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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告老师啊,怎么不去了,看看有人理你吗?”说完,“咚”的一声闷响,那个肥头大耳的男生挥着厚实的拳头砸在男孩的肩膀上。
二年级的男生瘦小得可怜,暴露在衣物外的手足都像是皮包着骨头,虽然白皙,可也只是惨白得可以看见发青的血管。只有那一双大眼睛无神地望着几个施暴者,眼神里有着这个年纪的孩子不该有的淡然。
承下这一拳,小北灿的身形猛然摇晃,吃痛地咬住下唇,可还是一声不吭。
“嗬!我听说你之前有杀过小动物是不是,哇,真恶心,变态!”男生一说完,其他人都附和他笑了起来。说到这个,也不过是他们道听途说一传十十传百的而已,但只要让他们揪住把柄,就算没有的他们也能说得像模像样来。
北灿自始至终都一言不发,静静地看着自己的课本和新发的试卷被蹂躏成几团发皱的纸团,没有愤怒,也没有委屈,面无表情,仿佛这一切都和他没关系似的。
“你的头发那么长了也不剪,脏死了,你是不是没有爸妈啊?”为首的男生发现北灿软硬不吃,坏心顿起,用力拽着北灿微遮双眼的刘海,突然将他的头撞到旁边的课桌桌角上,课桌震动发出一声巨响,北灿也顺着力气捂着伤处倒在地上。
发现北灿就像一团软泥,不管是踩还是打,都只是软软地陷进去,没有任何令人感兴趣的反应,男生感觉有点无趣了。
“切,无聊。”肥胖的男生拿起北灿的书包,带着几本课本就往他身上砸去,带着一帮狐朋狗友转身准备走,突然发现一个和北灿差不多矮小的身影拿着一把竹扫帚逆着夕阳站在教室门口。
肇事的男生们一阵惊慌,以为是老师,但发现只是个二年级学生以后镇定了许多,面露恶相:“干嘛,走开,别挡路!”
“你们为什么要欺负他啊?”另一个小男孩的声音脆脆的,是偏向女声的软糯,听得令人舒心。
“哈!看他不爽,欠揍,可以了吗?”男生们白了他一眼,往前走几步想要打开他就走,没想到他拿起扫帚,用可爱的声音说:“那我看你们不爽,也可以这么对你们咯?”
之后的事情北灿不知道,那时候他正捂着瘀得青紫的伤口,头顶着他的书包,脑子里等他们走了要怎么收拾东西回家,甚至那些震耳欲聋的碰撞声都吸引不了他的注意力。
“喂。”突然,顶在头上的书包被拿走,重见天日的北灿顺势抬起头,看见了一个陌生的脸上有些红肿的同龄男生:“你叫什么名字?”
北灿眨眨眼,漆黑的眼珠里没有任何光点:“北灿。”
“我叫田时,我救了你,所以以后我们就是朋友了!”田时扛着那柄竹扫帚,在夕阳的照耀下笑得灿烂。
这就是他们两人戏剧性地相遇,之后田时总是跑来找他玩,久而久之别人都将两人定义为了好朋友,没有被询问过意见的北灿也就只能默默接受这个不请自来的朋友,但自从那天以后,那些没事找事的高年级生就再也没有出现在北灿的眼前。
之后的田时虽然有误入歧途的时候,但多亏他特别重视北灿这个朋友,对朋友特别义气的他一直和北灿保持着好友的关系,就连北灿也在不知不觉中被他乐观开朗的天性影响了一点。
可是,就是那样热心阳光的人,居然就这么轻巧地死掉了?
