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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灿一走出下界,口袋里的电话就响个不停,来电显示是田时家的父母。
握着机身的手渗出了点点冷汗,他深呼吸一口气,按下了接听键。
“北灿!”话筒那边传来了田时妈妈急不可耐的声音:“田时回来了!”
无论有几个人对着北灿的耳朵喊着田时还活着也不及他亲自跑到医院看到那个熟悉的少年身影坐在病床床沿边来得可靠。
所有人都围在田时的病床边,脸上带着狂喜的笑意,田时妈妈甚至激动地又哭了起来。
而作为在这次行径恶劣的屠杀中唯一存活下来的人,田时反而没有那么喜悦,反倒是他坐在床上,微笑着安慰着他泣不成声的母亲,虽然脸上的红肿还是没有消退,可模样看起来已经比之前好很多了。
“北灿。”第一个发现站在旁边看着田时的人,是田时的爸爸。
他一叫,围拢在附近的医生护士都纷纷望向他,也包括田时,可他在看向北灿时,笑意几不可察地减退了一些。
“田时,你之前醒的时候神智还不是很清醒,你赶快谢谢人家,是北灿把你从仓库那里救回来的。”看见北灿,田时妈妈也不急着哭了,推搡着自家的儿子道谢。
被田时用那种眼神看着,刚才还弥留在北灿心里的喜悦立刻被冲淡了,之前在生死攸关时,北灿只是觉得田时能活下来就已经是莫大的幸运了,可他过于欢喜,没有想过当田时回来时,他会拿什么目光看他。
“谢”“不用谢了,这是我该做的。”
田时不情不愿的道谢还没说完,就被北灿突然提高的声音打断,除了北灿和田时,也没人感觉奇怪。
“等等警/察就来了,你也不要太紧张,有啥说啥,你现在先休息一下。”田时妈妈爱怜地摸着自己儿子的鬓角。
“嗯,不过在这之前,我想和北灿单独说会儿话。”
沐浴在所有人或好奇或惊喜的目光中,北灿显得有点不自然,特别是田时提出要和他单独说话后。
“好。那我们先出去。”面对失而复得的宝贝儿子,田时妈妈几乎是百依百顺,她朝田时爸爸使了个眼色,于是所有的人都陆陆续续地离开病房,还带上了大门,只留下田时和北灿两人。
“你坐吧。”不知道是不是北灿的错觉,总觉得现在的田时没有了以前对待他的自然。
不过也是,在田时的记忆力,北灿现在还是个想要无所不用其极的杀人凶手。
北灿看了眼他指的凳子,缓缓走到他面前坐下:“你想和我说什么?”
“上次在仓库,你是真的想杀死我吗?”
第四十七章 即将实现的愿望()
第四十七章即将实现的愿望
才经历过血洗的医院在深夜没有往日那般安定,即使隔着厚重的木门,也能听见走廊外错杂的脚步声和浮躁的交谈声。
吊在房顶的老式电风扇缓缓地旋转积灰甚多的扇叶,洞开的窗门往窗外散射着无机质的灯光,照亮了茂密的矮种灌木,吸引来一群飞虫拥堵在纱窗上。在窗门上挂着时钟,时针直指四点,可天却一点泛白的迹象都没有。
田时坐在床沿,身上似乎没有什么致命的伤口,沾血的衣物也被换了下去,似乎刚才的屠杀和他没有任何关系似的。
两人相对而坐,也相对无言,直到田时问出:“那天在仓库,你是真的想杀了我吗?”
北灿皱着眉头,却笑了出来。
凄凉弥漫在他心间,在对诸多事情无奈的同时,还不得不佩服幕后主使对人心的掌控能力。
“你现在问我,就说明你已经在怀疑我了。”北灿望着坐在床沿相较他更高的位置,他比田时高了近一个头,几乎没有看过这种角度的田时,而且上了高中,很少有机会这样对坐而谈。这种情况,让他想起以前初三的时候,他和田时坐在房间里,北灿被拜托来做田时的思想工作,可那天,虽然是晴天,可窗帘拉得紧,房间里昏暗无光,现在灯光亮得异常,北灿眼睛散光得厉害,在日光灯下看着田时,有种视线摇晃的错觉。
“”田时低垂着平时满溢活力的双眼,望着地面出神:“之前我还没发现,现在才反应过来,我对你什么都不了解,仅仅是以前恰巧碰到才认识的。北灿,你有把我当做过是你的朋友吗?”
