都看似如此随意,可却从不露半点破绽,让人揪出半点辫子。
其实帝问天这一生活得也是很累的,说到可怜,他也是个极其可怜之人,不过,这些事情根本与龙浅幽无关,她现在只关心着自己等会能否安然无恙走出这个皇宫。
“龙姑娘,你不觉得你这句话太可笑了吗?”一直沉默不语的皇上垂眸看着她,忽然冷声道:“逍遥王若是有意让你接近无疆他们,又岂会容你轻易逃出他的控制,朕本以为你真有心与无疆在一起,可你却包藏祸心”
“皇上,民女自问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北王爷的事情,更没有做过那下毒害人的事。”浅幽抬头迎上他的目光,她一脸平静,诚恳道:
“皇上,民女如今已经是北王爷的人,自不会对逍遥王有任何期待,当日逍遥王也曾想对民女下毒,以此控制民女为他办事,可却被民女逃过去了。如今民女没有把柄落在他手里,自然不会蠢得一头栽下去,皇上,请您明鉴。”
“逍遥王又岂会如此轻易让那个你蒙混过去?”坐在皇上身旁的兰皇后也道:“本宫劝你还是把逍遥王交代你的一切,一五一十向皇上和太后交代清楚,否则,本宫绝不会让你好受。”
龙浅幽上辈子并没有与兰皇后有太多的接触,也不知道她究竟是个怎么样的人,她身为太子的母后,太后却把她当成自己人,与她说起逍遥王的事也不打算瞒她,她是真正想要与皇上他们站在一起还是另有目的,对现在的她来说还是个未知之数。
她轻抿薄唇,淡言道:“皇后娘娘,民女说过下毒害人这事绝对不是民女所为,更何况,你们有什么证据证明事情是民女做的?”
“昨夜那杯酒是从你手里交到穆贵妃手里的。”兰皇后盯着她,脸色不善:“那杯酒只有你碰过,如果毒不是你下的话,还会有谁?”
“若是那样,就不更应该是民女所为,如此众目睽睽之下,民女有可能会明目张胆地下毒吗?民女就算再笨也不会笨成这般。”她看着皇上,一脸诚恳:
“更何况这酒是民女要喝的,是贵妃娘娘主动命人从民女手中把酒接过去,若说可疑,那贵妃娘娘岂不是更可疑?”
“混账,难道说是穆贵妃下毒害死自己的皇儿不成?”舒太后一手落在护手上,怒道:“你害了哀家的皇孙不止,还想要把这罪名推到穆贵妃身上,你居心可测,哀家岂能容你留在这世上继续害人!”
简简单单的话语,直扎在龙浅幽心底,她微微怔了怔,抬头看着舒太后,认真道:
“太后娘娘,难道民女说的有错吗?民女也不过是据理力争罢了。太后娘娘是个明白事理的人,若这毒是名女所下,民女绝不会用这样的方式去害人,让自己惹祸上身。”
皇上和太后互视了一眼,竟有点反驳不过来,唯有兰皇后依然一脸不悦。
知道兰皇后依然心有疑虑,在她开口说话之前,龙浅幽又道:
“民女认为是有心人想要挑起北王爷与太后娘娘的矛盾,才会使出这样的毒计来陷害民女,民女如今毕竟是北王爷的人,昨夜又是大家亲眼所见,北王爷就站在民女的身边。皇上,太后,不管你们信不信,民女的心都在北王爷身上,决不愿与逍遥王有任何纠缠,民女与逍遥王从此也不会有任何联系,请皇上太后明鉴。”
皇上和太后依然不说话,兰皇后动了动唇,似乎想要说什么,可最终还是什么都说不出来。
龙浅幽也闭了嘴不说话,只是安静看着他们,等待着他们的判决。
半响,太后才瞧了她一眼,声音总算比刚才柔了几分:“你如何能笃定无疆会为了你与哀家、甚至与他的父皇起冲突?”
“太后娘娘,民女无法笃定,但民女知道北王爷对民女尚有几分情义,若是太后娘娘和皇上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处治了他的人,就算王爷脸上不与你们起冲突,只怕心里也不好受,民女相信,这绝不是皇上和太后想要的结果。”
两人都不说话,这自然不是他们想要的,可是,事情总不能如此作罢。
龙浅幽是目前最有嫌疑的人,若不把她扣留下来,怎么也说不过去。
良久太后才看着皇上,温言道:“皇上,哀家想与这位龙姑娘私下里说些话,不知皇上可否成全?”
058 容你,七日为期()
“母后,这”皇上看了看她,又看着下头的龙浅幽,几分迟疑:“这龙家姑娘据说身怀绝技,武功高深莫测”
太后摆了摆手,淡言道:“她若敢对哀家动手,只怕也走不出这个清宁殿,皇上无需挂虑。”
皇上的目光又落在龙浅幽身上,她只是低垂头颅不说话,等待他们自己下决定。
最终皇上轻叹了一声,与兰皇后一道离开了大厅。
等到整个大厅只剩下太后与龙浅幽两人,浅幽才抬起头看着她,柔声道:“太后娘娘,你很清楚事情不是我所为,为何还要如此?”
太后看着她时目光还是冰冷的,可却没有反驳她的话语:“不管事情是不是你所为,哀家的皇孙也是没了。”
浅幽不说话,只是静静看着她。
太后沉默了片刻,才道:“你说逍遥王想要对你下毒却让你躲过去了,如何能躲过去的?”
忽然眸光一沉,眼底一抹精光闪过:“若是对哀家说半句虚言,哀家定会让你生不如死。”
龙浅幽心里拧了拧,迎上她的目光,迟疑了片刻才道:“回太后娘娘,民女学过一些民间异术,对于摄魂术偶尔也能使用。”
太后挑了挑眉,只是不说话静待着她继续说下去。
龙浅幽又道:“那日逍遥王在茶水里下了毒,本想让民女喝下去,民女拼了命对他施展了摄魂术才躲过这一劫,让他误以为民女已把茶水喝下。”
“那他这些日子可有再找你?”
“没有。”浅幽摇了摇头,这一点连她自己都想不透:“或许是因为逍遥王想让民女和北王爷的感情再深厚些才来找民女,让民女为他办事,不过太后放心,民女既然没喝下那毒茶,自然也不会为他做事,北王爷对民女怜爱有加,民女绝不会害他。”
太后的目光锁在她脸上,似在认真打量着她脸上的每一个表情。
浅幽抬头迎视她的目光,一脸从容,眼底也没有任何波澜,这模样万分的真诚,根本看不出有半句虚言。
看了好一会,太后无声叹息道:“你这姑娘哀家也是看不透,可是,哀家不想冒险,为了你让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