在跑向医院的路上,虽然北灿不想,可曾经关于田时的记忆潮水般涌入他的脑海里,刚才电话里的话对北灿来说过于不现实了些,以至于现在他的耳畔还在回响田时爸爸的话:“北灿,我和你说一个消息,你要做好心理准备田时他死了。”
“哈哈”手腕上的手链和胸前因为剧烈跑动而从衣领里跑出来的戒指都在夜晚中闪烁着光彩,天气变化得很快,之前还是月光辉银的天空,现在则被阴云给遮住,只有点点光芒微弱的星粒。
北灿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从医院大门跑往急诊大楼,又转身跑进了田时的病房。
他还记得昨天傍晚去找田时的时候,他明明还好好地做着手术,怎么突然
原本亮度正好的日光灯突然晃得北灿睁不开眼,雪白的病床上残留着血量惊人的血迹,还有在床沿的零星红褐色的碎块,北灿不想知道它们是什么,可他却分明地知悉。
如果田时出了那么多血肯定是活不了的了。
田时妈妈正伏在一名护士身上嚎啕大哭,田时爸爸也双眼发肿,甚至没人注意到北灿正站在门边。
“”北灿胸膛剧烈地起伏,缓缓走近那张病床,却被一名医生拦了下来。
“尸体呢?”北灿问得很小声,仿佛在自言自语般。
“还没有查到,我们到来的时候就是这样了,警/察还没有赶来。”医生的声音很轻柔,想要尝试安慰逝者的亲属。
最近警/方被那个古怪的连环碎尸事件绕得团团转,凌晨时分没那么快出警也是情理之中。
“我们不就是回去照顾了一下发烧的女儿吗,怎么会这样,今天他还睁开眼睛和我说话了”田时妈妈瞪着布满血丝的双眼,和曾经温和热情的形象大相径庭:“你们医院要怎么给我们交代?!”突然,她拉着扶着她的护士猛烈地摇晃起来,被走过来的田时爸爸阻止,又软下身子扑进他的怀里啜泣着。
“田女士,请您冷静一下,不仅这间病房,我们其他的病房也遭到袭击,还有我们的部分护士”另一名一直站在旁边的两鬓斑白的医生面色沉痛地说。
像是突然被针刺了一样,北灿回身问那位医生:“有哪几个病房,护士呢?”
面对北灿的突然反问,老医生一惊,尔后背着手缓缓说:“一楼的另外两间普通病房,三楼的妇幼科病房,护士的话是顶楼重镇监护室的护士站里的老护士长。”
北灿脑袋“嗡——”地响起来,倒退了两步,眼前的景物仿佛都被淡化至透明,他的脑海里只有一个想法:太巧了吧。
北灿急促地呼吸着,双眼渐渐发黑,他斜着眼睛看着那张病床,总觉得他宛如一个提线木偶,在被什么人设计着,完成一场病态恐怖的表演。
他前几天才问完那位护士,今天她就被杀死了,难道是他害死了她?
“不过也真奇怪,有的人有尸体,有的人没尸体。”几位站在角落的护士苍白着脸窃窃私语,面带惊惧。
既然田时的尸体还没有找到,就不能断定他已经死了。
想让自己安下心来,北灿反复地用这句话提醒自己。
很快,从大厅里传来警车的鸣笛和整齐有序的脚步声,将北灿和田家父母都隔离在了现场外。
“诶,你看,又是这个学生。”站在大厅里时,北灿恍惚间听见有人在议论他。
“上次那件奇怪的案件不就是他同学吗,这次又是?”
“啧啧啧,这小孩命不好吧?”
“而且最近咱们市里奇奇怪怪的案件变多了,这次如果解决不了我们所有人都别想好过。”
闲言碎语宛如浮尘游荡在北灿的周围,赶也赶不走拍也拍不开,他苦笑着扯扯嘴角,大概他真的命中犯煞,总有那么些人因他而死,所以他之前的死亡也印证了他不得好死的结局。
不过
北灿皱着眉头,盯着被封的死死的病房入口。
只要没有尸体,就还有希望。
…
某张发旧的书桌上,摆着一张写满字的纸条:
“这次可以实行计划了吗?”
“看情况。”
“还不行,他还有希望,没有到我们想要的那种程度,继续执行接下来的计划吧。”
“好。只是”
“什么?”