这句话说的缓慢而沉重,宛如一根细针,刺进北灿的皮肉里,让他生疼,难以维持笑意,只能尴尬地抿抿嘴:“也许我不能像其他普通人一样,可我一直都认为你是我朋友。”说着这句话时,北灿双手紧握着,犹如等待被宣判的囚徒。
“那就好!”突然,田时的声音不再低沉哀伤,他换上了他一贯飞扬的声调,似乎带着阳光的味道。
面对判若两人的田时,北灿不可置信地抬起头,撞上了那双无时无刻不带着温暖笑意的眼眸。
“有你这句话我就安心了。”说着,田时故意松了一口长气,双手撑在背后,以他觉得舒适的姿态看着他。
看着北灿错愕的神情,田时有了优越感,除了体育课看到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北灿,他也只能在在这种时候感觉到他在某些方面也是可以超越北灿的。他轻松地说:“我相信你,所以只要你这样认为,那我也就不会继续怀疑你了,对了,你应该也有很多问题想问我吧?”
一时间如获大赦,北灿顿时觉得背上无形的重压在田时的话语中消失得一干二净,突然,他用拳头抵着嘴失笑。
他怎么忘了,田时就是这样看起来大大咧咧,可又会在无意间让人觉得他的光芒那么耀眼夺目的人啊。
发现自己似乎被北灿取笑了般,田时不但没有生气,反而自嘲地笑笑。
“你是怎么从那两个人手里逃出来的?”调整好表情,北灿问。
“我不知道,我没见到凶手。”田时摇了摇头,语气诚恳。
北灿皱起了眉头。
“我不能和你说太多,”田时正色道,从床上跃下,朝门走去,“总之,你不要自责,也不用担心我,我很安全。”说完,田时拉开木门,回头冲北灿一笑:“而且你现在的脑子不需要记这些没用的,好好复习吧,就算你是学霸,也不能那么嚣张啊。”
–
似乎所有人都统一了立场,在北灿努力复习的这几个月里,没有什么大事发生,学校在悲恸过后归为平静,时间和迫在眉睫的高考冲淡了全校师生对之前那悲惨的一周的阴影。田时在痊愈过后,很快就回归校园,在学校里打打闹闹,对之前入院失踪的事绝口不提,周围的人也心领神会,仿佛那件事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
柳夏没有说假话,那枚手链里的灵体似乎被他遣散了大部分,他将剩下的空间都拿来贮存北灿所需要的灵力,所以北灿能24小时不间断地保持充沛的精力,在频繁的次次测验中。成绩惊人地稳步提升。
下界没有任何动向,北灿的家里也出奇地平静,似乎被要求过,他的母亲最近很少大半夜回来发酒疯,变得更像是个正经的社会人,不再疯疯癫癫地对北灿动辄打骂。
虽然曾经被打乱的一切都在重新走回正轨,可甄碧还没从挚友的死亡中缓和过来,一周很难在学校里看见她几次,就算有,她也永远坐在自己的课桌上,望着窗外发呆。听她们班的人说,甄碧已经严重到要去咨询心理医生了。
北灿曾经去她们班上找过她一次,可除了空洞的双眼和机械死板的动作和回复外,她似乎什么都不会。
几次无果后,北灿也不再去刺激她。虽说她有可能和弟弟姐姐的事件有关,可他们已经被阿黑和阿白制裁,这段时间估计不会有什么动静,北灿也没有将更多的关注点放在这上面。
只是甄碧这副行将就木的模样让北灿某个时候突然对自己产生了质疑。他以前一心想要揪出吕梓晗的行为真的对吗?