“没什么,就按你的计划来吧,姐姐。”
第三十九章 诱饵(四)()
第三十九章诱饵(四)
“这次的确又是之前那个人所为。”僵立在医院大厅的北灿突然听见旁边一名穿着警服的人说。
肆意妄为的屠杀,没有目标,没有痕迹,什么都没有,甚至调出医院的监控录像也看不见什么,犯案现场所有的摄像头在拍摄下犯人的面孔前被什么远程武器毁坏了。
在场的所有人面色煞白,毫无头绪。
失去了能够找出线索的设备,所有人都宛如被卸下了手脚,无能为力,有人还提议要不要请个人还驱邪,立刻被怒骂了回去,看起来这起案子又失去了所有能够找出真相的手段。
“这个犯人太可怕了。”站在北灿附近的一名年轻护士惨白着脸双手合十放在嘴边,嘀嘀咕咕着。
的确,在普通人的眼里,来无影去无踪,看起来就不像是正常人所为。
警方似乎很焦急,很快就将在医院的所有人都聚集起来,一个接一个进行排查,北灿冷漠地站在角落,将自己隐匿进墙角的阴影里,竭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没有尸体,大概是被凶手带走了,但尸体消失了的不止田时一个人,根据他刚才问了的,有三楼妇幼科的另外两名婴儿,一男一女,还有另外一名重病的老人,一次性带走四具尸体,肯定很招人注意,而且也难以搬运,不排除是多人犯案的可能性如果说这四个人有什么共同点的话
北灿努力不带入自己的感情色彩,将自己的视角抽离出来,以旁人的眼光来看待这起事件。
刚才死了的人很多,而且北灿赶过来也花了点时间,现在他身边没有跟着保镖,这栋病院里也没有任何令他不适的存在,负责这片区域的“那些东西”大概已经收割完毕了。
北灿看着像是被赶鸭子般聚拢过来的人群,用目光不停地扫视人群,少年,婴儿,老人
死者没有出现成人,四名死者的共同点是体形较小,婴儿就不用说了,少年尚在发育期,没有成长完全,田时的体格也不大,苟延残喘的老人更为轻巧,想要带走不是难事。
四个人的尸体保守估计两百斤左右,除非是壮汉,否则一个人不可能搬走一大袋重物,就连一个尸体也不可能蠢到用一个大/麻袋装着四个人的尸体走。
分批搬运的可能性很小,因为这里一直有值班人员会不停地查看病房,同时杀了那么多人,只要一个被发现他的搬运行为就必须停止,甚至有可能会在返回的时候被发现。
既然这个犯人的犯罪是愉悦行为,那不会单纯地拿走尸体,应该还会再做出些什么。
因为行动被限制在了这个大厅,北灿大概也就只能推断出这些论断,还有更多的,只能等待警察检查完附近再说。
即使是凌晨时分,医院的患者也数量不减,刨开那些躺在病床上没有行动能力的病人,光是普通病人和亲属还有工作人员就可以将大厅塞得满满当当,有的人甚至排到了外面。、
果然,还没等警方查完一半,某个疑似专案组组长的警官就接起了电话,那是个挺着啤酒肚的中年人,平时说话训人就粗声壮气,刚才就是他吼了那个说要驱邪的小警长,一接起这通电话,音量更是盖住了大厅里所有人的窃窃私语:“什么?广场出现了那种事?我马上带人过去!”说完,他就抹了一把气得通红的大脸,点了几个看起来资历比较深的警察,跟着他一起走了出去,留下几名继续排查。
发现警察有了动静,人群开始骚动,大家纷纷望向他们走出的方向,小声讨论着又发生了什么事。
北灿看了一眼田家夫妇,过于悲伤哀恸的他们抱成一团,仍在痛哭,没有注意到北灿,而北灿身边也没有什么人,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警察们的身上。
所以北灿自然而然地摘下了戒指,隐去活人的身形,穿过层层人群,往刚才警察们走的方向追去。
肯定是那个犯人有了动静。
掌握了重力感和方向感后,北灿飘得比走得快了很多,没有费什么力气就追上了那辆警车,夜晚的街道除了几个醉鬼和出来闹事的小年轻几乎没有什么阻碍,警车一路畅通无阻地就抵达了目的地,广场建立在市政/府前,阔大恢弘,中间还种着一棵移植过来的千年古树,上面挂满了管状led灯,夜间一亮,宛如颗颗流星从连接天空的树梢划下,壮观至极,周围还铺了喷射喷泉的装置,每逢佳节,总有一群市民围在广场附近观赏水秀,就算在平时,也有无数的老年人在广场上跳舞。
此时的广场除了四周的路灯照明,夜景灯被全部停关,已经有一群身着警服的警察围在古树旁边,有的拍照,有的记录,看见从车上下来的警察,他们都朝他们打了声招呼,就算在昏黄的路灯下,北灿也可以看见他们呕吐后发白的脸色,还有一些刚来的警察看见眼前的景物跑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