按照吕梓晗之前的说辞,如果不是他对她产生了怀疑,她会看在情分上,不会加害她的朋友们,更不会将田时和甄碧通通牵连进去,平时活泼开朗嚷着要好好学习和北灿考上同一所高校的甄碧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不过这个念头一产生就被北灿打消了。
往事已矣,他现在没有那么有闲情逸致去追寻往事。
最为焦头烂额的,估计只有连续碰到那么多不能用常人思维思考的案件的警局了。
迎着高考冲刺复习固然艰辛,可北灿却甘之如饴,毕竟这是他最后能弥留在这世上的一段时间,等高考成绩出来后,他就要如约将那枚看似戒指的眼球归还给柳夏了。
当夏季明艳的日光普照着大地,蝉鸣回荡在偌大的校园,学校附近被拉上了警戒线时,示意着这场无声的战役终于开始了。
所有站在警戒线外候考的考生们鸦雀无声,有的抓紧最后一刻认真看书,有的在小声交谈以期缓解他们现在的紧张感,只有北灿一个人站在一棵大榕树下,抬头望着和教学楼顶楼相接的天际。
自从他那天“死后”,已经过去好几个月了,可就是短短几月对于北灿来说,长久得像是过了一年。从懵懂无知到经历了真正的死亡发生在自己的眼前,从处境悠闲到被人追杀,这似乎就是北灿生活的全部,将他枯燥的生活推向了风口浪尖。在此期间,他也遇见了不少性情各异的怪人,有的心怀鬼胎,有的追求刺激,不管他们对北灿或怀恶意或怀善意,他也摸爬滚打到了今天,完完整整地站在这里。
“北灿,好好考,别睡着了!”田时被其他男生围拢着经过北灿,他朝他挥了挥手,大声叫道,明明打破了周围的宁静,却没有人埋怨,惹来的只有一片笑意。
“喂,我们家学霸从来不要睡觉的你不知道吗?”站在他身边的同桌笑着,不甘示弱地喊回去,又炸开轰然笑声,就连田时那里的男生也豪放不拘地笑起来。
被同桌扶着肩膀的北灿也忍不住被逗笑,朝不远处的田时点点头。
“铃——”欢快的笑意还没散开,进场的铃声就响彻校园,围在教学楼前的白色警戒线被撤开,乌泱泱的学生们涌动着挤进教学楼。
北灿握了握藏在胸前的戒指,深呼吸一口气,随着人群踏进楼内。
–
酒吧里,四周浮动着乌黑的雾气,沙发上缩着一个身形颀长的人,似乎被雾气影响,他面色蜡黄,紧闭双眼浅睡。
“今天是他如愿的日子吧?”没有人说话,可突然,在室内响起了女性的声音。
那道声音清亮灵动,却带着让人说不出的惊悚,室温瞬间降低到了零点。
“你不去阻止他吗?”柳夏闭着眼,两手交叠环胸。
“可是你在牵制我。”声音似乎是雾气发出的。
“如果你真的想去,我不能拿你怎么样。”柳夏交换了一下叠在一起的双腿。
“呵呵呵呵”雾气笑出了声,黑雾似乎在渐渐围拢,将柳夏罩在中间:“我有了新的主意,弟弟。”
随着雾气的靠拢,柳夏皱起了眉头,他睁开完好的眼,从雾气中看见一个女人形态的人形笑着,朝他伸出了手臂,但被无情地打开了。
还没有成型的女人似乎有点委屈,摸着自己被打的手:“你以前从来不会这样的,你一直都那么乖,不管我对你做什么都不会反抗我。”
柳夏重新闭上眼睛,似乎不想看到她,眼不见为净,没有回答。
弟弟无声的反抗似乎触怒了她,她委屈的双眼突然目露凶光,紧咬着下唇,一声不吭地消失在了酒吧里。
第四十八章 再访蓝家()
第四十八章再访蓝家
两天的高考时间出乎意料地顺利,这两天里的北灿就和其他学生没什么两样,吃饭睡觉去学校考试,北灿甚至都淡忘了他其实非人的事实。时间不长不短,在笔尖飞快地做题中流逝,当北灿带着自己的文具走出考场,离开教学楼时,他才突然反应过来,一切都结束了。
不仅是期盼已久的高考,还有这十八年的人生。
出乎他的意料,他没有喜极而泣,更没有依依不舍,只是觉得所有的事情进行得顺其自然,都在他的预料和掌控之内,虽然平稳,可也少了有趣。
他拿着东西,背对教学楼而立,傍晚的夕阳斜着从楼顶打下,他刚巧站在光影交接的界线上。
不少学生都渐渐从楼梯中走下来,有的带着被束缚十几年解放的笑意,有的和北灿一样面无表情,似乎还在回忆之前做题时的情景,有的则哭丧着一副脸,一看就知道是没有发挥好。
身后的人声越来越密集大声,北灿低目,隔着衣服捏了捏这枚伴随了他失而复得的人生中最